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好,我們适可而止(端午加更,麽麽噠)
暗流湧動,陰謀閃現,危機重重。
程朗尚不知這一切,但已經有了危機感。
陸安森這是借酒發瘋,還是怎樣?大庭廣衆下,拉拉扯扯成什麽樣子?
他這一路又甩了幾次,但就是甩不開他的手。男人力道很大,握的他手腕都快要碎了。早知道這男人看着紳士,其實發起狂來就是一頭雄獅。
“夠了!放開!陸安森,你特麽找死!”
進了花園,程朗終于甩開了男人的手。氣憤如他,立刻擡腳去踹。陸安森也不躲,生生捱了他一腳,痛的低低哼了一聲。
程朗踹他一腳,怒火也沒降下來。他不知道男人在發什麽瘋,但這瘋發得不合時宜,發得給他添了大亂。他幾乎可以料想,明天各大報紙頭條都會登載他的負、面消息,或許他還會深陷進同性戀的醜聞。
他的媽媽、他的鋼琴事業,他的人生……
程朗心中顫顫,後怕的手都在發抖。他……還沒有承擔起那些後果的勇氣和資本。
“你所想的,不會發生。我保證。”
陸安森隐在黑暗處,一樹花簇的暗影擋住了他的神情。
他什麽都知道!
他明知道他怕什麽,卻還是做了!
程朗又踹出一腳,厲聲冷嗤:“你拿什麽保證?陸安森,麻煩你做事知點分寸?我可以跟你玩——”
陸安森躲過他這一腳,忽然沖上來,提溜起他的襯衫,眸光森冷:“你終于說出了心裏話!你既然這麽怕,那麽,又為什麽來撩我?”
程朗抓住他的手,一邊試圖拽開,一邊冷聲質問:“你意思是我撩動你心了?哈,你不是說你不喜歡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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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安森紅了眼,咬牙低喝:“我是不喜歡男人!”
他是真不喜歡男人,可……他喜歡他啊。在他心裏,無關性別,他只是他的程朗,他心心念念了很多年的程朗。
他小心翼翼掩飾着自己的心,哪怕遠遠看着他,就心滿意足。他那樣可愛的人,讓他憐惜到心底的人,他可以無條件對他好,甚至從不貪圖他的一句感謝。
一次次拒絕他、排斥他的接近,可他卻是想方設法撩亂他的心。
可他多麽無情啊,撩亂了他的心,他就不屑了。
陸安森心裏苦澀而疼痛,偏程朗一個勁兒想拽開他的手,嘴裏還在責怪他:“松手!陸安森,今天你過分了。聽到沒?放開我!”
放不開了!
這個念頭,緊緊壓抑在心中的念頭終于沖破了心的藩籬,直沖頭頂,在陸安森的頭腦裏炸開!他忽然發起狂來,把男人反手一折,兩只手握在身後,半抱半托拖着他往前走。
“你幹什麽?陸安森,你瘋了!”程朗用力反抗,也意識到了危險。
“幹你!”
利落暴戾的兩個字從男人嘴裏吐出來,聲音不大,但程朗頭皮麻了,耳邊嗡嗡作響。
走到花園深處,一處長椅現出來。
靠之,陸安森這是要上他!
程朗心砰砰跳着,反抗地更劇烈了。他轉過頭,想要罵他卑鄙,可嘴巴才張開,就被堵上了。
陸安森嘴裏全是酒味,甜的、澀的、辣的……等等,他是吓傻了嗎,竟然還有心思品嘗他嘴裏的味道!
程朗心中罵自己,一邊躲,一邊氣得想要咬人。
他也确實咬到了陸安森的舌頭,下口無情,一陣血腥味。
可血味刺激了陸安森,他吻得更深更急,手上力道更狠。一只手反握着他兩只手,一只手将他按在長椅上,他感覺下面一涼,褲子已經被男人解開了。
這下程朗是真慌了,他可從沒打算獻出菊花的。
危急之中,總會爆發潛能。
程朗用足力氣,終于兩只手擺脫了自由。而等手一自由,他直接伸手去捶男人的眼睛。陸安森閃開身子躲過去,看他一身狼狽,提着褲子,殺氣騰騰。
“陸安森,你特麽适可而止!”他黑着臉,眼眸亮的灼人眼。
“滾!”陸安森紅着眼,粗粗喘息。
“滾尼瑪的!”程朗臉更黑,擡腳又踹。
這一腳踹中了陸安森的小腿骨,聲音很大,驚得程朗都呆了。
他沒躲!
這傻叉竟然不躲!
程朗眼眸複雜,站在原地,盯着他。
陸安森面無表情,先前的喘息已經緩緩平下來,他沒去看程朗,只低聲說:“好,我們适可而止。”
聲音,竟隐隐帶了絲解脫和輕松。
程朗覺得陸安森就是個神經病,就是個瘋子!
他整了整衣衫、褲子,走的冷漠無情。
陸安森擡起頭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眼睛一眨不眨,那眸子裏幾許留戀、癡纏,在黑夜中緩緩隐去。
“适可而止”是個充滿希望的名詞。
這段混亂而脫軌的感情,終于回歸正途。
程朗的背影終于消失在眼簾。
陸安森收回視線,走到長椅旁,緩緩坐下。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接電話的是他的精明女秘書,因為母親生日宴,夏琳代替他出國洽談合同。這個時候她正在美國合作方公司的待客室,檢查最後一遍合同。
“喂,總裁?”
“給我盡量騰出更多時間,管好最近的新聞。程朗的一切負、面消息,都務必封死。”
“啊?”
“必須封死。懂?”
電話一端的夏琳懵逼了兩秒鐘,忽然像是悟到了什麽,激動地笑道:“我、我明白,總裁您放心,我懂,都懂——”
陸安森:“……”
他挂斷電話,握着手機的手收緊再收緊。
她懂什麽?
沒人懂。
陸安森低下頭,俊顏掩在黑暗中。花園裏,花香浮動,蛐蛐兒聒噪着,沒人聽到他似自嘲又似心疼的低喃:“你怕什麽,我會保護好你啊。”
程朗回了大廳,面色如常地與衆人寒暄。
馬成功望眼欲穿了很久,在他出現的第一刻,就鬼影一樣溜到了他身邊。三言兩語趕走了程朗身邊的幾個經理級人物,假借着商業演出把他引到了一旁的角落。
程朗興致缺缺,但良好的素養擺在那,還是聽着他各種吹噓。
“只要你能來彈,價格随便你開。兩千萬、三千萬,都沒關系。我不差錢,如果程大師能替我花花,也是我的榮幸啊!”馬成功一邊說着商業演出的價碼,一邊貪婪地盯着男人的唇。紅潤、豐盈、柔軟,帶着剔透的亮澤,鮮花一樣的唇瓣,散發着無聲的誘惑。
他與人接吻了。
他知道。
馬成功說不出是什麽心理,有些惱火,又有點興奮。可惜了,讓陸安森這小子先得了便宜。不過,既然是好這口的,那事情就好辦了。
馬成功心裏算計着,面上笑着說:“認識程大師這麽久,還沒敬大師一杯酒。來,喝一杯。”他說着,遞出去一杯,這是他之前就端過仆人托盤的酒就遞了過去。
程朗不想喝馬成功遞來的酒,事實上,他十分反感面前的人。長得醜就低調點,能不能別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他現在心情很煩,看這張醜臉,煩不勝煩,好想一頓痛扁。
程朗心情糟糕透頂,笑不出來,只能委婉拒絕:“不好意思,我身體有些不舒服。”
他這随口找來的托詞,落入馬成功耳中,簡直就是赤果果的性、暗示。
身體不舒服?
怎麽個不舒服?
因為剛剛跟陸安森出去野了,所以後面不舒服?
馬成功胖臉露出猥瑣的笑,肥胖的手搭上程朗的肩膀,還摸了下他的臉頰,笑眯眯道:“好,不能喝就不喝,我呢,最懂憐香惜玉了。”
程朗聽着前半段還不錯,後面一句讓他瞬間冷了臉。他冷冷拍掉男人的爪子,聲音帶着怒意:“馬總,您嘴巴放幹淨點!”
馬成功被甩臉,也不生氣,依舊好脾氣地笑着哄人:“哎,程大師,別氣啊,藝術圈的人,我懂,放蕩不羁才能顯出個性來。你做事做的不幹淨,我都看着呢。不過,你放心,我會給你洗幹淨的,只要你伺候好……”
越說越惡心!
程朗握緊拳頭,忍住揍人的沖動。
當然,他沒出手,随後整理好情緒趕來的陸安森聽到了,直接出腳踹人了。
“砰”的一聲,馬成功龐大的體積在地板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滿大廳的人都看過來,目瞪口呆。
陸安森身長玉立,走路虎虎生風,仿佛迎戰的将軍。他快步走到馬成功身邊,提着他的衣領,幾拳頭捶在他的小肚子上。
馬成功喝了不少酒,這幾拳頭,直接把他打得吐出來了。
一陣酒腥臭味傳出,令衆人滿面嫌惡,捂住了嘴。
陸安森也被惡心的不行,當即把他扔出去,摔在地板上。這下不僅吐了,還洩了,一陣臭氣轟天,賓客們傻了。
這……這……簡直是史上最難堪的一幕吧,圍觀者都感覺到了深深羞恥感。
馬成功羞憤欲死,看着衆人嫌棄的、鄙夷的、譏笑的目光,他狼狽爬起,哇哇大叫:“陸安森,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