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臨時工作
熱鬧的街道，來往的行人，一如她想象中的模樣。
有記憶就是好啊，雖然缺一點臨場感。可只要身處其中，一點都不陌生。
原主的腦子裏，有的都是玩樂的地方。哪裏的衣服最漂亮，哪裏的珠寶最貴，哪裏能看到帥男美女，哪裏……在安歌看來，實在沒有任何意義。将那些垃圾全都丢棄，以另一個角度，去了解這個世界。
“控制面板。”她心中默念，找到地圖。并且，明确标示出來。按着箭頭，一步不差的往前。一路走過，各種建築。身上沒錢，她只走馬觀花，看個熱鬧。吃喝玩樂的，與她關系不大。
她去的，是商業街。
這世界，跟她生活過的兩輩子的世界都不一樣。所以，很多東西，她都是又熟悉，又陌生。而她一一與自己所懂得種種印證。
她需要從這些裏，找出适合自己的生存之路。
“經理，泉小姐通訊還是打不通。”一家茶店前，一個青年，從虛無到實體。一轉頭，正對着焦急等在那裏的中年人道。
“別的表演者呢？”中年人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卻沒表現出來半點。
“今天華音有表演，全都過去了。”青年臉上全是無奈：“反正今天客人也不會很多，不如就放錄音吧。”
“放屁。就算是客人不多，也不能欺騙顧客。”經理一腳踹過去。“實在不行……”
兩人做這一切，并沒有避着誰。
來來去去的人，好幾個人都看着。也有好幾個人，一起圍了上去：“經理，不知道您有沒有雇傭臨時表演者的意向，我們稍懂些樂器……”
安歌一聽這話，心中一動，也靠了上去。
如果能被雇，哪怕就是臨時的，也能小賺一筆的。就她所知，不管是表演者，還是歌者，薪水都很高。
至于偶爾閃過的，樂籍乃賤籍的想法，當真就只閃了一下。肚子都快填不飽了，誰在乎這個？何況，這世界不同了。這個世界的樂者，雖然不算多了不起，卻也算高大上了。追捧的人還是挺多的。
經理就在這等着呢，像他們這種網店。招臨時工，也是常有的事。若是有條件好的，可以慢慢培養，最後發展到現實。再簽定合約，長期雇聘。可惜，很多人都只做臨時的。
“當然，當然。既然大家都有這個意向，不如跟我到裏面試試。合格了，咱們再談薪資。”
于是，随着一群人，安歌就這麽随着進去了。
樂器，到真是什麽都有，琴筝笙笛簫，小提琴，大提琴，鋼琴，豎琴……只要你想得到，沒有人家沒有的。
看到熟悉的樂器，她心中微微一定。
進來的，連她在內，一共五人。
那四人是一起的，一個小提琴，一個大提琴，一個鋼琴，還有一個薩克斯。一起演奏……曲子是好曲子。四人配合應該也是練過的，很熟練……只是，也只是熟練。
五分鐘後，一曲結束。經理什麽也沒說，而是看向安歌：“這位女士，您也要應聘這份臨時的，演奏工作麽？”
經理其實一直很注意安歌。在他看來，這位女士，優雅從容，沉煉大氣。半點不像需要工作的人，反到像大家族裏，那些被專門培養過的大家閨秀。
“是的。”
“那麽，請問女士要演奏什麽樂器？”安歌的氣質太過沉穩端莊，讓經理不得不認真有禮。不敢有半絲輕待。便是對方說需要工作，他想的，也不是為錢。而是為了，興致。
“古琴。”
這是茶室，與茶相配，自然是古琴的幽遠沉靜，最是合适。別的，任何音樂，都顯得有些輕浮。
“古琴？”經理十分吃驚。古琴，可不是一般人會的樂器。而即便有會的人，也很難彈得好。
“沒錯。”安歌并沒有覺得古琴有什麽。原主被養得驕傲自大，認為天下的一切，都沒有她來得尊貴。什麽琴不琴的，她根本就沒放在眼裏過。
“真的假的，居然彈琴？不會就只是會拔弦吧？”
“有沒有搞錯，會彈古琴，還跟我們搶這份臨時的工作？”
“大家小姐嗎，人家就是任性！”
“好了，你們別說了。如果她真的會，我們能見識一回，也是運氣。”
那四個人看着安歌，臉色十分精彩。安歌掃了他們一眼，并不放在心裏。
“請。”經理一邊将人讓到演奏的地方，一邊已暗暗将攝象功能打開。
安歌坐在琴前，有些不自在。以前，她彈琴前，必先焚香沐浴。是對琴的敬，亦可讓心靜下來。可現在……她微微閉目，手指在琴弦上輕輕拔動，确認了音階之後。緩緩的吐出胸中濁氣，兩只手才一起懸于琴上。
青山幽幽水汩汩，紅爐微薰煮新茶。有朋自遠方來，品茗聽琴，游山玩水……乃人生一大幸事。
一曲終了，聞者久久不能回神。
安歌有些失望，這琴，差了些。
“這位小姐，如何稱呼？”經理終于回神，将那四人打發離開，主去将安歌引到會客室。
“三世緣。”
“呃！”經理想問對方真名，但怕堂突，便先壓下：“不知小姐有沒有興趣，做我們店，長期的表演者。”
安歌想着自已将來的安排，有些為難：“我的時間有些不确定，只怕沒辦法……”
經理已經腦補了一大堆：這一定是哪家大家族的小姐，自己偷偷在網上體驗生活。為了跟這位小姐拉上關系，并且不能讓她讨厭。經理立刻有了決定：“不如這樣，小姐什麽時候有空，什麽時候願意，就什麽時候過來，您看如何？至于薪資，以小姐的琴音，一個小時十萬信用點，您覺得如何？”
十萬？安歌大吃一驚。她知道表演者薪水很高，可沒想到，會高到這樣的地步。可想到自己僅有的520的信用點，安歌再一次覺得，原主實在太廢了。“好。”
她卻不知道，她的表演，有多麽的震撼人心。而在這個世界，古琴，那是藝術大拿才會的。每一次的表演，只是一曲，都是天價才請得動。
“那麽，請小姐現在就去表演大廳吧。”
雖然是虛拟的，可滿室的茶香，卻讓人心情跟着放松。而且，因為人不多，所以，茶香十分的清爽。
表演大廳就在茶室的正中央。此時，四周全都挂上了青色的細紗。紗上印着幽幽青山，到是跟之前她彈的那曲，十分契合。
意外的看了一眼經理，沒想到，竟是個懂琴之人。
琴音再次響起，依舊是高山流水。這幾乎是學琴之人，必學的琴曲。一曲終了，再繼續。只是，這一次，換成了漁洲唱晚。
而她不知道，經理的通訊器，從她開始試琴時，就一直開着。便是此時，也一直對着她表演的地方。
通訊器的另一端，一個女子，正閉着眼，躺在躺椅上，慢慢的晃悠着。
又一曲終了，安歌便慢了下來，随手拔弄着，輕輕悠悠，好似那茶香，似有似無，偏有沁心入骨。
一個小時過去，安歌停手。
“經理，時間夠了。”
“三世緣小姐，您這琴音，真是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您過獎了。不知這薪資可否……”
“當然，當然。請小姐将通訊器號給我。”
有了通訊器號，信用點就直接轉了過來。一看那數據，安歌不由皺眉：“經理先生，您給錯了。”
“沒有，沒有。”經理立刻解釋：“這裏面，十萬是我們談好的薪資，另外這兩百萬，是客人的打賞。”
“打賞？”安歌微訝。
“是的，那邊一位客人的打賞。這在我們這裏，也是常有的。小姐不必擔心！”安歌的不谙世事，再一次讓經理肯定了心裏的想法。
安歌腦子裏不停的翻找，終于找到原主打賞別人的記憶。于是，便安然接受：“謝謝經理。時間到了，我先走了。”
“不知小姐，下次什麽時候再來？”
安歌怔了一下：“明天吧，明天這個時候，我再來。”至少短時間內，她為了生存，這份看起來，回報十分高的工作，還是做下去的好。
“太好了，明天，我們會将時間給小姐您騰出來的。”
“好。”
離開茶室，安歌又看了一下自己的信息。信用點那欄，已經有了2100520。原來急着謀生的事，便不那麽急了。她這會兒要做的，是了解一下這世界的物價。
轉進一家大型購物商城，在這裏，從民生百用，工用機械，乃至軍用的戰艦都有。
大米，五百信用點一斤，青菜，七百信用點一斤。雞蛋，兩千信用點一斤，至于肉，最便宜的八千信用點一斤，貴的，幾十萬乃至百萬一斤……
看到這物價，她一下又郁悶了。她現在有些明白。為什麽原主那麽快就把信用點給用光，她甚至覺得，對方其實還是相當節省的。
只是，這一刻，她對原主的父親，是越發的不滿。知道他女兒什麽樣，卻只給了那麽點錢！
有些洩氣。本來還以為，這兩百多萬多的信用點，是發了筆小財。現在看來，也就吃個幾天的飯。
至于普通人，那些身家少的人是怎麽過的，她根本就沒想過。原主腦子裏沒有，而作為一個兩輩子都吃米糧的人來說。她可能會選擇便宜的米糧，卻絕對不會想糧食之外的東西。
“看來，還是要想辦法。”給別人打工，受人管着，終究不是她所想要的。當一個自由職業者，才是她給自己預想的未來。
于是，受了打擊的她，再一次按着原來的打算，繼續逛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