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恐懼
安然鎮,安邦帝國最偏南的一個城鎮,由于靠近齊默森林而聞名。
齊默森林是冒險者的天堂,也是冒險者的地獄,一到五級的獸類幾乎全數遍布齊默森林的內部,野獸的皮毛,內丹,爪子全數可以換成這些冒險者所需要的金幣。毫不誇張的說,只要你有勇氣闖入齊默森林,你絕不會空手而歸。
但是,伴随着撲面的金錢的味道,那是随時可見的危機,一到五級的獸類雖大致說來在齊默森林有着區域的劃分,但誰也不也保證,這些獸類哪天心情好了,或者心情糟糕去了別的領域,要知道,低級獸類對于高階獸類那是絕對的服從。故此也許當你興奮的看見想要的獸類而準備攻擊時,也許就在你的背後會有一只比你預估高階上許多的獸類正對着你猛撲而來。生命有時候比想像的還要脆弱。
齊默森林,金錢與危機并存之地。但就算這樣,每年無數的生命消失在這個森林裏,每年依舊有着無數的冒險者洶湧而入。
富有探險精神的,為了錢而铤而走險的,為了歷練的,懷着各式目的的人從來不缺。今年依舊如着往年那般,夏季的節奏剛起,最為靠近齊默森林的安然鎮既迎來了如以往般的一個人流高、潮。各式旅館爆滿,廉價的食物賣到天價依舊供不應求。
春天,萬物複蘇,獸類交、配期,各類獸類,性暴燥,極易攻擊碰到的人類,不适宜人類外出,安然鎮除了普通的居住民幾乎沒有外來客。但當一到夏天,溫度保持在三十四五攝氏度後,獸類們渡過交、配期開始恢複獵食習慣,白日外出,僅留幼崽或産崽後虛弱的母蓋與幼崽一起。這種時候,安然鎮既會變成一個無比受歡迎的城鎮。
夏天,是安然鎮最是喜歡的季節。
冒險者=金錢。至于時不時看到的死亡,對比于每天能賺到的金錢比起來,那算什麽?
人性冷漠,早已是常态,更何況只是一些陌路人。
當然對比于一些一看就穿着頗為兼價的武士服,手裏的武器幾乎是被一級獸類一咬就會斷的那種純粹拿命博運氣的,自然也有一些穿着上好的防具,拿着安然鎮人看着就會流口水的武器的有錢人。
那些人,對于一級五類的獸類所能兌換的那些金錢并不感興趣,但對于安邦帝國最為出名的森林,歷練選擇這個森林而言卻是最好的選擇。不過就算是歷練,這些人也不可能僅僅只是一人前往,身後有着足以保證他們生命安全的武者與技能師,還有着最為充裕的金錢供他們得到最好的補給。
但許是過于優越的生活,又許是對于一直被束縛的生活過于厭倦,當身後那些武者與技師小心翼翼的準備着明日該做的準備,以備這些貴家子弟萬無一失的從齊默森林走出時,三名穿着三級防具,年約十六歲的少年互相碰頭嘀咕說了些什麽,一人卻是喃喃念了數句咒語,一段碧綠惟有小手指粗細的細藤直接戳破那窗戶,往房間而去。
“什麽人?”哪怕僅只是細藤戳破窗戶那細微的聲音,屋內的五級武者卻依舊警醒的低喝一聲,但顯然已經太晚。
“誰?保護…”伴随着越來越微弱的聲音,那屋內卻是傳來數聲“怦怦”聲。
“錢凱,成功了?”三人中,頭發豔紅的少年極力壓低聲音,眼裏卻不由的露出一抹歡喜。
“嗯。”名叫錢凱的正是那念着咒語的少年,顯然那咒語對于他而言有些過于吃力,原本白皙的臉上卻是浮過一抹紅,好一會那紅意方才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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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不要說話,先扶着錢凱坐下來,三級的“迷暈草”對于錢凱而言還是太過于吃力。雖然如你預計那般,成功放倒了五級武者,我依舊覺得我們不該..”
“錢凱,你看你看,趙璇又開始了,你說說他,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只是去外圍,而且就去兩天。我們用着最好的防具,還備着求救信號,再說這些武者明天一早就會醒來,他們肯定會去尋我們,如果實在危險,他們定是能馬上發現。”紅發的林文一邊扶着錢凱坐下,一邊露出很是受不了的表情望着錢凱求救。
“趙璇,你放心,不會有事的,我來時也特意備了十株“迷暈草”萬一打不過,逃命總是可以的。林文雖然很多時候不靠譜,可是林文這次說的沒錯。我們總不可能一輩子躲在父輩了的身後,總是要學會獨自面對。而這次的歷練我覺得就是很好的機會。”
錢凱先是安撫的拍了拍林文的腦袋,轉頭望向另一少年道。趙凱的身體偏瘦弱,原本是極容易覺得讓人有種柔弱感的姿态在此刻的話語中,卻有種無法忽視的堅毅感。
“我..你們,罷了,随你們,再休息半個小時我們出發。錢凱你不用動,你就坐着就好。林文你站起來,與我一起在确認一下帶的東西有沒有什麽遺漏的。”名叫趙璇的黑發男子眉頭皺了皺,重重的嘆了口氣,望着錢凱那雙堅毅的眼神,終是頗顯妥協之感。
“趙璇,我沒事,我幫着你會更快一些。”面對着林文有些不甘願的聽從趙璇指揮的模樣,錢凱笑了笑,卻是站起,一同陪着兩人收拾起來。
其實這種檢查也不過是求個心安罷了,從最初決定到實施,該準備之物足足準備了不下一個月,清單更是對了又對.
不過,如果能讓他們覺得心安,再檢查一遍又是如何?
有着這種念頭的顯然不只是趙璇,錢凱也是如此,惟有林文,一邊檢查着一邊嘟喃着抱怨着,臉上顯明可見的不甘願之意。
真是,還是這麽不會掩藏情緒。
這個念頭同時在兩人心中閃過,卻又很快變成縱容之色。
如若不是這般的林文,又怎麽會與他們相交,相識。
“迷暈草”的時間有限,在又一遍确定無絲毫遺漏之後,趙璇再是不放心,卻也不得選擇出發,如若在耽擱下去,這次的計劃只會變成笑話。
安然鎮離齊默森林最外圍不過五百公裏,一夜疾行,當天空流露第一抹光線,三人卻已經到了齊默森林的最外圍。
蔥蔥郁郁的參天大樹密集的擋在三人面前,晨起的光線尚帶着些微冷意。
“趙璇,我,我們就這樣進去嗎?”明明林文是最為想的,可是直當看着那豎在路口,一看就上了年頭的石碑,林文卻是第一個忍不住開口,淡淡的白霧在三人身前纏繞,有種莫名的不真實感。
“自然進去,否則我們到這裏來做什麽?”到了這個時候,反到是一直持着反對趙璇最為堅定。
“林文,不用害怕,如之前我們所說的那般,我們只是在外圍,而且做了如此充足的準備,定能無事。”錢凱伸手拍了拍林文的腦袋,溫溫的笑着。
‘嗯,錢凱,我們進去吧。”錢凱的笑容顯然對于林文而言有種無言的安定意義,望着錢凱的笑容,林文眼裏的驚惶卻是瞬間退了去,滿滿的全數是之前的躍躍欲試的模樣。
“沙沙,沙沙~沙沙沙~”也不知是誰率先邁出了第一步,明明安然鎮外來人口如此之多,就算他們末曾刻意查探也知曉,那些人目的定是齊默森林,但在此刻,行走間,三人卻惟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與厚重的草地摩擦的聲音。惟有三人的腳步,沒有任何蟲鳴,沒有任何外來者的聲音,安靜的令人心生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