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十火
兩人你侬我侬完,顏朵突然醒過神, “你站在這裏, 沒被別人認出來吧?”
這大門口人來人往的位置,不管是被網友還是媒體看到了, 都沒好事。
季燃笑着看她,“我打扮成這樣,也大概只有你能一秒認出來了。”
此時的季燃穿着普通的黑色短袖,帶着鴨舌帽和黑色口罩, 至少他站在此處不顯眼的地方半小時, 沒有人多看過他一眼, 除了面前這個看一眼就過來抱住他的小女人。
顏朵看看他, 滿意地笑了, 又說:“那我先上去,你一會兒來找我呀。”
季燃嘆了一口氣, 答應着說好,看着顏朵獨自進去了。
顏朵往酒店電梯走的時候,方芳不知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她将手裏的奶茶遞給顏朵, 立刻表明忠心:“季老師到了後就讓馬鵬問我在哪個酒店,其他的我什麽都沒說。”
關于季燃突然跟來的消息, 方芳也挺懵逼的,季老師這是知道朵姐被告白了過來宣誓主權呢還是朵姐一晚不在他就睡不着?
前一種情況的可能性不大,那如果是後一種,方芳有點牙酸——矯情!(劃掉)簡直是恩愛啊!
顏朵接過奶茶, 将吸管插進奶茶後喝了一口,不在意的說道:“沒事,我知道你不會的。”
季燃明天在T市有活動要參加,提前一天到S市轉機,只是想跟她多聚一會兒,不過這越轉越遠的“機”,也是沒誰了。
方芳見她沒懷疑自己,松了一口氣,她現在沒有別的想法,只想能重新得到顏朵的信任,在她身邊長長久久地待下去。
顏朵回房間沒多久,季燃推着行李箱就敲門進來了,顏朵摟着他的脖子啃了他的嘴兩口才放開。
“你明天早上幾點的飛機?”
季燃:“五點。”
顏朵瞬間哭笑不得,五點的飛機,至少三點就得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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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
季燃将顏朵押在床上,“那你喜歡嗎?”
顏朵抱住他,“只喜歡你這個!”
第二天,季燃淩晨三點走的,而顏朵六點起床,九點就回了M市,下了飛機後打車直接去了劇組。
上午的戲份拍完,顏朵剛坐下來,一口水還來不及咽,就看到方芳蔫頭耷腦地從門口走來,眼睛還不停地往後看。
還沒等顏朵明白是什麽意思,方芳身後傳來一道涼涼的女聲。
“顏朵,你還挺能的哈!”
顏朵看清說話的人,差點被嘴裏的水嗆死,趕緊起身抱着齊思賢的胳膊,讨饒:“姐,是我錯了,你要打要罵我都接受,但可別在這裏動粗行麽,畢竟我也要臉噠?”
齊思賢看着顏朵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差點繃不住笑出來,她朝片場環視了一周,問她:“你老公呢?”
被齊思賢這麽大喇喇問“老公”,顏朵吓得心肝都顫了,“姐,能小點聲嗎?要不我帶你去我的化妝室,我們在那裏說吧。”
齊思賢斜着眼看她,有一肚子的疑問但還是什麽都沒說,跟着顏朵去了化妝室。
一到化妝室,齊思賢就被顏朵安頓在最好的座椅上,接過方芳遞過來一杯橙汁,先瞪了她一眼,才開始對顏朵進行“嚴刑拷打”。
“說,你們什麽時候勾結在一起的?又是什麽時候結的婚?為什麽隐婚?這事你家裏人知道嗎?季燃又是個什麽态度?”
方芳站在一邊,一聽齊思賢掐中要害的幾個問題,覺得自己不應該繼續留下來,于是小聲對顏朵說道:“朵姐,外面人多口雜,要不我去外面守着吧。”
顏朵沒拒絕,對方芳說道:“我姐喜歡吃麻辣小龍蝦,你點兩份,又整幾瓶江小白,我跟我姐邊吃邊聊。”
方芳連忙應下來,“好的好的,我現在就去點。”
齊思賢見顏朵的求生欲極強,一口一個“我姐”的,那心裏最後一點不爽煙消雲散了,她喝了一口橙汁,等方芳出去後,對顏朵語重心長地說道:“範小老板雖然難過,但并沒有雪藏你的打算,并且跟我說,以前怎麽捧你以後也怎麽樣。”
不管範獻是因為心地善良還是見顏朵未來可期有掙大錢的希望,他現在的做法還是讓齊思賢松了一口氣,有這樣的老板在,以後範氏至少二十年不會倒了。
顏朵聞言點點頭,什麽都沒說。
齊思賢又說:“但我不敢保證他以後的老婆會不會針對你。”
範獻最近瘋狂相親的事公司裏都傳遍了,而且相的對象不是有錢家的就是有地位的千金大小姐,都不是好惹的女人,齊思賢只盼着他以後的老婆是個好說話的,不至于對範獻的“舊愛”出手打壓。
對于這點,顏朵倒是看得很開,“沒事,反正把我弄糊了,也是賠他家的錢,我沒關系的。”
當初跟範氏簽合同的時候,合約還算寬松,只簽了五年,從簽約到現在,不管是齊思賢還是範獻對她都特別好,公司最好的資源不要錢地往她身上砸,顏朵雖然說不出五年以後必定不會續約這種忘恩負義的話,但如果以後真到了寸步難行的地步,她少不得為自己打算打算,但只要不到最後那步,顏朵也不會輕易離開就是了。
齊思賢斜眼瞪她,“你以為你齊姐是廢物嗎,會被你徹底玩完?”
做了十多年的經紀人,齊思賢的能力雖然還不至于跟範氏抗衡,但保一個顏朵不被人玩死還是可以的。
顏朵感動地抱着齊思賢撒嬌,“姐,你真是我親姐,我上輩子肯定拯救了銀河系才能遇到你這麽好的親姐!”
齊思賢拍了顏朵的頭一下後把她推開,說道:“這會兒記得我是你親姐,騙我的時候怎麽就忘記了呢?”
顏朵小聲嘟囔,“我告訴過你,可你不信啊!”
齊思賢瞥她,“我哪裏知道季燃會看上你啊,說,你是不是對他耍心機了?”
顏朵想了想,當初那件假懷孕騙他回來後馬上領證的事大概在別人眼中真是耍心機,于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敢齊思賢說了一遍,說完,再次重申:“我那時真不是故意騙他的,姐,你相信我嗎?”
齊思賢狠狠地捏捏顏朵的翹鼻子,說道:“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啊,被人賣了還倒幫人數錢,完了還自責賣的錢不多,你傻不傻啊!季燃出道十年,什麽人沒見過,什麽事沒見過,你以為他答應娶你真是因為他媽媽說的幾句話?簡直天真!”
齊思賢恨鐵不成鋼,季燃那是什麽人,從來不談戀愛甚至從不拿戀情炒作的人突然說結婚,哪裏有那麽簡單!
顏朵聞言,低着頭羞澀地說道:“他說他娶我是因為愛我。”
齊思賢的白眼直接翻上了天,“他說愛你你就信嗎?愛你會不公開嗎?愛你又給了你什麽,聽說他個人身價逾十億,有不少資産,你都知道嗎?結婚的時候又給了你多少?”
顏朵一噎,梗着脖子說道:“是我不讓公開的,跟他沒關系,另外,我跟他結婚又不圖他的錢,他錢多錢少我不在乎。”
齊思賢簡直想撬開顏朵的腦子看看那顆好看的腦子裏是不是裝滿了水,“讓我說什麽好啊,我說讓你占他的家産了嗎?要不要跟知不知道是兩碼事,明白嗎!”
顏朵嘟着嘴強行狡辯,“他給我指過他的資産,只是我沒興趣。”
齊思賢到此時已經完全無話可說,“我現在很能理解你家人會不支持你,我要是你媽,早跟你斷絕母女關系,把你趕出家門了。”
這話說的有些誇張,但齊思賢完全能理解顏家父母每天操碎心的心情,養這樣一個只有一張臉能看,其他一無是處的女兒,至死都不會放心吧。
想起來劇組前偷偷給她塞錢的家人,顏朵心情低落下來,在跟季燃結婚這件事上,她并不是全然的傻子,她有自己的想法和底線,但不管怎麽說,作為讓父母擔心的女兒,在這點上,她是真的沒有做好。
齊思賢見她難受,舍不得再說重話,等外賣到了就跟顏朵吃了起來,并不再提季燃,當然那白酒雖然度數低,齊思賢也沒給她喝,畢竟一身酒氣去拍戲,不說導演,就是工作人員都會說閑話。
兩人吃完飯後,也到了顏朵拍戲的時間,齊思賢站在不遠處看着一絲不茍拍戲的顏朵內心嘆了一口氣,不管顏朵是不是真心把她當姐,她卻是真的把她當成親妹妹,現在親妹妹“拎不清”,少不得她這個姐姐做壞人了。
想到這裏,齊思賢把方芳拉到角落,居高臨下地盯了她兩分鐘,盯得方芳瑟瑟發抖,才緩緩開口。
“我不管你是不是季燃的人,既然朵朵不計較,我也不去深究,但我警告你,你要做了什麽對不起朵朵的事,不管是你還是馬鵬,我有的是辦法治你們,明白嗎?”
顏朵和季燃的關系被瞞得這麽嚴實,齊思賢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顏朵身邊的方芳,後來認真一查,果然就查到了方芳從季燃工作室出來,并且跟他的助理是情侶的事。季燃的地位,她輕易撼動不了,但治治兩個小鬼的能力,齊思賢覺得自己還是有的。
齊思賢對待其他人可不像對待顏朵那樣和顏悅色,平時的模樣就像上學時期的教導主任,被她盯着看一眼,三天不敢打游戲那種,方芳一直都挺怵她的,此時聽了她的話,忙不疊說道:“齊姐放心,我對天發誓,絕對不會做傷害朵姐的事,您放心吧!”
護着顏朵的男男女女,一個比一個像羅剎,方芳哪裏敢随便想點別的。
齊思賢淡淡的臉上看不出到底信沒信方芳說的話,再次開口:“你把季燃回來的航班告訴我。”
方芳正想說不知道,又一想,齊思賢剛剛提到馬鵬,想來已經知道了自己跟馬鵬的關系,于是也不啰嗦,拿起手機跟馬鵬發了信息,沒一會兒就對齊思賢說道:“季老師晚上七點二十的航班,從T市東機場起飛,九點十分到M市機場。”
齊思賢聞言什麽都沒說,轉身又回去顏朵的休息區,等顏朵休息的時候告訴她,她要回去了。
顏朵雖然不舍得齊思賢這麽快就走,但她也明白齊思賢的事多,念念不舍地跟齊思賢說了很多話,才安排方芳送她去了機場。
季燃從電視臺出來後顧不上吃晚飯,帶着馬鵬直奔機場,總算提前一小時到了閘機口,可還沒等他進去,就聽到有人叫他,一回頭就看到齊思賢從不遠處向他走來。
“季燃,久仰大名,我是齊思賢。”
季燃看着面前明顯來者不善的齊思賢,微微點頭,“你好。”
十點不到,季燃帶着行李回到酒店套房時,顏朵正在房間裏喂鹦鹉,見到季燃回來,立刻扔下鳥食光着腳跑了過來,“你回來了!”
季燃看着她滿臉高興的神色,就像是迎接爸爸回家的孩子,他忍不住想,大概就是這份難得的純然天性才會讓大家都喜歡她,想保護她吧。
低頭啄在嘟起的紅唇上,季燃問她:“想我了嗎?”
顏朵老實地點頭,“想。”
季燃扔下行李,俯身将她抱起,把她的雙腿扣在自己的腰上,“那我來檢查檢查,看你是不是真的‘想’了。”
顏朵摟着他的脖子,一本正經地敬了一個禮:“願意接受shou長檢閱。”
說完就哈哈笑了起來。
季燃抱着她直奔卧室,走到門口時突然看了兩只鹦鹉一眼,威脅道:“一會兒再叫就把你們宰了炖湯。”
兩只鹦鹉睜着蠢萌蠢萌的眼睛看着季燃,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倒是顏朵見季燃把卧室門随手關上,靠在季燃肩上笑得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