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回到家,田甜兀自拎着東西回房, 徐青檸跟在她身後, 徘徊在她房門口, 一副想進又不敢進的樣子。
耍流氓了, 徐青檸靠着牆想。
那句話, 幫她調整內衣那句話, 以兩人目前的關系來看,她分明是想占田甜便宜的。如果田甜答應讓她調整, 那她身心便宜皆占, 如果田甜不同意,那她也占到了口頭便宜。
……怎麽會說出這麽沒腦子的話?徐青檸靠着牆懊喪地想,難道真有被欲念驅使這一說?大概是傍晚田甜待她太好,她得意忘形了。
徐青檸越想越悔。
還記得當時, 她那句話說完, 田甜轉過頭看了她一眼, 只字未語, 就只看了一眼, 徐青檸心中就騰起一種羞臊之感。
一切盡在不言中的威力大概如此,徐青檸一個人光是東想西想就快後悔死了,只差把腸子給悔青。
不該在這時候耍流氓的, 她想, 流氓怎麽說也得等到合法後再耍。
因為田甜那平靜又淡然的一瞥,徐青檸莫名不敢面對她,她摸不準田甜心裏是怎麽定義她這個行為的, 怕她讨厭她。
門半掩,徐青檸看到田甜在取衣櫃裏的衣服,倏地想起什麽,快步回了自己房間。
等再進田甜房間,她遞過去一個盒子:“貼身穿的衣服最好洗過再穿。這裏是洗過的,我還沒穿,你先穿着吧。”
田甜愣愣地:“不是有烘幹機嗎?”
“啊。”徐青檸後知後覺,縮回手,有些局促,她感覺自己整個人在發燙,從臉到腳尖。
“還是謝謝。”田甜沖她道。
“沒事。”徐青檸看她繼續取衣櫃的衣服,悻悻出了她的房間。
生氣了吧?
徐青檸坐在房間的單人沙發上想着,可要說真生氣又不像,哪有人生氣還這麽平靜的,甚至還和她說謝謝?
左思右想沒頭緒,徐青檸索性發消息給潘晨求助。
她一臉苦大仇深:我問你件事。
潘晨:你問。
徐青檸:要是一個人正經地說要摸你胸,你怎麽想?
潘晨:……正經?
潘晨:摸胸這件事還能正經地說?
徐青檸想了想,糾正這說法:心懷邪念,但理由很正經
潘晨: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冠冕堂皇衣冠禽獸?
潘晨:你什麽時候認識了這種人?
潘晨:我日!這是渣啊!
眼看着她還要說更多,徐青檸掐滅手機,不再看了。
她确定了,她又做錯一件事,田甜心裏指不定怎麽想她,徐青檸決定将功補過,今晚不回寝室了。
她自動略過潘晨還在唾罵的那一長串話,給室友發去晚上幫忙應付查寝的消息,再次推開田甜房間的門。
田甜抱着浴袍正準備進浴室,腳上踩着拖鞋,拖鞋是之前為客房的客人備的,統一訂購,碼數偏大,穿在她腳上就格外的大。
或許也就因為大,襯得她腳踝白淨纖細,露出的腳趾頭圓潤粉嫩,又挺好看。
徐青檸第一次知道自己還有足控的潛質。
怕看久了失态,徐青檸擡起頭,看田甜頭發半挽,露出白皙如玉的後頸,又是一頓。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她想,怎麽看什麽都能想入非非?
田甜懵着對上她的視線:“有事嗎?”
徐青檸忙将腦中飄過的正經理由拖出來應付:“沒什麽事,我就是來和你說一聲,我待會兒陪你一起去醫院。”
田甜頓了頓:“你們宿舍沒有門禁嗎?”
“今天不回宿舍,在醫院過。”徐青檸又解釋,“明天上午一二節沒課,來得及去學校。”
似乎覺得這種事不太好幹涉,田甜點點頭不再過問,抱着衣服準備去洗澡的模樣也實在不便和她多聊,田甜看了看她,見她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只道:“那我去洗澡了。”
徐青檸點頭。
目送她進了浴室,徐青檸聽着水聲,莫名有點熱,她扯了扯衛衣的領口,感覺還是熱,索性也回房去洗澡。
惦記着田甜,徐青檸這個澡洗得很快,換了身幹淨衣服就直奔田甜房間,剛在屋子裏轉悠兩圈,浴室門咔噠一聲,田甜出來了。
徐青檸眼神不覺望過去,她穿着灰色的浴袍,長度及小腿,極寬大,腰間系帶松松一綁,纖腰長腿又一覽無遺。
徐青檸沒想到會撞見這麽一副光景,下意識後退兩步。
田甜大概也沒想到她還在這兒,披着濕發,攥住了浴袍略嫌寬大的領口,有些局促地從她面前走過。
她坐在梳妝臺那兒吹頭發,随着手一上一下的動作,勾勒的背影更為纖細動人。
徐青檸望着望着,好像明白她為什麽要穿浴袍。
室內的烘幹機還在低低運作着,內衣褲還在烘,沒有穿在身上,只能先裹浴袍,所以浴袍裏面是……不能再想!
徐青檸再退兩步坐上藤椅,微垂着頭,單手解開襯衫領口處的扣子,緩解那持續而來的□□感。
吹風機的聲音戛然而止,田甜将頭發吹成半幹,轉過身來看她:“你都準備好了嗎?”
徐青檸伴着聲音擡頭,想說的話哽在喉嚨,只好點頭。
她這個模樣,極美。
她并攏着雙腿坐在凳上,小腿白皙搶眼,腰背挺直,脖頸修長秀挺,半幹的頭發柔順披在肩頭,表情無辜,又純又欲。
徐青檸收回視線不再看了,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這種人,禽獸!
“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去看看,應該快好了。”田甜起身,繞過她身側進了浴室,鼻尖又飄過一陣洗發水和沐浴露混雜的清香。
徐青檸靠着椅背,神情複雜。
禽獸就禽獸吧,她都成年了,正常,徐青檸想着,大概是欲求不滿,得盡快想想辦法。
田甜似乎是害羞,呆在浴室沒再出來,只中途出來取了趟衣服,又進去了。
徐青檸剛想說她怎麽在裏面呆那麽久,浴室門一開,她出來了,穿着大年三十那件大紅色的毛衣和格子短裙,還有她無法直視的奶白色襪子。
徐青檸遲疑,聲音低啞:“晚上溫度不高,你穿這樣會不會冷?”
“很厚的。”田甜解釋了聲,又看她,“而且,明明你每次都穿得比我少,為什麽你要覺得我冷。”
徐青檸看自己襯衫配格紋小西裝的搭配,不說話。
不知為何,徐青檸見到田甜總想穿襯衫,可能是戒指的陰影太重,即使戒指沒了,她還是想遮掩一下。
又看她的短裙和她的外套花色很像,情侶裝這個念頭在徐青檸腦中一閃而過,她不再阻攔:“那走嗎?”
田甜點頭。
兩人一同下樓,帶上徐嫂熬了一天的湯,前往醫院。
許是怕她再說出什麽驚人的話,田甜破天荒地在車上玩了一路的手機,這在過去幾乎是從未發生的事。徐青檸大概知道她給她留下多重的心理陰影,又是悔又是恨。
車停在醫院的地下停車場,徐青檸看田甜:“好了。”
田甜沒着急下車,借着停車場幽暗的燈光打量她,緩緩說出幾個字:“心懷邪念,理由正經?”
“什麽?”
徐青檸第一反應是愣,第二反應是這話還挺耳熟,再一想,這不就是她之前和潘晨說的話?
一看田甜手裏的手機,徐青檸懂了,大概是潘晨将兩人的聊天記錄發在群裏,邀請大家一起批判渣渣行為。
髒話瞬間鋪天蓋地往外冒,可惜一句也不能講,徐青檸只能望着田甜讪讪地笑,千言萬語化作一句低低的:“我錯了。”
“不是正經理由嗎?”田甜平靜道。
徐青檸乖乖答:“內衣店導購說這話就正經,我說這話,就不正經。”
“那你還要說?”
“我這不是……對你有點想不正經嘛。”徐青檸老老實實答完,一看田甜的臉色,又忙補充一句,“但也僅限于此,我沒想其他的!”
她手舉到耳邊,像在起誓。
憑心而論,徐青檸要是知道有人觊觎她的身子,她大概也高興不起來。當然,田甜除外,她随便觊觎。
田甜點點頭,還是平靜:“我看他們都在罵你,你要不要在群裏解釋一下?”她晃了晃手機。
對那些人的評價,徐青檸極其無所謂,她順嘴就道:“那沒事,只要你不罵我。”
徐青檸突然大膽探問她的态度:“那你呢,你想不想罵我?”
田甜原本都想下車了,一聽這話又轉過身來,看着她,鄭重其事地點頭:“想。”
“為什麽!”徐青檸委屈的發問,盡管她好像沒什麽委屈的資格,但她就是習慣性的委屈了。
田甜想了想,提着保溫盒的手緊了緊,有些話不太能說出口,最終決定将心比心:“要是我表面上對你說我來幫你調整內衣,實際上是想摸……摸你胸,那你願不願意?”
田甜原本是沒意識到的,她以為徐青檸是真的會,也是真的想幫她,那時候之所以不說話是因為這事實在太私密,拿到臺面上說她不太好意思,她害羞,而且她也沒有要讓徐青檸幫的念頭,索性就不說話。。
但坐上車一看群裏聊天記錄她才知道,原來這人是摻雜邪念的幫。
純粹的幫和心懷邪念的幫……這就完全是兩碼事了!
臉頰不自覺泛着紅暈的她低頭翻着群內的聊天記錄,看着他們一行行唾棄的話,心中也逐漸騰起了怨念的小火苗。
就是!怎麽可以這樣!放誰身上誰受得了!這不是耍流氓嘛!
田甜話剛落,就見徐青檸往汽車椅背上靠了靠,頗為壯闊,她目光堅定,大義凜然地說:“我可太願意了!來,你摸!你現在就來,我願意!随便你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