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演技
不管是何時的夜色看上去總是極美的,漫天的月光傾灑在整個森林裏,萬物似俱靜,但偶爾又有着極為輕微的聲響傳來,仿若不甘寂莫,又仿若在唱着森林裏獨有的催眠曲。
賈梅右手撐着下巴,不顧自己這一身驚世駭欲的樹葉裝,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眼裏滿是趣味的望着依舊躺在床上的年輕男人。
就在之前,這個男人眼珠極為鮮明的動了動,可不知為何這個男人極快的又不動了,那般的模樣就仿若害怕醒來。
而就在剛剛,這個男人又是動了動,而且放至身側的手掌也極為鮮明的動了動,可就算是這般這個男人就是不肯正式睜眼。
他在害怕什麽?
還是明知某種現實而不敢面對?
而不管哪一點,對于極度無聊的賈梅而言都是值得等待的事情。
賈梅先是極為熟絡的安撫着小白,讓小白成功入睡後,看着身側發絲輕揚,顯然發現男人昏迷正欲用發拍醒的謝斌,眨眼做鬼臉,終于憑着極大的默契讓謝斌止住了簡單粗暴的叫醒方式。
剩下的只是比着耐性的等待,而耐性這東西,在這個森林裏賈梅早已經磨得極好。
月光如流水,已經正挂着半空中,宣布着已經布入了淩晨左右的時間,賈梅毫不在意的換了一只手撐着下巴,默算着男人挺了兩個小時後還能挺多久?
這一次顯然男人已經沒有耐性了,不過數分鐘後,賈梅就見男人睫毛顫顫,眼珠動了動,然後睜眼。
男人的眼珠竟不是黑色的,而是一雙棕色的眼眸,在月光照耀下,那雙眼眸裏先是幾分愕異,接着卻是什麽也看不出的通透。
賈梅微微彎下頭去,原就不遠的距離在此刻更是近了些,近到賈梅能清楚的看清男人那雙眼眸內她笑眯眯的模樣。
“醒了,名字。”
手側突兀有股略顯冰涼的拉力而來,賈梅回頭,就見謝斌抿着嘴,略顯別扭的錯開與她對視的視線,正極為短促的問着男人話。
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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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梅輕嘆一聲,看着手腕上還末退去的發,極為順從的從原地站起,走至謝斌身側。
“啾。”
一旦賈梅靠近,那纏繞在賈梅手間的發卻是迅速的退了去。
“名字,我的名字嗎?我叫什麽名字?你是誰?這是哪裏?”
疑惑的,急促的,慌亂至極的,短短的幾句話語中,卻是把這數種感情表現的淋漓盡致。
賈梅不由的轉過頭去,就見那前一刻眼眸內什麽都看不見的男人正半坐着,雙手撫着腦袋,瘋狂的搖晃了數下,接着像是無意與着賈梅對視,那雙棕色的眼眸內滿滿都是鮮明的渴求與無措。
果真好演技!
賈梅也顧不上去研究謝斌一日比一日強勁的獨占欲了,眼眸極亮的對着男人,極為配合的答道:“你昏迷在森林裏,這裏是森林裏的一間房子,也是我們造的,至于名字,我叫賈梅,他叫謝斌。你真的不記得名字了嗎?也不記得這裏是哪裏?”
“我...我...我真不記得了。”
“哦,謝斌,我記得這種應該叫失憶。”
“嗯。”
謝斌極為冷淡的應了一聲,賈梅也不在意,轉眼見到男人眼裏極快閃過的一抹歡喜,眉頭皺起,開始繞着房間打轉,連續轉了幾圈,賈梅又是一笑“我想起來了,失憶雖然比較讨厭,不過有一種叫做舊地重游療法,我們把你放回原地,也許等之前攻擊他你的東西再攻擊一次,你就會記起來了。謝斌,你說好不好?”
“嗯。”
謝斌眉目深深的望着賈梅,直至賈梅突然覺得莫名心虛時,謝斌方才極為順從的應了一聲。
“好了,我跟謝斌商量好了,此事宜早不宜遲,要不我們現就去吧?”
此刻的賈梅眉眼彎彎,眼裏帶着興奮與期待還有些擔心。
這般的模樣實足實的就是情真意切的擔心。
但當男人面對着這般的賈梅,饒是盡力掩飾,依舊流露出數抹驚愕與慌亂。
沒有一個人會想去好不容逃脫生死的地方再來一次虎口逃生,也沒有任何一個善于演戲的人喜歡碰到另一個更善于演戲的人,而現在,眼前的男人赫然是兩者都碰上了。
“怎麽了?難道這個辦法不好嗎?你都昏迷了好久,我跟謝斌都很擔心你。”
“其實...”
“其實什麽呢,你要知道失憶很不方便的,以前的生活習性都不見了,你會很不方便的。”
“可是...”
“沒有可是,對了,外面比較冷,謝斌,我記得我有獵到過一只寒狐,那皮毛很暖和,給他圍着出門會比較好。”
“不錯。”謝斌點了點頭,極為熟絡翻找出寒狐皮毛遞至賈梅手中。
如若不是還惦記着歡察男人的反應,賈梅恨不得對着謝斌就豎個大拇指,啧啧,這默契,簡直就絕了。
一直坐于床上的男人看着賈梅手中那寒狐皮,眼裏的表情極度豐富,而當賈梅竟是往他走來,男人一個用力從床上走了下來,咬着嘴唇,頗帶點別扭的用着欣喜表情開口:“我...突然又覺得記起了什麽,對了,我,我,我叫錢凱。”
“啊?你真記得了?”
‘是,我真記得了。”
“那你還記得你是哪裏人嗎?”
“這...”
“謝斌,我覺得錢凱還沒好,我們還是去吧。”
“我想起了來,我是裏譜鎮那裏來的。”
“哦。”
這一夜凱文雖然有着極多的隐藏,但也透露出了許多,當陽光傾灑出第一抹光線,賈梅終于善心大發的放過了凱文,看着凱文以着洗涑名義近乎狼狽逃離的身影,賈梅轉頭看着安靜站在身側的謝斌,眼裏都是鮮明而真切的自豪:“謝斌,你看,其實我的演技很不錯。”
是的,她的演技一直不錯,可惜這般歲月來,只得這麽一次施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