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變形金剛
他的視線在江清遠的臉及身上掃視一圈,仔細打量那張俊美到可謂張揚的臉,從飽滿的額頭到明亮深邃的雙眼,再到棱角分明的下巴,這一切都跟照片上別無二致,甚至還要更加養眼。撇開臉不談,身材也相當不錯,身高目測和他差不多,大概一米八五左右,身材偏瘦肌肉不多,但結合他知道的信息判斷,應該是屬于精瘦型的身材,至少不會是白斬雞。
确定對方的長相及身材都符合自己的審美後,唐曜昀從口袋裏拿出一雙白手套戴好,表情平淡地向着對面那幫人點點頭:“房號301,二十分鐘後再過去,去之前先把錢交了。”
說完之後擡手抛給江清遠一個鑰匙,然後他就這麽頂着所有人懵逼的注目禮轉身離開了。
而在唐曜昀走了後,這邊的氣氛一時有些詭異,但很有服務精神的樓層經理還是強撐着禮貌的微笑,主動為這幾個世家子弟解釋:“厄洛斯是我們這裏最出色的s,本店的店名也是由此而來,含義為只要跟厄洛斯一同度過三個夜晚,就會陷入其中無法自拔。當然,這是針對有m傾向的客人而言,江先生您如果覺得不合适我可以為您推薦其他類型的人選”
江清遠笑呵呵地問:“可我看挺合适的,你是想說我眼光有問題嗎?”
樓層經理:“不好意思我多嘴了。”
他在三夜幹了幾年了,棘手的情況不是沒見到過,但這麽詭異的還是頭一次見到。且不說臨時調換預約順序的事,他敢說這位江大少爺如果有受虐傾向,他就能立刻掰斷工作卡并為自己的判斷水準而跪地謝罪。
再者說這層樓說白了也就是s.m俱樂部,進了房間關上門無外乎那點事兒。江清遠能罵嗎?不能。能打嗎?不能。能躺平任上嗎?不能。
而且厄洛斯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主,今天這店怕是要被拆了
身為江清遠為數不多的發小之一,齊然一臉懵逼地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遠哥,你昨兒是不是睡得有點晚?”導致今天精神都有點錯亂。
江清遠轉過頭,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是挺晚的,你想陪我再睡一遍?”
一個哆嗦,齊然連連擺手:“不不不我昨天睡多了,現在特別清醒。”
有了齊然的前車之鑒,被臨時拉來的幾個公子哥都不約而同地開始欣賞走廊裏的風景,安靜如雞不說一句話。
林湘芙是這幾人裏唯一的女性,她身材高挑,向來習慣把頭發高高地束在腦後,穿緊身的皮衣皮褲,看起來就是個身材火辣的美麗女郎,但她此時黑着臉,說出口的話比男人還要直白:“我他媽看你是腦子有坑,怎麽突然發掘自我,想試試得痔瘡的滋味兒了?”
“你們不覺得他很有意思嗎?像個小公主似的。”
“這就是你辣手摧花的理由?”林湘芙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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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一圈還有個一直沒說話,只委屈地盯着江清遠看的青年,他個子不高,白倒是白,長得也不難看,只是舉手投足之間總透着那麽一股子娘氣:“江哥你不是不喜歡男人嗎?怎麽突然就改主意了?”
那輕柔委屈的語調硬是聽得齊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搓了搓胳膊,心下暗自感慨怪不得遠哥總說林姐還沒有這孔嘉钰有女人味兒。
罪魁禍首還理直氣壯地回答:“也許我就好能把我按在床上幹的這口兒?”
林湘芙:“不能夠啊,能把你按着幹的那得是變形金剛,一般人哪那麽不開眼。”
江清遠:“你這麽說話我會認為你在嫉妒我的才華和美貌。”
齊然:“快住嘴,我快要吐了”
三個人難得默契地掰開話題,拒絕跟孔嘉钰多搭話。說實話要不是最近林家和孔家生意上有個大項目要合作,他們是怎麽都不可能帶着孔嘉钰一起來的。就算這次勉強帶出來了,也必須要再拉上其他幾個世家子弟一起,免得只有齊然和林湘芙來面對招架不住——他們倆自動把江清遠排除在支援範圍外。
“行了,我去找可愛的國王大人,既然你們這麽閑就去替我把錢交了,拜”
“操,你出來嫖還要我們替你付錢?”林湘芙不敢置信地瞪着那個遠去的背影,一時被氣得牙根癢癢。
***
幾乎是在鑰匙扭開門鎖的同時,悠揚的樂聲伴随着開鎖的“咔嗒”聲一同響起,不得不說這如同歡迎般的開場稍微勾起了江清遠一點興趣。
待門完全敞開後,他就看到尊貴威嚴的國王陛下坐在象牙色的鋼琴前,修長的手指在黑白色的琴鍵之間躍動着,彈奏出的音符連成一首輕快悅耳的曲子。上午明亮的日光從窗口投入,灑落在那雪白纖細的脖頸間,照亮了繞在脖子上的那條花藤文身,也讓自然垂落的黑發泛起明亮的光澤。
為了給客人們最佳的感官體驗,這裏的房間面積都很大,而且此時這間屋子被布置成中世紀歐洲宮殿的風格,在服務态度和感官水平上江清遠姑且給個及格。
——不過那邊彈鋼琴的國王先生至少也該給個優秀分才是。
他靠在身後的門板上,雙手交疊在胸口,饒有興致地欣賞着這一出表演,然而演奏聲卻在此時戛然而止。
唐曜昀擡起頭,以不悅中帶了幾分輕蔑的眼神看着江清遠:“賤民,誰允許你擅自進來的?”
江清遠:哎呀這麽敬業,竟然還是英語。
“雖然你的表演值得贊揚,但萬一我聽不懂英語可怎麽辦?”
并不溫柔地合上鋼琴蓋,唐曜昀撤掉了為了角色而僞裝的傲慢輕蔑,不耐煩地盯着江清遠:“這是客人原定的py,那位先生并不是只有錢沒有腦子聽不懂外語的草包。”
“可現在客人是我啊。”江清遠一臉無辜地攤攤手,欠揍得驚人,“我喜歡甜蜜路線,所以你現在可以穿上公主裙給我倒杯咖啡嗎?”
唐曜昀冷笑:“呵呵。”
他從鋼琴凳上站起身,拖着身後厚重的披風,不緊不慢地走到江清遠面前,伸手捏住對方的下巴,另一只手則握住江清遠的一只手腕,靠着體重的幫助硬是把人按在了門上,制造出一種居高臨下的效果。
“你可能有什麽地方沒弄清楚,在這個屋子裏只有我使喚你的份,如果需要更溫和的服務就去換人。”
身為弱勢方被按在下面,江清遠看着唐曜昀,眼裏不見分毫慌張,反而眼神愈發明亮,像是看到了什麽極為感興趣的東西似的,然後突然肆無忌憚地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揉了揉笑疼的肚子,然後轉而拉住唐曜昀的手腕,猛地一發力就調換了兩人的位置,只不過這一次強勢的一方笑得極為開心,“你怎麽這麽可愛啊,瘦得弱不禁風還長得這麽漂亮,嘴上又不饒人,我要是突然把持不住想強.上你可怎麽辦?”
“如果出現極特殊情況我會叫保安。”唐曜昀平靜地回答,“可喜可賀的是至今為止大多數客人都不會無理取鬧。”
單從服務業的角度來說,他覺得自己已經盡職了。
“這麽鎮定,你沒聽說過我嗎?江清遠啊,江家那個橫行霸道的大少爺,有時候像是心理變态一樣的那個?我要是想對你用強完全不是什麽難事。”
現在這個年代這麽有自知之明還死不悔改的禽獸已經不多見了。
懷着這樣的感嘆,唐曜昀擡起腿,一只穿着金紅色短靴的腳輕飄飄地抵在了江清遠的兩腿中間:“你可能沒打聽過有多少人在進這個房間之前打着和你一樣的主意。”
畢竟來這裏的達官貴人們多得是不信邪的,也有那種越是難啃的骨頭越想咬幾口的傻子,懷着各種各樣不可言明的心思來點他的名。不過這些對他并不能造成什麽影響,他還是一如既往挑看得順眼的人來接活,而大部分人都是從容地走進來,捂着腰扶牆出去,導致他後來就在熟悉的內部人員之間被冠上了“直男收割機”的稱號。
挑釁似的輕踩了一腳,在那淺灰色的西裝褲上留下一個腳印後,唐曜昀才收回腿,毫無誠意地擡擡嘴角:“祝你成功回頭是岸。”
“我聞到甜味了,你剛才吃糖了?還是水果味的。”對唐曜昀的警告充耳不聞,江清遠湊近腦袋嗅了嗅,笑得越發燦爛,“看不出來你還有這個愛好,我以後可以叫你小公主嗎?”
“”這叫法他很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