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兔子上刷蜂蜜 (1)
如果不是因為金嘆這厮勾三搭四,她也不用搭理劉rachel啊,帶小孩很麻煩的,很煩人的,所以她對金嘆不怎麽待見。
“阿嘆和萬裏半斤八兩啦,這次考試兩人一個倒數第一一個倒數第二。”
萬裏老臉一紅,伸手在桌子底下扯了扯萬裏的袖子,咬牙切齒,“我只是不想考!”
他是沒把考試的事情放在心上,金嘆是不想考好,可萬裏不管這些,鄭遲淑那就是根本不放在心上,金嘆考得好和不好,那和她有什麽關系,她不過是撐撐面子而已。
但萬裏,她是要說上幾句的。
于是,在被鄭遲淑念了一個小時後,三個人的餅終于陸續啃完了,萬裏神清氣爽,萬裏垂頭喪氣。
“明天繼續?”
萬裏臉都白了,所以啊他最讨厭進入更年期而且家庭不幸福的女人了,連連搖頭,“我得罪你了?”
萬裏摸摸下巴,“好奇心害死貓,誰讓你擺出那副臉,卻又不告訴我為什麽?”
哎一古!他只是在思考而已嘛,為什麽她要這麽敏銳地察覺到!
嘴角抽了抽,萬裏嘆了口氣,“我昨晚想到了一件事,但是不是很确定,所以才會猶豫是不是要告訴你。”
因為記憶過于久遠,又是夢中忽然回憶到的,所以他并不清楚自己的夢中加工了多少東西。
“什麽事,你說吧,至少我可以參考一下。”
兩人走到教學樓樓頂的天臺處,從這裏可以看到大半個校園,也不會有人打攪到他們的談話,偷聽他們說話的內容。
“半年後,紅木幫的大佬會換一個人來當。”
萬裏原本淡淡的神色,在聽到這句話後,忽然變得凝重起來,她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幽暗的光芒,“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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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裏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晰地說,“十粟。”
十粟,已經死去的十粟,死而複活的十粟,隐匿在暗中的十粟……
“惠真,這件事……或許有可能,是你們一起造成的,但如果不是……你有想過後果嗎?”
人都是會變的,從前溫柔良善的人,也有可能在時光中變得面目全非。
如果,她信任的人,也變了呢?
萬裏垂眸看校園中來來往往的學生,低聲說,“無非……也只是再被背叛一次吧。”
018 戰起
萬裏說,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重生之初,他對萬裏這個名字都沒有深刻的印象,但十粟這個名字,後期卻幾乎在整個地下世界如雷貫耳。
“會不會是你後來換了名字?”
萬裏的疑問不無道理,kingdom是做明面上生意的,表面上要和紅木幫撇得清清楚楚才行,身為kingdom的繼承人,萬裏自然不能和紅木幫扯上關系,換名字是最好的選擇。
但對上萬裏鄙薄的眼神時,萬裏下意識嘿嘿讪笑。
瑪德,她這個脾氣,怎麽可能換名字?
不,這個人,壓根沒把流言诋毀放在心上過,估計就是全世界的人都罵她,她也會頂着這個名字我行我素吧。
當晚,吃過晚飯後,萬裏給白七打了一個電話,“是我,還沒找到十粟哥?”
“沒有啊,我們也急死了,十粟真要躲起來,我們誰也找不到人啊。”
夜風徐徐,從公寓陽臺上看下去便是玩家燈火,萬裏靠在窗臺上,視線穿過客廳落在系着圍裙在廚房洗碗的萬裏身上,輕聲哦了一下。
她素來是不願意隐藏自己情緒的人,那邊的白七遲疑地喂了一聲,“大小姐?你沒事吧?”
萬裏嗯了一下,“沒事,就是有點想見十粟。”
見一面的話,或許就能确定了吧?
和白七随便扯了幾句後,萬裏便挂掉了電話,廚房中萬裏已經開始沖盤子,原本激烈的少年能變得溫和,原本柔和的人也能變得殘忍。一邊是與她一樣同為天涯淪落人的未婚夫,一邊卻是用他的生命保護過她的戰友們。
萬裏仰頭看着天上影影綽綽的星星,直到萬裏走到她身後,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在煩呢?看你郁悶的那小樣兒~”
萬裏哼了一聲,側頭靠在他的肩上,“男人的體溫比女人高,以前我們出任務的時候,我就應該抱着十粟睡覺。”
萬裏推開她的腦袋,“我去廚房拿個蘋果,你要嗎?”
半分鐘後,兩人開始吃蘋果。
萬裏咔嚓咔嚓吃着,“有時候食物不夠了,一個蘋果我們能吃好幾天,我記得最糟糕的情況下,我和白七一天三餐,一餐只咬一口面包。”萬裏邊說還邊比劃,“那麽硬的面包啊——我一口,他一口……”
萬裏輕咳一聲,“我去拿瓶水。”
半分鐘後,兩人你一口我一口開始喝水,萬裏将瓶子遞給萬裏,“不過日子再艱難還是有娛樂的,你想不想知道我們的娛樂是什麽?”
萬裏幹巴巴地問:“是什麽?”
“猜拳!”
“猜拳?”
萬裏像是想到了什麽事,噗嗤笑出來,“對啊,猜拳輸的那個人脫衣服,誰輸誰脫,最後沒得脫了輸的人再把衣服穿上,如此反複。”
萬裏手裏的瓶子嘩一聲被捏扁了,他伸手一摸臉上的水漬,“哈哈,真是好玩的游戲,那什麽,我先去洗個澡。”
半分鐘後,陽臺上便又只剩下萬裏一個人,“我不會告訴你我從來沒輸過的……”撿起掉在地上的幹癟瓶子,輕輕一抛,那個細長的瓶子便落入了垃圾桶中,發出咚的一聲響。
“如果我不改名字,卻又不被人知道的話,那似乎只有一種結局……”
姓名,是父母給予她的,無法抛棄的恩賜,唯有這個不能改變。
她想起來了,從來沒有人對無緣無故對別人好,他這麽近乎寵溺地忍讓她,似乎有很大一種可能是——她死了。
上一世,她死得很早,所以他下意識會對她很好。
萬裏慢慢站起來,盯着萬裏的房間,想象着他洗澡的樣子,眨了眨眼睛,這個時候她是不是應該推門進去問問他知道不知道她是怎麽死的?
會把他吓壞吧?
萬裏慢悠悠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她現在就想知道,如果她真的英年早逝,她是怎麽死的,病死?還是被人害死?
貪生怕死的萬裏一個電話打回了家,太恭實受寵若驚地接起電話,“真真!你的韭菜餅吃完了嗎?是不是很好吃,你還想吃嗎?麻麻再給你烙幾張餅好嗎?你要多少張,二十張還是四十張?”
萬裏想了想,“麻麻,我要六十張,你的餅太好吃。”
太恭實幸福地捂着臉,“你拔拔也是這樣說的!”
“麻麻,我想和拔拔說話,把電話給他,你快去烙餅吧!萬裏也說喜歡你烙的餅!”
太恭實喜滋滋将電話給了在書房看《安徒生童話》的朱中元,哼着歌烙餅去了,朱中元很不耐煩地接起電話,“有什麽事不能打私人手機,非要打家裏的座機是幹什麽!你不要告訴我你真喜歡你媽烙的餅,我可沒忘記你的口味和我一樣!”
他最讨厭餅!讨厭一切餅!最讨厭的就是韭菜餡的餅!
“爸,我想要幾個雇傭兵,最好是狙擊手,僞裝能力強,保證嘴巴牢靠……”
“等等等等,你和我說,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麽?不要想一出是一出好嗎,你當你爸是開雇傭兵公司的啊!我是良好公民啊!”
“爸爸,如果我告訴你有人想要你女兒的小命,你會不會覺得很榮幸,生了這麽一個讓人惦記的香饽饽閨女?”
手機那邊一時寂靜,萬裏沒有再開口,她爸雖然和一遇到她媽就變成智商只有50的渣,但偶爾智商上線一下能聽懂人話就足夠應付身邊的事了。
果然,沒一會兒,手機那邊便傳來朱中元換了一種語氣的聲音,“怎麽,你玩的那個游戲,遇到麻煩了?”
“嗯……不過不會有大問題,爸爸,能保密嗎?”
“當然,不過有件事我要要求你。”
“什麽?”
“保證安全,不要讓你媽媽擔心。”朱中元頓了一下,面色有些尴尬,“還有,不要給我惹太大的麻煩。”
說完後,萬裏便聽到手機裏傳來了盲音,朱中元那邊已經挂了電話。
她握着手機倒在床上,輕輕笑了起來。
這個人,從未問過她忽視失蹤是去了哪裏,她剛開始也以為朱中元是察覺到她的真實身份不在乎她了,可這些年相處下來她才知道,其實很多時候,都是她的父親在背後默默為她輕掃後路,默默地支持着她。
即便他知道,或許她并不是他真正的女兒。
萬裏是在看好戲的時候接到姜宇的電話的。
那時她正在餐廳裏聽鄰桌的女孩八卦驚金嘆和車恩尚的戀情,“哇哇哇,好浪漫哦,灰姑娘和王子殿下诶!”
“哪裏浪漫了,不過又是一個想要飛上枝頭便鳳凰的女人,車恩尚哪裏好啊,家世背景長相都比不上劉rachel啊。”
“那又怎麽樣!金嘆喜歡不就好了!”
“就是就是……”
兩邊的腦殘粉掐得死去活來,而當他們掐架時,八卦的主角也沒閑着,萬裏一口一口往嘴裏塞飯菜,一擡頭便看到餐廳外一前一後走進來兩個女孩。
劉rachel和車恩尚?
萬裏嘴角抽了抽,還真是說什麽來什麽,劉rachel你說你咋能這樣呢!你這一臉嫉妒羨慕恨的表情是怎麽回事,帶你看的脫衣舞是白看了是嗎?身材杠杠好的男人一抓一大把啊,金嘆就是比較有錢而已啊!
可錢這玩意兒你又不缺,你說你做什麽呢非得往火坑裏跳——哦,對哦,她都忘記了,金嘆和劉rachel才是有婚約的一對。
萬裏不由對可憐巴巴來食堂吃飯的車恩尚報以十萬分的同情。
不過,就算同情她也不會出去做什麽的,明知道男方有未婚妻還和他糾纏不清?她也不喜歡。
就在她和衆人一起等待劉rachel會對車恩尚做什麽時,萬裏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在今天這個異常安靜的食堂中,她的鈴聲簡直就是打破當下尴尬局面的罪魁禍首,幾乎所有人都将視線從劉rachel和車恩尚的交鋒中移到了她身上。
連車恩尚都愣了一下,“啊,是你……”
她顯然已經想起萬裏是誰了。
劉rachel皺眉看了一眼萬裏,“你們認識?”
車恩尚沒有回答,只是看着萬裏,說認識談不上,可說不認識,送外賣時兩人也聊過幾句,這個關系,不好定義呢。
“見過幾次,但是不熟。”萬裏拿起響個不停的手機,對劉rachel笑了一下,“我去接個電話,你們繼續,不用介意我。”
果然,車恩尚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萬裏聳了聳肩,她只是說實話而已,她現在自身難保了,可不想卷入帝國集團的麻煩中去,她家老朱說了,帝國集團遲早要鬧起來了。
她覺得老朱這麽多年淫·浸商場,肯定說得對。
萬裏找了個四通八達的地方,可以看清四面八方的景色,才回撥了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一道冷漠的男聲,“萬裏?”
“您好,我是萬裏,請問您是?”
“我是姜宇。”
萬裏下意識啊了一聲,姜宇這個名字她并不陌生。
韓國叫這個名字的男人并不少,但最出名的那個必然是演員太伊玲的老公,不過姜宇深居簡出,在公衆視線中露面的機會并不多,對外的身份是保安公司的老板。
萬裏會知道這個名字,是以前太恭實和朱中元吵架時,醋缸子朱中元倒了陳年老醋出來,萬裏才知道原來姜宇和自己的老媽曾經還有一段露水情緣!
咳咳。
但她昨天才和朱中元說她需要一些雇傭兵,今天姜宇就來聯系她,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萬裏想了想,禮貌地說:“姜宇叔,你好。”
姜宇并沒有和萬裏多說廢話,該知道的事情朱中元都告訴他了,他是很意外這個病弱的女孩在外面竟然還鬧出這麽大動靜,不過眼前的正事還是要辦的。
“聽說你需要雇傭兵?這個周末我來接你,你自己去挑幾個吧。”
果然雇傭兵的事情。
萬裏雙眼一亮,也不再裝傻,“好的,時間您定,到時候通知我就可以了。”
萬裏回教室時,班級裏和她稍微熟一些的女孩已經八卦到她頭上去了,“惠真你和車恩尚認識?”
“見過幾次面,但是不是很熟。”
萬裏還是食堂裏那個說法。
“啊……那車恩尚真的是暴發戶的女兒嗎?她看起來都沒有用什麽奢侈品诶……”
“那就不知道了,不過說到奢侈品的話,我身上也沒有多少啊。”
萬裏笑着說,她是有的,只不過這些女孩不認識,如果告訴她們她身上帶着槍支零件,組裝起來會變成一把小巧的女用□□,不知道這些生活在和諧社會中的女孩子會不會吓得花容失色?
旁邊的女孩紛紛笑起來,“你怎麽會沒有奢侈品呢,你随身攜帶着我們學校最奢侈的‘奢侈品’之一啊。”
這下連萬裏都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麽了,“我們學校的奢侈品?那是什麽?我怎麽從來不知道?”
“萬裏啊!”
萬裏汗顏,尴尬地陪着這群小女孩笑,大家只和她說了一會兒話,看到她面露“疲态”便紛紛離開了,對車恩尚是暴發戶還是社會關愛者這個身份仍舊争論不休。
雖然萬裏也不習慣帶什麽飾品,身上從來都是幹幹淨淨的,但她本人的身份是确定的,身邊的朋友又都是圈內有頭有臉的二代,那個圈子本身就是一種象征,不到這個地步的人壓根融不進去。
可車恩尚的暴發戶身份卻如雲裏霧裏,能作證的人只有金嘆一個,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下課後,萬裏難得見到劉rachel在教室外等她。
劉rachel揚了一下精致小巧的下巴,“一起吃飯嗎?”
萬裏剛想給萬裏打電話,他的電話便打了進來,“我今晚不能回家吃法了,你要定外賣還是和朋友去外面吃?”
萬裏看了眼身邊的劉rachel,“我剛想和你說,我和劉rachel前輩要出去吃晚飯。”
提到劉rachel,萬裏下意識便聯系到了最近學校裏的事,但他什麽都沒有多問,只是囑咐她多吃點,注意安全,“我估計還要一個星期左右才能回來。”
“嗯?”
“你可以說你想我的,我一點都不介意。”
萬裏嗤笑,“其實介意的是你吧,你想告訴我你想我可以直接說啊,用得着拐彎抹角嗎?”
萬裏輕咳一聲,“門薩還有活動,我先挂了,雖然你願意承認,但我知道你的口是心非。”
劉rachel在一邊聽得雞皮疙瘩直豎,“肉麻死了!”但她眼中卻藏着很深的羨慕。
萬裏坐在副駕駛座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對劉rachel笑:“其實前輩也想要這樣一個男朋友吧。”
劉rachel沒有回答,只是發動車子的時候,手腕有點抖,好半天後才說:“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是啊,他們這些人的婚姻本就是買賣,劉rachel和金嘆如此,她和萬裏其實又何嘗不是如此,只是他們畢竟都是死過一次的人,比別人更加珍惜當下的生活,很多事情也看得更開而已。
“那又怎麽樣呢,如果是我和金嘆訂婚啊,我會讓他玩他的,我玩我的,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讓自己變得醜陋不堪,不再高貴優雅,這不是我的生存方式。”
“等到萬裏出軌時你也能這麽說我就相信。”
萬裏攤了攤手,“我不會為了博取你的信任就讓這種殘酷的事情發生的。如果真的發生了,你可以盡情地嘲笑我。”不過那時候也沒所謂,因為她肯定過不久就會找到另一個讓她覺得幸福的男人。
男人和女人,不就是這麽回事嗎?
對于一個從小生活在狩獵與被狩獵的人而言,付出與得到本就該是公平的,但凡有一方不對等,感情的天平就會傾斜,為了維持balance,或者加大籌碼,或者減少籌碼,不外乎如此而已。
——萬裏當然不會了解,在正常社會下長大的女孩的想法。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站在車恩尚那邊,還是站在我這邊?”
“其實前輩,我站在誰那邊并不重要,不是嗎?”
劉rachel仍舊沉默,萬裏看着劉rachel固執的側臉,心裏默默嘆了口氣,因為她身後有kingdom,所以劉rachel才會在乎她的态度吧?如果她只是無關緊要的人,今晚就不會有這場談話了。
“對前輩而言,RS international很重要嗎?”重要到你明明不喜歡那個人,卻還是為了維持這場婚姻,不惜毀掉自己的形象,也要驅逐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
RS international很重要?
不,對劉rachel而言,或許就是因為榮耀太過唾手可得,才顯得無足輕重,從小到大,她努力讓自己變得完美,不過是為了贏得媽媽一句稱贊、一個滿意的眼神、一個驕傲的笑容。她知道媽媽是個看重利益的人,理智到近乎殘忍,可是……
即便如此,那也是她最重要的親人。
她可以不愛RS international,但是她不能不在乎媽媽的感受,那是媽媽拼盡一切所要守護的家業,這讓她怎麽能不在乎?
這些話,她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可能真的是一個人堅持得太累了,才會對身邊這個女孩說吧。
其實所為的,也不過只是一句話。
“因為對媽媽而言,它是重要的。”
萬裏忽然覺得這個女孩很可敬,也很可憐,她想和她說些什麽,卻發現其實也沒什麽可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劉rachel處于這個年齡,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不可能對苦難有太過深刻的理解,沒有閱歷支撐,談何心胸開闊?
想了想,萬裏篤定地告訴她,“哪怕我們以後不會有合作的機會,但至少我不會想要成為你的敵人,至于其他人,其實和我沒什麽關系,我對他們,不過只是對待陌生人的态度,所以……你做什麽,不必顧忌我。”
想打人,那就打吧。
想大鬧一場,也沒關系。
即便真的捅破了天,了不起也不過是被人唾罵和逃亡而已,人生嘛,平平淡淡的多沒意思?
抱歉了,萬裏,誰讓你所托非人,看來我是沒辦法當解語花了,只能當個推波助瀾的壞人。
——分割線——
周末早上八點,萬裏還在睡懶覺,便被姜宇一個電話叫醒,她揉着迷糊的眼睛打着哈欠走下樓時,姜宇帶着墨鏡站在萬裏家門口。
如果條件允許,萬裏真相吹一口口哨,太恭實女士,你雖然人蠢了點,但挑男人的眼光卻是妥妥的啊,老朱已經是個極品了,這個姜宇竟然是另一種氣質的極品,啧啧。
男人,也不都是越老越猥瑣的嘛,至少老朱和老姜,都是越老越有男人味,帥!
姜宇要是知道自己被人這樣YY了,不知道會不會拿塊板磚将萬裏拍死,反正他對這個小丫頭的第一印象是不錯的。
到底是朱中元的女兒,能闖禍總比當花瓶要強。
可是,萬裏的表現再一次刷新了她對這個女孩的看法。
車子左拐右拐開到郊區時,他都已經做好了要面臨解答各種問題的準備了,可後座上的萬裏愣是沒給他一個顫抖的表情,連個噴嚏都不打,一邊看窗外的風景一邊聽音樂,那模樣,就和要去參加野炊是一樣的!
她都不害怕嗎?
姜宇生生咽下了自己的好奇,你到底哭一個啊!你倒是顫抖一個啊!你到底緊張害怕一個啊!你這一邊聽音樂一邊玩手機游戲讓叔叔很沒成就感啊摔!
于是那一路,姜宇的成就感碎了一地,和他越碎越多的成就感成正比增長的是他的好奇心啊。
看到槍,她那一臉鎮定的表情是什麽?
從一群對打的糙漢子身邊穿過時,她那眉頭都不眨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最重要的是,饒是姜宇再怎麽做自己的思想工作,當他帶着萬裏看了一圈後,問萬裏要選幾個雇傭兵後,萬裏竟然嘆了口氣,“姜宇叔,不然我入股吧,我來幫你訓練你的雇傭兵,報仇我也不收了,作為答謝,訓練出來的弟兄們最近都出來掩護我吧?你看怎麽樣?”
姜宇:“……”
“如果我沒聽錯,你的意思是,你讓這裏所有的雇傭兵,都出動去保護你?”
“對啊。”
“你剛說,你要幫我訓練雇傭兵?”
“嗯。”
“惠真……”姜宇伸手摸上她的腦殼,他現在嚴重懷疑朱中元那個逗逼是又吃上了成年老醋,所以把他神志不清的女兒丢給他來報複打擊他,想要在刷下限中将他刷死在地上,吐血身亡!
朱中元這種人,絕對有可能做出這麽惡心的事!
“你最近看了什麽小說啊,和姜宇叔說說。”
“小說?”萬裏愣了一下,摸摸下巴,笑得和個小狐貍一樣,“我一般不看小說,只睡覺。”
姜宇張了張嘴,但是華為說出口,萬裏已經揮手打斷了他,“姜宇叔,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這樣吧,我剛才看了一下你這邊的訓練項目,我們拉出來練一練?看看你的精英們能不能贏得了我?”
萬裏挑釁地看着姜宇,那是一種怎樣冷漠的眼神?似乎在她漆黑的眼中,人不過是用來屠殺的工具,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意義。
“怎麽?不要告訴我,你連答應一戰的勇氣都沒有。”
姜宇下意識退了一步,雖然只有一步,卻也讓他異常尴尬。
他從前是個軍人,後來退役後成立了自己的安保公司,又在地下發展壯大雇傭兵,可以說得上是從人命上踩過來的男人,竟然被一個小女孩的眼神看得退了一步。
這讓他……很難接受,一時只覺得萬裏太狂妄,也想措一措她的銳氣和傲慢,一激動之下,便答應了萬裏的要求。
“好,我答應你,不過……”
萬裏轉身,“沒有不過,我不需要你們的人手下留情。”
對方如此狂妄,連跟在姜宇身後,那幾個本來對這個小女孩充滿聯系的大男人也有些受不了,當男人的尊嚴被人踩在腳下踐踏時,誰還管對方是弱女子還是女漢子啊?
打趴下才是硬道理。
萬裏的好感度一下子便從頂端被刷到腳下。
可對她而言,男人的尊嚴這種東西……在特殊時期,是壓根不需要考慮的。
——分割線——
當姜宇的命令傳達下去後,雇傭兵們差點沒瘋了。
“老大,這算什麽?你帶你女兒玩我們來了?”
“讓我們和一個小丫頭比試?老大你想我們怎麽放水?”
“哪個女孩這麽有勇氣啊,準備一個人單挑我們所有人?不管是不是腦子發燒,我都佩服這種愚蠢啊!”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萬裏從書包裏拿出組裝好的□□,打開顏色新鮮的糖果盒,這個東西是她平時用來裝水果糖的,人人都以為她喜歡吃,其實她更喜歡藏在水果糖最下層的那一層子彈。
對他們這種人而言,不帶槍和子彈在身上,就仿佛光天白日之下在街頭裸奔一樣不自在。
她也不去管外頭現在如何吵翻了天,當她跟着臉黑得能趕上中國古代包公的姜宇出現時,投射在她身上的除了好奇和審視之外,更多的都是鄙夷。
想要征服強者,就必須比他們更強。
這個法則萬裏早就明白了,她沒空和人動嘴皮子,最好最直接的辦法,便是用實力讓他們信服。
劉發子彈,蒙着眼睛射擊,是她不擅長的左手,全部正中靶心。
一時之間,喧嚣聲壓下去了一些,連姜宇都有點不敢置信,別的女孩十七歲的時候在幹什麽?化妝品和男朋友?
但很少會有哪個人像他遇到的這個一樣,這麽彪悍的吧?
姜宇手下也不乏這樣的人才,可人家都是子彈喂出來的,是咋槍林彈雨中摸爬打滾出來的,那都是有些年歲的人了。
可她才十七歲啊。
姜宇拍了拍手,“我承認我剛才輕視你了,你有些本事,但是老實說,只是槍法準并不能說明什麽,想要訓練我手下的雇傭兵……似乎還是有點托大。”
萬裏知道,他這樣說已經是給她留了面子,只是槍法準就敢在一群雇傭兵面前嚣張,這不是托大,這簡直就是愚蠢。
可如果到底為止,那和她預期的結果也相差太多。
好不容易遇到一群好苗子,她也需要一批只忠于自己的人度過眼前的難關,就這麽放棄,不是她的做法。
收槍,站定,萬裏給了姜宇一個感激的眼神,“是不是托大,試試看就知道了。”
雇傭兵們,果然發出了熱血好戰的笑聲,這些笑聲中多少不信任和鄙薄,但這讓萬裏更開心,心高氣傲的才靈魂,學不會自傲,怎麽在敵人面前居高臨下?
學不會鄙薄,怎麽用眼神殺死對方?
更重要的是,她喜歡馴服不聽話的野馬。
來吧,太平盛世的雇傭兵們,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麽才叫真正的殺戮。
019
萬裏聯系了布魯斯,這家夥是個金發的外國人,幾年前萬裏因為機緣巧合救下了這位東南亞大毒枭的繼承人,以至于布魯斯的老爹差點将她內定為他的兒媳婦,最後在布魯斯的誓死反抗之下這個馊主意才得以胎死腹中。
萬裏撥通布魯斯的電話時,那邊傳來嘿咻嘿咻不和諧的聲音,布魯斯那聲音慵懶得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剛才在做什麽一樣。
“誰啊?你怎麽知道老子的電話?告訴你!丫要是沒事趕緊給老子該死哪兒去死哪兒去!”
“布魯斯,我需要一個場地來進行一場比試。”
“嗯?比試,比什麽?誰的口口比較長?還是誰的口口的比較粗?又或者口口的口口比較口口?哈哈哈……”
萬裏:“……不是,我一個人單挑一個雇傭兵團,誰先潛入朝鮮拍到老金的裸·照誰贏,比賽時間一個星期,期間可以動用任何力量。”
布魯斯終于認真了一點,“喲,不錯啊,就沖你這傻·逼勁兒,我幫你了!”
“那你麻煩你疏通一下韓國到朝鮮的地下通道,讓兄弟們最近安分一點,刀槍不長眼,磕着碰着我就管不着了。”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布魯斯摸着懷中纖細少年的腰肢,“不過話說回來,你到底是誰啊?”
萬裏:“……去死!姑奶奶萬裏!”
啪一下,萬裏挂掉了電話。
幾乎在當天夜裏,色·欲熏心的布魯斯便從小男孩的床上爬了下來,一臉陽光燦爛地跑到這鳥不拉屎的韓國郊區來,“真真!真真真的是你啊!真真真的是想死我了!真真你怎麽這麽長時間不聯系我呢!真真啊……”
“啪——”
萬裏一巴掌甩到他英俊的臉上,将他撅着湊過來的嘴啪開,又一腳踹飛了他靠近的身體,“一雙猿臂千人枕,兩片爛唇萬人嘗!少拿你的鹹豬手碰我!不然廢掉!”
布魯斯深藍的眼中飽含深情,“嗷,真真,你為何對我如此殘忍,喜歡少年不是我的錯,都是月亮惹的禍。愛情是不分國度、不分年齡、不分性別的,我造你愛我愛得深沉,可你我注定這輩子沒有希望了,下輩子!如果還有下輩子!我一定當個活蹦亂跳的女人,和你相親相愛地過着幸福快樂的日子——嗷,真真,信我!信我得永生!”
“啪——”
布魯斯另一邊臉上又被甩了一巴掌,頂着一對齊整的耳光,布魯斯腆着臉跟着萬裏身後,差點沒搖尾巴,“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不相愛,我發誓下輩子我肯定是你的,整整你就別吃我家小乖的醋了ho~”
姜宇和他雇傭兵公司的精英們,一腦門黑線地看着賣萌耍寶的大毒枭,覺得整個世界都不對勁了。
他們一定是在做夢吧,哈哈哈……
跟着布魯斯來的心腹卻早就見怪不怪了,忽略了不靠譜的老大和同樣不靠譜的某人,兩方開始商談比賽之事,将事情丢給布魯斯的手下後,兩個人便坐上了布魯斯的專機,到山林裏打獵吃燒烤去。
布魯斯賊笑着貼近萬裏,往兔子上刷蜂蜜,“我說你一定會再來找我吧,看看看看,可不是讓為夫猜到了!怎麽的,你這是準備搶紅木幫老大的位置了?所以開始訓練雇傭兵?不過這群野人沒有你的那些親兵好用啊。”
紅木幫紅堂的戰鬥力有多強大?
布魯斯不靠譜的心中也是有點譜的,即便那些家夥不是他下輩子老婆的保镖,他也不會輕易和那些人硬碰硬,有對手是件蛋疼的事,可沒對手連蛋疼的感覺都感受不到,那也太坑爹了。
萬裏翻了個白眼,“注意說話語氣啊,注意規範用詞啊。”
布魯斯翻着棍子上兔子肉,從靴子中抽出軍刀一片片切割着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