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翟臨深一動手, 其他人也圍了上來。
向津傑把手上的東西一扔, 就加入了戰局。
虞陶心裏很慌, 很怕翟臨深吃虧,看到別人的拳頭打在翟臨深身上,也心疼地紅了眼。而翟臨深把他護在身後, 根本不讓人接近他。
虞陶忽然覺得一切好像都在慢放,他的頭沒來由地一陣疼痛。
這時,翟臨深已經解決掉一個人了。手腕粗的木棍“铛”一聲落在了地上, 還滾了小半圈, 落在了虞陶旁邊。
虞陶捂着腦袋,皺起眉心, 腦子裏一片混亂。而混亂中又有一個清晰的念頭,讓他拿起棍子反擊。
于是, 難得有一絲明确的虞陶,抓起地上的棍子, 沖着跟翟臨深打在一起的奶奶灰就是一悶棍,直接把人打暈了。
這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剛才虞陶一直站在那兒, 翟臨深以為虞陶已經忘記怎麽打架了, 也沒在意,只是一心想護住虞陶。
而這一棍子,不僅是打暈了奶奶灰,更像是打醒了翟臨深腦袋裏的一根神經,他倏地看向虞陶。
此時的虞陶面無表情, 別人都愣了,他可沒愣,對着那些人就是頓掄。
向津傑抖了一下,這虞陶打起架來,怎麽好像回到原來那樣了。
俗話說,橫的怕不要命的。
所以虞陶氣勢一起來,那些人也就慫了。再看到奶奶灰已經暈過去了,他們就想跑。
虞陶哪肯給他們這個機會,拎着頓子一個接一個打。
翟臨深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只想着別讓虞陶受傷,所以也跟着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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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來找事的所有人都趴地上了,虞陶也挂了點彩。翟臨深和向津傑傷得比他重一點,但跟趴地上的人比,也不算什麽。
常主任返校,正好看到街頭這一幕,立刻停了車走過來,“這是怎麽回事?!”
地上那些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孩子,所以常主任更關心自己學校的學生。虞陶那可是尖子,萬萬不能有事。翟臨深和向津傑也都在上升期,也不能被傷着耽誤了課程。
翟臨深喘了幾口氣,看向虞陶,比起跟常主任解釋,他更擔心虞陶。
只見虞陶手上的棍子突然掉了,随後,整個人軟倒了下來。
翟臨深趕緊把人接住,才發現虞陶暈過去了。
常主任一看這個情況,立刻對翟臨深道:“把虞陶弄我車上,我們去醫院。”
說完,還給學校保衛科打了電話,讓他們立刻報警,然後過來處理一下這件事。向津傑也被留了下來,等警察過來好說明情況。
向津傑從常主任讓他留下來等,就開始醞釀一會兒怎麽痛哭流涕地跟警察叔叔表述他們的遭遇,真是太慘了、太可憐了、太無辜了,警察叔叔可要為他們這些手無寸鐵之力的學生做主啊!
越想越入戲,向津傑居然還紅了眼。
常主任臨上車時看到向津傑這樣,更确定了虞陶他們是被人欺負了。在博明門口欺負博明的學生,學校必須代替學生讨回公道,追究責任,要求賠償。
虞陶這次去的還是被籃球打中時的那家醫院,給虞陶檢查的也還是之前判定他失憶的醫生。也是因為了解情況,所以檢查判斷起來也更有把握。
但檢查了一通,除了皮外傷之外,并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為了方便檢查,醫生讓虞陶住院。
常主任在虞陶的父母都到了之後,就先回學校去了。她還要監督後續的問題,絕對不能讓這件事情再發生。
虞陶一直在昏睡着,梅滿芝和虞數也是一臉心疼。因為怕梅迩看到虞陶這樣大哭,所以也沒敢告訴她,更沒敢帶她來。
虞數拍了拍翟臨深的肩膀,“你明天還要上課,早點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在這兒就行。”
翟臨深哪能不陪着虞陶,回道:“叔叔,阿姨,你們明天都要上班,而且也不好請假,今天晚上還是我留下來吧。反正我們現在在複習階段,我在這裏複習也是一樣的,不耽誤。”
“這麽怎麽好意思。”虞陶知道高三的壓力有多大,所以不願意讓翟臨深耽誤學業。
翟臨深笑了笑,“沒事的叔叔,虞陶平時幫了我這麽多,我照顧他也是應該的。”
何況這可是他的正牌男朋友啊!
虞數和梅滿芝的确都不好請假,但讓翟臨深在這兒,他們也有些猶豫。
翟臨深說道:“梅迩還在家,你們要是今晚不回去,她肯定也要多想了。虞陶有什麽事,我會第一時間給你們打電話的。”
虞陶和梅滿芝想了想,最後還是妥協了。
梅滿芝道:“那就麻煩你了。明早我來給你們送早飯。”
醫院的火食也就那麽回事吧,還是家裏做的比較合胃口。
“好,那就麻煩阿姨了。”翟臨深道。
“不麻煩不麻煩。”
晚上八點多,虞陶還是沒有醒。虞數和梅滿芝就先回去了。
翟臨深摸了摸虞陶的臉,輕輕嘆了口氣,出門打電話去了。
也不是打給別人,而是翟臨昭。跟他簡單說了今天的事,想讓他跟警察局那邊打個招呼,一定要問出是誰出的錢找的那些混混。
翟臨昭現在雖然在做網游這一塊,感覺應該幫不上翟臨深什麽。但翟家的人脈可不容小觑,翟臨深是沒怎麽接觸,但翟臨昭可是完全拿住了翟家的人脈,所以找翟臨昭,準沒錯。
翟臨昭一聽這個情況,也怒了。在得知虞陶住院尚未蘇醒後,問要不要幫虞陶聯系其他醫院。
翟臨深說明天看看情況再說。
翟臨昭也沒反對,跟翟臨深說一會兒給他們訂外賣過去,這樣虞陶醒了随時可以吃,翟臨深也可能吃點宵夜。
翟臨深道了謝,跟翟臨昭說話也慢慢地不見生疏了。
翟臨昭也沒有再說什麽,挂了電話點完餐後,就開始聯系人脈聯系負責這件事的警察局。
翟臨深剛挂了電話,向津傑那邊就打了過來,把今天去警察局後的事,跟翟臨深說了一下。并說明天讓翟臨深和虞陶去做筆錄,那些找麻煩的已經該送醫院送醫院,該拘留的拘留了。
“你怎麽樣?不用來醫院嗎?”翟臨深問。
“沒事,都是皮外傷。屈老師已經帶我去醫務室包紮了。”
“那就好。我今天晚上在醫院陪虞陶,老師要問起來,幫我說一聲。”
“行。虞陶怎麽樣了?”
“醫生說沒什麽事,就是還沒醒,等醒了看看吧。”
“好,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嗯。”
回到病房,翟臨深坐到床邊,握着虞陶的手。
虞陶的手有點涼,翟臨深又把他的手放回被子裏,怕他冷。
看了大概十分鐘,就見虞陶的眼皮動了動,随後睜開了眼。
翟臨深一喜,立刻傾身道:“陶陶,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說着,按了床頭鈴,通知醫院虞陶醒了。
虞陶皺着眉,一手捂着手,似乎有些難受。臉上也沒有之前看到翟臨深時的溫和。
虞陶覺得就在他醒來的一瞬間,有一個名為“記憶”的碎片球直接砸進了他的腦子裏,讓他一下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以及最近發生的種種。這種感覺讓他很難受,頭疼,又惡心。
不多會兒,醫院趕了過來,詢問虞陶的情況。
虞陶按着腦袋躺在床上,淡淡地道:“我都想起來了。”
翟臨深頓敢雷擊,他不知道自己跟虞陶是不是就這麽結束了。雖說虞陶答應過他不後悔,但真到了這一路刻,誰又說得準呢?
醫生又問了他些其他的,幫他做了檢查,“沒什麽大問題,身體的不适是因為突然想起太多東西,大腦的應激反應。明天再住一天觀察一下,沒問題的話後天可以出院了。”
虞陶還在難受,不想說話。
翟臨深點頭道:“好的,謝謝醫生。”
醫生離開後,虞陶靠在床頭,翟臨深站在床邊。似乎這一坐一站,就已經在兩個人中間隔出了一條看就見的線。
翟臨深看着虞陶,聲音有些啞地問:“你……後悔了?”
虞陶擡頭看着翟臨深。
這一暈一醒之間,這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也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像失憶時那樣開心了。他的失憶,也讓他跟父母稍微近了一些。
而他這段時間來的快樂,的确跟翟臨深分不開。哪怕他現在已經全想起來了,翟臨深也依舊讓他很有安全感。以前大概除了打架,也沒別的接觸,所以并沒有這種感覺。
他跟翟臨深在一起,抱也抱了,親了親了,怎麽說也應該負責,不能因為記憶恢複就反悔,何況翟臨深的确對他不錯,兩個人的交往也很開心,一直也沒拌過一句嘴。
想到這兒,虞陶搖搖頭,“沒有後悔,就是想起太多事,有點不适應。”
翟臨深想了想,也能理解。就虞陶以前那些糟心的事,如果他是虞陶,在想起來之後也會有所防備。
翟臨深稍微輕松了一些,“沒後悔就好。”
虞陶也不接話,其實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跟翟臨深相處了。之前能相處,是因為他沒了身上的刺,但現在,那些刺又長回來了,要怎麽辦呢?
“抱歉……”虞陶說。
“嗯?”翟臨深不解。
“以後,我們大概不會有之前那麽愉快和輕松了。你要是覺得不合适,随時分手都可以。”虞陶覺得還是把最壞的打算做足了比較了。
翟臨深看着虞陶,也明白他的意思和不安,笑着彈了一下他的額頭,“我不分手,所以你只能你适應了。”說完,還在虞陶嘴上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