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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不見

銀霜月一直躲在暗處, 同銀冬不過也就隔了兩幢房子的距離, 她能夠看清銀冬悲傷的表情, 在火把之下那麽清楚明白的難過。

這一次他肯定不是裝的, 因為她根本沒在旁邊, 他又裝給誰看呢。

不是不知道他總是愛假裝, 總是愛撒嬌,可是銀霜月縱着銀冬的時候,他即便是再明顯的假裝, 她都會買賬, 可此時此刻, 銀冬真的難過了,銀霜月卻不打算再縱着他,不打算安慰。

銀冬掐死胡敖之後,沒有愣神多久, 便再度吩咐死士把守住寺廟,不許任何人進出, 再令死士到處去搜。

銀霜月悄無聲息地縮回觀察的頭,就近找了一處房子,直接鑽了進去。

屋子一進, 便有股子未散的檀香味, 銀霜月适應了一會, 才根據碩大的陰影,判斷出這是一間佛堂,只是不知供奉的是哪尊神仙, 佛像前面有個香案,銀霜月聽到外面四散開的腳步聲,急忙想要藏進去。

但是掀開了簾子卻還是一頓,藏在這裏,很容易就被人找到。

外面人手雖然不少,但是這寺廟的院子卻更多,一時半會,應該沒那麽快找到這裏,她得尋一個不容易被發現卻容易長時間躲藏的地方。

銀霜月悄無聲息地接着四處看,這屋子也沒多大,她的頭腦倒是動到了佛像的身上,這東西越是大,往往越是空心,她曾經和銀冬就躲藏過。

不過銀霜月上手輕輕敲了敲,才發現這佛像厚實得很,要将佛像的後面敲碎躲進去,這是個大工程。

況且,她也不能弄出太大的動靜,否則驚動了搜人的死士,她就要被找到了。

于是銀霜月放棄佛像,繼續在屋子裏找,偏殿倒是有個竹床,但是床下無遮無擋,更難以躲藏,最後在最裏面的角落,銀霜月找到了一個功德箱。

這箱子一看就是在舉行廟會或者大型祈福的時候,才會放在院子中央的那種,很大,很厚實,新年前後,都沒什麽大型活動,最近的一次要四月,這箱子應當一時半會兒用不上。

銀霜月蹲着摸索了片刻,便真的将這箱子打開了,後面有個不算大的小門,是朝外拿銀錢的,銀霜月鑽着有些費力,勝在她的身形還算纖瘦,好不容易鑽進去,束手束腳,躺不下也伸不開腿,真真是憋屈至極。

但她狠起來,對自己下手也毫不留情,硬是将這箱子給關上了。

銀冬的人還在外面找,火把兩次路過這門口,第三次,便進來了。銀霜月躲在箱子裏面,呼吸放得極其輕,在有人靠近的時候,甚至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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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順着箱子的縫隙,看向了床底下,香案下面,甚至佛像的後面都看了,銀霜月心中嗷嗷直叫,看吧!幸虧沒藏佛像那兒,就知道銀冬那崽子,定然也會想到那裏!

有暗衛拿火把湊近這邊,銀霜月連忙屏住呼吸,暗衛倒是看了這箱子,但是這箱子,在銀霜月的眼中還算大,狠狠心能硬塞下自己,可是在大老爺們的眼中,這箱子要塞,也就能塞個野狗。

于是銀野狗,就這麽被忽略了,躲過一劫,屋子裏的人出去,腳步聲走遠,她連忙狠狠呼吸兩口氣,卻根本放松不下來,因為這只能塞野狗的箱子,根本沒有空間讓她放松。

銀霜月躲過這一劫,銀冬卻在外面急得不行,他一會兒怒火蒸騰,明明向他求救,他來了長姐卻跑了!

可是他的怒火還沒等燒起來,他又想到銀霜月從胡敖和廖亭的口中,得知了他做的那些事,頓時所有的氣焰都沒了,心中又開始慌亂。

銀冬趕到的時候還算及時,找到關押銀霜月的那個屋子的時候,地上死掉的那個人血還沒流幹淨,證明銀霜月并沒有走遠。

這寺廟很大,銀冬第一時間就把寺廟給圍住了,沒有人能跑出去,他很确認,銀霜月現在就在寺廟當中。

可他派人無論如何找,竟然都找不到銀霜月,銀冬知道銀霜月的本事,小時候就是銀霜月帶着他東躲西藏,無數次同死亡擦肩,也無數次躲過追殺。

他能夠想象到的所有地方已經交代了暗衛,可還是找不到銀霜月,這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長姐真的不見他。

長姐生他的氣了,長姐生氣分為好幾個階段,銀冬同她一塊兒長大,最是了解她,只是有一點生氣的話,銀霜月大概就是說他兩句,如果很生氣,銀霜月就會動手打人,但如果真的氣得狠了,銀霜月是根本不理人的。

曾有一次,銀冬用了銀霜月不允許他用的那些陰毒的手段,确實是得到了一些吃的,但銀霜月不僅沒有吃,還整整半個多月沒和銀冬說一句話,也沒看他一眼。

這比打他還要難受,從那之後銀冬就害怕了,不敢再在長姐的面前,耍那些手段了。

可這一次,他不僅耍手段,還将那些手段利用在長姐的身上,害得她惡名纏身,害得長姐年華不在,卻還未曾嫁人,成了整個大岩國的不祥之人,成了百姓的笑柄。

銀冬知道,長姐不會輕易地原諒他,可連見都不見他的話,銀冬無法想象,長姐會氣成什麽樣。

一夜搜查,一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銀冬徹夜未眠,一直站在寺廟當中的空曠地,他面前已經死去的胡敖無人收屍,已經完全僵硬了,胡敖的旁邊還躺着他的副将,還有那些跟着胡敖一同逃走的親兵屍體。

這一場劫持,胡敖身邊所有人無一人生還,與他們同流合污的廖亭現在雖然還活着,但他傷勢并未處理,血都快流幹了才自己止住,本來應該昏迷,可他被藥吊着雖昏死不過去,但精神已盡枯竭。

銀冬讓人将廖亭帶到這一地死屍當中,一夜過去廖亭的面色比地上的死屍還要難看,銀冬原本身體就不好,那些日子虧虛根本沒有補回來,面色比廖亭也好不到哪去。

“你不是會掐算嗎,”銀冬負手而立,面對着太陽,眯着眼睛說道,“你幫我算算,長公主現在在何處,打算何時見我。”

廖亭會掐算命格,會觀星辰位,他是師出昆山,可他卻是因為修旁門心法,心思品行不端,被逐出昆山的弟子,并未學到師門掐算的真本領。

真正昆山弟子,出師之後,可知前後百年之事,但有一致命缺陷,便是壽命極短,越是厲害,便越是短命,還伴随着各種瞎眼斷腿聾啞等等天譴,廖亭怕死,更怕變殘,所以不肯好好地修煉,只學了一些粗陋皮毛,根本掐算不出什麽精準之事。

廖亭聲音沙啞的嗓子像被火灼過,“臣……掐算不出。”

“掐算不出……”銀冬默默地重複一遍,嗤笑一聲,“連這都掐算不出,朕要你何用?”

銀冬說,“這裏是佛門清靜之地,這些屍首擺在這裏,到底是不合适的,”

銀冬轉過頭,吩咐到,“來人呀,将這些屍首都擡到廟門前,挖個大些的坑,一并埋了吧,深一點,免得讓野狗刨出來。”

銀冬話音一落,立刻有人上前開始搬擡屍體,廖亭原本匍匐在地,突然間有人來擡他,他僵硬一下之後,頓時嘶聲嚎叫起來,“我還沒死!我還沒死!陛下只說埋屍體你們為什麽要擡我?!”

“陛下!陛下臣還沒死!陛下——”廖亭瞪着眼睛,瞠目欲裂地看向銀冬的方向,卻看見銀冬正在笑,逆着陽光,笑得溫潤溫暖,在這莊嚴的寺廟當中,鑲嵌了一層金邊,頗有一些普渡衆生的意味。

可他所做之事,卻與普渡衆生這四個字完全悖逆。

廖亭突然口風一轉,不再哀求銀冬,而是口出惡言地詛咒道,“你身為君王,帝星血色纏繞,是為不祥之兆!你在佛門衆神的面前,造如此殺虐,還将這殺虐根源埋于佛門之前,必将惹得神佛震怒,終有一日,業障纏身,報應雖遲必不……呃!”

拖着他的人眼疾手快地在廖亭的後頸敲了一下,他便軟綿綿地垂下了頭,同那些被搬臺的屍體別無二樣,被擡走了。

銀冬面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看向廖亭被擡走的方向,嘴唇微微動了動,并沒有出聲,而是口型道,“朕并不怕身為天子缺德虧損,遭了天譴……更不怕黃泉之下諸般罪孽細數,業火焚身。”

他只怕,今後長姐怕是再也不肯叫他一聲冬兒了。

銀冬的人一直都沒有撤掉,甚至還将上光盛廟上香之路封鎖掉,他人沒有回皇宮,派人交代任成和平通 ,只管稱他病重。

銀冬一共在光盛廟之中,待了兩天兩夜,這兩天兩夜,他不吃不喝不睡不休,一直站在寺廟當中用來誦經論道的空曠之處,等着銀霜月出來見他。

銀霜月卻根本沒有出去的意思,她在功德箱小小的方寸之地,快要把自己給窩死餓死,中間還失去意識大概是昏迷了一兩次,可她寧願四肢失去知覺了,也不肯出去。

她沒辦法面對銀冬,并不想去詢問所有事情是否是真假,她知道逃避無用,也從小教育銀冬凡事不可逃避,但她這一次卻只想逃避。

銀霜月不知道除此之外,她還能夠用什麽辦法同銀冬相處下去,她會向銀冬求救,一半是當時确實害怕,另一半是即便銀冬接收不到求救,即便那天晚上到她房中的不是京源,而是能夠取她半條命的胡敖,銀霜月也未曾想過要配合他們。

銀霜月不可能讓自己作為誘餌,如他們所說的誘殺銀冬,若真的到了那一步,逃無可逃避無可避,銀霜月會自行了斷。

她無法原諒銀冬對她的所作所為,也無法因為這些所作所為去做傷害銀冬的事情,那是她從小養大的孩子,也是毀掉她半生的孽障。

如果一直不知道倒也罷了,知道了這些事情,他們之間已然無法相處。

她只有,不見,不聽,不想,便是最好的結果。

第三天清晨,銀冬和銀霜月全都已經耗盡了所有精神體力,銀霜月昏迷着未曾醒過來,銀冬朝前邁了一步,卻直接跌在地上。

暗衛連忙上前扶他,銀冬借力站起,面色泛着青白,動了動幹裂出血的嘴唇,終究是說道,“撤掉所有人……回宮。”

他敢賭長姐承受不住會自己出來,但現在已經過了這麽久,銀冬舍不得了。

說完之後,他便也徹底失去了意識。

并不是銀冬終究扛不住,而是他怕銀霜月扛不住。

不吃不喝人的極限究竟是多久,這種事情因人而異,銀霜月雖然這些年将身體養得還可以,卻終究是個女子。

銀冬怕銀霜月熬壞,不得不撤掉圍困,整個寺廟當中的和尚已經盤問過,除了知情窩藏胡敖的住持和戒律堂管事之外被帶回宮中私獄,其餘所有不知情的和尚都放了。

銀冬回宮之後,自然是并沒有将所有眼線都撤回,他只投鼠忌器,這才後退一步。

銀霜月是在臨近下午的時候被發現的,因為打理佛殿的小和尚,弄出了叮叮當當的響聲,銀霜月有些意識模糊,趴在箱子上看了一眼,發現是小和尚而不是暗衛,想要憑借自己的能力爬出來已經做不到了,她只有用盡全力,将她栖身的箱子弄倒。

銀霜月被救下來,在光盛廟的香客房間,整整住了半個月,才把身體修養得差不多。

這期間,光盛廟的新住持,還來看過她兩次,所有人都對她畢恭畢敬,銀霜月喝的藥也是最好的,給她看病的醫師,雖說是個生面孔,但行醫手法舉止,不難發現是宮中指派,想來是太醫院中的新人。

銀霜月苦笑,銀冬還真是煞費苦心,但終究是在她的逼迫之下退了一步,不曾強硬地把她帶回宮中,她醒了這麽多天也不曾出現在她的眼前。

只要兩人不見面,只要銀冬肯一直這樣,銀霜月能在這寺廟中住一輩子,不過這裏也終究不是适合常呆的地方,況且銀霜月也不知道銀冬到底能忍到什麽時候。

她大概能夠猜出,銀冬利用她處理掉的那些朝臣,或許并不如廖亭同胡敖說的那樣,是将她“物盡其用”。

借她之手除掉那些人,并不是唯一的,也不是必須辦法,銀冬會這樣做,為的……應當就單純的只是毀她名聲,讓她不能夠成婚而已。

這麽多天,銀霜月已經把所有事情都想得清清楚楚,可她越是清楚就越是難以置信,銀冬到底是何時對她動了那種心思?

若一切都是刻意為之,便是從他一登基開始就已經在謀劃這事,可那時他還沒到十五歲!

那時候銀冬在銀霜月的眼中,完全就是個孩子,還時常會說一些混話,為她養老送終,伴她一生的孩子!

越是細究,越是細思恐懼,銀霜月想,這一生,兩人還是不要見最好。

一月後,她徹底康複,沒什麽事就山上山下地瞎晃悠,光盛廟恢複如常,那一夜的事,并未影響到任何,光盛廟依舊香火旺盛,只是門前的臺階之上那一片土地,不是似地方的黃土一般,像是沁飽了血,顏色泛着一股暗黑。

這一個月,銀霜月分外輕松,銀冬在宮中度日如年,忍無可忍的時候,他也想着索性把銀霜月抓回來,關在他的偏殿之中,總好過如此煎熬。

但他了解銀霜月的性子,如果他真的那麽做了,那他跟銀霜月之間,便什麽都不會再有了。

銀霜月這一個月倒是養胖了一些,并且根據她的觀察,她的反複試探,了解到跟着她的暗衛,還真的不少。

不過無論她走到哪兒,都沒有人跳出來阻攔她,想必銀冬的命令只是跟着她,并不是将她囚禁在一個範圍內。

并且銀霜月發現一件事,那便是在她沐浴更衣的時候,沒有人敢看着她。

這對銀霜月來說是好事,又這樣反複試探了幾天,銀霜月下山将自己身上僅有的首飾當掉了。

表面上迫不及待地去買了一些零食和好吃的,裝作時間久不吃這些東西熬不住的樣子,狼吞虎咽了一番。

實際上将大部分的銀錢留下來,在某一天風和日麗,寺廟中來了很多女香客的時候,拿出一半的銀錢買通了一個皇城中的富商小妾,不光買下了她的一身行頭,她身邊的兩個丫鬟,連她的馬車一并買下。

然後沐浴更衣裝扮一番,大搖大擺地乘着馬車下山了。

下了山之後,銀霜月在鬧市跳下了馬車,将她花了一半銀錢買來的馬車和侍女都甩在身後,直奔成衣鋪,又買了一套尋常女子的麻布衣服,重新裝扮一番,這才挎着個小筐,晃蕩着衣服裏面塞着的布料,搖身一變,成了一個豐乳肥臀的婦人。

銀霜月便是這樣擺脫了所有的眼線,并沒有走城門,而是跟着貨船上招工的船只,一路下了南川。

銀冬接到報告銀霜月蹤跡消失的時候,銀霜月已經順水而下,脫離了皇城範圍,自此天高海闊,再不受任何束縛,亦不用銀冬保護。

銀冬震怒,責罰了監視銀霜月的死士,下令封鎖皇城,派出各路人馬去追去找,卻已經來不及了。

船上做工總是辛苦的,這群人招的好死不死的還是繡娘。

就銀霜月那繡個鯉魚活像胖頭魚的手藝,才繡了個草葉子,就被招工的頭子用長尺抽了手背。

“這什麽玩意兒?!綠蟲子?!”

招工的倒也是遇見過這種渾水摸魚的,畢竟繡娘這個營生,若是真的做好了是很賺錢的,這時節下南川,盛夏之際再乘着商船回來,這幾個月間賺的錢就能夠夠尋常人家一年過活,所以這是個搶手的活計,招人向來很謹慎的。

主要是銀霜月裝扮太具有欺騙性了,扮成一個年紀頗大的婦人,面上的褶皺也不難弄,摻了一些蜂蜜的水在臉上抹上那麽一層,幹了之後不僅泛黃,皮膚都會抽起來,只要不出汗看着還是挺唬人的。

管事的見着她像富貴人家退下來的後宅傭人,畢竟尋常人家的婦女們,常常是家務纏身,能接觸到繡活的也是在少數,大多都不精,只有這些大戶人家專門繡娘,或者是後宅少爺們的乳娘,才大多是有這門手藝又能常年接觸到。

卻沒成想這女人看着倒是唬人,這胸眼見着都要耷拉到肚皮上,難道不是乳娘?

“你是城中誰家的?”管事的是個年紀40歲上下的女人,名叫容娘,整個人用肥粗大扁胖就能形容,神情也很是兇悍,活體母夜叉。

不過銀霜月并不害怕,她可不是第一次從家裏跑出來的大小姐,若說生活在宮中和生活在外頭哪個更讓銀霜月游刃有餘,自然是在宮外的生活。

銀霜月笑嘻嘻地将手上的繡針放下,揉了揉被抽紅的手背,抓着容娘的手,朝着無人的地方拉扯,“容娘,且借一步說話……”

容娘本來是不吃這套的,但是銀霜月抓住她的手之後,容娘的神色一頓,揚了一下眉梢,斜睨了一眼銀霜月,嘴角露出點笑意。

不用看她都知道手心的是銅珠子,常年在外,錢到了容娘的手裏,她看都不看就能掂量出是多少,她不由得多看了銀霜月一眼,一般出來做工的個個都是窮鬼,有錢誰會背井離鄉跑那麽遠,給她塞錢的倒是有,不過都寒酸得很,這三個銅珠子,倒是很可觀了。

沒想到這女人還是個上道的。

兩人拉扯着到了沒人的地方,容娘掂着手裏的銀珠子看着銀霜月,等着她說話。

銀霜月卻收起臉上的笑意,換上了一臉的憂傷,“其實我不會繡活兒。”

容娘已經看出她不會了,眯了眯眼睛哼了一聲,“不會繡活竟然還敢應征?”

“我想下南川,”銀霜月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聲淚俱下胡編亂造……

容娘聽得一愣一愣的,時而拍掌怒吼,時而拍腿啧啧。

最後銀霜月拉開衣領,讓容娘看了一下她背後的燒傷,把自己徹底塑造成一個被丈夫毒打虐待,逼迫接客的婦人。

容娘震驚到不行,仔細觀察了一下銀霜月,心中直罵銀霜月編造出的夫君是個畜生,長這模樣還逼着出去接客,能接到嗎?真是太難了!

連銀霜月一個婦人為什麽後背如此細膩都沒注意,更是忽略了她這般肥碩的體格為什麽有這樣纖瘦的背,滿心的感慨,一拍銀霜月的肩,大包大攬道,“你就跟着這商船下南川,今生再不要回來了!那樣的夫君不要也罷!誰說這世上的女人,就必須依靠男人過活?!”

容娘大概也是個有故事的傷心女人,跟銀霜月長籲短嘆了一番,說道,“你其實不會繡活也不打緊,這船上正好缺個廚娘,煮飯你會吧?”

銀霜月點頭如搗蒜,“會會會!我煮飯可好吃了!”

“這樣好的夫人還不知珍惜,”容娘本質上是個熱心腸,聽到銀霜月如此遭遇,已經徹底放下防備,“你夫君姓什麽,你且說來我聽聽,城中我也認識一些人,找機會給他些教訓!”

銀霜月件事情已經成了,便随口道,“姓銀。”

容娘手一哆嗦,“姓什麽?!”

銀可是當今國姓!

銀霜月意識到自己走嘴,立刻改口道,“姓任!你看是我嘴剽了…”

容娘這才扶了扶自己的心口,“你可真是吓死老娘,那他叫什麽呀?城中姓任的可不多呀……”

“實不相瞞,我與我夫君并不是這皇城中人,我們是從外地逃荒過來的,”銀霜月嘆息着随口胡扯道,“他叫任成。”

作者有話要說:  任成:我膝蓋中了一箭。

銀冬:呵。

任成:陛下饒命啊陛下沒有的事兒陛下你聽我說呀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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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