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半個月一轉眼就過去了, 在傅斐魚翹首以盼下終于到了啓程去蘇州的時間。
聞若雲和傅啓明兩人雖然沒有時間過去,但看着自家小女兒萬分期待去蘇州提親的事情,也都各自派出了親信随行,能準備上的東西也都準備好了。
“南京的左布政使是娘親的一位故交,如果在蘇州遇到什麽問題拿着這個令牌去找他就好了,任何事情都可以讓他幫忙。”聞若雲臨行前叮囑着。
聞若雲作為後宮之主, 原本是不可以離開皇城的, 這次一連在宮外待了大半個月還是找了禮佛為大周祈福的理由,估計這次回去後肯定有一堆的事情等着她。
至于傅啓明就更不用說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 他能做的就是挑出幾個懂的流程的心腹內衛, 派去當傅斐魚的家丁充當門面的同時可可以及時傳回來消息。
“爹爹娘親,我走了。”傅斐魚站在馬車邊上,朝着傅啓明和聞若雲揮手告別。
“路上慢點,注意安全。”聞若雲不放心的囑咐着, “不要什麽事情都親力親為, 不重要的事情就交給下屬去辦。”
“娘親放心,我都曉得的。”
傅啓明摸了摸自己剛剛修剪好的短須,把視線投向了随行的傅斐宸,“斐魚師傅那邊有信件過來, 鞑靼那邊的生意暫且不用着急, 你既然陪着小飛魚去了,就順便在江南呆上一段時間,等秋閨過了再回來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
“是, 女兒明白。”傅斐宸抱拳行禮。
“至于葉青衣,我要留她在京城幾天,到時候她會帶着我準備的一些東西過去。”傅啓明補充道。
傅斐宸一一點頭應下。
葉青衣自從年前離開後就一直沒有什麽消息傳回來,估計是被派去比較遠的地方執行任務了。
該說的都說了,該給的東西也都給了。
傅啓明和聞若雲站在傅府門前,并肩注視着馬車的背影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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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都長大了啊。”聞若雲感慨着。
“是啊,再過幾年我們就可以清閑下來了。”傅啓明攬過聞若雲的肩膀,目光和藹的說着。
相信斐宸再過幾年,也就可以勝任他的位置了。
至于一直鬧騰不停的那兩個人,知趣的就好好過自己的日子,領個爵位活的也會自在。要是鬧騰個不停,想要争取自己不該得到的東西,那他也不介意教育一下兩個便宜兒子。
相比較起回來時的輕裝上陣,這一次去蘇州的人和物就多了許多,單單是聞若雲準備的東西就塞了好幾個馬車,更不用說這一次還多了幾十個護衛同行。
一過元宵,牧輕塵就盡量減少自己的外出時間,呆在牧府想要時間就見到歸來的傅斐魚。
一天、兩天、三天,随着時間的流逝,牧輕塵心裏的期待越來越大,甚至在賬本的時候都會走神,覺得下一刻就會有人來敲門,然後開心的喊着我回來了。
等着等着,就這樣七天過去了,沒有接到任何消息的牧輕塵不由得有些着急。
距離傅斐魚答應歸來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七天,京城和蘇州的距離雖然有些遠,但他們又不是步行,就算是坐馬車七天的時間也足夠趕到了啊。
怎麽還沒有到呢?原因說起來也很簡單,她們剛走出來兩天就遇到了大雪封山,不管是大路還是小路都被積雪蓋的嚴嚴實實,沒有個兩三天是化不幹淨的。
“阿姐,我們還要多久才可以趕路啊,我們在這裏都已經逗留兩天了。”傅斐魚坐在桌子上,一手拖着下巴一手看着外面洋洋灑灑的雪花。
“這個就要看老天爺了。”傅斐宸站在窗邊,眉頭微皺看向天空。
今年的雪下的似乎有些多了啊,從十一二月就開始時不時下雪,如今到了新年也是,一下就停不下來。
都說瑞雪兆豐年,但是雪真的下的太大了,也不會是什麽好事。
一行人在原地待了兩天後天氣才放晴,在傅斐魚有意加快的情況下,終于在出發後第九天抵達了蘇州。
傅斐宸送給自家妹妹的是一間三進的宅院,早在她們出發之前就已經被打理妥帖,到了後直接住進去就好。
等安置好行李後,傅斐魚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娶牧府找人,可後腳還沒有踏出去就被傅斐宸揪着衣領拽了回來。
“小飛魚,你現在去牧府幹什麽?”傅斐宸問道。
“當然是去見輕塵啊。”傅斐魚有些不解的回答。
“笨。”傅斐宸毫不留情的敲了一下自家妹妹的腦殼,“你不是說要去提親的嗎?”
“對對對,是要去提親。”傅斐魚摸着自己的腦門,臉上止不住的露出笑容,“那阿姐,我現下應該怎麽做好,是直接帶聘禮過去?”
“不成,婚嫁講究的是三書六禮,你如果看重牧姑娘就要按照規矩來,先找個媒婆帶上三十樣好寓意的禮物過去拜訪,這是六禮中的第一禮納采。”傅斐宸認真地說道。
自從傅斐宸在新年答應了幫傅斐魚提親後,就靜下心來研究了很久。
傅斐魚不覺明歷的點頭,認真的聽講。她沒有向傅斐宸那樣認真的研究如何提親,只是一個勁思考自己要拿出什麽東西來當聘禮了,順道還在京城買了幾塊地小小的安排了一下。
接受了自家阿姐的教導後,傅斐魚認真的複述了一遍要點,然後就大步一邁去找媒婆了。
傅斐魚在蘇州也是頗有知名度,一見到她要找媒婆議親後馬上就有一大波人蜂擁而至,不久後也驚動了一直都關注這裏情況的南京左布政使。
左布政使自從接到傅斐宸的信件後,就把牧家的底摸了一個透,順帶也知道了傅斐魚和葉青衣是師姐妹。
作為一個行省的最高長官,左布政使還是有一些消息的門道,更不用說他還是皇後母族那邊的人,對皇族那些秘而不宣的事情也有所耳聞。
傅斐魚的一個傅姓就足以挑動了布政使的神經,更何況他接着又接到了大公主會南下的消息,更是讓他密切關注傅斐魚的情況。
媒人很好找,傅斐魚在花費了三四個時辰後就把號稱蘇州當地最有名的媒人請到,緊接着就開始準備納采需要的東西。
另一邊,傅斐魚鬧出的動靜驚動了不少人,牧輕塵在傅斐魚請到媒人的同時也收到了消息。
聽到傅斐魚在請媒人準備提親後,牧輕塵整個人就像着火了一樣,燒得慌。
這麽一聲不吭就要來提親了,未免也太突然了一些吧。
牧輕塵支開翠竹,一個人呆在書房裏捂着臉傻笑,覺得好不真實。
自己難道真的要和斐魚成親了?她的父母都不反對兩人的婚事?
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一些吧,自己一點準備也沒有呢。
牧輕塵是沒有準備,但是牧老爺卻是早早的就做好了打算,在第二天媒人帶着東西上門的時候,笑眯眯的把早就準備好的生辰八字給了出去。
在媒人和牧老爺談論的時候,傅斐魚熟門熟路的摸到了後院,捧着盒子敲了敲書房的門。
“進來。”牧輕塵的聲音一如既往,聽不出明顯的喜惡。
嘎吱一聲,書房的門被推開,傅斐魚踩着陽光走進來,臉上滿是溫柔的笑意和喜悅。
“輕塵,我回來了。”傅斐魚一字一句的說着,心跳都不覺加快了幾分。
“嗯,回來就好。”牧輕塵故作淡定的說着,但手裏微微顫抖的比卻已經出賣了她真實的情緒。
“諾,這個給你。”傅斐魚把一直捧在手上的盒子在桌子上,推到了牧輕塵的面前。
牧輕塵視線往下望,呼出一口氣後手搭在了盒子上,慢慢的打開了木盒。
好漂亮,看着木盒裏擺放着的六顆夜明珠,牧輕塵在心裏驚嘆。
“以後輕塵夜晚看書就用夜明珠吧 。”傅斐魚笑着說道,緊握着的雙手被她遮掩在了寬大的衣袖下面。
她不想表現的太過莽撞,都是要成親的人了,要穩重一些。
牧輕塵摸了摸散發着微弱光芒的夜明珠,閉上眼把木盒蓋上,“斐魚。”
“我在。”
牧輕塵從椅子上站起,慢慢的踱步到了傅斐魚的面前。
“我,很想你。”牧輕塵輕聲說着,眼角暈開了紅暈。
傅斐魚看到後心顫了顫,直接張開雙手把牧輕塵緊緊的抱在了懷裏。
“我也想你,每天都想,每夜也想。”傅斐魚吐露着自己的心意,“輕塵你放心,很快我們就不用分開了,我請到的媒人已經在商議我們二人的婚事了。”
去她什麽的成熟穩重,抱在懷裏的才是真的。
端着茶壺的翠竹看着書房的內的情形後,非常明智的停下了腳步,順便還攔住了想要來找傅斐魚的傅衣。
納采事宜很快談妥,在交換庚帖以後順勢完成了問名。
在牧府用了午飯後,傅斐魚和媒婆一同回去籌備納吉的事宜。
所謂納吉就是在收到庚帖後将其放在神明或者先祖的桌案上請示,說的白話一些就是看看八字是否相合,順帶也可以看看那天是正式過大禮送聘書和禮書的時間。
“斐魚,這件事情你可以交給葉師傅,看八字占兇吉是他最擅長的事情了。”傅斐宸站在一邊說道。
礙于身份的原因,庚帖想要置放在先祖桌案上怕是有些難度了,不如退一步行事。
傅斐魚點頭,“阿姐說的是,我馬上就寫信給師傅。”
“放心,寫好後我會派專人加急送過去,不會耽誤你提親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