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
最近姚采婕為了處理喬雨萱的戲分,和劇本的重新變動,可說是忙得不可開交。不過想必成玺現在應該比她更累吧?
顧老先生的心髒病發作,經過急救,目前尚在加護病房裏留院觀察。
那天,她突然接到顧成玺的電話,便下樓見他……
她還記得那日明明已經很晚了,他說不上樓,只想見見她就回去……後來她才得知,因為顧老先生剛脫離危險期,而他才從醫院離開就直接趕來找她。
她知道,自己無法為他分擔什麽,只能将承諾他的事盡量做到最好。
于是今日,她一早就來到攝影棚和陳致勝讨論,如何安排喬雨萱最後的戲分。
讨論結束,她進到劇組的辦公室,開始專心地修改接下來的劇本。
而隔沒多久,攝影棚裏傳來了陣陣咆哮聲--原來是喬雨萱正在大吵大鬧地拒拍出外景的車禍戲。因為她深知,這是她在今視所拍的最後兩場戲了。
“……總之,我拒拍這種突然亂改的劇本!為什麽事前連知會一聲都沒有?現在就突然要把我寫成出車禍、交代遺言……這樣随便就把我寫死?究竟算什麽!”喬雨萱哭到連臉上的妝都糊了,紅着眼不服氣地直嚷嚷。
喬雨萱着實沒想到,自己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她還以為一切都天衣無縫,也以為表哥會念在舊情原諒她的……可如今,他居然會為了姚采婕,無視他們從小到大的親情将她給封殺!
爸、媽知道真相後,為了保住家族的顏面,不但狠狠訓斥她一頓,還硬是将她給趕出家門,阻斷了所有的支持,舅媽好像也知道她幫二叔對付成玺表哥的事,開始對她避不見面。
如今她什麽都沒有了……她難搞被封殺的消息萬一傳出去,在這行裏還有誰敢再用她拍戲?她真的不想,像某些被封殺的藝人一樣,最後只能跑到大陸去發展,離鄉背井的,她真的不想離開臺灣。
“媽的!你再浪費大家的時間拒拍,給我試看看--我就告你毀約!”整個工作團隊,耗費了一上午還喬不攏。陳致勝本來就沒什麽耐心,現在更是氣得破口大罵。
女副導演和幾名工作人員,趕忙過來拉住快要暴走的他。
“陳導,再給雨萱一點時間吧,我和她再講講看,她的心情起伏過大,一時要拍也拍不好。”女副導演好言相勸。
陳致勝低啐了一聲。“真夠麻煩的!以前一天到晚耍大牌就算了,連到現在還要擺架子,她還真以為今視是她家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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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手裏拿着剛裝訂好的劇本,進到攝影棚的姚采婕,看見現場的情況一團混亂,又見喬雨萱哭得淚眼婆娑地和工作人員僵持不下。
眼看拍攝進度明顯嚴重落後,最後她逼不得已,只好主動介入。“不如讓我和喬小姐談談吧……”她提議。
這時喬雨萱看到姚采婕來了,不但沒有冷靜下來,反而更是變本加厲的大鬧,她推開了擋在前面的衆人,直接沖着朝她走來的姚采婕叫嚷--
“姚采婕,你真是好樣的,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一定是你唆使我表哥把我趕出今視的,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女騙子!”
喬雨萱不平的指控,引來了衆人的側目與議論紛紛--
“她說的是真的嗎,不會吧?”
“她們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啊……”
姚采婕不明白,為什麽都到了現在喬雨萱還不知悔改?
“我并沒有要求成玺封殺你,至于他為什麽要封殺你,你自己做過什麽事,想必你自己應該最清楚……現在你還要繼續鬧嗎?”
姚采婕異常冷靜的态度及那冰冷的神情,看得本想繼續叫嚣、讓她丢臉的喬雨萱心火一窒。
喬雨萱覺得姚采婕冷靜的眼神仿佛在嘲笑她的無理取鬧;和她的淡漠比起來,喬雨萱覺得自己登時顯得狼狽難堪。
再看看許多的工作同仁,原本對她的同情已經開始一面的倒向姚采婕,大家似乎都以看好戲的心态觀望她……此刻,她總算明白什麽叫做--落難的鳳凰不如雞!
“既然我已經被封殺了,那麽電視臺憑什麽要求我繼續趕戲?總之,我拒拍接下來的戲!”喬雨萱不甘示弱地回道。
姚采婕語氣冰涼地說:“你當然可以拒拍,我沒差。反正我頂多是再修改一下劇本,讓替身來替你演完最後一場戲--拉長鏡頭,拍替身幫“佩儀”出車禍,再讓她包得跟木乃伊一樣,替“佩儀”交代遺言,這些都不困難,而且便宜很多……”
“你……”聞言,喬雨萱瞠大了麗眸,為之氣結。
姚采婕無視于她的怒目相向,适時地對她曉以大義。“不過請你想想,難道觀衆不會覺得奇怪而有多餘的聯想嗎?到時候,你覺得觀衆是相信風聲、還是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事實呢?其實離開今視對你而言不一定是末路,除非是你把自己的路給封死了。”
喬雨萱緊抿着唇,與她對峙半晌,沸騰的情緒逐漸緩和下來,在心底評估起她的話……
姚采婕說得沒錯,她根本沒有必要為了這點事,就把她的演藝事業搞砸、搞爛。她喬雨萱才不是那麽容易被打敗的人!
“好,我拍,讓我補一下妝,換好衣服,馬上就拍--”她咬牙道。
傍晚顧成玺下班後,姚采婕陪同他到醫院探視病情已經趨于穩定的顧忠威。後來,他因為臨時有事得先回公司一趟,獨自留下了姚采婕在醫院裏,陪母親和躺在病床上的爺爺。
這時喬欣惠握着她的手,輕拍了拍。“采婕啊,雨萱對你做的事情,成玺都告訴我了,真是委屈你了。”她歉然地道。
“伯母千萬別這麽說,這些事我自己也有錯,是我不該只聽喬雨萱的一面之詞就誤會成玺……”姚采婕也向顧母認錯。
“這不能怪你,這都是雨萱那丫頭太壞了,居然為了自己的利益、幫別人中傷成玺,挑撥你們的感情。”
喬欣惠考慮了片刻後,又問:“聽說你已經答應成玺的求婚了?那麽你會介意,伯母盡快的替你們把婚事辦一辦嗎?成玺的爺爺,為了希望他能早點成家立業,讓他抱曾孫,所以立下了一份遺囑……現在眼看時間都快到了,如果他再不快點結婚,今視的股權恐怕會就此被轉移……”她望了床上的公公一眼,心底感慨萬千。
“成玺他爺爺,上次被我二叔氣到心髒病發作,經過急救後,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他老人家年紀也大了,這一躺還不知什麽時候能清醒過來,如果你能和成玺盡早結婚的話,也算是沖喜了……”
姚采婕點點頭,識大體地回道:“這件事,我有聽成玺說過,伯母請放心,婚禮的事宜,我會和成玺盡快的商量好,到時候再麻煩伯母了。”
“那好、那好……”喬欣惠欣慰地道。
後來姚采婕又與顧母小聊了一個多小時,直到顧成玺忙完事情,過來接她們。
先送喬欣惠回陽明山的住所之後,小兩口這才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在開車送她回大直的路上,他發現她有點悶悶的。
“怎麽了,剛剛和我母親聊得不愉快嗎?”顧成玺看她臉色有些倦意,關心地問道。
“不是,伯母人很好,我們也很聊得來,她有和我提起我們的婚事,我覺得一切都像在作夢一樣,雖然這些都是早就預料到的事,但還是快得讓我有點難以适應。”她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感受。
“對不起,讓你有壓力了,是我不好……”顧成玺感慨地道歉。
“沒關系,其實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滿足了。”
“謝謝你,總是這麽善解人意地體諒着我。”他從方向盤上騰出了右手,緊緊扣住她的柔荑。
後來,她的住處到了,顧成玺将車子駛入停車格,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弧,伸手從車子的後座,拿出一個長型禮盒,遞到她面前。
“這是?”接過禮盒,姚采婕有些驚喜地望了他一眼。
“這是結婚禮物啊,你還不快點打開來看看?”他笑着催促。
“這就是你剛剛突然說有事,又要回公司的原因?”她猜測。
“你猜對了,其實我并不是回公司,而是去準備這個。”
“瞧你賣關子的,那我拆喽!”姚采婕帶着滿心的好奇,輕輕打開禮盒。
只見,裏頭躺了一本書和一個小絨布禮盒;絨布禮盒裝的,有可能是求婚戒指,只是這本書是……
她拿起來定睛一看,只見書封上頭寫着她熟悉的書名和自己的名字--
《愛在仲夏》文字編劇/姚采婕
這是她之前完成後又燒掉的書……
是她第一次着手所寫的偶像劇劇本啊!
翻開內文,她快速地浏覽了一些章節,發現裏頭從頭至尾,都是她的著作沒錯!
姚采婕又驚又喜。“這本劇本的初稿不是被我燒掉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裝訂成書了?”
“你忘記我有你家的鑰匙了?其實在這之前,我趁你不注意的時候,曾經悄悄地将草稿帶離開你家過,後來又放了回去,而在那段時間裏,我私下請人将它付梓印刷了,我打算讓它在我們的婚禮後着手讓相關單位開拍,應該再過幾天,你就會收到通知了。”
“你……”姚采婕感動得不曉得該說什麽才好,因為他總是這麽用心地對她付出,連細節都想到了。
“你難道不介意,這個故事是在我和宋安傑交往的時候所寫的嗎?”她憂心地問。
“一個好的故事,無關其他,只要它是你所喜歡的故事,我便喜歡。”他語氣認真而真誠。
“你又曉得我喜歡它了?說不定,我只是寫着玩的。”她随口問,心底其實很高興。
“有母親會不喜歡自己的小孩嗎?”他勾唇一笑,用相似的邏輯反問她。随後,拉着她一起下車。
“你拉着我下車做什麽啊?我自己上樓就可以了……”她不明所以地問。
“雖然你已經答應我的求婚,但是我還欠你一個求婚的儀式,你忘記了嗎?”
“只是個儀式而已,又沒什麽,把戒指拿來給我,我戴上就好了。”她伸手想從他的手裏拿過戒指,不料卻被他格開手。
“你站好,仔細的聽我說……”在停車場裏,顧成玺将剛才她看見的小禮盒打開,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心形鑽戒。
在姚采婕還反應不及時,他接着以單膝跪地。“請問親愛的姚采婕小姐,你是否願意答應我顧成玺的求婚?”他慎重地問,湛亮的瞳眸深情款款地注視着她。
姚采婕愣愣地與他四目交接。明明早已在心頭預想過好幾百次,可當他真的向她下跪時,她還是難掩心中的悸動和緊張。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而且是一百二十個願意……你快起來吧!”她拉着他,要他起身。
“不,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他望着她清麗脫俗的容顏,牽起她的柔荑,柔聲道:“這枚戒指,從我們交往開始,我就已經準備好了,一直不拿出來,便是擔心你會以為我是有所目的才急着向你求婚,其實我想娶你的原因,只是很單純的想和你牽手過一輩子,想每天陪着你看日出、日落……在你生病的時候照顧你、在你悲傷的時候,當你的依靠……一生相依,不離不棄……”
聽着他出于肺腑之言,姚采婕感動地捂住唇瓣,雙眼泛着晶瑩的淚光。“這些我都知道,我相信你就是了!替我戴上戒指,快起來吧……”
當顧成玺以心形鑽戒,緩緩地套落姚采婕的無名指間,她的心仿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定與踏實……原來,真正被寵愛的感受,會是這麽的與衆不同。
“采婕,吾之妻……我愛你……”他低頭,親吻着她柔荑上的求婚戒指。
“我也愛你,成玺……”在他從地上半跪而起身的剎那,姚采婕投入他的懷中,環抱住他的頸項,再也舍不得松開。
一個半月後--
再過七個小時,便是顧玺成與姚采婕的婚禮。
一大清早,在飯店的新娘準備室裏,許多的親朋好友、婆婆媽媽們,全擠在這裏,一面聊天、一面叮咛新娘要注意的事。
而兩名新娘秘書,一位在替姚采婕上新娘妝,一位則替她将白紗禮服的配飾,給一一戴上。
“真是太漂亮了,我想今天所有的女賓,沒有人比你更美了……”
“那還用說!姚小姐,麻煩你站起身一下,讓我替你拉好裙擺,看看還有哪裏需要弄的地方……”
“謝謝……”妝畢。偌大的鏡子前,上了一層紅潤粉底的姚采婕,精雕細琢的容顏,更是顯得光彩照人……
“就說我女兒遺傳到我,長得漂亮,天生麗質咩……”今天要嫁女兒了,姚母是高興多過于不舍,一臉眉開眼笑地說。
“對呀,我們姚編劇,不但戲寫得好,人也很好,長得又這麽美,所以嫁到了像總經理這樣的好老公,真是羨煞我們旁人了!”她們既吃味又佩服地說。
“對啊對啊,可不是嘛!”
在一群七嘴八舌的贊美裏,姚采婕站起身,讓新娘秘書替她鋪開了刺繡的白紗裙擺,頂級法國純手工訂制婚紗,展現出男主人對新娘的寵愛。
腰身處的镂空薄紗設計,更是突顯了新娘婀娜的體态,讓姚采婕整個人看起來,高貴又不失小性感。
“哇,真是太漂亮了,仙女下凡也沒這麽美吧……”衆人贊嘆。
轉眼間,三個小時過去了,迎娶的吉時即将來到。
顧成玺身着一襲白色燕尾服,氣宇軒昂的領着伴郎邢棟梁和幾名同窗好友,一起前來敲門,打算迎娶美嬌娘--
不過要闖關,可沒那麽容易……
姚采婕在制作部裏,和她交情不錯的幾位女同事伴娘們,立即上前排開陣仗擋下。
可別以為新郎是她們的上司就得留情面,今日,新娘可是在她們手裏,女人才是最大的!
什麽新娘的三圍、生日、第一次接吻在哪裏、新郎最喜歡新娘的什麽地方?再瞎的題目,都考得出來。
俊美帥氣的顧成玺即将死會,再上等的男色也派不上用場,為了娶回佳人,他可是豁出去了,脫下外套,卯足了勁,經過一連串的猜謎、伏地挺身考驗……
他總算是如願見到覆着頭紗含笑的美麗新娘。
此時,衆人識相的全退了出去,有的則是到會場去幫忙其他的事,有的趕去接待會兒要入婚宴的親朋好友……留給他們獨處的機會。
顧成玺掀開了姚采婕的頭紗,直勾勾地打量着她。“你今天真美……美得教人看了都要屏息了。”
姚采婕看他滿頭大汗的,笑笑地問:“所以我平常不美喽?”
“當然美,只是今天更美了!”他真心贊美,俯下身,親吻她的臉頰,跟着攬過她性感的纖腰,吻上她的嬌唇。
一番深吻後,姚采婕輕推開他,羞道:“別再親了,妝都快被你親糊了……看看你,連頭發也弄亂了……傷腦筋,你的唇上有我的口紅了。”
她擡手替他将微亂的發給撫平,又伸手抽來面紙,為他擦拭唇角。
“剛剛明明交代她們,別整得太過分的,怎麽還把你的衣服和頭發給弄亂了……”她嘆了口氣。
他握住她正在替他打理的柔荑,親了一口。“有什麽關系,只要能得到你,一切都是值得的。”
“貧嘴,什麽時候,你也這麽會說花言巧語了?”她輕褪了他的胸膛一記,心底着實被哄得開心。
“只要你愛聽,以後我每天講給你聽,好嗎?”他故意在她的耳畔輕喃。
姚采婕被他逗得忍不住咬唇抱怨。
“好了,待會兒要進會場舉行結婚儀式,你快出去準備吧,順便再去整理一下服裝儀容,還有記得你待會兒出去時,請新娘秘書進來,替我補個妝吧,你看妝都花了……”
她轉過身,不滿意地照了鏡子一眼。沒想到又被他抱回懷裏,他感性地吻着她纖細的頸項,有些淘氣地說:“真想就這麽賴在你身邊,不走了……我美麗的新娘子……”
“急什麽,待會兒戴完戒指,入喜宴時,我們不就又在一起了?”她嘟起俏唇催道。
“知道了,那我先出去了。”又啄了她的唇一口,他才松開她,開門而去。
叩--叩--
顧成玺離開了準備室後,沒多久,有人敲門,姚采婕很直覺的以為是新娘秘書,便順口應了聲--
“請進,門沒鎖。”她坐在化妝臺前,專心地對着鏡子,擦拭着臉上弄花的口紅,忽地,她聽見了反鎖的聲音,訝異地轉過身,發現竟然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姚小姐,我們老板想請你去作客,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了……”手裏拿着改造手槍的女人,揚了揚手,要她乖乖配合。
十五分鐘過後,當兩名新娘秘書看見房內只剩下被丢置在一旁的新娘白紗,而在新娘準備室的裏裏外外也都找不到姚采婕的身影,便着急地朝着門外大喊--
“不好了,新娘不見了!”
姚采婕所有的親朋好友、同事,一聽見全擠了過來,幫忙找人。
顧成玺則是在第一時間找邢棟梁,向飯店的管理處調閱了監視器的畫面。
不久,飯店的總經理接到消息,便親自前來致歉,并且動用了所有的服務人員,幫忙找尋新娘的下落,畢竟人是在飯店裏不見的,事情若鬧大了,傳出去有損信譽。
他們搜索着所有的監視器在這一小時內所拍攝到的畫面。
“有了!在這裏,他們是從飯店的後門,将換裝後的新娘給帶走……她被帶上了一臺黑色的休旅車……”眼尖的邢棟梁很快地指着其中一臺監視器的熒幕說道。
顧成玺忿怒地爆粗口--
“該死的,一定是那老頭幹的好事,都怪我一時疏忽,居然沒注意到采婕的安危!棟梁,麻煩你派人盡快幫我調查我二叔現在人在哪裏?看看采婕是否在他的手上,然後我回公司一趟,動用人手幫忙找采婕,現在還不滿二十四個小時,還無法報案,不過我有朋友在警界裏,我去問一下,看看是否能得到支持。”
“好,那我們分頭進行!”邢棟梁回道。
“你們到底要帶我去哪裏?今天是我的婚禮,你們到底想做什麽?”雙手被反綁在車內的姚采婕,憂心忡忡地問。
在她的眼睛被蒙上一層黑布以前,她知道這臺休旅車內,除了方才押着她上車的女子,尚有一個負責開車的男人,車子正疾速地在道路上奔馳着。
“姚小姐你放心,我們只是拿錢辦事,不會傷害你,只要你肯乖乖配合的待在車上,等時間一過,我們自然會放你走。”坐在姚采婕身旁的女子,冷冷地開口。
雖然車上的男女并沒有傷害她的意圖,但是在婚禮的今天,發生了這種事,實在是非比尋常。莫非他們是為了要阻止婚禮進行?
“如果你們只是要錢的話,那麽将我帶回去,我想,成玺應該會願意付你們一大筆錢……”她動之以利地勸說。
“很抱歉,我們有我們的行規,所以你就安心地待在車上好好休息,如果你再多話的話,我可能必須想辦法讓你休息一下了。”
姚采婕洩氣地想,看來還是行不通……
她不敢再多話了,可心底卻萬分焦急,她想成玺應該已經發現她不見了,肯定心急如焚地四處搜尋她的下落吧?
如果她真的趕不及回去,那麽沒有新娘的婚禮該怎麽辦?今視的經營權又将如何呢?
由于新娘不見了,婚禮也只能取消。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已超過了顧成玺與姚采婕原先相約到戶政事務所,辦理結婚登記的吉時,再過一個小時,登記的時間即将截止。
邢棟梁回到婚禮的現場,與顧成玺會合。“還是找不到她的蹤影嗎?”
只見顧成玺愁眉深鎖,擔憂地說:“能找的地方,全找遍了……”
“糟糕,再這樣下去,你們會趕不及登記的時間!”邢棟梁替他緊張。
“現在我只擔心采婕的安危,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對了,我二叔人有下落了嗎?”他抱一線希望地問。
“他人早在昨天就到香港去避風頭了……”邢棟梁将查回的消息告訴他,忍不住擔心地說:“成玺,你真的不在乎失去今視的經營權嗎?我有個辦法,不如先……”
顧成玺阻斷了他的話。“夠了,你不必再說了,你的想法我全知道……可除了采婕以外,我的身份證上,不會再出現別的女人的名字,就算只是假的,我也不允許!”
“唉……”邢棟梁嘆了一口氣,看好友固執的模樣,他也不好再說些什麽。
“既然如此,那麽你就放寬心,我想你二叔只是想阻止你在今天的生日之前結婚,等登記的時間一過了,他應該很快就會放回采婕……”
“在還沒看見她平安的身影以前,我怎麽也無法安心!誰也不能保證,帶走她的人不會傷害她,我不能冒着失去她的風險。都怪我不好,是我的疏忽,如果不是因為我,今日采婕也不必承受這些苦……不行,我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我要再去找采婕--”心裏愈想愈焦躁,顧成玺扯下了胸前已無用處的禮花,轉過身打算再出去找尋姚采婕的下落。
就在此時,他口袋裏的手機突然作響--
“請問是顧成玺先生嗎?剛剛有一起車禍事故,有位女傷員被安置在我們醫院裏,她說是你的親屬,是否可以麻煩你攜帶她的證件,前來醫院替她辦理一下手續……”
聞言,顧成玺焦急的心好似活活被人掐住,他立即回道:“好,我馬上過去!”
顧成玺趕到醫院後,在醫護人員的指示下,到了急診室找到姚采婕的身影。
而她坐在輪椅上,膝蓋被紗布包裹着,除了臉上有一點輕微的擦傷之外,其他的情況看起來都還好,這讓顧成玺的心安定了些。
“你沒事吧,怎麽會出車禍了?”他關心地詢問,捧着她的臉仔細地瞧着,後來心疼地抱住了她。
她的下巴靠在他肩上,伸手輕拍着他的背。
“我沒事了,你別擔心,我是因為想從車上逃出來,于是騙他們說我想上廁所,才乘機逃跑的……為了怕被他們又追上,我只好跑到馬路上求救,因此不小心出了意外……只可惜,還是來不及趕上我們的婚禮,登記的時間恐怕過了吧……”她嘆了口氣。
“結婚的時間來不及沒關系,只要你平安就好……”他擁着她,想借由擁抱來感受她的體溫、以及存在。
她輕退開了些,望着他說:“怎麽會沒關系呢?今視的經營權對你而言這麽重要……你真傻,其實你不一定要娶我,可以先、可以先--”
顧成玺以食指按住她的唇,制止了她的話。
“我說過,我想娶的人,只有你!”他眼色一沈,有些薄怒地揚唇。“這話如果是別人說也就算了,如果連你也這麽想,那我會心痛!”
“對不起,你不高興,我就不說了。只是……為了給我一個名分,放棄了今視的經營權,你覺得值得嗎?”她為他的心意感動,卻也深怕,哪天他是否會為此而後悔?
顧成玺定定地鎖着她的眼,表情異常認真地問:“采婕,那麽你會介意我的身份不再是今視的總經理嗎?”
她猛搖着頭,嗓音有些哽咽。“當然不會……我愛的從來就不是那些東西,你是知道的!”
“既然你都不在乎的東西,那我又何必将它看得太重呢?相信我,以我的能力,到其他的企業當個總經理并不困難,所以你就別再為此事替我擔心了。”他以自己的能力證明,要她安心。
“我知道你的能力很好,可是今視是你爺爺留給你的,這不一樣。”她還是忍不住替他可惜。
“你放心,我手上握有的今視股權并不少,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讓它再重新回到我手裏,現在只是過渡期而已。”顧成玺低頭俯視着坐在輪椅上的她,深情地對她說:“只是,你要好好的養傷,盡快的恢複,這樣才能當我的美麗新娘,知道嗎?”
“我知道了,成玺……我愛你,你對我真的是太好了……”話落,她看着他半跪在自己的輪椅前,吻上了她顫動的唇。
她扶着他的肩,微擡下颔,讓他更方便親吻自己。
就在他們深吻着彼此,不知過了多久,邢棟梁帶着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來到急診室找他們。
只見他們兩人居然能在其他傷員和醫護人員穿梭之下吻得難分難舍,簡直如人無人之境,他只好尴尬地輕咳了聲--
“咳……我是很想敲門,但是這裏沒門可敲……”他尴尬地笑了笑。
顧成玺不舍地松開佳人的柔唇,若無其事地起身,定睛望向來者。“來醫院找我,有急事嗎?”
見他一副“若不是什麽天塌下來的大事就別來打擾”的口吻,讓邢棟梁的臉頰抽搐,姚采婕跟着陪尴尬。
“我說老兄!你來醫院後手機也不接,我只好帶人來找你了,就算不小心破壞了你們調情的氣氛,也是情有可原的……”邢棟梁讪讪一笑。看來他的好友不急着和新娘結婚,倒是比較急着和新娘先洞房的樣子。
收斂心緒後,顧成玺問:“這位是……”他發現了邢棟梁的身邊,還帶着一位陌生男子。
“顧總你好,我是顧忠威先生所委任的律師曾亦其……”男子微笑地遞出名片,向他自我介紹。
“曾律師特地來找我有事嗎?”
曾亦其說明來意。“雖然很可惜,今日您和姚小姐的婚禮取消了,不過想必,顧總應該也發現到,前一陣子有人大肆的收購今視的股票,其實這是顧老先私下安排的,一切就是為了怕有個意外……”
尾聲
一年後--
“聽說你二叔因為他兒子的事,到大陸去後就沒再回來了,真的嗎?”邢棟梁納悶地問。
顧成玺睐他一眼,耐人尋味地道;“我在英國有個同學,是大陸高幹的子弟,以我們的交情,請他替我堂弟弄場假車禍的案子,這并不難……”
“原來如此!”他大手一拍,咧嘴笑道。“難怪顧定華那只老狐貍,在半年多以前,會突然到大陸去後,就沒回來了,不過這樣也好,現在他肯定沒空再對付你了。”
“其實,我也不打算讓他太早回臺灣……以前是我太過婦人之仁,才會讓采婕吃了那麽多的苦頭。為了保護她和我的家人,我只好出此下策……”顧定華先是将他爺爺氣到心髒病發,後來又派人在他結婚當日擄走了姚采婕,阻止他們的婚禮,還害采婕因此出車禍……雖然在臺灣的法律上,他沒有足夠的證據,定他的罪名,但是在大陸可不同了。至少,也得讓那個老家夥在那裏待個十年、八年的,才足以消弭他的心頭之恨。
“也是,讓他們吃些苦頭,才不會一天到晚惹是生非。”邢棟梁打從心底替好友感到慶幸。
所幸一年多以前,顧老爺深謀遠慮,擔心自己萬一撐不過成玺的生日而留了一手,要不然他現在恐怕沒那麽輕松了。
其實他老人家也不是真心想要将今視的經營權抛出,當初只是為了逼他的愛孫早日成家立業,才會祭出如此決絕的手段。其實他早已派信任的心腹,暗中以大筆的資金抗衡外界的收購,保住了今視的多數股權。
而他老人家也在半年多以前,恢複意識,雖然雙腳目前仍是不良于行,但身體狀況卻逐漸穩定下來。
也因此,才安了小兩口的心,讓他們順利的補辦一場溫馨的婚禮,還度了一個月的蜜月。
現在的他們,正被歸類于肉麻當有趣,甜死人不償命的新婚階段。
“再怎麽樣,我都不能讓我深愛的親人,再以身涉險了……”顧成玺語氣透着堅決,眼底更是閃過一抹冷光。看了看腕表,發現和老婆大人約的時間到了,對他說道:“走吧,上車。”
邢棟梁點頭,跟着他上車。
車子開了一段路後,他才發現了路線不對,納悶地問:“喂,你到底要載我去哪裏?這條路不是回今視的,也不是回我公司的路呀?”
“請你去飯店吃飯,不好嗎?難不成,你還怕我綁了你!”顧成玺瞥了好友一眼,俊唇微勾。
到了目的地後,邢棟梁這才知道,原來顧成玺拉着他到姚采婕新開的偶像劇記者會,替她加油打氣。
不想搶了愛妻的風采,顧成玺和邢棟梁低調的選在最後的一排位子,悄然落坐。
由于姚采婕第一部所主編的偶劇--“愛在仲夏”,創下了10.39的高收視率,所以緊接着要開拍的第二部偶像劇,也跟着備受矚目……
在記者會上,引發熱烈的讨論。
“姚編劇,請問你為什麽突然想轉戰寫偶像劇呢?”臺下的某記者,好奇地提問。
姚采婕漾着親切的微笑,對着麥克風回道:“身為一個編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