第30章 ☆、-30
蘇靳晨發現素新兒這人的桃花債也挺重的,不是惹得人多,而是惹到了不能惹的那一位。
也許是因為自家那亂七八糟的狀況,蘇靳晨一點也不相信夫妻之間的感情。
十二歲到了西北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庶母和比自己大三歲的庶兄,他年紀雖小,又是在都城裏像泡在蜜糖中一樣的長大,第一次看到那樣充滿敵意的眼神,他膽怯了,卻又想起離開前抱着自己哭了一夜的母親,他沖撞了父親,卻只是被橫掃一眼說這裏是西北不是都城可以随便他撒野。
他替自己的母親不值,也替自己不值;飯桌上,他看過那個在都城中說着食不言寝不語的父親,是怎麽笑逐眼開得幫庶母和庶兄布菜,又是怎麽溫情默默地問着庶兄在學堂內發生的事,一頓飯下來除了與自己點頭外,一句多餘的話也沒對自己說。父親有空的時候總會親身教自己和庶兄武藝,庶兄做不來只要撒嬌一聲就不用做,自己若沒做足父親的要求,就是再多一炷香的時間。
就別再說其他課業上或是後來學着上戰場的那些事了,蘇靳晨不斷的欺騙自己,父親對自己的要求是因為自己是嫡子與庶子不同,但後來因為只是一次飯桌上與庶母的争執,被父親罰在冬夜裏站了一夜,他大病一場,醒來以後,他對父親的心就死了。
他喜歡回到都城,他想念自己的親娘,但是某一年回到都城看見母親迷上了看戲,他陪着母親去了幾趟,卻看見母親與那戲樓老板之間的眉來眼去,他年紀不小了,怎麽會看不明白?
他不顧一切得質問了母親還問母親知不知道西北的庶母與庶兄,他本以為母親會狠狠地罵自己一頓,卻沒想到母親只是苦笑了一下摸摸他的頭,
『兒子,你知不知道你出生當天你父親就讓人給我灌了絕孕藥?當我還沉浸在有了你的喜悅之中,他就狠狠的打了我一耳光,讓我斷了與他白首得念想。』
母親說的話讓蘇靳晨在一次體會自己的父親有多可惡,父親在母親灌下絕孕藥後,就跟她說,從今以後只要家醜不外揚,她要多少個面首都無所謂,只要她替他撐着這個蘇府,好好的當她的诰命夫人就好。
這種話對一個年方十七,才剛誕下一個孩子的小婦人來說有多麽殘忍,可是蘇靳晨的父親還是這樣說了,就如同蘇靳晨對他的父親死心了一般,他的母親也恨着他的父親。
一個不到三十的婦人,端着人人叫着蘇老夫人的身分進出戲樓,明着捧着看上眼的戲子,暗裏又與戲樓老板暗通款曲,蘇靳晨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堕落了,但是知道了這一切之後,他無法怪自己的母親,只能睜只眼閉只眼的任由一切發生。
因為這樣,蘇靳晨同情公主和自己母親一樣的命運,另一方面卻也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人生、這樣的妻子,他想終結這一切,就讓蘇府這樣肮髒龌龊停在這裏。
所以他沒有碰公主,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把這些事跟公主開口,所以他只能與她維持相敬如賓的态度,看到公主委屈求歡的模樣自己也只是寒着臉避開,如果公主哪一天與母親選擇同樣的日子,蘇靳晨知道自己不會怪公主。
只是公主怎麽會看上那個人?
蘇靳晨會帶着素新兒離開都城,主要還是因為公主聽到了那些風言風語,說他和沈家安兩個在街道上搶奪一個戲子。
而當公主知道了那個戲子是素新兒時,竟與自己大吵一架,甚至不顧一切在自己的面前說她心悅于他。
Advertisement
『閉嘴!』當公主失态的在自己面前說這些話時,蘇靳晨只能朝着她大吼,讓這不知世事的公主安靜下來,
『不要忘記你的身分,如果你想要他活着,就把你剛剛說的那些話爛在自己的肚裏!』
安華公主因蘇靳晨突然的大吼而禁聲,她愣了一下,突然慘白着一張臉看着蘇靳晨,
『你……你別殺他,我會乖乖的待在這個家再也不離開半步,替你孝順母親,替你撐着這個家,你別害他……』
看着公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模樣,蘇靳晨頭痛的不想說話。
『求你,我從來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人,求你別害他……』公主拉着他的衣袖哭着。
『喜歡?你知道甚麽是喜歡?』蘇靳晨看着公主,眼神帶着不屑,他一點也不相信公主明白。
『我就是知道!』公主反駁着,
『我喜歡看着他,不管是唱曲還是說話,我都想聽到他的聲音,就算見不到他,他的身姿也一樣牢牢地印在我的心底,有時候想起來心底會有一陣一陣的疼,但是這樣的疼我甘之如饴!』公主安靜了下來,手撫着胸口,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卻又突然變得憤怒的看着蘇靳晨,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你連我喜歡人的權利都不給我嗎?』
蘇靳晨看着公主,原本不屑的目光變成了同情與理解,因為他的心底同樣挂着另外一個人,雖然不曾見過那人真正的容貌,但是他卻也是想念着他的聲音,與他相處的日子,想得心底發疼。
『我沒資格阻止你喜歡任何人。』蘇靳晨冷靜地看着公主,
『只是他的身分和你不同,而你剛剛那一聲大吼,若讓其他人聽了,為了保全你的名節,你說他能怎樣?』
蘇靳晨的話讓公主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後只能繼續放下身段看着蘇靳晨,
『救他,求你救他!』
『即使再也不見?』蘇靳晨看着公主點頭,他也點了頭,
『我會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