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般配。”林友兒帶頭為顧梓熠的回答鼓起了掌,“不愧是一起下樓的隊友,真愛。”
此時,一起下樓的羿正卿和伏林對視一眼,默契地沒有說話。
雖然羿正卿和伏林來得低調,但是陸若晴還是第一時間發現了他們的存在,她忽略了林友兒所說的“一起下樓就是般配”的說法,向他們熱情地招手:“你倆可算來了,趕快坐下,聊聊天該開飯了。”
“好的。”伏林率先一步坐下,然後目光精确地落在無動于衷的羿正卿身上,其他人的目光也随即聚焦在他的身上。
羿正卿被盯得頭皮發麻,畢竟所有人的眼神都切切實實地透露着一種讓他坐伏林旁邊的信號。羿正卿嘆了一口氣,邁開大長腿走到伏林身邊坐下。
午飯還沒有做好,他們十個人便圍坐在桌子邊開始聊天,陸若晴說自己抽到的主題太難了,她和林友兒在選曲上完全沒有頭緒,想問問其他人能不能幫忙想想。
奚瓊音提議說讓她倆唱一首《春》,這個歌講述的是姐妹情深,正好符合陸若晴和林友兒的年紀。
施宴大佬抱胸式地端坐着,她不笑的時候看上去總是一臉嚴肅,施宴帶着這樣一副表情看其他人讨論,等了一會兒才側身問顧梓熠道:“下午有時間嗎?”
顧梓熠點點頭:“有。”
“那吃完飯去琴房練歌。”施宴繼續說,“我們争取先把曲子定下來。”
“好。”顧梓熠滿聲答應,就這樣顧梓熠為之付出了自己的一整個下午。
她們倆都是精益求精的工作狂,吃過午飯,從下午一點到傍晚六點,顧梓熠都沒動窩地在琴房裏和施宴練歌。雖然這個時長看上去驚人,但是對于一旦投入到音樂和工作中就十分忘我的顧梓熠來說這并不算事兒。
況且顧梓熠和施宴在琴房并沒有浪費這時間,她們用最快的時間先選定了《都靈夜晚》作為最終的演唱曲目。
顧梓熠發現施宴雖然只是在原曲編曲的基礎上進行了極小幅度的改變,但是她的改動卻像是畫龍點睛之筆一樣,給這首歌注入了全新的活力。
兩人定下歌曲便開始對曲子進行細摳,施宴在顧梓熠的加入後,簡單地和了一下音,現場又更有針對性地改動了曲目一下。
顧梓熠算是愛豆界創作加實力型的才女,可是在施宴的光芒普照面前,她感覺自己宛若一個巨型嬰兒,好像什麽都不會。
顧梓熠休息之餘翻出另外兩首歌細細品味,發現另外兩首歌的改編質量也非常高。
想想施宴僅僅是早上比自己早起了幾小時就改出了三首優秀的歌,光是這一點便足夠讓顧梓熠跪下叫施宴一聲“大神”。更不用說經過一下午的相處,聽了施宴唱歌和她對自己的指導之後,顧梓熠感覺自己的心完全被高雅的施宴俘獲了。
在施宴輕輕哼出《都靈夜晚》千回百轉的最後一句時,仿佛有一種被人撓癢癢的感覺,施宴看着癡癡地盯着自己的顧梓熠,嘴角微揚。
施宴的笑帶着成熟女人特有的妩媚感,她嘴唇上的紅色更是讓她笑起來像是一朵盛開的紅玫瑰,美得明豔耀眼。
這種美給了顧梓熠會心一擊,讓她心中的施宴進化成了神明,更讓她生出一種無法直視對方的緊張感。
施宴看着顧梓熠和自己對視後一秒移開視線,耳根還微微泛紅,她像是發現了好玩的事情笑得更歡了。
施宴是一個對音樂特別挑剔的人,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表面客氣其實骨子裏是一個極其難搞的人。她不僅喜歡的東西特別少,不喜歡的東西還特別多,稍有不慎的話就會戳中她的雷點。
可顧梓熠不一樣,她就像是長在了施宴的喜好上,從臉蛋到性格,從業務能力到音樂見解,都驚人地貼合在了施宴的喜好上。
節目組雖然說給他們全體一周的時間進行準備,但是他們畢竟是業界大佬,怎麽可能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一個“樂之聲”上,很顯然,他們其中有人是有其他工作的。而節目組也并非把他們囚禁在別墅中,期間有別的工作自然是可以離開的,反正,節目組只管驗收最後成果,過程如何還真沒那麽嚴格。
所以,十位嘉賓在經歷了前兩天的集中準備後,從第三天開始,陸陸續續便有人離開了。
顧梓熠好歹是當紅愛豆,自然不可能整天整天地閑在別墅裏。而施宴雖然很少在媒體露面,但同樣是一個整天忙得腳不沾地的大忙人。她倆是第一批從別墅離開的人,和她們同樣第三天就離開的還有習冰奚瓊音那一組。
離開當天,施宴本打算開車送送顧梓熠,結果一下樓就和上了她黑名單的習冰碰上。
習冰挎着一個挺大的包,毅然也是一副要離開的架勢。
這兩天的排練,各組都有屬于自己練習的房間,每個組進度不同,休息時間自然不同,顧梓熠從排練起就沒有見到過習冰。
顧梓熠倒也不想念習冰,可習冰顯然挺想她的。一看見顧梓熠,習冰那雙冰冷的眼睛瞬間擁有了溫度,對比她跟施宴敷衍的打招呼,她放下包走到顧梓熠面前正經打招呼的模樣簡直不像是同一個人。
習冰問顧梓熠:“今天你也有其他工作?”
顧梓熠:“嗯。”
習冰又問:“經紀人來接你嗎?”
顧梓熠:“嗯。”
連續接收到顧梓熠冷淡的回答,習冰絲毫不慌,一臉淡定地繼續問:“歌排得怎麽樣了?”
“還可以。”顧梓熠并不是擅長言辭的人,習冰同樣也是,兩人尴尬的談話讓整個別墅的溫度降到了極點。
施宴看不得習冰和顧梓熠聊天,還聊得那麽尴尬,于是忍不住插嘴道:“你不是說經紀人到了在等你?還不走?”
“哦,對,我經紀人在等我。”顧梓熠朝救場的施宴投去感激的目光,她跟習冰說自己趕着去和經紀人彙合要先走一步,便頭也不回地跟着施宴一起出了別墅。
走出門,施宴問顧梓熠:“你看着很怕習冰?”
“不是怕。”
“确定?”施宴不太相信。
“确定。”顧梓熠肯定地回答,她确定自己不怕習冰,只是習冰讓她有種負擔感,所以她選擇敬而遠之。
顧梓熠和施宴出了別墅就互相道別,她們都是效率極高的人,經過了前兩天的練習,發現彼此不僅聲線契合,默契也屬于一拍即合那種。
僅僅用了兩天的時間,她們已經把整首歌磨合得差不多了。因為接下來兩人有比較緊密的行程安排,所以在頭一天晚上便溝通了彼此的時間并約定了在演出前兩天回到這邊排練加彩排。至于,其他的時間,有什麽想法就在網上聯系。
顧梓熠跟習冰說經紀人到了門口只是借口,可她沒想到走出別墅剛和施宴道別就真的看見她的經紀人氣勢洶洶地走來。
顧梓熠下意識後退一步,依舊沒能躲過對方撲面而來的大嗓門兒:“怎麽這麽久才出來,不是說八點嗎?”
“姐。”顧梓熠看了一眼手表提醒她說,“還沒到八點。”
經紀人充耳不聞,她只是看了一眼走遠的施宴的背影,推測出對方的的身份是十位嘉賓中的一員,于是拉着顧梓熠的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音量問:“你跟節目組的嘉賓們相處得如何?剛才和你一起出來的是嘉賓嗎?你在節目裏不要表現得太懶散了,這些嘉賓年紀不算太大,可都是業界大佬,你要是想在音樂道路上有所發展,跟他們搞好關系準沒錯。”
顧梓熠沒說話,她雖然不是什麽道德高尚的人,但是依舊特別看不慣自家經紀人這種勢利眼的模樣。
經紀人見顧梓熠毫無反應,便用力地晃了晃她的手臂問:“聽見沒有啊?”
“聽見了。”
“光聽見不行,你要聽進心裏還要付諸于行動。”經紀人一邊說一邊拉着顧梓熠往停車的地方走。
一路上經紀人都在對顧梓熠耳提面命,傳授一些并無卵用的扭曲世界觀,顧梓熠聽得走神走到天邊外,完全沒注意到停車場暗處站了一個人。
“聊什麽呢?”施宴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時候,顧梓熠和她經紀人都吓了一跳。她似乎并沒有發覺自己的出現讓面前的兩人驚慌了一秒,只是看了顧梓熠身邊的人一眼十分淡定地問,“這位是你的經紀人?”
顧梓熠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施宴要開車回去,自然也是往停車場的方向走,所以她們倆在這兒遇見還真不奇怪。
“是的,施老師,這是謝麗,我的經紀人。”顧梓熠回過神來,簡單地介紹了經紀人的名字,然後她又看向謝麗向她介紹施宴,“這位是施宴,是我的導師,她是上海音樂學院副院長。”
“原來是施院長,久仰久仰。”謝麗笑得臉上都要開出一朵花來,她熱情地朝施宴伸出手,然而施宴并沒有伸手。
施宴基本上全程聽見了顧梓熠經紀人說的話,她聽了心裏面有點不爽。
用上音學子們的話來說,他們家施院長不缺錢不缺名,工作是因為熱愛音樂,精神基本上達到了曲高和寡的境界。
這樣的一個人聽見謝麗發表的言論,是打從心底看不起她的,連帶着也用審視的目光看向顧梓熠。
顧梓熠替謝麗尴尬,感受到施宴落在自己身上不加掩飾打量的目光,她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施老師竟然也會以偏概全?”
施宴聽出顧梓熠話裏有話回答說:“我畢竟還是個凡人。”
顧梓熠說:“可您不是一般的凡人。”
施宴緊繃的表情終于緩和了,她無奈道:“就你對我的态度,我懷疑這個煩人的煩不是平凡的凡。”
“當然不會覺得施老師煩人。”顧梓熠微微揚起頭,認真地說道。
“嗯,當你說的是真話。”施宴順勢掐了掐顧梓熠的臉蛋,順便瞄了謝麗一眼,她的眼神中似乎帶着一股軸勁兒,還有一種警告的意味。
顧梓熠被施宴掐臉的舉動搞懵逼了,謝麗同樣懵逼了,她咽了咽口水,看見顧梓熠強裝鎮定地跟這位院長道別,心中升起一絲不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