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機甲制造師

第59章 讓她十分委屈 (1)

布魯斯拿棍子的手頓了下，深藍的眼中閃過一道嗜血的寒光，很快便淹沒在他帶笑的眼中，“花是送不起的，不過我會給你報仇，把我名單上所有的嫌疑人都殺一遍，你說怎麽樣？哈哈哈……”

神經病又開始大笑了……

萬裏覺得蛋疼得很，她當初一定是眼瞎了才會救這個腦子不正常的混蛋啊！

“開玩笑的啦，你們韓國人還蠻好玩的，我舍不得殺的，放心吧。”摸了摸下巴，布魯斯又賊賊地說：“不過我看過姜宇雇傭兵的資料诶，雖然苗子不錯，可惜有點老，你要是需要用人，我送你個雇傭兵公司？保證都是忠心耿耿的人！”

布魯斯拍着胸口保證，就差沒把心掏出來給萬裏瞧瞧，好叫他知道她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可惜他的這套把戲萬裏壓根瞧不上，她鄙夷得很，用鼻孔對着他說話，“為了防止你這個變态入境，青瓦臺那群老家夥頭發都愁白了一斤，我真引狼入室，那就是國民罪人，倒是想對付我的人就不是一批，而是一國了。”

吃完烤肉，兩人又扛着槍在森林中打了一會兒獵，布魯斯看蹭不到什麽便宜來，揮着手帕和萬裏告別，“下輩子的老婆，等着我啊——可等着我啊——”

他回去睡他身嬌體弱的纖弱美少年了，萬裏連搭理都不想搭理他。

這種把同性當成真愛，異性用來傳宗接代的混蛋，她根本沒有辦法想象他的三觀到底是怎麽被扭曲成這樣的！

穿越國界線，穿越層層防禦和攻擊，甚至路上不僅會遇到敵國的敵人，還會遇到自己人使絆子，最重要的是，要摸清另一個國家首腦的行動路線，這才是關鍵。

會用電腦的人很多，但用得好的人不多，各種高手更是微乎其微。

萬裏本來不想讓萬裏知道她在做這件事，可她需要他的電腦技術，于是，冒着被罵的危險，她還是聯系上了已經回國的萬裏。

電話中，萬裏的口氣不是很好，“哎一古，到底去哪兒嗎，手機也總是不開機，好歹想一想留在家裏的人也會擔心你的啊。話說，什麽時候回來？”

“暫時回不來。”

“怎麽了？”

“我在朝鮮。”

“哦……啊！你說你在哪兒？”

“朝鮮。”

“你去幹嘛？旅游？”

萬裏想了想，輕咳一聲，“我的目标是拍老金的裸·照，需要摸清對方的日程表，需要你的幫忙。”

萬裏的反應是挂掉電話。

當然了，就算他不接萬裏的電話，可架不住對方還能發短信啊，那一條條短信将前因後果分析得頭頭是道，說得萬裏不幫她就是在做十惡不赦的壞事一樣。但真正讓萬裏無奈的是萬裏最後一條短信上說的。

“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你不幫我，我也會去請別人，別人就沒你這麽靠譜了。”

為了“靠譜”兩個字，就陪她瘋一把吧？

萬裏無奈地苦笑，他去門薩找朋友幫忙，是為了弄清楚紅木幫……哦，不，準确地說，是紅堂的人在打什麽主意，他已經查到紅堂那位駭客技術還在他之上的人是誰。本想抽絲剝繭的萬裏壓根沒想到萬裏會玩這麽大，雇傭兵啊？

她是想幹嘛？再培植另一個紅木幫嗎？

為了一個紅木幫，青瓦臺就差點沒防備出一筐筐老命，再來一個紅木幫，政·府都不用吃飯了，直接學日本人分分鐘切腹自盡好了。

但萬裏沒有辦法，開工沒有回頭箭，她都已經這樣決定了，再危險他也會陪她走下去，朝鮮那破網絡，算個鬼啊，他壓根沒放在眼裏，防得了別人，還能防得了他門薩頂級的駭客？

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再用而在謀。

有技術外援的萬裏準備單刷副本，而且壓根沒把組團開荒刷副本的雇傭兵放在眼裏，她态度嚣張得姜宇咬牙切齒，加班加點地開始策劃行軍路線，連他自己都沒發覺，他身體內多年未曾萌動的熱血之氣，又再一次在異國他鄉被點燃了。

行動之前，他們還和萬裏比試了其它項目，結局挺悲慘的，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手下的雇傭兵們這麽沉默，一點都沒有從前唯我獨尊的模樣。

“行了行了，別像娘們一樣軟趴趴的，不就是輸了嘛，是男人就不要怕輸！輸了以後再贏回來，那更有面子，不是嗎！”

萬裏撇了撇嘴，摘下耳朵上的竊聽器，打了個哈欠，不能怪她奸詐，她就只有一個人诶，當然需要耍些小手段，萬一萬裏的情報有誤，她還有第二個獲取情報的途徑啊，至少這樣不會輸，不是嗎？

第一天，先補眠。

——分割線——

萬裏守株待兔了五天，終于在深夜時分，在老金的第五位情婦別墅門口，等到了老金，用設備将微型監視器發送到老金身上後，事情便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就要看老金腎虧不腎虧，做不做了。

好在老金雖然有些發福，身材在啤酒肚的映襯下也不是那麽可愛，但好歹身為一個土著國家的首腦，他身邊的醫療團隊是非常給力的，吃了藥之後，那就一個生龍活虎啊，萬裏光是看顯示器屏幕，就有種想要拿磚頭砸屏幕的沖動。

禽獸，禽獸啊。

将這段錄像交給姜宇時，萬裏在門口等了約莫五分鐘，姜宇便帶着他的精英團隊出來了，臉上又黑又紅又白，反正五顏六色很是好看，他嘆了口氣，“願賭服輸。”

萬裏卻擺了擺手，“其實這件事也是我投機取巧，姜宇叔，我不是要逞強壓制着誰，我也只是為了自己的安危，如果你們信任我，可以嘗試用我的方法改變一下訓練方式，不接受也沒什麽，作為籌碼，近期內，你的手下就借我用用吧。”

這個時候以退為進收買人心啊？

姜宇笑了笑，他也不是輸不起的人，“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何況，用調動布魯斯那個人的力量的萬裏，應該不會菜到什麽地方去吧？

姜宇如果知道，萬裏壓根是把布魯斯訓練手下的方法copy過來訓練他的雇傭兵，不知道會做和感想，不論如何，在黑暗的世界混日子的人都明白，變強一分，就多一分活下去的機會，沒有人會放着擺在面前的機會不去抓緊。

當知道來訓練他們的人是布魯斯身邊最親近的人幾個人時，那些雇傭兵們再不服氣的都收斂了，那是東南亞最負盛名的幾個黑暗之王，在這些人面前，他們算什麽？

萬裏回校後，正好趕上了一件“大事”。

頂着一群人莫名其妙的同情眼神，萬裏還沒走到教室門口，就被氣沖沖來找她的劉rachel拉走了。

“劉rachel前輩，你怎麽了？難道又是車恩尚做了什麽讓你不開心的事？”

劉rachel高貴優雅的氣質消失殆盡，氣憤推了一下萬裏的腦門，“不是我，是你啊，你說你，這麽精明，上次還說萬裏不會被車恩尚勾搭走啊，現在這又是怎麽回事？你才離開幾天，車恩尚就對萬裏投懷送抱了！”

劉rachel這般那般将事情經過說了一邊，萬裏省略她的口水後清理出了故事的梗概，約摸是一句話：車恩尚下樓時差點摔倒，路過打醬油的萬裏扶了她一下，正好被金嘆看到了，金嘆吃醋吃壞了腦子，掄起拳頭就砸向了萬裏，于是這般那般，兩人的打架事件便傳到了校長辦公室，兩個人被罰去擦玻璃了。

聽到這件事後的劉rachel氣不過，在女廁所攔住了車恩尚，将車恩尚一通好揍。

“啊，前輩你有長進诶，你這次生氣竟然不是因為車恩尚勾搭了萬裏魅力無窮，而是因為關心我會不會傷心，可見你的未來還不是無可救藥！”

劉rachel默默捂臉，“親，你的重點呢？”

萬裏哈哈一笑，“好啦好啦，不過我還是選擇相信萬裏。”

“死心眼！”

“我都不生氣，前輩你就別生氣了，偶爾也相信一下萬裏嘛，大家都是快要成年的人了，你沒發現他比以前成熟多了嗎？”

劉rachel對萬裏一向不怎麽關注，即便現在注意得多了，也不過是因為RS international和hotel zeus或許要結親家，萬裏又是……萬裏的未婚夫。

“那個小學生，幼稚死了。”

哪裏小學生了，或許前一世是很幼稚，但現在的萬裏肯定不是十年前的那個了。

萬裏笑了笑，輕扯着劉rachel的袖子，“這件事我自己會多注意的，前輩只要保持好心情就夠了，其它的事情，不必想太多。”

劉rachel怪異地看了一眼萬裏，“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

送走劉rachel後，萬裏又去了一趟校長辦公室，和萬裏待久了的鄭遲淑再遲鈍也察覺到萬裏的身體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麽弱，她想，或許是因為kingdom的社長和社長夫人寵溺女兒，所以才拿這個當借口，讓萬裏可以自由支配更多的時間，她又很喜歡萬裏，更加不會因為萬裏時常請假就對她假以辭色。

想到金嘆和萬裏打架的原因，鄭遲淑便更加不喜那個小三生的兒子，到底根不正，從底子上來說就不可靠，做事前從來不考慮會給家族和親人帶來多大的麻煩。

輕嘆了口氣，鄭遲淑摸了摸萬裏的長發，“最近又去哪裏玩了嗎？我也想像你一樣到處出去走一走，可惜啊……”

身為帝國中學的校長，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她已經有很久沒有離開過首爾了，更遑論到別的地方去玩。

離開這裏，對她而言，簡直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萬裏在自己從前走過的地方中随便挑了幾個和鄭遲淑扯，比起太恭實，鄭遲淑更像萬裏上一世早逝的父親，也是在幽怨中消磨了一聲，在不甘中結束了生命。

如果可以，她想給這個女人帶去一些安慰。

“真真啊，不要随便聽外面亂傳的話，要相信英道啊。還有那個車恩尚，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校長可以幫你開除她。”

其實留着車恩尚，讓車恩尚和金嘆在一起，讓金嘆沉迷于情愛之中，失去金會長喜歡，這并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現在為了她，鄭遲淑卻能做到将車恩尚趕出帝國中學這個程度了嗎？

“不用了，我已經問過萬裏了，是阿嘆誤會了，萬裏只是扶了一下車恩尚而已。”

笑話，為了這麽點是就把人趕出學校，她也做不到啊。

不管是麻雀便鳳凰還是什麽，都和她無關，和萬裏也無關，他們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活下去！其它事情，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事！

離開校長辦公室時，萬裏在門口看到等着她出來的萬裏，他嘴角和眼角都是青的，可見金嘆那兩圈下手不輕。

萬裏嘴角抽抽了兩下，沒忍住笑出來，“你這個樣子，還真是滑稽。”

萬裏将頭扭到一邊，“哎一古，就算這樣，我也是最帥的！”

他送她回教室，輕聲說：“我只是扶了她一下。”

“我知道。”

“絕對不是外面傳的那樣。”

“我明白。”

“你不生氣？”

“不是說了我相信你嗎，那我還生什麽氣啊？”

萬裏狠狠地看着她，怒氣沖沖地走了，恰逢李孝信來找萬裏，看到萬裏怒氣沖沖的背影，這位學生會會長很不給面子地對萬裏吐槽，“阿嘆剛回來說，我還以為萬裏會他水火不容。車恩尚出現時，我以為按照萬裏的脾氣，肯定會想要把那個女孩從金嘆手中搶過來……”

李孝信聳了聳肩，有些散漫地說，“但我想的都錯了。我來通知你到學生會開會，我們馬上要畢業了，換屆選舉要開始了，如果你想當會長，可以争取一下。”

李孝信笑笑地對她揮了揮手，“萬裏，你和萬裏挺般配的，我其實一直想問你，到底是你改變了他，還是他影響了你？”

這個話題有點不好深入了，萬裏對這位聰明的學生會長笑了笑，“是時間改變了我們。”

她可沒說謊，确實是時間改變了他們。

只是相信的人不多而已。

學生會換屆選舉後，萬裏被舉薦為下一任學生會的會長，作為李孝信的副手，他們共事的時間也随之增加，除了上課之外，萬裏絕大多數時間都泡在學生會。

其實事情并不是很多，但學生會很安靜，她可以在這裏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比如上網打個游戲什麽的。

而李孝信，萬裏發現他在吃一種控制抑郁症的藥物。

這個被所有帝國中學的女生當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的少年，溫柔得像晨曦，聽萬裏說，李孝信竟然還因為抑郁症自殺過。

“自殺，為了什麽？”

萬裏想了想，輕嘆一聲，“孝信前輩表面上看起來很柔和，卻是個很渴望自由的人，但是李家的家教很嚴，他這一生的軌跡，如果不出意外，幾乎已經被家裏定死了。按着這條路走下去，他會身居高位、得到許多人夢想得到的一切，但對孝信前輩而言，這只是一個禁锢，李家是巨大的牢籠，所以他受不了，才會自殺。”

萬裏覺得，這也挺神奇，“現在的少年啊，就是玻璃心。”

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吧？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李孝信的秘密是什麽？萬裏是不相信的，就因為家裏管得嚴就要死要活得，這和那個人的氣質思想太不吻合了。

不過，這也和她沒有關系吧。

萬裏努力游說萬裏進學生會給她當幫手，萬裏自然不肯同意，“哎一古，我去學生會，上至校長下至掃廁所的大媽，都會吓哭的，孝信前輩再好說話，也不會同意我進去糟蹋學生會的好嗎，你就死心吧！”

“我可以當你的推薦人啊……”

“行了行了，你自己的位置還沒坐穩呢推薦誰啊，比起我來，你找劉rachel更合适吧，不然李寶娜也可以，讓一個男人整天坐在辦公室裏你不覺得很殘忍嗎？我已經很久沒摸過我的車了！”

萬裏摸他的摩托車去了，萬裏考慮了下萬裏推薦給她的兩個人，劉rachel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而且憑借她們現在的“鐵關系”，萬裏才開口，劉rachel就同意了，“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去學生會玩玩，管理學生什麽的，不是也很有意思嗎？”

但是李寶娜嗎……萬裏有些頭疼，這姑娘抽風得讓她有點受不了，可她抽風的對象又總是她男朋友，但凡有個雌性生物靠近尹燦榮，她的飛醋就要吃得整個帝國中學的人都聞得到，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但是李寶娜的社交能力很強大，能吸收進來，對活躍氣氛這一塊而言，也有很大的改善吧？學生會總是死氣沉沉的有什麽意思？

抱着試一試的想法，萬裏去了廣播社，這個社團是李孝信搞得，自從定下下一屆學生會會長是萬裏後，李孝信就當了甩手老板，幾乎所有的事情都轉移到了萬裏身上，他只是偶爾才會出現一下，指點一下萬裏工作上的事情。

李孝信廣播社的第一個成員，就是李寶娜。

萬裏去找李寶娜時，正好遇到李孝信，聽萬裏告訴他萬裏的提議，李孝信愣了一下，“這個倒是和我不謀而合，其實我本來也想提議劉rachel和李寶娜，可惜這兩個女孩子都太有個性，而且一向不合，所以才沒多說。”

說道李寶娜和劉rachel的不合，原因其實也很簡單。

李寶娜是咋咋呼呼莽撞的脾氣，有什麽都寫在臉上，她是金嘆的初戀女友，而劉rachel是金嘆的未婚妻，這要是能好得起來那就奇怪了。

不過才走到廣播室門口，萬裏就咦了一下，輕聲問李孝信，“她怎麽在這？”

李孝信順着萬裏的視線看過去，便看到車恩尚坐在李寶娜旁邊，兩人有說有笑地說着什麽，深情并不顯得生疏。

“你說車恩尚啊，她也進廣播社了。”

李孝信的聲音輕而淡，不帶什麽感情，像是在說什麽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但萬裏畢竟和他相處了一段時間，多少了解他的脾氣，知道他這個時候并不多開心。

“怎麽了，車恩尚有哪裏不對？”

李孝信轉頭對萬裏笑了一下，那笑容說不出的柔和，“不是哪裏不對，是很不對啊，她和李寶娜的男朋友尹燦榮，是青梅竹馬。”

真要論起情況的輕重來，車恩尚是金嘆現在喜歡的女孩，而劉rachel只不過是金嘆名義上的未婚妻。李寶娜連自己已經忘記的初戀的的未婚妻都能讨厭到相看兩相厭的地步，卻能和現任男朋友的青梅竹馬相處融洽？

是李寶娜愛尹燦榮愛瘋了？還是車恩尚的人格魅力已經大到這種地步了？

倘若都不是，那只能說這個女孩柔弱的表現之下，并沒有那麽簡單。

所以他才不喜歡嗎？

李孝信伸手放在門把上，“你還要和我一起進去嗎？”

萬裏搖搖頭，“我等下次吧。”

如果李寶娜進入學生會，有尹燦榮和李寶娜兩個人推薦，趙明秀又是個好說話的，其它人礙着金嘆的面子自然不會反對，車恩尚豈不是也要進入學生會？

萬裏真想這是她想多了，但已經起了這個念頭，就沒辦法當做沒想過。

她可不想和心機女相處啊，招新的事情慢慢來吧。

就在這時，一封自薦信送到了她面前。

“姜藝率？這是誰？”

020

批了姜藝率的申請之後，萬裏便離開了學生會辦公室，只是她才落鎖，便察覺到有人在出現在她身後。

萬裏握着門把沒有動，來人語氣中帶了一絲笑意，“朱小姐，大佬請你。”

樸敏鎬？

這個人說得上是她在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批人，只是他們的立場從來不統一，到最後竟然連朋友都做不成。

他比上次見面消瘦了許多，眼窩也陷阱去了一些，說話聲音比從前穩了一些，眼睛也有神了一些。

那些跟在他身邊的老熟人看到她也沒從前的咋咋呼呼，他們沉默着。

氣氛有點凝重。

萬裏有點懷疑他叫自己來幹嘛的。

“沒事的話我下車了。”萬裏豎起大拇指指了一下車門。

樸敏鎬拉住她的手，“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沒和紅月在一起，你會在我身邊嗎？”

萬裏低頭看着兩人十指交握的雙手，努力往外一抽……

抽不動！

再一抽！

還尼瑪抽不動！

她眉心跳了跳，“不會！如果你來找我只是為了說這個，麻煩你哪來滾哪去吧！”

就算他真的很空，但她很忙的好嗎！

萬裏狠狠一抽，将手從樸敏鎬手中抽了回來，她剛打開車門，又被樸敏鎬拉了回去，“萬裏！”

萬裏冷冷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幹什麽？”

車外來往的行人都在關注這酷炫的車，燈火打在樸敏鎬的眼中，于是他漆黑的眼裏便跳躍着閃亮的燈火，“如果你一直相信的人忽然變得面目全非，你會怎麽樣？”

萬裏皺眉，“你什麽意思？”

這次他沒有再阻攔她，反而替她開了車門，用手将她推了出去。

神經病。

萬裏再一次想。

這人一定是最近受的刺激多了，所以全身不正常了。

但萬裏沒有想到，那次見面也是她最後一次見樸敏鎬。

半個月後，李孝信手中的學生會裏的事全部轉交給了萬裏，車恩尚沒有能進學生會，而是選擇了一個社交手腕和人脈都很不錯的女生，姜藝率，并對她委以重任，似乎有一種要提拔成自己副手的意思。

她喜歡野心勃勃的女孩子。

不論在哪個世界。

至于她自己，則是打算未來能當翹腳老板，至少這個學期忙完之後，下個學期可以把工作推給副手和其他人。

至于架空她的位置這件事，如果你管理過一個世界最大的地下組織，你還會留戀一個小國家中很小的區域裏的一個小學校中的XX會長嗎？

歡迎來架空。

所以當萬裏忽然得到紅木幫更新換代，樸敏鎬爺倆死于槍亂時，她一時竟然沒有回過神來。白七的聲音整個燃起來，透露着一種劫後餘生的激動，“惠真，我們真的不是有意隐瞞你，你知道你對我們的意義，也知道你對十粟而言的重要性，樸敏鎬一直在關注着你，我們實在不敢透露一點，真的很抱歉，但是你不會怪我們的吧？”

畢竟我們曾一起經歷過生生死死那麽多次。

“……畢竟我們曾經經歷過生死。”

萬裏扯了扯嘴角，“廢話不要說，十粟……真的還在？”

“對，他已經出發去你那裏，估計明天就回到。”白七的聲音溫柔，“你放心，再也沒有什麽能傷害到我們了。”

萬裏挂掉電話，看着一直坐在對面沒有說話的萬裏，“你說的對。”

萬裏笑了笑，“什麽對？”

“未來。”

許多事情的軌跡并沒有因他們的重生而改變，大事件的走向仍舊奔流不息，如果萬裏早逝的那一世仍舊是因為紅木幫，那麽——hotel zeus到底藏着什麽東西，能讓十粟這麽忌憚？

萬裏和萬裏凝視着對方，這一刻沒有纏綿悱恻的情意，只有圍繞着彼此的朦胧。

他的眼神中藏着一絲不确定。

而萬裏心涼如水。

一些事情的真相在他們面前展露冰山一角，更多的仍舊藏在影影綽綽的未來，無法分清。

“你不信我？”

他沒想到她說得這麽坦然，萬裏有一瞬的錯楞。

他想否認，在對上那雙清冷的眼睛時卻發現說不出口。

其實彼此都過了沖動的年紀，也因為相同的遭遇而彼此坦誠，如果是同一陣營多好。

萬裏想。

偏偏她是紅木幫的人，偏偏是紅堂的核心人物。

最重要的是，偏偏有可能是上一世殺了他的人的生死之交。

他們彼此的情意有多深，萬裏根本無法去設想。

他偏過頭，看向門口鋪着的地毯，張了張嘴，“對不起。”

萬裏卻笑了，“不如，我們做筆交易吧？”

萬裏定定地看着她的笑容，那是一種透着涼薄的笑意，仿佛她并不在乎他的不信任，也不在乎紅木幫那群人對她的隐瞞，只是笑。

“什麽交易？”

萬裏從運動服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把鑰匙，“我不知道它是哪裏的鑰匙，或許裏面有寶藏，或許是□□，我不想把它交給紅木幫，但我想知道它能打開什麽。”

銀色的鑰匙，并沒有什麽特殊之處。

這把鑰匙她從前沒有，是最近才出現的。

鑰匙有些舊，不可能是市面上新買的。

她會去撿路上丢的東西？

一疊鈔票掉在地上都沒見她彎腰撿過。

那麽，也就是說這把鑰匙是近期內有人送給她的，而她朋友并不多，收人禮物這件事更少發生，何況還是收登堂入室意味的鑰匙。

一瞬間，萬裏腦海中已經過了好些年前，他接過鑰匙，“為什麽給我。”

萬裏看了他一眼，“沒什麽，只是不想你死。我是個心軟的人，你知道的。”

上一輩子她都不知道宰了多少人。

萬裏哭笑不得，她人已經進了自己房間。

十粟出現在帝國中學門口那天，萬裏已經離開漢城，萬裏沒有追問他的去向。

從學生會離開時，姜藝率忽然說：“今天沒有看到萬裏啊。”

強壯鎮定的眼神。

萬裏有些意外，這才開始正視這個女孩，有些了然，卻也有些失望，原來她的野心也只到這裏，“是啊，不知道去哪兒了，他比較随性妄為，大家都知道。”

萬裏關了門，從學生會外的走廊上看向學校門口，果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清貴、優雅、欣長。

她幾乎能想到過去他們一起度過的日子。

荒蕪的山丘後面，泥濘的彼此，只用一個眼神便能知道對方的意思，自從來到這裏，她就沒再碰過狙擊□□，現在更是連用得順手的□□都沒有。

或許應該配一把？

萬裏邊想邊下樓，他已經等不及走過來，長風衣将他瘦高的身材勾勒得如同模特一樣健美，似乎沒有遭受什麽大磨難。

夕陽落在他細碎的發上，他溫和清秀，低頭看她的眼中帶着柔和的笑意，一如過去每一日，“在想什麽？”

久違了的聲音。

便是這個聲音，曾在她認為失去它的一瞬間，痛徹心扉。

到底是怎麽躲過她的異能的，萬裏有些好奇。

這麽想，就這麽問了。

十粟拿過她的包，牽着她的手，“嗯……這是個秘密。”

她有些不滿地挑了挑眉，“和我都不能說？你的秘密越來越多了。”

察覺到她懷裏的不悅，他有些不安，“其實，人只有在深度睡眠時才會忘記自己在現實中的身份，但有時候我們在做夢是忽然意識到這是夢，然後醒來。我只是……将這個時間延長了。”

這應該不是全部。

不過也給了萬裏一個訊息，紅木幫那群搗鼓藥劑的小夥子，已經開發出了一種新型的藥劑，而十粟他，想用這種藥或許能夠控制人睡夢的藥去做什麽？

“樸敏鎬死了？”

十粟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嗯。”

她沒有再問，“一起去吃個飯吧，我們好像很久沒一起吃飯了。”

十粟松了一口氣，眼神又恢複了往日的柔和，“白七他們也來了，一起吧。”

他為她打開車門，這是這些年來養成的習慣，不管身處什麽位置，他對她的照顧都是刻入骨子裏的，萬裏彎腰鑽進去，關門之前聽他說，“給我一點時間，以後會解釋給你聽的。”

車門擋住了兩個人，萬裏看着他繞過車頭走到駕駛座上，她低頭系上安全帶，沒有将心中的那句話說出來。

沒有第一時間将她算入作戰計劃中，便已經不将她當成戰友了。

那她是什麽？

一個需要人保護的公主？

還是一個外人？

不管是什麽，都不是她想要的東西。

1號會員頂樓包廂。

十粟脫下外套挽在手臂上，一手還提着萬裏的書包，路過的服務生不由側目多看了幾眼萬裏，眼底多有不屑。

這麽小就出來讓人包，也真好意思。

萬裏：“……”

懶得搭理凡人。

不管怎麽樣，十粟沒有死這件事還是讓她很開心的。

可是饒是她怎麽想，都沒反應過來，為什麽一打開門，迎接她的不是白七欠揍的讪笑和一群兄弟們閃躲的眼神，而是一個……嬌滴滴沖過來摟住十粟手臂的女孩子。

她的裙子短得幾乎只能包住屁股，胸部大得至少能有D，而那張小臉上粉嫩飽滿的蛋白質表明這女孩頂多不會超過二十。

“十粟哥，她是誰啊，不是說好了我們在的地方不能帶外人來的嗎！”

一屋子喧嚣便在這句話中寂靜下來。

女孩不悅地瞪着她，眼含挑釁。

萬裏靠在門板上，引着女孩的視線，彎了一下嘴角，“你說的是，這裏本不是外人能來的。”

她站着沒有走，也沒有再說話。

場面便這樣冷下去。

021

女孩叫素素，紅木幫重新洗牌後從前跟随樸敏鎬的人差不多都被處理掉，剩下這些以前在樸敏鎬時就存在的人，差不多都是站位站對了重新提拔起來的，從前沒在太核心的位置，現在一下地位拔高，自然小脾氣就上來了。

萬裏雖然名聲大，但是不是瞎出來晃蕩的人，所以紅木幫真正見過她的人并不多，何況一個沒怎麽吃過苦見過世面的素素。

這個女孩的哥哥是個藥劑天才，這次十粟能清洗紅木幫，他功不可沒，素素自然也憑借着這個關系粘着十粟。

“我叫李素素，我哥哥是李信，我爸爸是李剛。”

少女細白修長的手指伸到萬裏面前，妝容精致的小臉上帶着淡淡的倨傲，剛才白七把她拉到一邊，已經告訴她來的這個女孩是萬裏。

對于萬裏的名字，李素素算是如雷貫耳。

可是她不信。

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哪裏的本事去創造那些輝煌，她手中殺戮的名單她更是不放在心上，紅堂是暗殺起家的，女性卻不超過十個，她們的功績肯定是男人給他們打下的。

特別是在素素看到萬裏那張臉，還有萬裏出現時房間中男人們一下亮起來的雙眼時，她更加确信。

這個萬裏一定是個婊·子，不過是操縱男人的手段厲害了點而已。

萬裏任由素素的手伸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素素的臉色也從倨傲蔑視變得難看，而周圍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她說話。

這讓她十分委屈。

如果是在平時，她肯定已經罵出來了，可是幾天前親眼見識過房間中這些人殺人不眨眼的恐怖後，她在紅堂的人面前下意識就會收斂起自己的嚣張。

“十粟哥……”

素素扭頭看十粟，可這個平時對自己溫柔照顧的男人此時卻只是淡淡地站在一邊，迎着她的視線，十粟到底還是嘆了口氣，幾乎有些哀求地看向萬裏：“真真，這是素素。”

萬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