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孤獨
“阿拉西姆子爵，請問湯因比先生呢？”
“他回老家結婚去了。”
“回老家結婚？”華倫斯坦異常大聲地重複了這句話，把整個大廳裏面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這個……實在是過于怪異了，怎麽會突然之間就離開這裏回去結婚了呢？”華倫斯坦摸着自己的下巴露出了非常困惑的表情，“子爵，湯因比先生的老家在哪裏啊？”
“英格蘭，但是他結婚的地方在香港，然後他們要去夏威夷渡蜜月。”阿拉西姆坐在桌前撐着臉說道。
“真是遙遠的地方呢，地名我都沒有聽說過。”華倫斯坦路出更加迷惑的表情來，“但是我很奇怪呢！為什麽湯因比先生說都不說一聲就回去那麽遠的地方呢？”
“對啊！”阿拉西姆猛地一拍手掌，“實際上在他走之前我們應該給他開一個歡送會的啊！應該找一點伯爵夫人之類的來一起跳跳舞的！”
“呃，子爵？”華倫斯坦先生忍不住拍了拍阿拉西姆先生的肩膀，“這個您能不能夠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麽湯因比先生會突然離開？”
“诶？難道不是告訴你他回家結婚去了嗎？”阿拉西姆愕然地擡起頭來。
“啊？你不是在開玩笑嗎？”這下子輪到華倫斯坦驚訝地撓頭了，“但是很奇怪呢！”華倫斯坦抱着膀子摸着下巴說道，“科克先生、克拉克先生和埃裏克森先生都因為諸如生意進貨等原因離開了，接着本尼迪克特先生和湯因比先生又因為各自的原因離開了，但是他們都叫你船長不是嗎，子爵？”華倫斯坦饒有興致地盯着阿拉西姆繼續說道，“這個他們離開的原因真的和他們所說的一樣嗎？”
“哈？”阿拉西姆眯了眯自己的眼睛，像是沒有睡醒一樣，“好吧！”他站起來把手放在了華倫斯坦的肩膀上，“實際上我之所以把本尼趕走是因為我非常不能夠容忍他對于洛菲小姐的态度，我本人對于洛菲小姐有着異常的好感……”說着阿拉西姆像是害羞一樣把臉偏向了一邊，“所以我借着機會把他也趕回去收購鐵礦石去了。”
“你所說的話怎麽聽都不像是真的，那麽湯因比先生……”華倫斯坦的臉上挂着一副我相信你才有鬼的表情。
“啊！”伴随着一聲女孩子的驚叫，華倫斯坦和阿拉西姆同時轉過臉去才發現洛菲面紅耳赤地站在兩個人的身邊，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我……我是過來叫哥哥吃飯的……”洛菲低着頭按着裙角解釋道，然後便轉過身跑出去了。
“子爵，這個玩笑可不好笑！”華倫斯坦抓住了阿拉西姆的衣領叫道，然後便顧不上和阿拉西姆繼續說下去，轉身跟在洛菲的身後叫着她的名字追了出去。
“湯因比回去結婚這件事情是真的诶！”看着華倫斯坦的背影阿拉西姆自顧自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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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康奈爾不聲不響走到了阿拉西姆的身邊叫道。
“啊，有什麽事情嗎？”阿拉西姆馬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露出了笑容對自己的管家問道。
“午餐已經準備好了，但是湯因比先生真的是回家了嗎？”康奈爾也疑惑地問道。
“我就知道，這家夥走之前居然不一一和你們打招呼估計就是故意想要讓我不停地解釋解釋再解釋。”阿拉西姆露出了氣惱的表情來，重新在桌子前坐下用手撐着臉說道，“那麽康奈爾先生，我問你一下，現在對于湯因比先生的失蹤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他回老家去結婚去了，另外一個就是我派遣他去進行某個交易活動的準備工作去了，你相信哪一個？”
“第二個！”康奈爾管家先生簡潔地回答道，随即便壓低了聲音在阿拉西姆的耳邊說道，“主人，果然回老家結婚什麽的是作為掩飾的借口吧，但是這樣太容易被人看穿了，最起碼馬普華耶的那些樞密卿什麽的都是不會相信的！”
“呃，你認為我是在說謊嗎？”阿拉西姆眨了眨眼睛。
“不，我認為您是在為更大的交易和計劃做準備！”康奈爾低聲回答道随即便挺直了身子裝出一副我什麽都知道但是就是不說的表情，然後再假正經地咳了咳，“子爵，午餐已經準備好了，請用餐吧！”
阿拉西姆攤了攤手站了起來，心裏面開始痛罵湯因比。
不得不說，湯因比先生的離開會比前面其他幾位阿拉西姆先生的馬仔離開引起了更多的注意，關于時空通道的猜測絕非當地這些土著的想象力能夠達到的，阿拉西姆先生傲慢地這樣認為，但是他很難控制他們不向另外一個極端的方向想像——阿拉西姆子爵說不定正在策劃一個大規模的交易，啊，這真是一件頭痛的事情呢！
華倫斯坦追到自己的妹妹的時候她正抱着亞裏亞社長坐在院子裏面的石凳上發呆。
“洛菲……你在幹什麽……”華倫斯坦在洛菲身邊的石凳上也坐了下來，在說話的時候洛菲的眼神飄了過來，那種惹人心醉的可愛讓華倫斯坦把本來想要直接說的話又咽了下去。
“哥哥，”洛菲突然叫道。
“啊？什麽？”華倫斯坦有點慌張地應和着自己的妹妹。
“做新娘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吧？”洛菲忽閃忽閃的眼睛盯着華倫斯坦說道。
華倫斯坦感到自己的臉不斷扭曲着，臉上的肌肉不斷顫抖，最後他終于擠出來了一個與其說是笑容不如說是沒有眼淚的哭相，“洛菲，你怎麽這麽想，你難道對于這位子爵先生沒有一點正确的認識嗎？他和他的那些手下們沒有一個是會正經說話的家夥……”
“但是……”還沒有等到華倫斯坦說完，洛菲已經捂住了自己的臉，華倫斯坦似乎已經聽到了嗚嗚的聲音。
“洛菲？”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把手放在了洛菲的背上，輕輕拍打着自己的妹妹的後背。
“我沒事的，哥哥！”洛菲說着已經擡起頭來對着自己的哥哥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而她眼角處還閃着淚光，亞裏亞社長就匍匐在洛菲的腳邊，滿足地打着呼嚕，洛菲站了起來，在院子中間轉了一個圈子說道，“如果嫁給阿拉西姆子爵的話，我們就可以永遠地住在這個城堡裏面吧？”
“洛菲！”似乎明白了些什麽的華倫斯坦激動地站了起來，落魄的貴族的身份，沉重的經濟的壓力，即使自己努力承擔着生活的重擔但是這樣的生活似乎還是給了自己的妹妹的心靈極大的傷害，華倫斯坦在這一刻幾乎要哭泣詛咒自己之前的無能了，“對不起，洛菲！”他抱着自己的妹妹，喃喃地說道。亞裏亞社長被哭聲弄得驚醒過來，發出了喵的叫聲之後，身影便飛竄着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你在說什麽呢，哥哥！”被華倫斯坦摟在懷裏面的洛菲有點不自然地拍着自己的兄長的後背反過來安慰着自己的哥哥，“阿拉西姆子爵是一個很好的人啦，可能我……”沉默了一下之後洛菲繼續說道，“以後不會遇到這麽有趣的人不是嗎？”
“但是你還小啊！”華倫斯坦松開了抱着自己妹妹的手，摟着她的肩膀淚流滿面地看着她說道，“結婚這種事情離你還非常非常遠，你可以慢慢選擇一位有理想有道德有禮儀的并且深深愛你的騎士不是嗎？哥哥也會努力成為了不起的貴族的，這樣的話……”華倫斯坦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喋喋不休。
“哥哥！”反而是洛菲沉穩地打斷了華倫斯坦的話，“我已經不小了，知道該如何選擇。”雖然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低着頭并不敢擡起頭來看着華倫斯坦，當然，這也是實話，很多破落的貴族家庭的少女在十一二歲的時候就不得不出賣自己到某個大的貴族家裏充當高級女傭，名為高級女傭，實際上有時候承擔着一般仆人的工作，甚至于不得不委身給變态的貴族作為玩物，貴族們的特殊趣味在對待曾經自己的階級夥伴這一點上無比地旺盛。洛菲深知這一點，這也是為什麽華倫斯坦變賣掉自己在巴倫西公國的所有財産來東方冒險的原因——如果繼續留在巴倫西勉強維持以前的生活的話，有着各色各樣的人物試圖将本來已經破滅的古斯塔夫家族打入更加堕落的深淵。
“洛菲！”華倫斯坦搖晃着她的肩膀，“子爵是在開玩笑的！”
“哥哥！”洛菲這個時候正視着華倫斯塔的目光毫不退縮，“你其實一點也不明白阿拉西姆先生和湯因比先生他們的性格，很多時候他們并不是在開玩笑，”說着洛菲低下了頭，“本尼迪克特先生也不是在開玩笑，我知道的，如果我當時就回應他的話，他就根本不會離開。”
“洛菲，”華倫斯塔像是打量陌生人一樣打量着自己的妹妹，“你這話……你瘋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