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謙謙君子18
這限制段延年嘗試過很多次,大概有半個H大的距離。
H大附中的面積遠不及H大,正常來說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段延年抱緊懷中依舊慘叫的畢方,放任自己被這股拉力拽走。
兩旁的景物飛速倒退,周圍的樹木在他的眼裏連成一片,地面的建築也越來越小……
陳一鳴難道在天上?
……
陳一鳴本來和家長們聚在一起,看着消防員們拿着水管對着大火猛噴,順便等段延年把華非否帶出來,結果段延年沒等到,華非否卻先跑過來,說段延年去火焰中心尋找怪鳥了。
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怪鳥是什麽,但是想到段延年是一只千年老鬼,兩個人都不是很擔心他的鬼身安全,就打算一起等他回來。
等鬼的過程中華非否眼尖地見到一抹紅色的影子飛上了天空,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他剛剛看到的怪鳥。
眼看鳥越飛越遠,華非否心下焦急,拉住陳一鳴的袖子就往樓後沒人的地方跑。
陳一鳴被他拉着前進,疑惑道:“你要去哪?”
“那只鳥從段先生手下跑出來了!咱們得快點追上去抓住它!!”這麽說着,兩人已經跑到了沒人的樓後,華非否将脖子上的項鏈解下來,手中捏了個劍訣,項鏈上的小劍吊墜就散發出了一陣并不刺眼的白光。
這個吊墜在陳一鳴驚嘆的目光中變成了一把巨大的長劍。
長劍橫着落在地上,華非否直接踩在劍身上,向陳一鳴招手:“快上來啊!”
“我勒個乖乖……”陳一鳴懷着期待的心情站在他的身後,“我這是也要像仙俠世界裏的男主一樣禦劍飛行了?”
他把住華非否的肩膀,看着華非否凝神聚氣,用食指在空氣中寫了一個“禦”,最後一筆落下,這個“禦”字凝成了金色的實體,随着華非否的控制,沒入他們腳下的長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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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劍歪歪扭扭地升空,陳一鳴差點被晃出恐高症,他一點一點地蹲下身子,最後整個人坐在劍上,手緊緊抓住華非否的校服褲腿,大聲喊到:“大兄弟你真的沒問題嗎?!!”
“應該……沒問題吧……”華非否不确定地說道。
語罷,他操縱着長劍運氣提速,長劍帶着他們兩人化作一道流光,向着那只怪鳥飛遠的方向追去。
“啊啊啊啊啊——!”陳一鳴嘴差點被風吹歪,體驗了把不做任何安全措施坐過山車的感受。
這是他第一次上天,簡直刺激的要命。
不對,不是刺激的要命,是真的要命!!
華非否他根本就飛不利索啊啊啊啊啊!!!
穩是真的不穩,速度倒是不慢,沒飛一會兒他們就離開了地面,升上了高空。
一只通體青紅,只有一只腳的怪鳥就在他們前面不遠震動着雙翅,如果段延年在這裏,大概就會發現,這只鳥和他懷裏的畢方一模一樣——竟然同時出現了兩只畢方!
這只畢方發現了跟在它身後的兩人,轉頭就從口中噴出了一個火球,火球旋轉着飛向他們,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陳一鳴大叫:“卧槽!大哥快躲!!砸過來了砸過來了!!!”
“我正在躲!”華非否緊張地額頭冒汗,用意念控制着長劍向上一提,火球貼着劍底飛馳而過,熱度透過劍的底面傳遞到上面。
“燙燙燙燙燙!!”陳一鳴這時候也不恐高了,“刺溜”一下就爬了起來,抓住華非否的胳膊鬼吼鬼叫的跳來跳去。
“你別亂動!!”本來就不穩的飛劍被陳一鳴跳的一上一下的,華非否真的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麽豬油蒙了心帶着他一起上來。
又有幾只火球淩空而至,雲層被火焰燒出了“刺啦”的聲音,他操縱着飛劍險之又險地躲過。
陳一鳴喊道:“你別光躲啊!進攻啊!”
華非否:“……劍在咱們腳底下……”
陳一鳴:Σ(っ°Д °;)っ“大哥你們劍修都只有一把劍嗎?”
華非否沉痛地點了點頭:“每個劍修都只需要一把本命劍,劍術大成之日我為劍劍為我,劍修可以身化劍,無需拘泥于武器,可惜我的劍術才剛剛入門。”
陳一鳴:“……那還不跑等什麽呢???”
“不是還有你嗎?”華非否說道,“我還要禦劍,無法攻擊,你倒是上啊!”
陳一鳴:“……實不相瞞,我其實啥也不會……咱們還是跑吧……”
華非否一臉絕望:“你開玩笑的吧???”
想跑也跑不了了,畢方見自己的火球攻勢沒有效果,直接張開附着烈焰的翅膀,筆直的向他們沖撞過來!
而與此同時,天邊一道白色的流影也速度極快地飛向他們。
前後夾擊,這回要完!
“天、要、亡、我!”陳一鳴看看前面的畢方,又看看後面的白影,發出一陣哀鳴。
現在他只求自己的死相不要太難看……
轟的一聲,三方撞在一起,一股強勁的氣流四下散開,周圍厚厚的雲層被盡數吹散。
風雲變幻,高溫将天空撕開了一條裂縫,遠遠看着就像是張開了一張大口,三方人馬全都垂直墜入其中,一道炸雷聲突兀地響起,随後這條裂縫迅速合攏,消失不見。
地上的人類全都擡頭看向天空,想要尋找這晴天霹靂的奇觀從何而來,卻一無所獲。
……
痛……
陳一鳴被胳膊上傳來的疼痛硬生生疼醒,他一睜眼,一個白色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
段延年站在一面牆壁前,擡頭不知道看着什麽。
“這……是哪?”他低聲問道。
段延年轉過頭來看他:“你醒了?”
陳一鳴晃了晃還暈乎着的腦袋,左臂動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他哭喪着臉:“嗷嗷嗷嗷丞相大人,我的手是不是斷了?!”
段延年走過去認真的觀察了下他的胳膊,然後沉痛地點頭:“你從高空掉下來摔斷了胳膊,以後就只能用一只手了。”
“你逗我的吧!”陳一鳴崩潰地哭出聲,“哇QAQ我的手!!我不要當楊過!!”
被他吵醒的華非否也揉着腦袋坐起來,他先是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然後把視線定格在陳一鳴身上,問道:“怎麽了……?”
陳一鳴回答道:“我的手廢了QAQ我以後就是獨臂大俠了……”
華非否爬起來湊過去對着他的胳膊揉捏了兩下,手上一用力,他的胳膊就發出了“嘎嘣”一聲。
陳一鳴吃痛地大叫,華非否道:“就是脫臼了,我已經給你安好了,沒斷。”
脫臼?他試探着活動了幾下,發現果然不怎麽疼了。
原來段延年在騙他!他目光幽怨地看向段延年。
段延年擡頭望天不說話。
華非否拉着陳一鳴站起來,兩人拍去身上的泥土,好奇的打量四周的環境。
他們正身處于一條長長的走廊的盡頭,走廊的地面由三塊大石板并列鋪成,一直延伸到遠處看不清的地方,兩側的牆體上燃着數千年都不會熄滅的長明燈。
他們的背後是一塊巨大的石壁,上面刻着一些文字與圖案,兩只一模一樣的畢方鳥暈在他們的腳邊。
“怎麽有兩只怪鳥?”華非否疑惑道,“段先生你怎麽會和我們在一起?”
“在下在大火中心發現了一只,另一只還要問你們。至于我為什麽也會在這裏——”段延年瞥向陳一鳴,“我與他之間只要距離超出限制,就會被立刻拉回他身邊。”
原來撞上他們的那道白影就是被強制拉回來的段延年。
陳一鳴:“……”他說怎麽總覺得忘了點啥。
“原來是這樣……”華非否沒有追根究底,他擡頭研究石壁上的文字,半懂不懂:“這裏到底是哪裏啊?”
“兩只畢方相撞,溫度過高,天空被撕開了一個口子,咱們都被吸了進去。在下雖然沒有暈厥,但也是眼前一片空白,等可以視物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在這裏了。”
罪魁禍首原來在這。
陳一鳴惡狠狠的伸手去抓兩只畢方,段延年趕緊攔住他:“畢方溫度很高,若是陳小兄弟真的不想要這只手了,請自便。”
陳一鳴立刻把手縮回來離畢方遠遠的。
“石壁上寫的是什麽?”他見一人一鬼全都擡頭看着石壁,問道。
華非否回答道:“好像是畫着夏朝的歷史。”
他指向第一幅圖,圖中刻着一個站在高處頭戴冕旒的金色小人,小人站在最高處,旁邊寫了個大大的“夏”,他的腳底下用不同顏色分出來了三個板塊,金色的上書“夏”,紅色的上書“陳”,黑色的上書“胡”。
“這說的是夏朝皇帝統一三國的事。”
陳一鳴湊上來看了眼這幅圖,指着紅色的陳,問道:“這是你的國家吧?丞相大人?”
“段某……也不知曉……”段延年看着那幅圖,搖了搖頭。
雖然全無印象,但是從見到這幅壁畫起,他就能從中間的小人身上感到似曾相識的氣息,一個名字湧到了他的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仿佛他從這畫中回溯了三千載的光陰,有誰伴随禮樂其聲登上王座,有誰迎着秋風從城牆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