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結局(下)
徐宜舟這段時間忙得恨不能一個人拆成三個人來用。
先是婚禮。
蕭嘉樹和她的婚禮,最終選在了魚仙島的陶淑公館舉辦,而婚禮的儀式則挑在了魚仙島的海灘上,這一點讓徐媽媽十分長臉,因此她叫嚷得全島的人知道後都跑去觀禮。
僅管徐宜舟向蕭嘉樹提了要求,婚禮簡單簡單再簡單,但仍舊将她累得去了半條命。
她發誓,這輩子不會再結第二次婚了。
再來就是裝修。
兩年前蕭嘉樹就買了套大戶型的兩層複式樓,登記在徐宜舟名下結婚前一年他們拿到房子,開始計劃裝修。
房子很大,又是複式樓,因此裝修起來十分費力,而徐宜舟對家抱着極大的期望,不願意當甩手掌櫃,很多事情都親力親為,一點一點替自己未來的家添磚加瓦。
這直接導致了他們的新房裝修進度趕不上婚禮。
兩者撞在一起,裝修加籌備婚禮,讓徐宜舟忙成狗。
終于,婚禮結束後半年,他們終于搬進新家。
“累嗎?”蕭嘉樹跪在徐宜舟背後,一邊伸手在她的肩上捏着,一邊環顧着自己的新家。
這個家,大部分是按照徐宜舟的喜好來裝修的,風格走的是自然清新,用了大量的原木色,配了顏色淺淡明快的窗簾,一眼望去十分恬靜舒适,就像徐宜舟。
屋子的二樓有個大露臺,設計成了空中花園,搭好花架,徐宜舟都打算好了,要種上紫藤花和月季,再規劃出一格大花臺用來放多肉。
而對于蕭嘉樹來說,他最喜歡的是嬰兒房。
其實嬰兒房還空空如也,他們還沒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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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并不妨礙蕭嘉樹的幻想,如果生個女兒要如何布置,如果生個兒子要怎樣裝修,如果生個龍鳳胎……那就把房子換成別墅?
“唔。”徐宜舟頭點了點,把手上正在整理的東西一丢,安逸地享受着他的服務。
蕭嘉樹的手伸進她的衣領按着她的肩頸,他的力量适中,指腹和掌心溫熱,讓她十分舒服。
“累就休息吧,別整理了。我明天找個家政公司來幫忙。”蕭嘉樹勸她。
徐宜舟不喜歡外人碰家裏的東西,所以搬過來以後很多東西都是他們兩自己來收拾。
“舟舟?”蕭嘉樹沒聽到她的回答,便叫了她一聲。
她還是沒理他。
蕭嘉樹想看看她到底在發什麽呆,結果才一松手,徐宜舟腦袋就自然地往後一仰,整個人都翻到了他懷裏。
她竟然就這麽坐着睡着了。
蕭嘉樹看得哭笑不得。
這段時間真是把她累慘了,他得考慮一下請個阿姨回來幫忙。
天色還未徹底暗去,蕭嘉樹本來帶她出門吃頓好的,結果徐宜舟這一覺睡得死沉,蕭嘉樹不忍心叫醒她,便心疼地讓她躺到了沙發,給她蓋了薄毯,讓她好好休息。
他去了廚房熬粥。
粥熬好,菜炒好,簡單的晚餐備齊,蕭嘉樹又榨了一杯橙汁,天色已沉,徐宜舟卻仍舊沒醒。
因怕她餓着,蕭嘉樹還是決定叫她起來吃飯。
“乖,起來吃了飯再睡。”蕭嘉樹把她從沙發上抱着坐起。
徐宜舟迷迷糊糊睜眼,發現窗外夜色深沉,而屋裏的燈已經亮起。
“我還想睡。不吃飯可以嗎?”徐宜舟咕哝着,她覺得自己格外困倦,似乎怎麽睡都不夠。
“不可以。”蕭嘉樹站到地上,一把抱起了她。
徐宜舟好像又輕了不少。
“放我下來,我自己過去。”徐宜舟掙了掙,雖然在一起很久了,但他時不時的溫存仍舊帶着讓她臉紅心跳的魔力。
“你怎麽又輕了?”蕭嘉樹有些不高興,他懊惱自己總是喂不胖她。
似乎從認識他開始,他就總覺得她瘦。
“沒啊,前兩天才秤的體重,和以前一樣。”徐宜舟把臉湊到他耳邊,撒嬌地蹭了蹭他的耳朵和臉頰。
蕭嘉樹這個人看着鋼筋鐵骨似的,耳朵和脖子是他的軟肋,一碰他就癢。
徐宜舟如願以償地看到他不自然地側了側頭,臉有些發紅。
“讓你抱我!”她笑道。
“徐宜舟,晚上再收拾你!”蕭嘉樹把她輕輕放到地上,卻沒讓她這麽快離開,拉着她的手圈到自己腰上,很快地在她唇上一吻,才饒了她。
“吃飯吃飯!”徐宜舟嘻嘻笑着,走到桌邊,不敢看他眼裏赤/裸/裸的暗示。
蕭嘉樹蒸了一條鲈魚,做了白灼蝦、青椒炒牛肉,涼拌了一小碟黃瓜,都是徐宜舟愛吃的菜。
徐宜舟看的時候兩眼都在發光,可才坐到桌子邊上,她深嗅了一口,忽然間……胃口全失。
蕭嘉樹已經動手給她剝蝦,剝好的蝦一只接一只地丢到她盤子裏。
“怎麽不吃?”
他奇怪道。往常這種情況下,她早就敞開肚子吃了。
徐宜舟看着滿桌的菜,再瞅瞅蕭嘉樹,覺得自己要是不吃會愧對他一番心意,而且蕭嘉樹肯定不同意,但要是吃吧,她勉強吃了一只蝦,立刻就覺得胃裏難受。
大概是最近累得沒胃口了。
她在心裏盤算了一下,想了個辦法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嘉樹,你也吃!”徐宜舟拿筷子夾了喂他。
蕭嘉樹頭也沒擡,不領這個情,仍舊剝着蝦。
“你快點吃!”他催促着。
徐宜舟眉一皺。
投食這招看來不怎麽好用。
“嘉樹……”徐宜舟聲音甜得像要掐出水來,她改變了戰略。
蕭嘉樹聽着這聲音不對勁,總算擡了頭看她。
迎面而來的,是徐宜舟含着蝦的唇。
她極其快速地貼到了他唇上,舌尖一頂,便把自己口裏的蝦送到了他口中。
“今天我想看你吃。”她說着,燈光下容顏如同月光。
蕭嘉樹看得有些愣。
徐宜舟偷笑着,趁機又喂他吃了一只蝦。
美人計,很成功地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這種你吃一半,我吃一半的游戲,足足玩了半個小時,徐宜舟才滿臉紅暈地在蕭嘉樹獸/性大發之前撂下了筷子。
最終,她只喝了一碗稀飯,吃了幾口菜。
蕭嘉樹收拾碗筷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她給騙了。
這小妖精!
窩在沙發上的徐宜舟看着電視,坐了不到五分鐘,忽然又是一陣潮湧般的倦意襲來。
蕭嘉樹在廚房裏切好蘋果出來時,沙發上的徐宜舟已經歪了頭又睡着了。
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嗜睡了?
偌大的沙發上,她曲了身子躺着,,睡裙裙擺被撩到大腿上,腳踝圓潤,玉色勾/人,蕭嘉樹看得呼吸一窒,視線往上,她的頭發散得到處都是,一絲一縷如同細指流水,睡衣被壓住,領口歪去,露了半邊肩頭,像被發絲遮掩的小饅頭,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看了許久,蕭嘉樹望着她無奈地搖着頭笑了。
算了,今晚放過她。
渾渾噩噩地睡了不知多久,徐宜舟覺得有些口幹舌燥,她睜了眼。
四周已是一片明亮,而她不知何時已被蕭嘉樹抱回了卧室。
腦袋還有些模糊,徐宜舟的眼卻已習慣性地四下去尋找蕭嘉樹。
恍惚間,她看到蕭嘉樹的人影在落地窗前站着,好像在與人通電話。
床頭擺的鐘顯示時間已是早上八點半,她這一覺睡了十二個小時,中間連一點夢都沒有。
蕭嘉樹壓了聲音講電話,大概是怕吵醒她。
“嗯,替我訂下午的機票,我馬上過去。”他聲音雖小,卻有些冷厲,“律師呢?秦家不是有個禦用律師,一起叫上吧。”
徐宜舟心一緊。
這麽急,還要叫上律師,是出了什麽事?
蕭嘉樹匆匆收了線,轉頭,就看到徐宜舟晶亮的大眼望着他。
“醒了?”蕭嘉樹走到床邊,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嗯。發生什麽事了?”徐宜舟問他。
“秦揚風去a市收購巨華出了點事,他不想秦家人過去,就找我幫忙。”蕭嘉樹說着,将一直捏在手裏的報紙塞到了徐宜舟手上。
徐宜舟展開,油墨的味道傳來。
這是一份當日的《都市晨報》,頭版頭條之上挂着巨大的照片,硝煙滾滾的游艇,慌亂的人群,以及被人簇擁着正在上岸的秦揚風。
她看到鮮紅的兩個字——爆/炸。
“別擔心,他沒什麽事。只不過我下午馬上要過去看看情況。”蕭嘉樹有些歉意地看着她,“一處理完我就回來,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
“他人沒事就好了,我自己一個人沒問題的。”徐宜舟應着,視線還在報紙之上。
秦氏意欲收購巨華,掀起裁員風暴……
巨華員工炸/船報複……
徐宜舟看着便皺了眉,事态好像挺嚴重。
“一個人在家注意安全,要不你還是去我爸媽那邊住幾天,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呆在家裏。”蕭嘉樹還在叮囑着,忽然間就聽到她驚訝地叫了一聲,整個人從床上跳了下來。
徐宜舟看到了新聞的撰稿者。
這則頭條新聞的撰稿人,是蘇黎歌!
還沒等她開口,忽然間一陣暈眩襲來。
“舟舟!”
她只聽到蕭嘉樹驚急的聲音,便天旋地轉地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醫院的病房裏。
米分色的牆,米分色的床單,米分色的窗簾,要不是床頭的輸液杆,她會以為自己是在哪家酒店裏呆着。
什麽醫院的病房能有這樣的房間啊?
徐宜舟這會腦袋倒不是前段時間那樣,總是困倦嗜睡不清醒,她剛要撐坐起來,蕭嘉樹的手已經扶到了她的腰上。
“我……暈了很久?”
“從早上到現在,近十二小時。”蕭嘉樹看她的眼神,有些怪。
“你沒趕上飛機?”徐宜舟立刻直起身來,動作有點大。
蕭嘉樹皺了眉,馬上抱住了她。
“不去了。已經交給別人去處理了。”
“可是秦揚風……”
“沒有可是,他自己可以搞定。而且,沒人比你重要。”蕭嘉樹的手,撫上了她的小腹。
他的動作似乎異常溫柔,就連扶她都小心翼翼地,和平時的霸道反差很大。
“你怎麽了?我生病了?”徐宜舟狐疑地看着他,“難不成絕症?”
“徐宜舟!別胡說!”蕭嘉樹眼色凝了凝,語氣有些急。
“開玩笑的!”徐宜舟指了指水,“我有點渴,幫我倒杯水吧。”
蕭嘉樹給她在腰後墊好了枕頭,又把被子折好,才轉身去倒水。
溫度适當的水遞到徐宜舟手裏,蕭嘉樹又開了口。
“你吓死寶寶了。”
“噗”徐宜舟才喝了小半口的水都全噴了出來。
蕭嘉樹這形象,實在不适合說這麽“嬌羞”的網絡用語。
“快打住,你說這話太違和了。”
蕭嘉樹知道她誤會了,好氣又好笑地擡頭看她。
“我說的,是這個寶寶!”他說着,伸手覆上了她的小腹。
病房裏忽然沉靜下來。
靜得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徐宜舟的表情,像一個驚訝表情的慢動作。
寶寶……
在她的身體裏?
“這個寶寶,我們的寶寶!”蕭嘉樹生怕又吓到了她,聲音放得很輕,話說得很慢。
“我們的……孩子?!”徐宜舟重複着,眼裏的喜悅緩緩覆蓋了那些驚訝和不知所措。
屬于蕭嘉樹和她的孩子……
不知他會不會有蕭嘉樹的唇和她的眼,是活潑還是文靜,是像她多一點,還是像蕭嘉樹多一點……
這一切的未知,都化成她今生最大的期盼。
她想她這一生至少會有兩個天使,一個大天使蕭嘉樹,一個小天使正悄然長成……
蕭嘉樹,是她這輩子遇過的,最溫柔的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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