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心眼和想太多

第3章

晚上攻躺在宿舍床上輾轉反側。

一會想是受自己沒管好蝙蝠不然也沒這麽多事。

一會又想受為什麽會親他，為什麽？誰能想到對他又打又罵的受竟然會親他！受到底在想什麽？？？

攻睡不着，幹脆起身坐在床邊上抖腿。

美洲獅擡起頭看他。

攻：看什麽，你說你怎麽那麽沒出息，一摸你就學貓叫，還叫的那麽娘，丢不丢人。

攻絮絮叨叨：要不是你我會共情？媽的，都賴精神标記！

美洲獅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攻輕輕踢了踢美洲獅的前掌：你說我之前說的話很過分嗎？那他就不過分？上來就動手打臉，我有跟他計較過嗎？被他打了那麽多次我有說什麽……

攻頓了頓，然後說：……就算有說什麽，他不

也打回來了嗎！

美洲獅站起來繞了個圈，屁股對着攻。

算了算了，反正反正精神标記撐死一禮拜，任務結束也見不到了。這麽說服自己的攻，下意識開始去想受的嘴唇，想它們是什麽顏色，是什麽觸感，是什麽溫度，想如果自己沒昏過去的話……

抓耳撓心地想。

攻自我寬慰，這麽心心念一定是精神标記快結束了，情緒上的生理現象。

這邊攻還在糾結，那邊美洲獅突然擡起頭，跳上窗臺，用爪子扒拉窗戶。

原來是蝙蝠飛來了。

攻呼了一巴掌美洲獅：回去睡覺。

在攻準備拉窗簾的時候，蝙蝠禮貌地敲了敲窗，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攻，乖巧可愛。

攻：……

打開窗戶，蝙蝠扭着屁股左搖右晃地走進來，小爪子抓着一粒咖啡色的東西，放到美洲獅面前，攻低頭看了才知道是粒牛肉幹。

牛肉幹小到美洲獅舌頭卷了幾下才從桌面上卷 起來，吞個口水就沒了。還不夠塞牙縫的牛肉丁吃的美洲獅又開始打呼嚕。

攻：沒出息，我餓着你了麽。

蝙蝠飛到美洲獅腦袋上趴着，小爪子扒拉着大貓的耳朵。

攻在旁邊看得一臉複雜：吃都吃完了，快回 去。

美洲獅轉過頭，嚴肅認真地看着攻，一副指責沒有把胖成豬的蝙蝠招呼好的表情。

攻：你個獅子表情怎麽這麽多啊！

攻嘴上說着，還是出門找來了一個梨，塞到蝙蝠面前，嘴上還要bb：少吃點，肚子圓的都看不到腳了。

蝙蝠雙腿一岔，癱坐在桌上啃着梨，美洲獅在旁邊舔着它的蝠翼。

攻看不下去了，回到床上趴着閉眼睡覺。

窗戶沒關，他以為蝙蝠吃完梨就會走，沒想到蝙蝠飛到攻頭上，抓着吊鈎倒挂縮成一團用翅膀包住自己的身體閉了眼。

攻：……醒醒，回你家睡去

蝙蝠打了個哈欠，沒有動。

美洲獅站在床邊，那雙金色瞳孔盯着攻，不贊同地看着他，仿佛在說怎麽能打擾蝙蝠睡覺。

攻：……

小蝙蝠在攻這裏蹭吃蹭暍呆了兩天。

攻和受之間的精神标記也漸漸淡化，兩個精神體之間搞得難舍難分，攻看了都覺得辣眼睛。

他對自家美洲獅催促的眼神視而不見，對小蝙蝠賣萌撒嬌也熟視無睹。

硬是等到身上的精神标記消散了攻才提着蝙蝠找上受。

受正在房間裏看書。

攻敲了敲他的門，捏着蝙蝠後頸遞上去：它跑我那去了。

受抱過蝙蝠收到精神層裏去。攻的美洲獅此刻安安靜靜坐在一邊。

氣氛有些微妙。

攻：呃，晚上好，你在看書啊。

受：

氣氛漸漸尴尬起來。

攻決定主動坦誠：之前言辭不當冒犯你，我向你道歉。你也打了我那麽多次，扯平了？

受站在原地沒說話。

攻：我都道歉了，你說句話啊。

攻說不好此時此刻受的表情，像是委屈又像是解脫。

他通過精神層和攻說話時，情緒波動很大，攻都察覺到了。

受：就這樣？沒了？

攻不解：你還想怎麽樣？我靠，我被你打可是被全營的人嘲笑了好吧，你要覺得我以前說的過分了，你不原諒也行，反正以後不會見面。

受忽然就恢複了之前淡定的表情：那行，出去記得把門關上，我要收拾行李。

第二天上級來找攻，先是說了因為這次任務完成的很出色，加上之前的軍功肯定了攻這些年的成績，之後上級問攻是否願意去隸屬元帥麾下的獨立團。

攻聽了當然是求之不得。

上級有些意外：你同意去？

他來之前準備了一堆的勸說草稿一句也沒用上，攻就直接同意了。

攻：當然！我偶像就是元帥啊。

上級不解：你同意為什麽你不直接跟喬中尉走？你看不上喬中尉？

攻：這跟他什麽關系？

上級：喬中尉是元帥直系軍團的首席向導你不知道？

攻：沒人說誰知道？

上級：我說了啊，就第一次帶你去見喬中尉做疏導的路上，我有提醒你。

攻一臉你有說嗎的表情。

上級品出來一絲不正常：你都聽了些什麽？

攻很迷茫。那天上級一直在說戰略部署的調整細則，說的又多又煩，攻就沒耐心聽，只知道調整的原因是前線來了個高級向導，所有人都要以他為中心。

攻：……那天我就聽你一路上都在說作戰部

署，只聽到一句來了個高級向導。

上級：我後面跟着就說這個高級向導可能以後就屬于你一個人。

這發展讓他摸不着頭腦。

上級又說：喬中尉就是沖着你才來的，不然一個高級向導好好地來什麽前線，還指明要你做他的哨兵。

攻：？？？不是因為任務需要嗎？

上級看傻子一樣看着攻：你們不是做精神标記了嗎？标記期間你們都在幹什麽？

攻：……

攻回想标記期間的種種，除了任務期間沒有空想其他的，餘下時間不是吵架，就是互相見不到面，說來攻每次避而不見的時候小蝙蝠就會出現。攻突然想到最後幾天小蝙蝠萎靡不振的模樣。

攻慌了。

上級也很驚奇：虧我看你們又是标記又是打情罵俏，我連報告都提前寫好準備送你走了，結果你們倆又解開标記，喬中尉就走了。

攻：……

上級：我還以為你不想去獨立團準備來勸勸你，現在看來是你不願意跟喬中尉結合？我倒是想問問你什麽情況，80%的匹配度，還是高級向導，你不滿意什麽？

攻：等等，你說什麽，80？

上級：喬中尉跟你的匹配度在80%以上，你竟然感覺不到？

攻張口結舌。他一直抵觸受，哪裏會去特意和對方精神力主動接觸，唯一一次因為受的向導素産生沖動，他也硬是壓了下來。

攻有些抓狂：我哪裏知道匹配的事啊？！沒人跟我說啊！

上級懷疑地看着攻：匹配系統資料裏顯示你和喬中尉在六年前就做過匹配了。

電光火石間肢體先大腦一步動作。

攻從椅子上起身時差點絆倒，他沖出上級辦公室，往受宿舍方向跑去。

六年前攻崇拜元帥，要參軍。攻家從商，所有人都反對麽子上戰場，見攻鬧得厲害，就自作主張給攻做了匹配，試圖找個匹配度高的向導來管住攻。

結果真的有個匹配度高的，罕見的匹配值高達80%。只是對方剛上大學，是偏遠星球的孤兒，過來路上要半個月。

攻那會兒滿腦子都是要當偶像元帥的手下，聽了家裏的打算哪裏樂意，直接離家出走跑了。

一走就是六年。

當年向導叫什麽早被他遺忘在腦後。

攻邊跑向受的宿舍，邊撥通了家裏的電話，他太久沒有和家裏聯系了，在聽到姐姐聲音，攻心情複雜，開口第一句還是問：姐，當年那個向導叫什麽？

姐姐半點也不意外：看來你是見到司瑜了？喬司瑜、喬中尉。

攻低聲罵了句，挂了電話。

見是見了，第一面印象卻不好，那天說了些什麽，攻已經不記得了。他嘴欠起來說的話哪裏過腦子，總之都不是什麽好話，不然也不會氣得人把他打了一頓。

攻跑到受宿舍門口，直接推開門。房間已是人去樓空。

歸隊那天，大部分人都在訓練場操練，受一個人安安靜靜拎着包回到宿舍。

房間裏有段時間沒人住，一股灰塵味。受把蝙蝠放出來讓它抓抓小蜘蛛小蟲子，他去衛生間擰了條毛巾出來打掃衛生。

擦臺子的時候看到桌上的筆記本，翻幵扉頁，裏面記錄都是這些年關于谷南峰這個人的報道剪貼。

跨度六年。

從谷南峰在軍校上過的校報開始，一直到他加入第三軍先鋒營，還有一些打聽來的小道消息，用漂亮娟秀的字體寫在上面。

比如對方崇拜元帥，目标是有一天能加入元帥的獨立團；

比如對方喜歡能陪着自己作戰的向導；

比如對方的美洲獅喜歡被摸屁股；

受找來鐵盆，從總務科要來了點機油，把日記和筆記本扔進去，放了把火。

全燒了。

他面無表情地蹲在火盆前，還用樹枝撥弄紙本讓火燒的大一些。

小蝙蝠趴在他背上努力用翅膀抱抱他。

之後受還是像以前那樣，照常訓練。

過了幾日，有哨兵跟他說團裏要新來一個戰友，叫谷南峰。

哨兵：聽說人在第三軍先鋒營裏挺有名的，下午來了大家都準備去試試。

受在幫哨兵做精神疏導，他精神觸手附着在對方精神壁上，忽然想到第一次見面攻說的話，說要在床上試試。

哨兵：喬中尉？你怎麽了

受這才發現他的精神觸手突然開始拍打對方的精神壁：抱歉，走了一下神。

攻會加入獨立團受一點都不意外，畢竟對方那麽崇拜元帥。

但是和自己結合加入獨立團，還是單獨加入再找一個向導，對方會選什麽，受心裏早就有了答案，所以走的時候連争取一下都沒有去嘗試。

畢竟對方從第一次見面就不喜歡自己，何必自讨沒趣。

他在去前線之前跟谷家通過信，谷姐姐勸他別去，說按攻的脾氣只要是家裏安排的統統是要拒之千裏的。受這些年一直關注對方，對于攻可能表現出的脾氣和态度也有了心裏準備。

他以為自己成為優秀的高級向導，對方會改變态度，說不定就接受了呢。

結果并沒有。

對方就像是谷姐姐說的那樣，用下流混不吝的态度對待他，态度厭惡至極。

“首都星來的就是講究，來了前線還穿禮服，你是來相親的嗎？”

“我精神壁有這麽難修複？喬中尉你能不能快一點，老實說我不想跟你耗時間，還一堆向導小哥哥等看我今晚的訓練賽昵”

“觸手都摸幾遍了還沒結束，喬中尉，我要懷疑你是不是在假公濟私，還是說你想摸點別的？犯不着這麽饑渴的吧，就這麽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