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1)
正當顧輕寒在猶豫要不要試試的時候,懷裏一個低低的哭泣聲傳來,顧輕寒一驚,連忙收回心神。
不解的看着段鴻羽,納悶着,奇怪,今天的段鴻羽手腳怎麽沒有不幹淨了,往常的時候,他不是最喜歡摸她的嗎?瞧着他肩膀一抖一抖的,顧輕寒将他的腦袋捧了起來,看到他哭得梨花帶雨,連忙一驚,用袖口幫他擦了擦,“怎麽了,誰欺負你啦,告訴朕,朕替你出氣去。”
“陛下,嗚嗚……”段鴻羽再次将頭埋在顧輕寒懷中,痛聲哭泣。
“別哭呀,有什麽委屈跟朕說,朕保證将欺負你的人,狠狠的痛揍一頓。”顧輕寒無措的想安慰他,又不好意思去碰他的身體,那薄紗,穿跟沒穿有啥區別。不解,他是堂堂的貴君,後宮中有誰敢得罪他?
“沒有人欺負臣侍,是臣侍以為陛下不要臣侍了。”段鴻羽悶悶道,火熱的身子往顧輕寒身上又是一蹭,更加的抱緊她。
“為什麽會這樣認為?”顧輕寒心神一松,原來是這件小事呀。
“因為你不喜歡臣侍碰你。”
“朕什麽時候不喜歡你碰朕了?”
“就是那天,臣侍只是摟了摟你的腰,你就給了臣侍一記眼刀子,還罰臣侍抄了男戒。”
顧輕寒将他的手掰開,捧起他的臉,“傻瓜,你也不看看朕那個時候心情正不舒服着呢,能夠容忍你,已經夠不錯了,你還得寸進尺,自然要罰。”
好笑的看着他委屈地撅着嘴巴,眸中帶淚,欲語還休,突然有種感覺,想将他撲倒。
這貨,想讓他動手的時候不動手,不想讓他動手的時候,他就使勁摸,腦子裏面到底裝的什麽,沒看到她今天很有性致嗎?
“那臣侍現在要怎麽做,男戒裏面寫着,不可主動向妻主求歡,只能安份的等着妻主的臨幸。”擡起含淚的眸子,傻傻的看着顧輕寒。
顧輕寒簡直想扇自己一巴掌,沒事叫他寫男戒做什麽,吃飽了撐的,尤其在這檔口讓他抄男戒。
“那朕帶着你做,咱們到床上慢慢的做。”顧輕寒邪惡的看着段鴻羽,哄小綿羊般的一把将他抱起,往床上走去。
丫的,這只妖孽,白長這麽高了,居然這麽瘦,一點重量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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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鴻羽将頭埋在她懷裏,沒有欲語還休,沒有梨花帶雨,沒有鳳目含淚,有的只是賊賊的奸笑,以及得逞的精光。
顧輕寒輕輕将他放在床上,段鴻羽馬上又露出一副小綿羊般柔弱的神情,含羞帶怯地看着顧輕寒。
顧輕寒有些發愣,難道真的是那天吓到他了,以至于把一只妖孽吓成這樣。
“那個,男戒就不要抄了,也把它忘記吧,男戒就是害人的。”
段鴻羽的手在顧輕寒看不到的地方,擺了一個YES,心裏賊賊的偷笑。就等你這句話了,還一百遍男戒呢,他總的一遍都沒抄完,還被他給砸了。
眼裏可憐兮兮地看着顧輕寒,羞紅着臉,“陛下,需不需臣侍替您寬衣解帶。”
“不需要了,朕自己來,你躺好,等着朕寵幸你。”
“嗯,臣侍曉得。”本就羞紅的臉,更紅了,一記媚眼抛了過去。
顧輕寒看到他眼裏的情意,以及火辣的身軀,每一處無不在誘惑着她。脫龍袍的速度不由更加的快了。
段鴻羽心裏樂得花都要開了,臉上的神情卻不得不裝出一副含羞帶怯的樣子,憋得他老辛苦了,好幾次差點破功,心裏一直計算着,脫到腰帶了,龍袍了,裏衣了,呀,裏衣都脫了,嗯,肚兜好漂亮,陛下居然用大紅的牡丹肚兜。
看着顧輕寒的動作,段鴻羽吞了吞口水,桃花眼眨也不眨的看着顧輕寒,看得他熱血沸騰。
要主動嗎?
不行,陛下似乎不喜歡他主動,還是被動一點吧。
可是他等不及了,陛下怎麽弄個發釵要這麽久啊。
陛下,您別盡看着臣侍,您倒是下手啊,您再不下手,就讓臣侍來下手吧。嗚嗚……
怎麽還看啊,您就不用快一點兒嗎,倫家很急了呀。
真捉急啊,您要看,直接扯掉不就可以了嗎,急急急,急死人了。
段鴻羽簡直想哭,本來看到自家陛下衣服脫到肚兜了,他心裏樂開了花,以為會馬上撲來,沒想到,陛下就停在這裏他,動也不動,只一個勁兒的看他。
他有啥好看的,想看可以直接上床上看啊。
哭喪着臉,委屈地道,“陛下。”
聽到段鴻羽委屈的聲音,顧輕寒晃了晃腦袋,定定地看着他。
她是很想将他吃光抹淨,又怕将他吃了後,以後就得對他負責,這裏的男人不像二十一世紀的男人啊,可以玩一夜情,玩過了後,拍拍屁股走人。
要現在将他吃了,以後會不會一輩子賴着她呀,不行,她可不想帶着一個尾巴。可是他身材真的很棒啊,粉嫩細滑,摸過去,一定很軟很舒服。
他長的也很妖孽啊,一雙水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似乎還在邀請她呢,順着他的身材往下看去,這一看又想噴火。泥煤啊,這身材實在是太撩人了,不行了,她要噴鼻血了。
她決定了,要将他吃幹抹淨,以後有什麽事,以後再說吧,現在再不把他撲倒,她就要先死翹翹了。
想到這裏,一把将腳上的鞋蹬掉,爬上床來。
段鴻羽的心瞬間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還好陛下上來了,不然他真的要懊惱死了。只要他今天好好服侍陛下,想必,陛下以後會更加寵愛他的吧。必須要好好服侍陛下,再不伺候好了,只怕他離失寵也不遠了。
一個衛青陽就夠麻煩的了,陛下又在宮外迷上了一個狐貍精,現在還又有一個上官,太多人搶陛下這口鮮肉了,他必須趕緊下手才行。
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嗲聲道,“陛下,咱們,做咱們愛做的事吧。”
“好啊,做咱們愛做的事,你乖乖地把眼睛閉上。”
段鴻羽很聽話地将眼睛閉上,等待顧輕寒的寵幸,手上緊緊抓着他衣襟上的薄紗。心裏既期待,又害怕,怕顧輕寒像以前一樣,殘暴的虐打他。不過看今天這狀态,陛下似乎沒有那方面的癖好呢,真好,這樣的陛下真好。
嘴裏甜甜一笑,斜挑的眉毛因為微笑而微微彎起。
突然間,嘴角一股清涼傳來,段鴻羽心裏一驚,忍不住想睜開眼睛,耳邊傳來顧輕寒的話。
“乖,閉着就好,別睜開。”
段鴻羽聽話顫了顫睫毛,不敢睜開眼睛,任由顧輕寒淺嘗着。
突然,身上傳來陣陣顫栗,每一下顫栗都撥動着她的心弦,以前的陰影瞬間籠罩下來,段鴻羽一個驚顫。
“怎麽了,不舒服嗎?”她似乎沒有用力呀。
“沒,臣侍只是高興的。”段鴻羽不敢睜開眼睛,有些不自然的扯着一抹笑容,雙手死死抓着自己身上的薄紗。心裏不由的咒罵自己,不是想得到陛下的寵愛嗎,現在好不容易陛下肯臨幸他了,為什麽他反而害怕呢。
現在的陛下跟以前的陛下不一樣了,他為什麽要害怕,陛下今天估計也不會對他動粗的。
“別緊張,放松點。”
耳邊,又傳來顧輕寒溫和的聲音,段鴻羽将攥着薄紗的手松了松,“陛下,一會兒可不可以輕一點兒。”
“好,朕輕點,不會弄疼你的。”
随着顧輕寒的話落,段鴻羽,感覺身上顫栗得更厲害了,忍不住想要更多。
“嗯,陛下,臣侍好難受。”段鴻羽再也忍受不住了,睜開迷離的眼睛,看着顧輕寒。
本就渾身想要得到解放的顧輕寒,看到段鴻羽的這個眼神,直想将他揉進身體裏。這個眼神太誘人了,這不是赤果果的在邀請她嗎?
“乖,閉上眼睛,朕要進去了。”
聞言,段鴻羽連忙将眼睛閉上,雙手環向她的背部,心裏陣陣甜蜜。
顧輕寒吞了吞口水,眼神也迷離起來,忍不住就要進去。
突然,門口一陣敲門聲,将顧輕寒最後的動作給阻止了,“陛下,路相有急事求見。”
顧輕寒怔住,尼妹啊,早不敲晚不敲,這個時候敲什麽敲。
“不見,叫她滾蛋。”沖着門口不滿地厲喝一聲。
段鴻羽也有些不悅地看着門口方向,能不能等他們把‘事情’辦完了再敲門啊,真急死人了。
“可是路相說……”
“說什麽都沒用,叫她給朕滾出去。”
“是,是,陛下,您接着玩。”古公公讨好的對着裏面的顧輕寒道。心裏不由将路逸軒咒罵了個十萬八千遍,丫的,大晚上的,有什麽朝政等明天再禀告不行嗎,害得他都挨罵了,陛下要是不開森了,那後果可系很嚴重滴。
顧輕寒看着身下的段鴻羽,看着段鴻羽有些無措不滿,不由安慰道,“寶貝兒,乖,咱別理她,咱們接着來,做咱們愛做的事。”
“乖,寶貝兒将眼睛閉上。”
段鴻羽瞪大眼睛,有些反應不過來,傻傻的問道,“陛下,為什麽叫臣侍寶貝兒?”
“因為你現在就是朕的寶貝兒,朕現在想要你。”
“那為什麽一直要臣侍将眼睛閉上?”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顧輕寒。
顧輕寒有些無語,能為什麽,我一個小女人,你一個大男人,原諒她還沒有适應這個女尊世界,她也會害羞的,雖然她喜歡攻。
但你一個大男人,睜着眼睛一直看着她,她也會害羞的咩。
“你不覺得,閉上眼睛,更浪漫嗎?”
“什麽叫浪漫。”
顧輕寒簡直想發瘋,哪有那麽多的為什麽,但看到他無辜純潔的表情,還是忍不住輕聲回道,“浪漫就是像我們現在這樣,你乖,把眼睛閉上,別再問了。”
看着顧輕寒有些不悅,段鴻羽連忙平靜心神,閉着眼睛,媚聲道,“陛下,臣侍好愛您,我們開始吧,臣侍等不及了。”
你等不及,老娘我更等不及啊。
身上一陣又一陣的熱感襲來,顧輕寒顧不上許多,一把就要進去。
門口又響起一陣陣的敲門聲。
顧輕寒憤怒,這個古公公有毛病啊。
只聽門外的古公公哭喪着聲音道,“陛下,這次真的是十萬火急的事,雲王他有急事找您,必須今天找。”
顧輕寒一把将身邊的枕頭扔到門外,黑着一張臉。
泥煤的,老娘現在也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誰來幫她啊,靠,非逼着她說粗話。
扯過床邊的衣服,胡亂的套了起來,對着段鴻羽冷冷地扔下一句話,“今天就先到這裏吧,明天再接着做咱愛做的事。”
丢下一句話後,便黑着臉推門而出。
段鴻羽傻眼,就,就,就這樣,走了?
他是不是在做夢,是不是看錯了,這都進行一半了,只差最後一步了,就這樣,走了……
哇靠,左相,雲王,這個仇咱們結定啦。
段鴻羽差點暴吼出來。
靠,陛下好不容易對他這麽溫柔,好不容易有了性致,這次過後,他又得等多久啊,哭,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顧輕寒頂着一張比黑炭還要黑的臉,出氣般的把門用力推了開來,不悅地看着古公公。虧她以前還一心誇贊古公公在這方面,太盡責了,現在一看,也不怎樣。
古公公被顧輕寒看得有些發虛,他也不想啊,可是雲王一直在外頭等着,而且這是國家大事,他實在不敢耽擱啊。
“陛,陛下……”古公公哭喪着一張臉。
顧輕寒冷冷道,“雲王在哪裏?”
“回陛下,雲王他在涼風亭。”
顧輕寒緊抿着唇,寒着一雙眸子,拂袖,大步前往涼風亭。
古公公連忙屁颠屁颠地跟上,中間一句話都不敢吭一聲,只是低着頭,躬着身子跟在顧輕寒身後。
遠遠地就看到一襲紫衣蟒袍的雲王負手站在涼風亭,晚風将他的衣擺吹得獵獵作響,旁邊還跟着一個武将。
顧輕寒收回思緒,“不知雲王深夜造訪,有何要事?”
雲王聽到顧輕寒的聲音,連忙轉身,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顧輕寒,“本王收到鄙朝皇上的家信,吩咐本王即刻回朝,本王可能無法參加三日後的慶宴了,實在抱歉。”抱拳一禮。
顧輕寒驚訝,即刻回朝?裴國出事了?是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情,讓雲王不得不立刻趕回去?
“如今已晚,雲王不明天再回去嗎?”
“不了,事态緊急,本王也想盡早回去。”雲王頓了一下,猶豫道,“上次女皇陛下說過,上官浩熬過那一劫,就讓他回國,不知女皇陛下,這次可否準許上官浩回國探望親人?”
顧輕寒臉色微變,這個雲王是想将上官浩帶回去嗎?他将上官浩帶回裴國是什麽意思?打算開戰,怕她以上官浩為要挾嗎?
“女皇陛下不必多慮,浩兒一心想要回國看望親人,本王只是想讓他完成心願罷了,何況,浩兒确實有十幾年未曾回國了,希望流國的女皇陛下能夠應允。”雲王一身男子氣概,劍眉朗目,面如冠玉,每說一句話都中氣十足。
顧輕寒轉身,看着攬月閣方向,思索半刻後,搖了搖頭,堅定道,“上官浩現在不能回裴國。”
上官雲朗原本英俊的臉上,瞬間面色大變。浩兒不能回國?她這是什麽意思?沉聲道,“女皇陛下身為一國之主,希望你能夠一言九鼎,君無戲言。”
顧輕寒勾起唇角,“雲王多慮了,朕只是站在上官貴君方面考慮罷了,上官貴君身體不适,腿腳都還不是很利索,目前正是需要靜養的時候,流國與裴國路途遙遠,以上官貴君目前的身體,根本撐不到裴國。這點,想必雲王應該也是了解的吧。”
上官雲朗劍眉擰成一團,他自然了解浩兒的身體,只是将浩兒留在流國,他實在不放心,想到剛來的時候,看到浩兒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被關在冷寂宮,渾身傷痕累累,惡臭都傳出老遠,不斷的流着濃血,甚至,幾年來,都是靠樹根草皮度日,饑寒交迫。
如果他走了後,那些人會不會接着虐待他?他賭不起,也不敢賭。可是跟他回去,路上颠簸,他的身體真的能受得了嗎?并且,這次回去是因為皇上病重。
皇上病重,各地潘王必然會争相造反,他人又遠在裴國,如果他們真的造反,裴國就真的完了,他必須趕在皇上駕崩之前趕回裴國。
裴國國勢一直不穩,動蕩不安,皇上這次病重還是瞞着所有人,只怕撐不了多少天了,他得快馬加鞭趕回才行。
上官雲朗陷入兩難的境地,如果帶着浩兒,行程肯定要延長數十天,可是如果放任他在流國,萬一……
似乎看出上官雲朗的擔憂,顧輕寒道,“雲王大可放心,上官貴君朕會多加照顧他的,你所擔心的那些事情,以後都不會再發生了。”
還是蹙眉,顯然在看顧輕寒的話有多少可信度。
“這次是因為上官貴君的身體不适,等他身體好一些,雲王可以親自派人将他接回去,朕許下過的諾言便不會改變,朕允許他回國三月。”顧輕寒擲地有聲的承諾道。
看着上官雲朗仍還在猶豫,顧輕寒又補了一句,“雲王若是不放心,朕也無法,但是以上官貴君如今的身體,朕絕不同意他現在回國。”
聞言,上官雲朗眼中的寒意一閃而過,而後慢慢歸于平淡,劍眉皺成川形。強行帶浩兒回去,怕也是害了他,罷了,就先讓他留在流國一陣子吧,等裴國的事情解決了之後,再親自到流國接他回國。
“希望女皇陛下說到做到,若是浩兒有什麽疏忽,我們裴國哪怕戰到一兵一卒也會與流國對抗到底的。”雲王铿锵有聲,散發出一道道強力威壓。除了顧輕寒外,其他人,都忍不住腿腳發軟,想要跪拜下去。
“自然,君無戲言。”
上官雲朗劍眉松了松,散發的威壓也收了回來,“不知女皇陛下,可否讓本王去見浩兒最後一面?”
顧輕寒看着上官雲朗一臉的堅定,一手撐着她的另一只手肘,一手摸着下巴,按說雲王将要回國,同為裴國人,應該讓他們見一面的。可上官浩,如今已經是她的後宮貴君了,先前憐他傷勢,讓雲王相陪,如今再去後宮看他,這似乎有些不妥。而且雲王畢竟是使臣,誰知道他在流國有沒有圖謀什麽。
“行,朕許了。”
上官雲朗爽朗一笑,“如此就多謝女皇陛下了,一會本王跟浩兒告別完就直接離開流國了,這些日子多有叨擾,還請女皇陛下見諒。”
“好說好說。”
“本王從流國帶來一些貢品,一直沒有機會呈給女皇陛下,一會本王便命人将禮單送過來。”
“雲王客氣了。”
“那本王就先去攬月閣與浩兒道別了。”
“雲王請。”顧輕寒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雲王也不客氣,衣擺一撩,跨着虎步前往攬月閣。
看着氣宇軒昂,如铮铮鐵漢子般的雲王,顧輕寒陷入沉思。
是什麽事情,讓一個威風凜凜的戰神面色大變,急着回國呢,上官雲朗對上官浩的情意那麽深,如果只是一般的事情,他不可能放任上官浩不管,更不會将上官浩丢在流國。
除非,裴國皇室出了問題,并且,影響到皇位的,難道,是裴國皇帝病重……
顧輕寒仰起頭,眼裏深邃起來。如果真的是皇帝病重,只怕上官雲朗有得忙了,裴國也要鬧上一頓的內亂了。
攬月閣內。
一身白衣如雪的楚逸,坐在桌案上,手中拿着一本醫書,卻怎麽也看不下去。
腦子裏面想的都是,宴會上,要如何與雲王取得聯系,他只是一個小小的醫奴,那些重大宴席,他根本沒有資格參加的。
可若是将有喜的事情告訴上官貴君,上官貴君必然要擔心憂慮,告訴上官貴君是絕對不可能的。如果告訴小林子,只怕也不行,以小林子對上官貴君的關心,沒兩天就露陷了。
那他該找誰幫忙呢?段貴君,想都不用想了。衛貴君嗎?衛貴君會幫忙嗎?或者說,他會不會直接暗中将上官貴君的胎兒打掉。
後宮面上看起來平平靜靜,實際上,誰都打着什麽心思,誰也不知道,他一個也信不過。
“楚大夫,楚大夫。”
楚逸聽到聲音,反應過來,不解地看着小林子。
“楚大夫你發什麽呆呢,叫你好幾次了。”
“沒,看書的時候,一時入了神。”
“是嗎,可是楚大夫的書好像拿反了。”小林子端着茶水的動作頓了頓,好心的提醒。
楚逸聞言,低頭一看,果然,醫書是倒着的,尴尬地讪讪一笑。轉過話題,“上官貴君歇息了嗎?”
“公子在繡花,還沒有休息呢。”
“時辰不早了,他怎麽還在繡花,傷眼睛呢。”皺了皺眉頭,上官貴君身懷六甲,身體本來就不好,怎能過度勞累。
放下手中的醫書,起身,“我去看看他。”
小林子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音,跟在楚逸身後,一步步朝着上官貴君卧室而去。
剛出了房門,就有一個小侍急急忙忙趕來,粗聲大喘着,“楚大夫,楚大夫,奴才終于找到您了,您快去看看我家美人吧,林美人突然咳血,請了幾位太醫,都沒用。”
小侍一過來,不管楚逸同不同意,直接一把将他拉走。
楚逸甩了甩他的手,平淡地道,“放手,我跟你走便是,林美人他的症狀是怎麽樣的?”
小林子嘴張了張,手還高舉在空中,有些無語地看着林美人的貼身小侍火急火撩地将楚大夫帶走。
楚逸剛從側門走了出去,一身正氣凜然的上官雲朗就從正門走了進來。兩人剛好擦肩而過。
小林子看到上官雲朗,驚呼一聲,“雲王,是您呀,您怎麽來啦,小林子好想您啊。”
“哈哈,小林子,幾日不見,跟誰學的這麽油嘴滑舌啦。”上官雲朗走過來,大掌拍了拍小林子的肩膀,取笑着。
只是輕輕拍了幾下,小林子便痛呼一聲,連臉上的顏色都變了變。
上官雲朗連忙住手,沖着他哈哈大笑,“哈哈,小林子啊,不是本王說你,你這副身子骨該多運動運動啦,太嬌氣了。”
小林子抓耳撓腮,面上尴尬地嘿嘿一笑。心裏則在想,雲王您不知道您力大無窮嗎,又是練家子,他只是一個弱男子,哪裏抵得過您呀。
“浩兒睡了嗎?”上官雲朗止笑容,放低聲音道。
“公子還沒有歇息呢,雲王是要見公子嗎?”
“是啊,走吧,你領本王過去。”
小林子喊了一聲好,興奮的将雲王帶了過去。才分開幾天罷了,公子就一直想念雲王呢,他以為,以後看不到雲王了,沒想到還可以看得到他,真好。
急忙将上官雲朗領到攬月閣主卧。
“雲王,您知道嗎,陛下不僅将公子接出了冷寂宮,昨晚還留宿在攬月閣呢,并且,送了好多補品過來,大家都好羨慕的。”小林子興高采烈地接着道,“而且陛下,昨天沒有對公子使用暴力哦,公子似乎得寵了。”
上官雲朗本來微笑的臉,慢慢沉了下去。他差點又忘記這裏是女尊國度了。這裏的男人都是等着女人來寵幸的,跟他們裴國不一樣。
這樣的男子,也着實可憐,特別是對浩兒一個來自男尊國度的人。
就來了一晚,賞賜了一些東西,便開心成這樣,後宮佳麗三千,難道浩兒以後就要一個人獨守深閨嗎?不,不行,他必需要盡快把浩兒帶走,流國這個地方,不是男人呆的地方,簡直太恐怖了。
“雲王您也為公子開心的吧,要是雲王天天都能夠來攬月閣陪着公子,那該多好。”
“呀,到了,雲王,随我進去吧。”
轉眼就到了上官浩房門口,小林子敲了敲門,“公子,小林子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裏面響起上官浩溫潤如水的聲音。
小林子直接推開門,一打開屋門上官浩就看到小林子帶着雲王。心裏瞬間一喜,連眉梢都帶着點點喜色,嘴角咧開一抹微笑。撩開被子,就要起身。
上官雲朗微笑的臉上立即緊張起來,三步并作兩步,趕忙走到床前,将上官浩扶了起來。
“浩兒別動,乖乖躺着,你的腿傷還沒好呢。”
上官浩如琉璃石般清澈的眼睛眨了眨,有些害羞的低下頭。
“怎麽了,是不是想我了。”上官雲朗就着上官浩的床上,坐了下去,幫着上官浩掖了掖被角。
“嗯。想。”上官浩将頭狠狠低下,臉上紅到耳根子處,手上緊緊抓着繡到一半的山水圖。
如果是他底下的士兵,或是在裴國,他肯定會暴喝,你丫的,娘娘腔,算不算男人。但是這個人是上官浩,還是從小在流國長大的,上官雲朗,雖然不喜歡他這幅表情,但也沒有說什麽。只是從他手中拿過那幅未繡完的繡圖。
雖然他不懂繡圖,但好與壞,他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這幅繡圖的繡功爐火純青,每一針每一線都恰到好處,一幅遠山圖躍然繡圖上。
皺了皺眉,不解的道,“浩兒,你怎麽會繡圖的?你……一個大男人,怎麽會去繡這種深閨女人才會繡的圖呢。”
原本紅到耳根處的上官浩,面色頓時慘白,低着頭,将上官雲朗手上的繡圖拿了回來,嗫嚅着道,“我只是閑着無聊,随便繡繡,讓你見笑了,對不起。”
上官浩雖然低着頭,上官雲朗還是看到了他慘白的面色,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流國跟裴國又不一樣,浩兒四歲就被當作敗國禮物送到流國,自小在流國長大,所接受的文化,自然是跟流國一樣的。
心疼地看着上官浩,他到底在流國吃了多少苦,才會将一個充滿活力童心的人變成如今這種嬌滴滴,比女人還要水的人,柔弱的簡直讓人心疼。
将那抹心疼藏在心底,“浩兒,腿有沒有好一點兒了?”
“嗯,好多了。”
上官浩略微擡頭,看着一臉猶豫不決的上官雲朗,心裏一緊,一種不詳之感油然而生,“雲王這麽晚過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想跟我說。”
他是後宮貴君,而雲王是外臣,之前讓雲王陪他,已是法外開恩了,如今他搬出冷寂宮,住進攬月閣,雲王如果還來的話,只怕會落人口舌。
除非真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跟他說了,心裏再次一緊,難道雲王要離開了,或是裴國出了什麽事情。清澈的眼睛頓時一慌。
“雲王……”
“浩兒別擔心,什麽事情也沒有,只不過我來流國也有不少時間了,該回去了。”
上官浩頓時失落起來,他要回裴國了,那他以後還能看得到他嗎?裴國,他也想回去……很想很想……悶聲道,“不是說宴會之後再回去的嗎?”
“家中有些事情,所以要提前,跟你告別完,我就要回去了。”
“這麽快。”一旁的小林子驚呼一聲,面帶不舍,“雲王,您要是走了,我們都會好不舍的,不能多留幾日嗎?”
上官雲朗面帶為難,他也舍不得浩兒,只是……
上官浩連忙打圓場,心裏苦澀,眼裏卻笑着,道,“小林子別搗亂,雲王還有很多事情要辦呢,哪能一直呆在流國,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早晚都要散的,雲王有事就先回去吧,正事要緊。”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固,上官雲朗看着強顏歡笑的上官浩,一時間有些不忍。
上官浩攥緊手中的繡圖,将整個繡圖攥得皺巴巴,有些猶豫地道,“雲王,您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你說。”上官雲朗笑着将他額邊的淩亂的發絲撫平,動作極盡溫柔。
“你是裴國皇室之人嗎?”上官雲朗面色一沉,有些緊張地看着上官浩,斟酌着開口。還未開口,上官浩低着頭悶悶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知道,你是裴國皇室的人,只是怕我自卑,才一直不肯告訴我。你不用瞞我的,你越瞞,才會真的讓我越加自卑。”
上官雲朗摸了摸他的頭,“對不起,我……”
“沒事。”擡起清澈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雲王,接着道,“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傻瓜,我是你哥哥呢,上官雲朗,還記得嗎?”
上官浩陷入沉思,眼裏一片迷茫。上官雲朗,為什麽這個名字這麽熟悉,可是他想不起來,他四歲就來到流國,之後就幾乎斷了裴國的音信,一年一封,每一年的信還是在公公監督下寫的。這幾年來,甚至是完全斷了聯系。
他只知道,他的父皇母後很疼他,他還有皇兄,還有好多個大哥哥,可是他一個都記不起他們的名字,更記不起他們的長相。
“你那個時候還小,想不起來也是正常,別想了,再想腦袋瓜子就要破了。”寵溺的揉了揉他的頭發。
“嚴格說來,我是你的堂哥,你看,你送給小林子手上的戒指,就是我小時候送給你的。”雲王指了指張大嘴巴,傻站在一邊,還沒反應過來的小林子。
上官浩張大那雙清澈的眼睛,眼裏滿是不可思議。
那個戒指,那個戒指是雲王送的?
他只記得,那個戒指是他一個很親很親的哥哥送的,沒想到,竟然是雲王。多少個午夜夢回,那個送他戒指的背影一直都浮現在他腦海,可他就是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知道他很寵溺自己,什麽都讓着自己,帶着他玩風筝,帶着他抓蛐蛐……而他每次都跟在他後面喊着哥哥……
眼裏染上一抹霧氣,這麽多年了,終于碰到一個親人了。原來在他有生之年,真的可以見到親人。
“哥哥。”上官浩哽咽道。
雲王一時間也有些恍惚,心頭陣陣酸澀,雖然十幾年沒見,那份感情依舊沒變,這是他的小弟弟,最小的弟弟,從小就倍加呵護的弟弟,忍不住将他的頭放在他的胸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你等着我,等我把裴國的事情辦好,我親自來流國接你回家,一定要撐住,等我回來,知道嗎?”雲王将他放平,與自己對視,定定的看着還處在激動中的上官浩,語氣堅定承諾道。
上官浩看向他的眼睛,他眼裏是那麽的堅定,無可撼動,仿佛所有的困難都無法擋住他。
清澈的眸光綻放一抹笑意,“我相信你。”
“哈哈哈,我是你的哥哥,以前是因為還小,沒有能力為你遮風擋雨,現在我長大了,自然要保護自己的弟弟了,等我把事情辦完,接你回國,以後我們再也不來流國了,這個賬,我會慢慢跟流國算的。”
上官雲朗講到前半句的時候,寵溺之色毫不掩飾的散發出來,而講到後半句的時候,面色則有些猙獰,甚至咬牙切齒。
雲王對他的情意,他自然能夠感受得到,聽了前半句後,上官浩心裏滿是甜蜜,而聽到他後半句的語氣時,上官浩則有些皺眉,低聲道,“哥哥你是想……”
“沒錯,我裴國堂堂皇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裴國受盡萬般寵愛,可她們卻這樣待你,這個仇我勢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