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四更】
很快就要過春節了。
曲易在老媽的百般催促下，不情不願地搬回家住了一個多星期。
舒瑞發現她最近有點神龍見首不見尾，給她打電話，“你是在忙什麽？”
曲易有氣無力地說：“被人剝削勞動力呢。”
曲母見她難得在家，又知道臨近過年，她斷然不好拒絕自己的要求，所以每天淨提各種各樣的要求出來。
曲易今天陪着她逛這個商場，明天陪着她逛那個大廈。今天開着車送她去見這位好友，明天又陪着她和哪位太太一起吃飯。
曲易一個星期下來，就沒有一天的時間是完全屬于自己的。就連那三千字的更新，曲易都還是等到夜深人靜了，自己躲回房間辛辛苦苦寫的。就連游戲，都沒時間碰了。
舒瑞聽她這語氣，有些不明所以，“誰還敢這麽對你？厲害了。”
“我母上大人。”曲易直言不諱。
舒瑞頓了頓，幸災樂禍，“自求多福，自求多福！”
曲易罵了一聲，“滾。”
舒瑞樂呵呵地問她，“明天什麽節，你知道嗎？”
“什麽？”
“2-14，你說什麽節？”
曲易反應過來了，“情人節。”
“對啊！”舒瑞滿心歡喜，“第一次過情人節，不知道明天他會送我什麽禮物。”
曲易差點忘了，這厮已經升級了，和自己不在同個等級了。“舒瑞，情人節還沒到呢，你這就開始撒狗糧了？”
舒瑞笑嘻嘻的，心情可見不是一般的好啊！
曲易挂了電話，懶洋洋地去朋友圈發了條動态控訴舒瑞，內容如下：這都還沒有到情人節呢，就要被迫吃狗糧，你的良心不痛嗎？
舒瑞也知她在說誰，很不要臉的回複：不痛。
曲易嗤之以鼻。
周廷也評論：你這注定吃好幾年狗糧的命。
曲易回複：走開。
景若遠卻是回複了個微笑的表情。
曲易：？？？
這貨啥意思？
情人節這天，曲易是沒有啥概念的。唯一的概念就是今天要和自己的小天使們一起過，所以加更吧。既然是加更，沒有個雙更三更啥的，曲易覺得不能夠顯示自己的誠意。
于是早上吃過飯之後，曲易就躲進房間裏了，還特意強調了一下，“我有事要一個人靜靜，你們等會除了吃飯，都別找我哈。”
曲父曲母面面相觑。一個人靜靜？什麽事情？這麽重要？後來查了查日歷，才發現今天是情人節。
兩人又面面相觑了。曲易這孩子不會是因為今天是情人節，然後她還單着，受刺激了？
曲母想想不對勁，覺得需要再仔細觀察下。果然，曲易進了屋之後，再下樓來，就是吃午飯的時候。
曲母左瞧右瞧，也沒發現她有不對勁的地方，唯一不對勁的，好像就是在出神想着什麽。
曲易正在想着接下來的故事情節呢，完全投入，完全忽略了曲母那若有所思的眼神。
等曲易再回到房間，再開電腦碼字不到一小時，潘禹給她打了個電話。曲易看着來電顯示，突然就不想接了。
這麽特殊的日子，他給自己打電話做什麽？添堵嗎？
等會說什麽都尴尬。曲易打定主意不接電話，繼續碼字。
再過五分鐘，潘禹接着打。曲易沒有接。
又過五分鐘，電話又來了。
曲易怎麽可能想到，這電話完全是曲母去招惹來的。她在曲易回了房間之後，就給曲裴打電，問曲裴在做什麽。
曲裴哭笑不得，“媽，雖然過幾天才過年，可是公司事情多啊，我休息一會還要接着去開會呢！”
曲母對這個不感興趣，只說：“今天情人節，你就知道工作，活該你單身。”
曲裴被噎了一聲。不工作，公司誰忙活？他這麽辛苦是圖啥啊！
“誰給你氣受了？曲易那個丫頭？”曲裴試探着問，心裏覺得不應該才是。曲易不至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哪知曲母嘆了口氣，就問：“上次那個潘禹，還和你妹妹有聯系嗎？”
曲裴自上次吃過飯後，哪裏還敢問這話題，就說：“沒問。”
“你要不試探着給潘禹打電話，今天可是情人節，約出去吃個飯什麽的也好。”
曲裴可不想惹禍上身，“媽，曲易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讓她知道你又在摻和這種事，她肯定跟你急。”
曲母立刻威脅他，“你到底打不打電話？不打的話，我自己來！”
曲裴哪裏敢讓他老媽親自上場，真要是讓她有了潘禹的聯系方式，曲裴覺得曲易可以和自己玩命。他連忙道：“行行行，我打總成了吧！”
曲母還叮囑了一句，“要是讓我知道你陽奉陰違，從明天開始你就去給我相親。”
曲裴：“……”還是不是親生的了！
曲裴覺得這個電話，比談合同還麻煩。這要怎麽開口，才不會顯得掉價呢？曲裴覺得曲母真是杞人憂天，就憑曲易那條件，怎麽可能找不到對象！更莫名其妙的是，曲母連潘禹本人都沒有見過，只是見了一眼拍的模糊的照片，竟然覺得十分滿意。
可看曲易的那個意思，哪裏是滿意，分明就是特別不滿意！
曲裴在辦公室裏兜了好幾個圈，才給潘禹打了電話，問了一句他今天休假沒有？意料之中還在工作。
曲裴又說了句，“就我們這些人忙得跟陀螺似的，我妹這幾天在家倒是很悠閑，天天賴家裏，我媽想把她趕出去她都不願意。”
潘禹猜不透曲裴這通電話的深意，琢磨着：這是給自己洩露“軍”情？
他想了想，又莫名感激曲裴，似是而非地說了句：“這樣啊。”
曲裴又和他扯了些其他話題，挂了電話的時候忍不住長舒口氣，他說的這麽含蓄，潘禹能懂吧？潘禹也是猶豫再三，才終于敢給曲易打電話。
哪知，這電話響了好久都沒有人接，潘禹那撲通撲通的心在這長長的“嘟嘟”聲裏莫名就被安撫了。然後，锲而不舍接着打。
第四通電話響起的時候，曲易很煩躁地用力敲下了鍵盤，臉色不善地接了電話，“你這電話怎麽回事啊？有天大的急事不成？催催催，催什麽催啊！”剛剛醞釀好的靈感和情緒，都被打斷了，簡直煩死了。
潘禹沒有想到這一下電話通了，但是她的話卻讓他措手不及。他語塞了大半天，沒說出話來。
曲易挪開耳邊的手機看了一眼，有毛病吧？電話顯示通話中，這人打了這麽多電話不說話？
“喂？潘禹，你到底什麽事？沒事的話我挂了！”
潘禹這才急忙出聲，“你今天在家？”
曲易一回神，敏感地反問：“你怎麽知道？”
“曲裴剛剛和我打了個電話，無意間說起。”
曲易：“……”靠！你個賣妹求榮的曲裴！
潘禹又說：“我今天下午将工作趕一趕，興許可以早一點下班，不如我們晚上一起吃個飯？”
曲易覺得這日子和他出去吃飯真的是拎不清。今天那些餐廳不知多麽熱鬧，而且商家指不定還趁着這節日怎麽坑情侶呢？花樣肯定是層出不窮。
她和潘禹年紀相仿，真要一起出去吃飯，就算不是那關系，在別人看起來也就是那關系。曲易才不去呢！
她說：“有約了，改天吧。”
潘禹一愣，心知這是推辭，又說：“你的改天，已經改了很多天了。”
“哦。”曲易語氣淡淡，“沒事我挂了。”說完不等他回應，立馬挂斷。
曲易握着手機，思來想去，這曲裴不會沒事和潘禹提自己。上次那麽說之後，曲裴肯定不敢再亂點鴛鴦譜了。而他突然這麽做，曲易的目光轉向房門，又回憶了一下中午自家老媽那眼神，大抵也明白了。
她起身換了套衣服，然後将筆記本電話塞到雙肩包裏，拿了圍巾，裹得胖乎乎地出門了。
曲易纖瘦，奈何冬天裏特別怕冷，所以她保暖衣、毛衣、羽絨服總是裏一層外一層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她下樓的時候，正在客廳看電視的曲母立刻雙眼放光地看向她。曲易就知道這事是她瞎出馊主意。她也沒想拆穿，就說：“朋友有約，我出去一趟，晚上可能晚點回來，媽，你們不用等我吃飯了。”
曲母也沒問啥，立即笑嘻嘻地說：“行行行，你自己開車還是讓人送送你？”
“我自己開。”曲易二話不說，立馬溜。
大冬天的，手冷，真不适合開車。曲易開着她的白色小奔馳在街上溜達了許久，才找到了一家清淨些的奶茶店，将車子停好之後，背了雙肩包進去。
結果一進屋，她有些傻眼，店裏年紀輕輕的學生情侶無數，正你侬我侬地靠在一起談天說地。
這些娃娃啊！
曲易覺得這環境自己沒法安心碼字。于是又灰溜溜地回車上，繼續思索着究竟哪個地方合适。腦子轉了一圈，最後找了家西餐廳。只因為這餐廳有獨立的包間。
曲易要了一間包間，然後又點了份牛排。等服務員離開後，她就拿出電腦，開始碼字。牛排上得很快，曲易立馬搬走眼前的電腦。她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牛排，拍了一張照片給舒瑞和佳樂看。
佳樂先冒泡，“你今天也有節目？”
“沒有。”
舒瑞問：“你這是和誰一起？”
“自己啊。”
舒瑞驚訝了，“你自己一個人在情人節去吃牛排了？”
“對啊。”
舒瑞覺得自己有點被雷到了，“服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