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建國後,動物不準成精
陸安森……為什麽要這樣看他呢?
他知道,他在嘲笑他,笑他虛僞、笑他可憐。
可他能怎麽辦呢?
他能擺着冷臉罵人嗎?
他能說,拜托你滾遠點,看到你的臉,我跟吃了大便沒差嗎?
不能!
他是靠粉絲吃飯的,是靠這些財大氣粗的商人吃飯的,離開他們,他什麽都不是。這世界上有才華的人太多了,長得好看的人太多了,可惜,太有脾氣的人,活不下去的。
程朗想起剛成名那段時間,也曾見過一個出色的名叫洛成浩的鋼琴師。他其實鋼琴彈得比他還要好些,也出演了幾次商業演出,可他太過清高,不屑彈些流行的樂曲,弄得一些大老板很難看。久而久之,就沒什麽人請他彈鋼琴。而他長相只能算是中等,也沒什麽粉絲支持,很快就昙花一現、如流星一般隕落。
去年,他去杭州與一個流行女歌手拍MV時,曾見過他一面。他已經不再彈鋼琴了,那雙手整天摸着方向盤,成了碌碌無為的出租車司機。
人人羨慕他們光鮮亮麗,殊不知娛樂圈這塊繁花地,新陳代謝比消化系統還要發達。你不知道因為什麽,而突然間聲名狼藉、一敗塗地。
當然,僅因為這些,就畏畏縮縮,未免有些謹小慎微、懦弱無能了。
可是,居安思危的準則已經刻進了他的腦海。
簡單說,程朗他,并不是如表面展現的那般,是個樂觀的人。
這一點,從他的出身背景就能探得一二。
程朗沒有父親,母親一人撫養他。雖說給了他最好的母愛,可是,缺失的父愛讓他生來便沒有安全感。
單親家庭,且母親未婚先孕,這樣的事是瞞不住的。童年時期,他沒少因為這些而遭人冷眼和欺辱。精神上的欺淩便罷了,物質生活上的不安穩,也讓他經常羞窘。上學時,穿不了新衣服、吃不了好飯菜,學鋼琴時,買不起鋼琴、請不起老師……太多太多類似的事情了……總之,程朗在這樣的環境下,沒長歪,完全是他天性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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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成名了,經濟上富有了,可這種突然的富裕就如同海市蜃樓,給他一種虛幻的感覺。
不真實、患得患失。
誰能看到程朗高傲外表下,其實敏感脆弱的心呢?
此刻,程朗看着男人眼裏的譏諷和冷笑,心裏委屈地想哭。他衣袖裏的手微微握着,然後,也不管馬成功說什麽,徑直往陸安森的方向走。
陸安森見他走過來,臉色不是很好,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其實很不滿,程朗能輕易勾起他多餘的情緒。他看不得他不開心。
“我頭疼,我覺得我可能腦震蕩了。”程朗走過來,随意給自己扯了個蹩腳的借口。
“嗯。”陸安森應了一聲,邁步往樓上走。
這是什麽意思?
不管他了?
太沒同情心了!
程朗還沒來得及體會心寒的感覺,走在前面的人回頭看他,眼眸說着:跟上。
程朗看懂了,邁步就跟了上去。他不知道男人想做什麽,但心情糟糕的他看着對方高大偉岸的身影,心裏就舒服了很多。
這個人背影看着多麽成熟穩重,他沉默寡言的樣子也帶着深沉內斂的魅力。
程朗心想,多麽讨人喜歡的男人啊!一舉一動,都那麽優雅迷人。如果我是女人,我會向全世界宣告,他是我的。
可惜啊,真是太可惜了……
程朗跟着陸安森又一次進了書房,這次,書房裏除了他們,多了個孫管家,恩,還多了一只……超級萌超級萌的狗狗。
純白的毛發,看上去具有高貴的氣質,小巧可愛的體型,遠觀像是一個毛茸茸的球體。它的腦袋很小,黑溜溜的眼睛帶着靈氣,面部表情很豐富,透着聰明、機警,以及好奇的天性,煞是讨人喜歡。
程朗覺得自己的心被這萌物給萌化了,情不自禁地走過去,把它抱在懷裏。多可愛的小天使,閃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時,好奇又友好。
刺啦——
友好的狗狗伸出爪子,勾壞了他的襯衫,裂開的口子露出一點豔麗的茱萸。
程朗臉色頓時拉了下來,剛誇它友好來着,尼瑪,這臉打的啪啪響。他面色不悅,把狗狗放下來,看它搖頭晃腦去扒男人的褲腳,心都碎了。
不科學啊!
他這張盛世美顏,再配上這麽溫柔友好的笑容,狗狗,為什麽不能跟他友好交流,還見面就抓壞了他的襯衫呢?簡直跟他主人一個德行!欠虐、欠收拾啊!
“陸哥,你家狗抓壞了我的——”程朗說到一半頓住了,因為他意識到自己似乎再跟一只狗較真,這……不符合他的身份及氣質。
他可是優雅高貴、溫柔大方的鋼琴男神程朗啊!
“怎麽了?”陸安森聞聲轉過身來,他還不知道怎麽回事,一進書房,就直奔孫雷而去了。之前,他吩咐孫雷取條毛巾和冰塊。程朗後腦勺有個包,需要冰敷下,消腫化瘀。
“沒,沒……”程朗咽下想要告狀的話,走到沙發旁坐下,決定不跟一只狗一般見識。
陸安森接過孫雷手中的毛巾和冰塊,揮手示意他下去。
孫雷看着自家少爺的舉動,又看了眼直接坐到沙發上仿若主人的程朗,眉頭皺了皺,眼裏閃出些許深思。不過,他什麽也沒問,轉過身出了書房,還輕輕關上了房門。
陸安森用毛巾包好了冰塊走過來,見程朗眉頭皺着,以為他是先前頭被撞的後遺症,便道:“快趴好,我給你冰敷。”
程朗擡起頭,看見他手裏的東西,一目了然。他是剛剛才說腦袋疼,陸安森冰敷東西都準備好了,看來是早有此意。哈,還親自給他冰敷,看來對他還很上心啊!
這麽一想,他心裏就樂了。男人就是嘴硬,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切,刀子嘴、豆腐心。
程朗心裏美着,就趴到沙發上,任由男人撩開他後腦勺的頭發給冰敷了。
涼涼的觸感很快傳來,程朗身體一個激靈,身體顫了一下。
“別亂動!”陸安森皺起眉,左手按住他的肩膀。
“涼,癢——”程朗小聲解釋,表情痛苦又愉悅。
“癢什麽癢,我又沒撓你!”陸安森只當程朗在作妖,用力按住他的肩膀,拿着毛巾的手也用了力。
“癢,真癢,等下,疼,輕點,輕點,疼,真疼——”程朗半是痛苦,半是愉悅的哼哼。
“閉嘴!”陸安森被他哼哼的身體都熱了,什麽癢,什麽疼,搞得他像是做了什麽事是的。他心裏有點氣,手上動作又加重了幾分力道。
程朗不知他心裏想法,哭喪着臉,可憐兮兮地解釋:“輕點,輕點,陸哥,我身體很敏感,麻煩您手上動作輕點,成不?”
身體很敏感?
越解釋越特麽撩人!
陸安森臉色更黑了,不過,手上力道卻輕了很多。他也感覺出男人身體過于敏感了,這種喘氣都加粗的趨勢,讓他明白了很多。
陸安森冷着臉一邊給他冰敷,一邊掃了眼正專心玩他褲腳的莎莎。他眼眸轉了轉,臉色緩和了些,伸手勾了勾莎莎的脖子,溫聲道:“來,莎莎,這是程朗,快,給他問個好。”
莎莎?
雌的?
程朗想着,覺得趴着有些累,便挪挪身體,将下巴枕着男人的大腿。硬硬的,肌肉結實有力,他有種想摸摸的沖動。不過,他很理智的克制了。因為枕着男人大腿,已經讓男人不滿地警告了:“程朗,你給我動作規矩點。”
肯定是怕自己起反應丢醜。
哼,他懂。
程朗心裏偷着樂,換個更舒服點的姿勢,便美滋滋轉了話題:“你家莎莎還沒給我問好呢。”他說着,伸手去摸莎莎的腦袋,繼續道:“這傻狗半天沒動靜,肯定是沒聽懂你的話。”
“不可能!”陸安森立刻否定,他十分以莎莎為傲,自然見不得別人看低她。所以,冰敷也顧不得了,便用手順了順莎莎毛發,誘哄道:“莎莎,快,給他問個好。”
這次,許是陸安森表情認真了些,莎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威嚴,還真的問起好來。她兩腿着地,兩只前爪縮着,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別提多可愛了。
程朗看呆了,滿眼驚訝:“哈。我還是親眼看到真的狗狗給人問好呢。真有趣。”
愛寵被誇,陸安森與有榮焉,俊顏露出只有大男孩般單純的笑。可惜,那笑一閃而逝,很快恢複了面癱臉,低聲道:“莎莎是一只很聰明的動物,會問好,會開門,還會游泳,然後順便自己給自己洗澡……”
巴拉巴拉,一堆莎莎的優點。
程朗心裏很不爽,尼瑪,怎麽有一種男人跟狗是真愛的錯覺?
他撇撇嘴,偷偷瞪了莎莎一眼,冷哼道:“會的東西還真不少,不過,你可要當心了,現在國家發了通知的,建國後,動物不準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