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後宮百合秘史二十五
笛聲越發的近了,此時除了笛音之外, 花蝶舞還聽到了從喉嚨深處傳來的嘶嗬聲和粗重的呼吸聲。
花蝶舞的身體緊繃了起來, 看來她們這是被人埋伏了,在白雲城的時候雲從容就已經認出來他們了, 所以一回來就在雲霧谷裏面埋伏起來了。
怪不得她們進來之後整個谷內看起來那麽安靜, 原來是在這等着她們呢。
“落雁, 後背交給我吧, 我還挺能打的。”花蝶舞對蘇落雁說道。
蘇落雁也沒有托大, 她點頭道:“好,小蝶你自己小心。”
花蝶舞将妖力灌輸到自己的眼睛上,現在她即使是透過厚厚的霧氣也能看得清周圍的景物。
血般的楓葉片片零落,醜陋的人形怪物正朝她們靠過來, 發着怪異聲音的嘴大張着,流淌着粘稠的惡心液體。
将她們圍住的就是情報裏面提到的怪物,吹笛子的那人也很眼熟, 就是雲從容本人。
“你果然還是回來了。”雲從容的身影慢慢從霧氣出現, 他還是同上次一樣一襲白衣, 容顏俊美,但卻讓花蝶舞感到十分的厭惡。
蘇落雁用一種戒備的眼神看着雲從容, 将花蝶舞護得更緊, 也不去回答雲從容的問題。
這樣的态度讓雲從容的心裏不是滋味,以前蘇落雁的眼裏只有他。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自從蘇落雁去了皇宮,雲從容便覺得蘇落雁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雲從容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去主動挽回蘇落雁, 所以他只能看着花蝶舞一步一步的占據蘇落雁的內心,直到那顆心裏面再也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就算是想讓蘇落雁繼續回來,他的口中也不會說什麽好聽的話來,所以雲從容道:“落雁,只要你回來,你犯的錯我都會既往不咎。不然的話,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花蝶舞看過原著,知道雲從容就是這麽個爛德行。人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等人家走了才知道後悔。
想要留人家還憋不出一句好話來,只能威逼利誘,花蝶舞都想啧啧出聲了。像雲從容這樣的,要不是長得帥,在原裏面又被設定成是男主之一,能娶到老婆真的是老天瞎了眼。
“小蝶,保護好自己。”說完這句話蘇落雁就直接抽.出腰間的軟劍準備大開殺戒。
Advertisement
花蝶舞在白雲城的時候花二兩銀子買了把質量一般的劍,好在這劍在她的妖力加持下也勉強能用用。
雲從容見蘇落雁這明顯拒絕的意思心裏也生起了惱怒,他将笛子放在了唇邊,那些蠢蠢欲動的怪物立馬一窩蜂的湧向了蘇落雁和花蝶舞。
花蝶舞在心裏暗罵一聲雲從容沒有風度,話說得不清不楚聽着還像威脅,人家妹子不領情不也正常嗎?還放這些怪物來對付她們。
蘇落雁對付起怪物來十分的利落,現在還不到晚上,這些怪物的能力大打折扣,不然的話蘇落雁動起手來也有些頭疼。
花蝶舞那柄花二兩銀子買的劍已經滿是豁口了,這些怪物實在是皮糙肉厚,難殺得很,花蝶舞想自己是不是該直接扔了劍用自己的爪子當武器。
就在花蝶舞思考間,她聽到自己腦中的系統在嘀嘀嘀的發出警報。
【宿主請注意宿主請注意,危險即将降臨,危險——】
花蝶舞感覺腳下一空,自己直接落入了一個巨大的坑洞裏面。
雲從容的眼神微微一變,但是吹笛子的動作并沒有停下來。蘇落雁看到了花蝶舞墜落進陷阱的畫面,她想都沒想就沖過去救花蝶舞。可雲從容操控着怪物将蘇落雁圍得死死的,讓蘇落雁根本就沒有機會去救花蝶舞。
花蝶舞掉下去的瞬間就想要沖上去,免得讓蘇落雁擔心。但是腳步剛剛一動她就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摧毀母蠱會讓整座回南塔燃燒。
如果現在就回到蘇落雁的身邊,母蠱到底由誰來毀掉呢?蘇落雁武功再高強也不過是一個凡人,不可能在烈火中生還。
那麽毀掉母蠱這件事情只能由她去做,而落雁肯定不會允許她去的。花蝶舞想等自己毀掉母蠱之後再回到落雁的身邊,所以她停住了動作,眼睜睜的看着頭頂的石磚封閉。
“小蝶!”
在頭頂光線完全消失的瞬間,花蝶舞聽到了蘇落雁的聲音,那一刻她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立馬飛到蘇落雁的身邊,但是最後花蝶舞還是忍住了。
其實早在落雁對她說起子母蠱的時候,她就隐隐猜到了落雁的想法。
來雲霧谷不過是做做樣子,蘇落雁從沒有想過真的能破壞母蠱。落雁只是想用最後的時光陪伴她平安的走下去,但是這樣的平靜不過是虛假的。這太像落雁的作風了,可她不喜歡。
等到蓮花綻放的那一天,有些事情還是不可避免的要去面對。
花蝶舞在落入陷阱之後就被人押到了一個陌生的大殿裏,暫時沒有反抗,而是先觀察一下情況,然後再做決定。
看完原著的花蝶舞推測,這個雲從容是想要用自己去威脅落雁。雲從容這個人除了長得帥,身份高之外基本沒有什麽優點了,性格渣,品行低劣,為人不齒。
花蝶舞眼珠子一轉,她的眼睛瞥向大門口。雖然她暫時不想和落雁彙合,但是也不想被雲從容用來威脅落雁。
這時一個男人從大殿門口走了進來,來者正是剛剛操縱怪物雲從容。
雲從容的臉色很難看,他走近花蝶舞就想要掐住花蝶舞的脖子,但是花蝶舞嫌棄雲從容,所以一個靈巧的偏頭就避過了雲從容的動作。
花蝶舞的躲避的動作讓雲從容的手落了空,一時之間整片空間都十分的尴尬。
花蝶舞讪讪一笑,後退了一步。
雲從容抽.出一把匕首抵在了花蝶舞的脖子上,威脅道:“不想死的話就別輕舉妄動。”
雲從容并沒有把花蝶舞放在眼裏,只以為花蝶舞是會點武功的小丫頭,遠遠比不上真正經過專業訓練的殺手。
正是因為輕敵,雲從容輕而易舉的就被花蝶舞折住了手腕,反把匕首搶了過來。
花蝶舞的動作快到雲從容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雲從容被花蝶舞用匕首抵住了脖子,這下不是兩人完全是反過來了。
花蝶舞拿着匕首,她并沒有收力,雲從容的脖子上已經被刀刃劃出了一條血線。
“都別過來!”花蝶舞大聲地對大殿裏面的其他人說。
第一次遭受如此屈辱的雲從容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臉都在這裏丢光了,他想要在花蝶舞這裏扳回一局,然而他發現自己的力氣居然還扳不過一個弱質女流。
‘弱質女流’花蝶舞使用妖力之後力大驚人,死死的扣住雲從容的關節,讓雲從容絲毫無法動彈。雲從容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惱得恨不得立刻殺了花蝶舞。
“雲從容,你最好不要亂動,我的力氣很大的,我怕我一個控制不住就把你的脖子給切斷了。”花蝶舞微笑着威脅雲從容。
雲從容幾乎要把一口牙齒給咬碎了,心裏十分不甘,但是偏偏又只能聽花蝶舞的話。
燕飛閣的其他人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遠遠的盯着花蝶舞看,堤防花蝶舞突然發難。
花蝶舞挾持着雲從容往外面走,一邊走一邊問雲從容蘇落雁在哪裏。
蘇落雁一身暗殺本領堪稱一絕,來到雲霧谷這個熟悉的環境更是如魚得水,很快就藏匿起來了,雲從容也不知道蘇落雁現在到底在哪裏。
但雲從容這貨又很嘴賤,不知道也不說不知道,反而說我憑什麽告訴你?
花蝶舞對雲從容這種被人挾持還要口嗨的人很不理解,很想問一句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在雲從容這裏問不出點名堂來,花蝶舞就在心裏去問系統蘇落雁現在的情況。
系統至少還是比雲從容那張破嘴要可靠一點的,據系統的檢測,現在的蘇落雁至少是安全的。
花蝶舞聽了之後松了一口氣,既然确定了落雁的安危,她也就可以放心的上回南塔了。
有雲從容這個護身符在,花蝶舞在雲霧谷裏面暢通無阻。很快花蝶舞就來到了回南塔底下,花蝶舞一只手掐住雲從容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拿着刀子在雲從容的臉上拍了拍。
“聽話,把你身上的令牌交出來。”
只有擁有了閣主的令牌才能夠進去回南塔,回南塔裏面其實算不上有多危險,前提是不去碰母蠱。
嘴臭的雲從容不顧自己形象的啐了一聲,罵道:“你休想!”
花蝶舞無奈的嘆息搖頭,“你這樣讓我很難辦的,既然你軟的不吃,那我只好來硬的了。”
平時的花蝶舞看起來軟軟的,很好欺負的樣子。實際上花蝶舞怎麽說也是只妖,骨子裏還是透着冷血的。
她的溫柔只針對自己認同的人,面對那些她看不順眼的,她動起手來可是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心軟。
雲從容渾身幾大穴位全都被花蝶舞封住了,順便還斷了雲從容的筋骨,此時已經完全變成了任人擺布的木偶人。
花蝶舞掃了一眼雲從容的身體,準确的找到了令牌,将令牌拿到手之後花蝶舞就像扔個垃圾一樣甩了雲從容。
而雲從容就像一個被利用完的破布娃娃一樣跌到了地上,因為身體無法動彈,所以只能無力的仰起頭去看花蝶舞拿着令牌走進了回南塔。
回南塔裏面并沒有守衛把手,只要将閣主的令牌嵌在門上就可以進入回南塔。一次只能進入一個人,只要花蝶舞進去了,其他人就沒辦法進入回南塔,所以雲從容對于花蝶舞來說是徹底沒了用處。
花蝶舞踏入了回南塔,那一瞬間她便清晰的感覺到周遭溫度迅速的降低。這裏面不僅僅是陰冷,更是濕冷。
若是這種地方待久了,渾身的骨頭都要發爛了。花蝶舞沒有在下面多留,她直接運起妖力往上面飛。
她要趕緊毀掉母蠱,省的夜長夢多。
越是往上面去花蝶舞就越是能感覺到空氣裏面的濕度增加,這種悶又潮的感覺讓人沒由來的煩亂。
花蝶舞眼神一定,她張開結界籠罩住自己的身體,不讓這些濕氣入侵自己的身體。
這個時候系統冒頭了。
【宿主,這裏的空氣有問題。這不是普通的濕氣,而是母蠱散發出來的瘴氣,我們趕緊毀了母蠱離開這裏吧。】
“嗯,我知道,系統你幫我檢測一下母蠱周圍有沒有陷阱。”
【好嘞。】
幾秒鐘之後,系統給了花蝶舞回複。
【沒有什麽陷阱,但是母蠱的周圍這種特殊的瘴氣,據我的分析只要母蠱一消亡,這些瘴氣就會瞬間炸開燃成火焰。】
“原來如此。”這下花蝶舞就明白為什麽傳聞裏面只要毀掉母蠱整座塔就會燃燒了。
花蝶舞沒有絲毫猶豫的登上了回南塔的頂端,看到了一個石臺,石臺上有一團粉色肉瘤一樣的東西。
想不都不用,那肯定是母蠱。
花蝶舞走近石臺,也看清楚了母蠱的模樣。那母蠱長得像人類的大腦一樣,還一抽一抽的在蠕動,扭曲的表皮上生長着根根黑色的管狀物,像血管一樣一收一縮。
花蝶舞循着血管往下看,發現這黑色的血管似乎連着什麽。她撬開石臺後面的石板,發現石臺內部居然塞着一個懷孕的女人。
女人露在外面的皮膚幹如枯木,表情呆滞,眼神已經失去了焦距。渾身消瘦得沒二兩肉,肚子卻高高的鼓起。
這個時候系統開始對花蝶舞解釋有關于母蠱的詳細情況,花蝶舞的系統才剛剛畢業,是個低級系統,很多原著沒有提到的事情它必須要接觸到才能點亮信息。
【宿主,這個子母蠱的母蠱便是從人類孕婦身上吸取養分來分裂子蠱。孕婦肚子裏的孩子會一日一日的大,大概四個月便能臨盆。但是最終生下來的不會是嬰兒,而是子蠱。當子蠱誕下的那天也就是孕婦衰竭而亡的那天。】
聽了系統的話,花蝶舞更加堅定要要毀掉母蠱的決心。
母蠱已經存在三百年了,那麽在這三百年裏到底死了多少無辜的孕婦,每年三個孕婦,三百年來少說也有一千個孕婦。
燕飛閣每年還要搜羅幾百個孤兒來培養成殺手,有多少孩子死在了殺手訓練中?那些活下來的也跟蘇落雁一樣,在子蠱的力量消退之後因為擴散的毒素身亡。
花蝶舞揚起手,那閃着寒光的匕首撲哧一聲紮入了如同爛泥一般的母蠱中。黑色的氣流瘋狂的傾瀉而出,吹得花蝶舞發絲衣袂一起飛舞。
========
在地面上的蘇落雁暫時脫離了戰鬥,雲從容也沒真的想要了蘇落雁的命。
“落雁,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現在我不是跟你談條件,而是在威脅你。我只問你你願不願意回來繼續當燕飛閣的殺手?”
蘇落雁冷冷的看着雲從容,以前的蘇落雁從來都不會頂撞雲從容,她服從着雲從容的所有決定。
因為以前的她除了服從之外別無他選,也因為她找不到自己不應該服從的原因。
花蝶舞改變了蘇落雁的世界,讓蘇落雁會去做以前自己不敢做的事情。
“我選擇拒絕。雲從容我不信你。無論我答不答應你,你都不會放過小蝶,我實在是太了解你了。小蝶我一定會救出來的,如果你真的傷了小蝶,我絕對不會讓燕飛閣好過的。你也要知道,我有這個能力。”
雲從容的表情僵了僵,完全沒想到蘇落雁居然會這麽說。
現在的蘇落雁渾身帶刺,誰要是傷了她的小蝶,她就會咬誰,死不松口,直到對方斷氣為止。
雲從容連說了三聲好,臉上卻是不可遏制的怒氣。
“別忘了你身上還有子蠱,你真的是為了一個女人瘋了,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在雲從容的認知裏,沒有人是不怕死的。
如果蘇落雁真的不怕死,這麽多年以來也不會因為子母蠱而一直為自己效力。
可惜,雲從容低估了蘇落雁的決心。
對于蘇落雁這樣的人來說,一旦有了一個堅定的信念,就算是會舍棄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無論是你說什麽我都不會改變我的決定,沒有人不怕死,可怎麽活着更加重要。以前我從未想過你是怎樣一個人,今天我仔細想了想,你太過卑鄙,不配用小蝶威脅我。”
雲從容被氣到說出話來,蘇落雁不欲與雲從容多做糾纏,足尖一點便離開了,雲從容輕功不如蘇落雁,根本追不上,只得放棄。
在連殺幾個人之後,蘇落雁蹲在一顆楓樹上,層層疊疊的血紅楓葉遮擋住蘇落雁帶血的身軀。
雲霧谷還是同往常一樣彌漫着濃霧,只要稍遠些便見不着人。
蘇落雁蟄伏着,像一直蓄勢待發的猛獸,等待着自己的獵物出現。
剛剛蘇落雁便已經殺了好幾個燕飛閣的高層,這些上位者可沒有像蘇落雁這樣好的功夫,所以輕而易舉的就被奪走了性命。
蘇落雁動起手來很難有人能幸存,她決定了,要是小蝶在這裏出了什麽事,她就把整個燕飛閣毀了,誰也別想讨到好。
就在此時,蘇落雁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驚呼聲,她蹙了蹙眉頭,然後躍上樹冠。
只一眼蘇落雁就愣住了,回南塔上燃起了熊熊的火焰,幽藍色的火焰不停的跳動着,那藍色的火焰就像子蠱烙印出來的妖異蓮花,如來自地獄的業火一般吞噬着一切有無生命的物體。
滾滾的濃煙沖天而起,融入濃濃的白霧之中。
蘇落雁怔怔地看着被火光吞沒的回南塔,眼睛忍不住發酸。
回南塔焚燒,是不是代表着小蝶已經毀了母蠱?
為什麽還會這樣?
一滴熱淚從蘇落雁的眼眶滑落,直到流到嘴角,蘇落雁才意識到自己落淚了。
“啊——”
子蠱在母蠱被破壞之後還是迅速的萎縮,遍布蘇落雁全身的脈絡猛然收縮,給蘇落雁帶來一陣劇疼。
然而蘇落雁像什麽都沒有感覺到一樣,她飛身下樹,握緊了手中的劍。
小蝶最終還是為了她毀了母蠱,她從此就再也不用受燕飛閣的控制了。但是心裏卻空了一塊,那妖異的大火能焚燒一切,就算小蝶是妖也很難安然無恙的出來吧。
蘇落雁想,自己絕對不能浪費了小蝶的心意。
燕飛閣已經讓太多的人喪命了,今日便由她來做一個了結。
從此之後,再無燕飛閣!
楓葉飄舞,如血般鮮豔的楓葉真的沾染上了鮮血。
終年不散的白霧還萦繞在周圍,殺紅了眼的蘇落雁眼中已經容不下任何東西了。
耳邊似乎傳來了悠揚的笛聲,那些怪物嘶吼着朝她撲來。反正身邊已經沒有可以保護的人了,那便沒有收力的必要了。
撲哧!撲通——怪物們被蘇落雁的劍氣劃成幾段,砰砰砰的摔在地上。
才剛剛恢複了點力氣的雲從容勉強控制着怪物行動,但他根本就阻止不了現在的蘇落雁。
蘇落雁認出了雲從容,她毫不猶豫的沖向雲從容,幹脆利落的抹了雲從容的脖子。
殺了雲從容之後蘇落雁就去尋找下一個目标了,燕飛閣的高層,她要一個一個的解決,讓燕飛閣再也不得翻身。
只要燕飛閣這些統領者還在,就算沒了母蠱,他們還有別的方法控制手下的殺手。
蘇落雁麻木的重複殺人的動作,等做完這些,她會去找小蝶的。
這個肮髒的地方,不是小蝶該待的。
在殺死雲從容的父親之後,蘇落雁提劍走向了還在燃燒的回南塔。
即使烈焰焚燒,這座塔依舊矗立在天地間。母蠱一旦被破壞,就會其內的機關,就算是持有令牌也沒有人能夠進出回南塔。
想要毀了母蠱,就必須要用命去換。
火焰還在燃燒,雲霧谷的陣法已被破壞,籠罩在整個山谷上空的濃霧逐漸開始消散。
從此再無雲霧谷,也無燕飛閣。
===========
在熊熊烈火中的花蝶舞也聽到了系統給自己的描述,她罵了聲陰損,然後想辦法出去。
花蝶舞可不想把自己的命給搭上,她還要出去蘇落雁見面呢。
【宿主,我檢測到你正在面臨生命威脅,允許宿主使用百分之五十的妖力脫離危險狀态。】
“五成妖力,夠了,就是會慢點。”花蝶舞揉了揉手腕,五條泛着淡淡白光的尾巴瞬息只見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若是一般的火焰花蝶舞是一點都不怕的,但是這個幽藍色的火焰和一般的火不太一樣,花蝶舞的妖氣隐隐有些被壓制的勢頭。
“我的毛要被燒焦!”花蝶舞被燒得跳起來,她連忙拍自己被燒着的地方。
花蝶舞原本雪白的大尾巴好幾撮都被燒得卷起來了,沒了之前的美麗。
為了早點出去見到蘇落雁,花蝶舞也顧不上這些了,毛壞了那就等長新的就好了。
這回南塔內居然連一扇窗戶都沒有,火越燒越烈,幾乎要将塔內所有的空氣都燃燒殆盡了。
花蝶舞嘗試直接在塔壁上破開一個洞口出去,但是在她觸及牆壁的時候卻發現上面居然貼滿了密密麻麻的符咒。
花蝶舞迅速的往下去,既然沒有窗戶也沒辦法破牆而出,那麽就從大門出去。
然而到了底端的時候花蝶舞突然發現大門居然也關閉了,就算用雲從容的令牌也沒有辦法出去。
【宿主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我會死在這裏嗎?”
【宿主不用擔心,我們會保證宿主的安全的。】
“我想見落雁了。”花蝶舞垂下腦袋,那小模樣十分的委屈。
【宿主,我發現了一條小縫,說不定從這裏可以出去。】
“嗯,我看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才轟開了一條小縫。灌入的空氣讓這些藍色的火焰愈發的猛烈,撲面而來的熱潮幾乎讓花蝶舞睜不開眼睛。
花蝶舞聞到了從自己身上傳來的糊味,看來她要從一只美狐貍變成一只醜狐貍了,也不知道到時候落雁會不會嫌棄她。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花蝶舞感覺到熱度開始下降,自己也終于快能出去了。
只有一半的妖力果然還是有些力不從心,不過只要能出去就好。
轟的一聲巨響,回南塔的大門終于被花蝶舞用暴力給打開了。瞬間火焰大漲,花蝶舞感覺自己整只狐貍都要被燒起來了。
花蝶舞在熱浪中勉強的睜開了眼睛,有一個人影朝自己奔來,雖然看不清那人的模樣,但是花蝶舞知道那是蘇落雁。
【叮,好感度到達100,世界脫離中。】
“小蝶……”蘇落雁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花蝶舞那五條狐貍尾巴,也看到了花蝶舞金色的獸瞳,但是蘇落雁一點也不害怕。
花蝶舞想要朝蘇落雁走去,但是她發現,她居然看到了自己走向了蘇落雁。
落雁擁抱住了‘她’的身體,說很擔心她。
而‘她’說自己沒事,讓落雁不要擔心。
那個花蝶舞和她長得一模一樣,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沒有絲毫的區別。
花蝶舞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着這一幕,她偏頭一笑,笑容中帶着一點苦澀,她道:“真是快啊,就要離開了。”
【宿主,該走了。】
“等我最後再向落雁道個別。”花蝶舞沒有直接用心念跟系統溝通,她還抱着最後一絲虛妄的想法,落雁能聽見她的聲音。
但落雁只能聽到另一個她說話的聲音,花蝶舞展開手,穿過了‘花蝶舞’的身體,虛虛的擁抱住了蘇落雁的身體。
蘇落雁像是感覺到什麽,她忽然擡起頭來,明明小蝶已經回到她的身邊了,但是她卻怎麽也沒辦法真的高興起來。
一滴眼淚從蘇落雁的眼眶滑落,花蝶舞想要幫蘇落雁拭去眼淚,手卻穿過了蘇落雁的臉。
【宿主走吧。】
“嗯。再見了,落雁。”花蝶舞的身體漸漸的消失。
“小蝶!”蘇落雁下意識的喊出聲。
在蘇落雁身邊的‘花蝶舞’不解問道:“落雁你怎麽了?我在這裏啊。”
蘇落雁搖了搖頭,感覺心髒空了一塊。
===============
脫離這個世界之後花蝶舞就一直哭,眼淚怎麽也沒辦法止住。
【宿主,要不你先緩緩?】
花蝶舞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楚系統的話,她又哭了好幾個小時才打着嗝擦了擦眼淚。
又過了一會她才開口問道:“我們去下一個世界吧。這次的世界身份應該能提前選了吧。”
花蝶舞的眼角還有些紅,她對下個世界提不起興趣。
【宿主,下個世界叫做《鎖珠簾》,女主是海邊漁村的一名采珠女,故事的主線圍繞采珠和鲛人展開。宿主,我幫你選擇了鲛人這個身份哦。落淚成珠,歌聲婉轉,一出場就被女主帶回了家養在了水池裏。】
“美人魚?”花蝶舞問道。
【嗯……美人魚。】系統的語氣中透露着點心虛。
然而完全被美人魚這三個字吸引走注意力的花蝶舞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直到系統說要開始傳送了她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
【準備傳送了。】
花蝶舞眼睛一黑,不知過了多久之後她感覺道周圍有了光亮,她睜開了眼睛,和一條黃花魚對上了眼。
她現在的身體很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因為她沒有手也沒有頭發,她能甩尾巴,不是狐貍尾巴,而是魚尾巴……
{啊啊啊啊啊!這是怎麽回事?}
咕嚕咕嚕咕嚕,花蝶舞看到自己的嘴巴裏面冒出一大串泡泡。
【宿主,你是美人魚啊。】系統覺得自己的良心在痛。
花蝶舞生無可戀的翻起了魚肚皮,像極了一條死魚。她覺得自己被深深的欺騙了,垃圾系統害妖不淺。
{美人魚?你騙小孩嗎?}花蝶舞欲哭無淚,她甩了甩自己的魚尾巴,覺得自己跟傳說中所謂的美人魚一點都不像。
哪有美人魚長得就像一條魚的?是真的魚啊!
【宿主我沒有騙你,你可以從魚變成人了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美人魚,美人加魚,沒毛病啊。】系統繼續自欺欺人。
【而且,宿主你浮上水面去看看,我說的沒錯啊,你現在的确是被女主帶回來家裏,養在了水池裏面。】
{呵呵,是被養了宰來吃的吧。}
【宿主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都不會呵呵的。】
花蝶舞冷漠臉。
{還不是被你給逼的。}
現在花蝶舞連話都沒辦法說了,誰讓她現在只是條魚,而且還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品種的魚。
系統似乎讀到了花蝶舞的內心活動,弱弱的回了句。
【親,你是美人魚呢。】
{滾吧你!}
花蝶舞都要哭出來了,她慢慢的浮出水面,看到了周圍的環境。
這裏是一處露天小池,池邊生長着一棵木槿樹,繁花盛開,擁擠了一樹。此時暮色降臨,天邊殘陽如血,滿樹的木槿開始紛紛落下,其中一朵花便落在了花蝶舞的魚腦袋上。
花蝶舞搖頭晃腦的想要把腦袋上的木槿花給甩掉,但是花還沒有甩下來,她就聽到了不遠處的小門那裏傳來了腳步聲。
【宿主不用擔心,是女主來了。】
{你給選了這麽坑爹的身份,是不是該早點把劇本發給我看?難道又要讓我像上個世界一樣兩眼一摸瞎?}
【好的好的,宿主你等等,十分鐘就好。】
{我覺得在這十分鐘裏面我很有可能就已經被刮麟去內髒下油鍋了……}
【不會噠,我們有宿主保護機制。】
少女走近了池邊,她身穿粗布麻衣,一根襻膊将她的袖子綁住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
花蝶舞怕自己被捉去紅燒,所以下意識的潛入水中,她那朵緋色的木槿還停留在水面上。
少女低頭看向水面,花蝶舞擡頭正好就看到了少女的臉,這一看花蝶舞都忘了吐泡泡了。
{為什麽她長得和落雁一模一樣?}
【宿主,是這樣的,為了讓宿主盡快融入下一個世界,所以我們把女主都改成同一個樣子同一個名字呢。】
花蝶舞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宿主說的話,她那雙豆豆一樣大的魚眼睛怔怔的盯着蘇落雁的臉看。
還是那張臉,黑白分明的瞳眸中沒有太多的情緒,明明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卻有着超乎年齡的冷靜和成熟。
和上個世界不一樣的是,這個蘇落雁看上去身上的血腥味要淡一點。畢竟不是殺手,而是一名采珠女。
一只帶着薄繭的手探入了水中,花蝶舞想要上前,但是又不敢上前,她現在只是一條魚而已。
【天要黑了,宿主,你要變成人了。】
還沒等花蝶舞去問怎麽一回事,她就感覺到自己的體內的骨頭似乎要破體而出,一陣疼痛之後,她發現自己的視線居然被一縷濕黑的發遮擋住了。
花蝶舞下意識的擡起手,然後就看到了一條纖細瑩潤的雪臂,除此之外,她感覺到了自己的腿。
美人加魚,還真是一點都沒錯。
暮色四合,朝生暮落的木槿花朵朵墜落,落在池邊,落在水面,落在花蝶舞的發間。一輪明月高懸夜空,灑下清輝,映亮了蘇落雁的臉龐。
蕩漾的池水,淡淡的花香彌漫在空氣中,浸泡在池水中的美人烏發垂肩,光滑的肌膚在月光下似乎籠罩着一層瑩潤的光,美目流轉間攝人心魂,那是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妖異之美。
但蘇落雁卻像是看着一個普通的人,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只是定定望着花蝶舞的雙眼。
“你能為我流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