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宮寒
小蓮也覺得少夫人不是這種嬌弱的人,一般不是疼得厲害她都不會出聲兒的。奇怪今兒怎麽突然就這樣痛苦了,難道是裝的?
不像啊,臉色都蒼白起來了。
卟嗵一聲,在兩人還在猶豫的時候人已經躺在地上了,表情十分痛苦。
小蓮大叫一聲不好,想也不想的向外跑。她可是記得世子爺的吩咐的,有意外馬上去叫他。
那嬷嬷也怔了,看來似乎不是裝的啊!
還好世子爺還在府中,看着小蓮瘋跑而來就知道是出了事。一邊向劉氏那裏走一邊尋問:“出了什麽事?”
“少夫人突然不舒服,現在都倒在地上了。”小蓮急着道。
“勇兒,去叫大夫。”方靜淵武人步快轉眼已經超過了小蓮許多,不一會兒就跑到了楊秀秀所跪的屋子。
人還在地上躺着,全身冷汗。看着他進來竟哭了,伸出一只手道:“好疼,我不成了,好像要死了……”
“秀秀,我帶你去瞧大夫。”說着将人抱起,突然覺得手中一熱,伸掌一瞧發現那裏竟全是血。
心中一涼,瞪了一眼那嬷嬷就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劉氏也聞了信兒,剛走到就見着人被兒子抱走了,便問那嬷嬷道:“怎麽回事?”
“少夫人……少夫人見紅了。”嬷嬷伺候了劉氏這麽久,後院的孩子也沒少弄沒,這種情況出現可不止一次了。
“什麽?”劉氏心一突,這才是成親第一日,先是暗罵楊秀秀不知廉恥,這剛成親第一日便已經有孕了。可一轉念覺得不對了,這孩子似乎是自己的孫子。不由得叫道:“來人,去瞧瞧人怎麽樣了。”
現在人正在被大夫診治着,他放下了手什麽也沒說,先找了兩顆丸藥讓楊秀秀服下,然後又觀察了下情況道:“我寫個方子馬上抓藥煎藥。”他是府上新請回來的大夫,之前那位已經被方靜淵給趕了出去。
方靜淵等他寫完了方子才急問道:“大夫,她究竟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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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馬上對着方靜淵一拱道:“少夫人這是宮寒之症,起因可能是服食過寒涼的藥物所致。”
“那為什麽流血?”方靜淵皺着眉。
“因為宮寒所以很難養住胎兒,少夫人這一胎很兇險,還好月份太小,服用藥物及時暫時沒有事了。”大夫規規矩矩的回答,至于昨夜才是兩人新婚之夜這事兒他只能當做不知道。
方靜淵連忙握住了因為折騰久了才舒服下來的楊秀秀,她似乎睡着了,可是臉上仍是蒼白的。
她竟有孕了,自己與她都沒有注意。還好孩子無事,但是他覺得只怕沒那麽簡單。
“以後這孩子可養得住?”身子沒調理好就有孕,只怕對她有害。
大夫道:“以後莫接觸冷物,一直以藥物養着應該沒有事。”
“好,就交給你了。若這孩子平安生下母子都好,那我會記下你的功勞。”方靜淵伸手摸了摸楊秀秀的頭,這孩子是在京城的時候有的,他竟覺得驕傲起來。
大夫連忙答應下來,不一會兒楊秀秀喝了藥才真正的好轉起來。可是一直睡着沒醒,方靜淵一直陪着她,心疼的很。
劉氏那邊也知道信兒了,當知道孩子沒事還是松了口氣。其實她原本想着這孩子沒了也好,畢竟兩人剛新婚傳出去也不好聽。
可是聽到兒子十分緊張便轉了主意,若是這孩子出了事那只怕自己會被記恨的,她畢竟不是什麽小妾,這孩子怎麽說也是兒子的第一個孩子自然稀罕的緊。
想到她初懷方靜淵時侯爺的表現,倒是與現在的兒子有些相似,都緊張得不行。
方靜思在這個時候過來了,她之前去了族中親戚家住,表示自己對這親事的不滿。可是一向疼愛她的大哥竟沒有派人去接,似乎已經忘記了她這個人似的。無可奈何下只得自己跑了回來。
一路上就覺得發生了什麽事,問及母親後才知道楊秀秀差點流産的事情,不由得驚得瞪大了眼睛道:“她她,她可真不要臉。”
劉氏皺眉道:“小聲些,她畢竟是在我這裏出的事情,你若再這樣講被外人聽去還以為我這婆婆虐待她呢!”
“就該虐待她,當有婆婆管不得的媳婦。”方靜思哼了一聲,心裏滿滿的酸水。自己的那個大哥竟然被那樣的女人勾引去了,竟然一眼都不瞧她了,真是氣死人。
一邊的嬷嬷卻在這個時候道:“夫人,嬷嬷這就去少夫人門前跪着去吧。”否則等世子爺醒過味來責難那她只怕連命都難保。
“去吧!”劉氏也聰明,這個時候最是惹不得方靜淵。
“為什麽,又不怪嬷嬷,是那個賤女人不要臉還沒成親就弄出個孩子來。沒了就沒了,免得傳出去被人笑話咱們侯府。”方靜思從小被寵的心思單純,所以想法也是十分直接。
劉氏等着嬷嬷走後才教訓了一下女兒,萬一她再發起脾氣在這個時候去找麻煩那真的不将兒子推得更遠了。
楊秀秀直睡到了晚上才醒,一醒來就皺緊了眉頭,似乎對自己這個突出其來的病感覺有些困惑。
方靜淵見她醒來便走到床前坐下,細聲細語的問道:“怎麽樣?肚子還疼不疼?”
楊秀秀吸了下氣,然後道:“不那麽疼,只是隐隐的疼。”
方靜淵輕輕摸索着她的臉道:“那就好生休息,莫要亂動。”
“我得了什麽病?”楊秀秀見方靜淵的态度不對便擔心的尋問起來。
方靜淵憐愛的将她懷孕的事情講了出來,可是卻見楊秀秀瞪着一雙眼睛眨啊眨的似乎十分不相信他講的話。然後将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又皺起了眉。不一會兒神情有些郁悶,再過一會兒竟然嘆了口氣。
“……”方靜淵感覺自己的心也随着她神情的變化而變化着,直到她平靜下來才道:“你……不想要他?”
“可以不能要的嗎?”楊秀秀生在鄉野,那裏的婦人基本是有了孩子就生下來的,什麽堕胎的根本不存在。
“不可以。”方靜淵強硬的道,然後道:“你現在要安安靜靜的養胎,莫要亂動。”
“還要養的嗎?可是我餓了,還有點想去茅房怎麽辦?”楊秀秀似有意為難方靜淵一般。
方靜淵戳了一下她的臉道:“一切有我。”說着輕柔的抱起了她去了隔間,出來時又讓人準備食物。
這時下人來報,說是劉氏身邊的嬷嬷在外面跪着請罪呢!
方靜淵正有氣沒處出,聽到她來跪就冷笑道:“既然喜歡跪就跪着吧!”看來這個侯府真的住不得了,如今她一定要找個地方安靜養胎。本來還在猶豫着,這次因為這件事算是下定了決心。
等着楊秀秀再次虛弱的睡着了後他就吩咐人将東西收拾一下先行搬去總兵府,而楊秀秀則要等那邊收拾好了再過去。
因為她不能受涼,所以他按照村野裏面的習俗讓人給她在房間裏面搭了個炕,這樣就不用睡在涼床上了。
原本方靜淵就是剛在邊關回來,而楊秀秀也沒有太多的東西。不過一天他們的東西便差不多都運去了。
這次劉氏坐不住了,兒子這是鐵了心要走啊!
她無可奈何的找來了侯爺一同來見了方靜淵,他們本是想勸方靜淵留下來。可是方靜淵簡單明了的道:“母親,以後秀秀每天都要服藥,否則這孩子留不住。您知道原因嗎?那便是她以前服過涼藥,所以造成了宮寒,本就難孕。”說完看了一眼劉氏,道:“母親,不要讓兒子恨您。那也是您的孫子。”
劉氏竟無話可說,她看了一眼丈夫,可是沒想到他竟想到自己子嗣稀少大部份的原就是所謂的涼藥。眼下只有一子一女,而兒子卻又因為這種事情要離開了。他嘆了一口氣,突然站起來道:“自己做的事自己想辦法。”說完也不再管了轉身有些背影蒼涼的走了出去。
劉氏只覺得心中一動,忙追了出去道:“侯爺……”半輩子夫妻,哪能瞧不出現在丈夫的不同?
方靜淵在後面輕輕一嘆,他哪能不知道父親的想法。他年輕時縱馬江山哪顧得家裏的那些事兒,結果到了現在才覺得身邊竟沒有一個可靠的人。
而他自小也算是看着劉氏所作所為長大,所以才對自己的妻兒十分關愛,并且自始至終也沒有打算在後宅弄那麽多女人鬥來鬥去的給自己填麻煩。眼下更是因為自己先愛上楊秀秀根本沒有辦法讓她痛苦了,他認為做為男人首先要先安家再立業。連個家你都安不好,還能做好外面的事情嗎?
楊秀秀能下床的時候已經三日之後,他便将人扶上了轎子簡簡單單的搬了家。那日劉氏哭得很傷心,方靜思不知其中細節便想追上去将方靜淵叫回來。哪知道才到前面碰到了前來求見方靜淵的落雨涵,她立刻換了個小女兒的情态,對着落雨涵淺淺一禮道:“原來是落公子,一直以來可好。”
落雨涵連忙回禮道:“方小姐有禮,請問方總兵可在,在下找他有事。”
方靜思扭扭捏捏的道:“他去了總兵府,我正要過去,不如由我送落公子過去?”
“那就請方小姐帶路。”落雨涵還真不知道總兵府在哪裏。
這邊方靜淵前腳剛安排好楊秀秀便有客人到來,他皺了下眉便到了前院。這總兵府與侯府完全不同,前院就是個辦公的場所,就連奉茶的都是軍士而非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