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謙謙君子15
轟的一聲,烈焰盡數熄滅,他們腳下的陣法卻沒有暗下來,反而因為注入了足夠的靈力,散發出耀眼的紅色光芒。
這紅光如血,映得他們三個身上也是紅彤彤的一片。
通過這紅光,能夠清晰地看到——君煜的臉色可以說是十分難看了。
他眉頭緊鎖,見段延年與陳一鳴面露不解,說道:“這裏所有的血氣都被縮在了這個陣裏。”
陳一鳴弱弱地舉手道:“血氣聽着就不是什麽好玩意兒,被鎖起來不是挺好的嗎?”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不過血氣雖然短時間內很難消除,但是時間一長就會自動消散。這個陣法把所有的血氣聚在一起,誰也不知道血氣越聚越多無法消散最後會産生什麽樣的後果。”
更不用說,那三個女孩的事怕是和這個陣法脫不了幹系。
“按君小兄弟所言,這血氣屬于煞氣,百害而無一利,那陣法幕後的主人為何要費盡心機的搜集它?”段延年問道。
君煜無奈的攤手:“我上哪知道去?”
陳一鳴:“這專業人員讓你當的,太失敗了。”
君煜目光冰冷地看向他,他一點也不怕,反而笑嘻嘻地伸手去勾他的肩膀:“咱們接下來要做什麽?”
“糾正一下,不是‘咱們’,是‘我’。”君煜直接往前一步,避開他的狗爪,“我要回去查查資料,看看這個陣到底有什麽作用。”
他繞着包裹住了整個實驗樓的陣法轉了幾圈,把上面的每一根紋路、每一個圖案都深深的刻進自己的腦海。
陳一鳴帶着段延年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後。
“你們還跟着我幹嘛?”
按理來說,孫靜的事情應該算作是解決了,陳一鳴無債一身輕,可以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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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足足在外逗留一個星期,還享受了把酒店級別待遇的陳一鳴現在是真正的兜比臉還幹淨。
所以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君煜,向他發射收留光波。
君煜看着他不停眨巴的眼睛;和眼睛中快要凝成實質的小星星,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吐。
兩人一鬼一起回了淨靈局。
淨靈局成員稀少,六樓雖然有十個房間,但是只住進去了七個人,是以君煜直接将一間空房分給了他,随後就不再管他,去會議室查資料了。
陳一鳴美美地睡了一覺,段延年也美美地玩了一晚上手機。
第二天一早,精神頭十足的一人一鬼跑去敲君煜的房門。
房門被輕碰了一下就開了,裏面的東西一覽無遺——君煜不在裏面。
他們又跑到會議室。
一堆翻開的書籍和零散的紙張堆了滿地,段延年大致掃了一眼,這些書大多是講陣法的。
陳一鳴撿起一本書,書的封面藍底黃字,“五年布陣三年模拟”四個大字映入了他的眼簾。
他直接把書放回了原位,打了個哆嗦,想起了那些年被王後雄支配的恐懼。
君煜趴在書堆裏,胳膊下壓着一本書,睡得正香。
索性就沒叫他,趁着早上圖書館還沒上人,他直接帶着段延年下了樓。
回寝室取了書和筆,他直接去了教學樓上課。
老師走上講臺,開門見山:“我這門課也沒啥要考的,我直接給你們畫個範圍,你們回去背就行。題肯定都從範圍裏出。”
晴天霹靂。
拯救失足女鬼的英雄要面臨期末挂與不挂的考驗了!!
然鵝超級英雄每天都忙着跑來跑去,根本就沒時間學習。
老師繼續說道:“我給畫的題答案都上課講過了,這要是還能挂科,畢業證就別要了。”
再次霹靂。
他飛快地把書翻到老師畫的頁數上,和那幾道題大眼瞪小眼,處于一種題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題的狀态。
天、要、亡、我!
段丞相見他這麽一副要死的表情,好奇的湊過去看了一眼他的書,上面寫着:為什麽說由篆文到隸書是漢字演變史上一次最重要的變革?
他張嘴就答道:“從商代文字到小篆,漢字的圖畫性雖然在不斷減弱……”
說的正是這題的答案。
陳一鳴借了旁邊同學的筆記看了一眼——一字不落。
他在紙上飛快地寫到:我去!666啊!你居然會做現代的題!
段延年不在意的回答道:“在下過目不忘,先前聽先生講過,所以便記了下來。”
已經初步掌握了阿拉伯數字的他指着這三個六:“這六六六是何意?”
陳一鳴再次寫到:666是誇你厲害的意思。
“原來如此。”覺得自己又漲了新知識的段延年了然道。
課間休息的時候他直接把電話放在耳邊,跟段延年說道:“段哥!你幫我個忙呗!”
“什麽忙?”
“就是吧,我這幾天為了這些事到處跑,根本就沒功夫學習……你懂的~”他看似是發着呆打電話,實際上是盯着坐在旁邊別人看不見的段延年,想用眼神攻勢打動他。
段延年反問他:“懂什麽?”
陳一鳴小聲道:“非得我說個明明白白嗎?我就是想考試的時候你能在旁邊告訴我答案!”
“你想讓段某幫你作弊?”段延年似笑非笑。
“要不是因為你,我又怎麽可能會經歷這些奇怪的事?而且我接下來還要幫你做事,要是我期末沒考好,全部的時間就要用來補考了,哪還有時間幫你的忙?”
段延年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然後拒絕了他:“在下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他身形一閃,直接越過陳一鳴右手邊睡着了的兩個女孩,飄出了教室。
陳一鳴被夾在中間,根本出不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沒了影子。
丞相再愛我一次!!!
……
段延年剛飄沒多遠就迎面撞上了君煜。
君煜見到他之後不動聲色地遞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他跟自己來。
兩個人找了和沒人的窗戶前。
君煜一只胳膊搭在窗臺上,兩條大長腿交疊,腦袋靠在窗戶上,張嘴說道:“我查出來那個陣法是什麽了。”
瞧瞧人家這辦法,看着多文藝。
段延年直接坐到窗臺上,晃着腿:“我去叫陳一鳴?”
“叫他也沒用,我就是來找你的,跟你說明白就行了。”
他在心中替陳一鳴點蠟。
“陣法是做什麽用的?”
“咱們看到的那個陣法由兩部分拼接而成,分別是迷魂和傳送。”
“怎講?”
“迷魂陣很好理解,是用來控制人心的,那三個女孩的失常就是因為受到了迷魂陣的影響。”
“那傳送?”
“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傳送陣,這個傳送陣是用來輸運血氣的。”
先用迷魂陣放大人類心中的惡,再将惡所只要出來的血氣通過傳送陣送到未知的地方去……
這種行徑非正道之人所為。
君煜面色凝重:“我來的路上開眼看過了,整個學校裏一點血氣都沒有。一個傳送陣絕對達不到這種效果。”
段延年沉默下來,不知道到底是誰做了這個陣法,收集血氣又是為了什麽……
他跳下窗臺:“在下先去将這一切告知陳小兄弟。”
“好。”君煜依舊保持着這個姿勢沒動,凝視着樓下嬉鬧喧嚣的人群,每個人的喜怒哀樂都被他看在眼裏,這些人還不知道他們的腳下是積攢了不知道多久;随時都有可能爆發的煞氣。
段延年心中不安,總覺得這可能關系到一個很大的陰謀。
他回去的時候陳一鳴正在瞪大眼睛聽着老師講課,生怕自己錯過任何知識點。
段延年叫他:“陳小兄弟。”
陳一鳴聚精會神聽課,并不理他。
“陳小兄弟?”
陳一鳴認認真真看書,并不理他。
“一鳴小兄弟?”
陳一鳴轉頭對着旁邊竊竊私語的女生說道:“這位同學,請不要打擾我學習。”
女生:“??”神經病吧?
段延年輕笑出聲,忍不住搖了搖頭,還是先別告訴他了吧,免得他分心無法應對接下來的考試。
……
陳一鳴覺得自己被同一個戰壕的兄弟背叛了!
當初說好力所能及的事就盡力而為,現在只是讓他告訴個答案就不樂意了!他還能讓他幹嘛?!
整個上午他都沒理段延年一下,段延年樂得清靜,也不搭理他,根本就沒意識到陳一鳴在等着他服軟。
看樣子是打算跟他冷戰到底了!
陳一鳴冷哼一聲,他冷戰起來他自己都怕!
兩個人就誰也不和誰說話,一路沉默着去了淨靈局。
今天的淨靈局跟往常不太一樣,會議室裏傳來了君煜和一個人對話的聲音。
還有別人加入淨靈局了?
陳一鳴想和段延年對視一眼,又想起來自己在和他冷戰,就硬生生地忍住了。
從門口聽到裏面提到了“合窳”兩個字,段延年心下了然——
應該是淨靈局的其他成員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