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城外廟(兩更近七千求收藏!)
一路之上皆有破衣幫衆掩護和幫助,三人終于成功潛出關城。
山石牽着髒小玉的手在關城之外五裏處的長亭停下,轉身看着那座高大寬闊的雄城,生出感慨,說道:“為何我們總是不能在一座大城之中停留超過兩天?”
髒小玉說道:“也許我們不适合那裏。”
王元方坐在庭中的石凳上揉着腳,擡起頭來說道:“自從遇到你們,就沒發生過好事!害得小爺我也随着你們不停的跑路!”
髒小玉回頭說道:“那你回去啊!我們又沒讓你跟着!”
王元方一拍腦袋,說道:“啊呀!對啊!我為什麽要跟着你們跑?我又沒被通緝!”
他放下腳,站起身來一掃下擺,對兩人拜了拜,說道:“就此別過,兩位一路走好!”
說完之後他一甩頭,潇灑轉身,背手踢步向關城走去。
此時殘陽将盡,關東的春風帶來花香,柔柔的吹過身旁。
山石緊了緊背上由破衣幫衆給他提供的弓矢,一拍腰間的彎刀,牽起髒小玉的手,離開長亭。
行了兩裏路,天色黑了下來,這裏已經是關城的東面,接近物産豐饒的關東平原,路旁不再是無盡的沙海荒原,而是稀稀疏疏的植被和已長得枝繁葉茂的樹木。
“就這樣沿着路一直走?”髒小玉開口問道。
夜風微涼,山石緊了緊握着她的手,說道:“我問過元方,離都在東面,所以我們一直往東走就行。”
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山石嘴角向上翹起,阻止髒小玉回頭向後看,小聲說道:“只管往前走,別回頭。”
髒小玉聽話的點了點頭,她對山石非常信任。
又走出一裏地之後,身後傳來一聲哀嚎:“我幹!你們能不能走慢點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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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方在後面喊道。
山石回頭,在黑夜之中他能夠清晰的看到王元方臉上的疲憊和害怕。
“怎麽跟來了?”山石問道。
王元方見他們停下,加快腳步,到了近處雙手撐着膝蓋低頭喘氣說道:“他奶奶的!我到了城門口才發現城門已經關了,後來一想,裏面正要打生打死,我幹嘛攙和進去?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不放心老弟你,于是決定陪你一起去離都,好在路上照顧你。”
山石做出一副大為感動的樣子,說道:“唉!原來你這麽夠意思,早知道我和小玉就不應該把饅頭都吃光,應該給你留一些當晚飯。”
王元方聞言大驚,說道:“什麽?你們居然将我最愛吃的饅頭吃光了?我豈不是要餓肚皮了?”
山石說道:“我又不知你會跟來。”
王元方問道:“前面路途遙遠,你打算怎麽辦?”
山石嘆氣說道:“唉!我打算今夜過個安穩夜,從明天起重做老本行。”
王元方急着說道:“業精于勤荒于嬉,山石你已經好久沒打獵了,今晚月明...呃...雖然月色并不怎麽明亮,但是這...這裏空氣很好,正是打獵的好時機!你勿要浪費了大好的機會!趕緊用你背上的弓箭射他娘的幾只野雞或者兔子來吃!”
髒小玉終于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王元方明白過來,指着山石說道:“好你個山娃子!小了山沒多久居然學會騙人了!而且是連你老哥我都騙!唉!我是這麽的信任你,你卻這樣欺騙單純的我,傷透我的胃了!”
山石從背後的包袱之中摸出一個饅頭丢給王元方,說道:“那就趕緊補補你的胃吧,勿要傷透了!”
三人吃飽繼續上路,王元方不停的打着哈欠,不滿的說道:“這大晚上的,不找地方睡覺趕什麽路啊?從這到離都不說沒有一萬裏,七八千裏總還是有的,你不可能一晚上就走到吧?”
這些日子以來兩人可謂是同生共死,山石更是被王元方救過,所以如今已經介懷全消。
山石指着前面對他說道:“大約再行十裏,那裏有一片密林,我們可以在樹上過夜,這樣可以避免晚上被野獸襲擊。”
王元方瞪大了眼睛看前面,夜色正濃,別說十裏之外,就是百步之外他都看不清,不禁說道:“山石你不是騙我吧?十裏之外你能看到?”
山石對他說道:“用你的話說就是我騙你難道有銀子獎?”
山石是夜眼,自然能看到。
王元方一臉不信,卻聽髒小玉說道:“真的有的。”
王元方說道:“你們夫唱婦随,我一個人自然說不過你們兩張嘴,走着瞧吧!反正我是不信!”
一段時間之後,王元方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前面,說道:“我滴個親娘咧!還真有!山石你一定是在白天的時候就看到了吧?”
山石笑了笑,沒有說話,抽出彎刀帶頭走向密林。
進入之後尋到一棵需十人合圍的巨大槐樹,這棵槐樹曾遭雷劈,從中裂開,但頑強的活了下來。
它裂開的部分正好是一個天然的栖身之所。
山石将髒小玉背在背上攀上槐樹,放下她之後又返身來拉王元方。
三人躺在槐樹分叉的地方,仰望着黑雲密布的天空。
王元方擔心的說道:“該不會要下雨吧?怎麽一顆星星也沒有?”
山石說道:“我們應該不至于這麽倒黴吧?”
話音剛落,一點雨水落在了山石的臉上,山石表情古怪,翻身坐起,說道:“真下雨哩!”
大雨瓢潑而下,四周成為了一片雨的世界,“噼噼啪啪”的雨水擊打樹葉之聲,就像豆子落進鐵鍋之中一般。
山石渾身濕透,從樹上溜下,大聲對在樹下躲雨的王元方和髒小玉喊道:“前方有座舊房,可以避雨!”
王元方此時半邊身子也已濕透,因為雨水太大,他幾乎是喊着說道:“我幹!你怎麽早點沒發現?害得小爺我在這淋雨?”
山石拔出彎刀砍了一些滿是樹葉的樹枝,遞給他們兩個,讓他們遮雨用。
自己則挺刀沖進雨簾,在前揮舞彎刀斬去雜草和小樹開路。
雨勢更大,伴有雷聲,三人終于來到舊房之前。
一道青灰色的閃電疾射劈下,打在身後的一棵巨樹之上,“噼啦!”一聲巨響,那棵巨樹被劈得焦黑,冒起青煙,火苗立即被雨水澆滅。
雷電閃耀的同時,王元方終于看清眼前的這舊屋實際上是一座破廟,裏面倒塌的神像在雷電閃過的瞬間顯露出來,面目猙獰,看得王元方大喊一聲:“有鬼啊!”
“啪”!的一聲,王元方腳下打滑,摔進泥水之間,弄得渾身都是污泥。
山石拉着髒小玉擡步走入破廟,忽然見大殿牆角處一個黑影一閃,不作二響,放開髒小玉的手旋身取下弓箭便是疾射!
“嗖!”
“噹!”
破風聲和金屬交擊聲幾乎同時傳出。
“咩~”
山石看清,一只體型巨大的黑色山羊正雙目灼灼的看着他們。
黑色山羊頭上的羊角粗長,以一個奇異的角度向兩邊外旋,羊角尖正對他們兩人,像極了公牛的角。
而更讓人驚奇的是這山羊的背上居然配了一副鞍,剛才那支箭便是射在了鐵皮做內襯的鞍上。
山石正驚疑不定,邊上傳來異響,轉頭一看,一道眉毛出現在眼前!
巨驚之下,一把将髒小玉推向後面,抽出彎刀斜向上掠去。
彎刀向上三寸,便再也不能動上絲毫。
“你這娃娃,怎麽這麽野?見羊就射,見人就砍?”
怪異的口音傳出。
山石定下神來一看,自己的彎刀被那人用兩指捏住了刀鋒,而眼前這位長相極為古怪,他的一對眉毛練成了平直的一道線,并且非常濃密均勻。
更讓人不敢恭維的是這人似乎還是一雙鬥雞眼。
山石抽刀,抽不動。
這時王元方從外面走來,他不知發生了何事,從山石邊上走過,疑惑的問道:“怎麽擋着門不進?”
一道雷電再次劃破夜空,整個大地為之一白。
王元方看清站在山石身前的怪人,頓時眼珠凸出,張口大喊:“鬼啊!”
那怪人見王元方渾身泥巴,一張臉完全認不出是人樣,也是驚得張嘴大喊:“鬼啊!”
這兩人面對面的張口同呼,震得邊上的山石忍不住皺眉。
王元方下意識之下一拳朝那人揮去,誰知那人動作更快,一腿已經踹中了王元方的肚子。
一聲慘呼,王元方滾地葫蘆般跌出門外,再次與泥水親近。
怪人松開了捏着山石彎刀的手,不住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說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山石稍稍往後退了兩步,用彎刀護住自己和髒小玉,在門檻處停了下來。
“叔叔,我們能進去嗎?”髒小玉開口問道。
那怪人看着髒小玉,雙眼一亮,欣喜的說道:“妹子!小妹子!我好喜歡!”
牆角處的黑色山羊“咄咄咄”的跑了過來,“咩咩”的對那怪人叫了兩聲,同時惡狠狠的看向山石,似乎是在向那怪人說自己差點被一箭射死。
“小黑說不讓你們進!”那怪人說道。
山石見他沒有惡意,垂下握刀的右手,對那怪人說道:“我不知道你們在這裏,外面下大雨,剛進屋時又沒看清。”
那怪人擺了擺手,摸摸山羊的腦袋,說道:“算啦,黑燈瞎火的,也不怪你們啦,這破廟又不是我的,你們要進就進吧。”
黑色山羊“咩咩”的大叫起來,顯然是非常不滿。
“你個咪咪的!”怪人一個爆栗敲在那黑羊腦門上,罵道:“還會頂嘴了?”
那山羊怨恨的看了山石和髒小玉一眼,轉身走回牆角。
破廟內燃起火堆,山石将身上的衣服挂起,烤幹。
王元方則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時急時緩的喊疼喊娘。
那怪人聽得不耐煩了,說道:“我說你這個娃娃!你這是要鬧哪樣?不就是踢了你一腳嘛?”
王元方立刻噤聲,怕這怪人再給他補上一腳。
見王元方不再哼哼,怪人轉過臉來,一線眉向兩頭翹起,笑眯眯的對髒小玉說道:“女娃娃,今年幾歲啦?”
髒小玉答道:“十一歲了。”
“十一歲?哎吆吆!還是花骨朵兒啊!好喜歡好喜歡!”怪人拍手說道。
髒小玉看得有些害怕,往山石邊上挪了挪,抱住山石的左手。
山石的右手一直握着刀柄,盤腿坐在邊上隔着火堆看着那怪人一動不動。
怪人見髒小玉緊緊的抱着山石的手臂,一線眉拉平,緊張的問道:“他是你哥哥吧?”
髒小玉怯生生的答道:“不!他是我郎君!”
一線眉兩頭往下落,怪人的臉好似一個“囧”字。
“我滴個親奶奶咧!如今就連花骨朵兒邊上都早就有人澆水施肥了!這是他娘的什麽世道!”怪人發出哀嚎,拉過自己的一條腿開始搓腳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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