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舌頭探入之時程亦嘉的腦子裏一片空白。明明幻想過很久,但經歷這段時間的糾結迷惘,當這一切真實發生的時候,她依然有些手足無措,慌亂之際都忘了如何應對。
她知道,這次雙方都很清醒,她沒有主動調戲,丁宓之亦沒有喝酒。誰都知道這樣的開始意味着什麽。
丁宓之的吻逐漸有剛開始的粗暴直接轉為溫柔纏綿,他的手撐在牆壁上,無意中觸到開關,霎時間屋裏一片漆黑。
剎那間的黑暗,讓她的腦子裏清晰地冒出了一句歌詞——“你的吻像龍卷風吹過,怎可對抗這吸引”。
她記得很久很久之前,那是在即将高中畢業的時候,她曾暗暗發誓,如果可以遇見,只要他未婚,自己就要去争取;如果他不喜歡自己,那就争取改變然後讓他喜歡上自己;如果他還是不喜歡自己,那就再努力完善個人缺陷,然後讓他喜歡上自己;如果他仍舊不喜歡自己,那……也只能努力讓自己忘了先前那些不該記得的事情了。
事實上,她和丁宓之再次遇見的時候,她不僅沒遵照自己期初的想法做事,反而破罐破摔擺出了高中時的姿态。開頭起的路偏離了理想中的軌道,以至于後面的路她也越走越歪,越走越窄。
多少次她想要放棄,打算再也不盯着丁宓之這塊頑石硬啃,于是便走到人流密集的購物中心,站在天橋上,看着橋下熙熙攘攘的人流和來來往往的車輛,卻總也看不到一個順眼的。心裏滿滿的都是當年滄海除卻巫山的遺憾。
要不要再等等看?
反正他也沒有別的女人,誰知道會不會在下一個早餐的時候,在第一縷陽光照在餐桌中央的時候,在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動了心呢?
她說服了自己很多次,多到後來她自己開始迷茫和反思。她甚至都在懷疑,自己是真的喜歡他,還是喜歡這種堅持的感覺。
離開的那一天,她本以為自己心情會很難過,事實上她的心情異常平靜,平靜地面對一個人的旅程,并且想當然地認為所有的離開都将是一個新的開始。
有的離開不過是為了給你再次回頭找個合适的借口。
到了國外沒多久,她就開始想家。
想念能夠看見他的日子,盡管那日子并非她所期望的,但總也好過天天在網上搜尋他的新聞。
再次回來的時候,她本來是想好了,用優雅随和的姿态去告訴丁宓之她內心的真實想法。誰知道見到他本人後,她再次習慣性地将自己包在了殼裏。如果不是因為得知他并非不食人間煙火,她懷疑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可能和以前沒有差別。
她認清了現況,暫時退了一步,卻惹來丁宓之的一句:“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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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嘉被他惹得渾身燥熱,連他的呼吸都變得帶着誘惑。她掙紮着,心裏異常矛盾,想推開他,又舍不得推開他。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揚起眉梢,小聲地說:“随便吧。”
丁宓之的指腹緩緩劃過她的敏感地方,勾動她努力克制意圖沉靜下來的射你,且用一副預謀已久的語氣問詢:“你想要怎麽樣的随便?”
他低沉而又獨特的嗓音在程亦嘉的腦海裏盤旋。
她擡起手觸摸丁宓之的喉結,還沒開口,整個人便被他抱至床上。
酒店的卧室裏只亮着兩盞光色偏暗臺燈,和着深入淺出的身體接觸,她輕聲嬌.喘,發出令自己就感到羞愧臉紅的低吟。
兩個人都多年未經人事,第一次難免有些不克制。
撫着她秀發的丁宓之試探性地問她感覺。他還從沒問過女性這個問題,這是頭一回,在問出口的時候,心裏還小小地糾結了一下,在想,如今她和自己的關系如此親密,總不好再像以前那樣問,得婉轉一些。但是太婉轉的話他也不擅長。思來想去,最後問出口的是:“你覺得,當新娘子的感覺怎麽樣?”
他挺在乎這一次的,因為想努力擺脫兩個人第一回的生澀和荒唐。他害怕程亦嘉的記憶永遠停留在尴尬的八月十四。
面對丁新郎一臉期待的表情,程亦嘉真的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問題太羞了,她默默地瞪着大眼,明明知道他的意思,她卻偏要擺出一副裝作茫然無知的樣子:“小哥哥你問什麽,我很純潔的我聽不懂哎。”
沒有得到理想中的回應,丁新郎并未喪氣,繼續問:“你喜歡嗎?”
這麽問的話,程亦嘉覺得自己還知道如何回答。她點了點頭,把頭埋進被子裏,偷偷笑了笑。
“有多喜歡?”丁宓之把她從被子裏撈出來,緊緊地固在胸口,“和以前想比,是不是好了很多。”
“以前,以前不記得了……”程亦嘉紅着臉,不好意思地擡起頭,看着丁宓之。
丁宓之若有所思地繞着這她的頭發,在反思自己剛才是不是太不溫柔:“那個,小妹妹還會疼嗎?”女孩子第一次都會很不舒服,不知道那一回程亦嘉是怎麽哭着離開的。反正不是哭着就是哭着,不會是笑着的。神經病才會在那個情況下笑。好像也不一定,程亦嘉的腦子有時候異于常人,他都摸不清她腦瓜子裏到底裝了什麽。
程亦嘉這次好像真的沒聽明白:“啊?”
小妹妹,什麽東西?
程亦嘉想,難道因為自己喊了他一聲“小哥哥”,所以他就稱呼自己小妹妹?
不過很快,丁宓之貼着她的身體,試探性地觸碰了一下,她才恍然大悟此小妹妹非彼小妹妹。
丁宓之高高在上的形象好像又崩塌了一點,渾身上下都透露着我是你男人的氣息。
她翹起唇角,用指甲掐了掐他的胸膛,問:“你的身材為什麽這麽好?”
程亦嘉這回終于可以肆無忌憚地數着他的腹肌玩,用手指點來點去,再戳一戳,覺得特別好玩。她最好身材好的,丁宓之不光身材好,臉和體力也好,而且剛才他還在努力照顧她的身體。
“我哪兒好?”丁宓之捉住她的手,放在嘴邊吻了吻,“有人說是你人間尤物,但是沒人說我是人間尤物,我覺得應該你的更好。”作為剛剛經歷過的當事人,丁宓之由衷地想說,自己以前怎麽能一直忽視她的美呢?
程亦嘉被他任性的對比逗笑了,“誰說的?”
“不告訴你。”丁宓之撓着她不老實的手,“你快說我哪兒好?”
“你哪兒都不好。”
丁宓之眯起眼,藏起眼底的笑意,撓着她的腋下蠻腰,惹得她到處扭動躲閃,偏偏又逃不開他的懷抱,只好笑着求饒:“你哪兒都好。”
“太敷衍了。”他不滿意這個答案,明明是湊合回答的。
“臉蛋好,財大氣粗。”說到財大氣粗,程亦嘉正色道,“你一分鐘就能賺很多人一輩子的錢,我鞍前馬後伺候了你三年,你給我了一百萬。我覺得,你真的,特、別、大氣!”
“你伺候我什麽了?”丁宓之還想投訴她不盡責,除了說他變态潔癖吝啬鬼沒事還一臉我就是想朝你翻白眼的表情以及妄圖奸視他的身體之外,程亦嘉連口涼水都沒請他喝過。
“我有伺候過你媽媽啊……”程亦嘉努力思索,“有一回你媽媽吃切好的水果,是我把牙簽遞過去的。”後來丁母也沒吃幾口,全被她戳起來吃光了。
“難為你還記得自己做過這麽‘重要’的事。”丁宓之低頭咬着她的嘴唇,“我喜歡和你一起做真正重要的事情。我感覺,我們倆似乎都挺喜歡的。”
“瞎說,我才不是你,我不喜歡。”
“哦?可是小妹妹說不呢,它很想要。”
程亦嘉按住他調戲自己的手指,笑嘻嘻地道:“我要告訴警察叔叔,就是你這個人開黃腔!”
“警察叔叔說,夫妻倆在床上一起做的事不歸我們管。”丁宓之似乎想起了什麽,“你那個簽名,什麽時候回去重新弄一弄?”
這讓他挺沒安全感的。
“我……我得想清楚了。”程亦嘉在他翻身上來之時,問,“你喜歡嗎?”
“當然。”他很久沒這麽歡喜過了。
“我是問,你喜歡我嗎?”
不是問這事,真是的,難道男人一那什麽就光想着那什麽了?
回應她的又一次長久纏綿的卻又不失溫柔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