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關中沙城（第一更）
山石問道：“怎麽回事？”
王元方急的額頭冒汗，說道：“當頭的是西涼城城主的大兒子！青銅級修行者！”
髒小玉不知內情，問道：“那又怎麽了？”
王元方急得罵道：“笨蛋！你的郎君射死了他的弟弟，你說要不要跑的？”
髒小玉慌張起來，拉着山石，說道：“那我們快跑吧！”
山石看着那處，說道：“來不及了，他已經發現了我們。”
王元方不顧三七二十一，拉起山石就往邊上走去。
還未走出多遠，那隊騎兵已經到了他們所停留的那段馬路。
“你們給我站住！”
一聲飽含雄渾元氣的聲音傳來，王元方和髒小玉頓時大驚，不由自主的停下，山石則伸手按向了腰間的刀柄。
馬蹄聲漸近，只有一人前來。
山石松了口氣，對方明顯不是沖着自己而來。
西涼城城主何大力的大兒子何義生年紀約莫三十左右，長着一臉絡腮胡須，配上他魁梧的身材，一看就是一員猛将。
何義生的眼神落在山石的身上，顯出吃驚的神情，眼中殺意一閃而逝，随即他向三人問道：“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穿着破爛腰間挂着老葫蘆的老頭？”
王元方聞言心中暗自高興，看來破八袋至今仍未被抓住，尚在人間，并且這何義生顯然是不知自己三人的情況。
“啓禀軍爺！小人并未見過。”王元方跪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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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山石和髒小玉還呆呆的站在那一動不動，暗罵他們愚蠢，伸手去拉山石，示意山石跪下。
山石卻一動也不動。
何義生眼中的殺意再現，冷冷的看向山石，問道：“你呢？”
王元方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搶着替山石說道：“他和小人是一起的，我們沒有看見...”
“誰讓你說了？”何義生劈口打斷王元方，轉而看向髒小玉，目光之中露出猥亵之意，陰測測的笑道：“好一個美人胚子！只是太瘦太小。”
山石對他怒目而視。
何義生從馬背上俯下身子，湊到山石跟前，對他說道：“小子！你很有種！如果不是爺爺我趕時間，一定要讓你知道男人有種但沒實力是會連累女人的！”
說罷他哈哈大笑，扭頭拍馬離去，丢下一句：“後會有期。”
馬隊走遠，王元方一邊抹着額頭的汗水，一邊說道：“奶奶的！我怎麽覺得他好像是知道我們是誰一樣？”
山石已經恢複平靜，他說道：“他說了，後會有期，下次再見時你問問他便知。”
王元方捧住心口，說道：“我滴個親娘咧！我可不願再見到這滿臉是毛的兇煞了！”
山石拉起髒小玉的手，說道：“走吧。”
走出幾步，髒小玉忽然對山石說道：“你會變得很強的！強到沒有人能夠欺負我！我相信你！”
山石身軀一震，心中最柔軟的那處被觸及，方才何義生那肆意的眼神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中。
山石認真的對髒小玉說道：“我會的。”
王元方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伸出舌頭，鬼叫道：“我滴個親娘咧！受不了啦！酸死我啦！”
山石見他可惡，一腳踹向他的屁股，笑罵道：“就是要酸死你！”
髒小玉嘟着嘴說道：“你這是嫉妒！”
王元方連連擺手，說道：“你們這對“夫妻搭檔”太厲害啦！我學富五車的王元方也甘拜下風！”
在王元方的插科打诨之中，剛才的凝重氣氛一去不複返。
三日過後，終于抵達關城。
關城是關中的第一雄城，坐落于關中大漠之東，極為接近物産豐饒的關東地區。
所以這座雄城非常繁華，比之西涼城雖然不如它的城防堅固，但卻更加氣派寬闊。
城中的街道皆可五馬并行，鋪于地面的不再是西涼城中的那種青石板，而是一條條由長石塊拼接而成，縫隙處更是用糯米經過特殊方法制成粘結物填充而成。
經過守城兵衛的排查，三人入得城內。
街上琳琅滿目的商品和農産品看得王元方大呼不該将那十兩重的銀錠全部留給沙民們。
在街上轉了一圈之後，三人蹲在街角休息。
王元方說道：“我滴個親娘咧！這關城外面全是沙子，誰能想到這關城裏面竟然這麽繁華？”
山石正在清點包裹之中的幹糧，清點完畢之後說道：“我們只剩下兩頓的飯了，是時候該為肚皮想想了。”
王元方說道：“該到了我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山石皺眉，說道：“你偷來搶來的東西怎麽入得了口？”
王元方不屑的說道：“那些達官貴人，富商們，他們的財富都是從平民身上刮來的，他們能夠山珍海味天天吃，我從他們那裏讨口飯吃為什麽不行？”
山石顯然是沒有想到這一點，轉而對王元方說道：“那麽...我可以和你一道去嗎？”
這一路行來，山石對平民的艱苦生活有了極深刻的體會，此刻王元方的說法激起了他從小聽王老鬼說書中的那些什麽劫富濟貧段子的深刻印象。
王元方聞言大喜，昂首說道：“你怎麽行？你笨手笨腳的，又不會見機行事，還是讓小爺我一人出馬吧！”
山石知道他要去施展他在西涼城裏練就的“扒手”神功，說道：“只能偷有錢的。”
王元方笑罵一句：“廢話！沒錢的我怎麽向他“借”銀子？”
言罷混入人群。
王元方去了沒多久，忽然有人拍山石的肩膀，山石心中大驚，因為對于此人的到來自己竟然一點也沒察覺到。
伸手摸向刀柄的同時轉身去看。
“長老！？”山石驚訝得差點呼出聲來。
來者正是破衣幫大長老破八袋。
破八袋頭上戴着一個黑紗鬥笠，腰間也沒挂那個老葫蘆，身上穿着一件嶄新的青色袍子，偶爾被風卷起面紗露出的面容也已經大改。
若不是山石聞出他身上獨有的混合着酒和雞肉的味道，必然不能将他認出，原來破八袋還是一個易容高手！難怪能夠從西涼城中全身而退。
破八袋用不同以往的沙啞口音對山石說道：“随我來。”
山石看了看街道上面，再也尋不到王元方的背影，說道：“元方還沒回來。”
破八袋伸手在街道邊上的牆壁一抹，留下一個特殊但并不起眼的記號，說道：“放心吧，我們破衣幫自有一套聯絡方式。”
山石拉着髒小玉跟随破八袋走入街角小巷，轉了半天，來到一處客棧。
破八袋帶着他們走入了定下的房間呢，摘下頭上的鬥笠，舒了口氣，說道：“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
山石心中也是非常高興，雖然在西涼城時和破八袋有些小沖突，但在官兵将要包圍他們之時，破八袋主動斷後，讓他們先走，這使得山石對他的看法大為改觀。
“長老你怎麽住在這？你們不是應該...”山石問道，他和髒小玉尚是首次進入這麽幹淨整潔的屋子，裏面的擺設更是讓他們覺得就算是皇宮也不過如此。
破八袋取出放在床底的葫蘆，灌了一口酒，說道：“我好歹也是破衣幫的大長老，平日裏自然是和兄弟們一起厮混，但眼下是特殊時期，若還和兄弟們厮混在一起，會連累他們。”
山石想起在路上的時候遇到何義生，于是說道：“我和元方在路上的時候遇到了西涼城城主的大兒子何義生，他問我們有沒有看見過你，我們就知道你一定沒事。”
破八袋聞言眉毛挑起，說道：“何家全是混蛋！那何大力憑借當年的戰功，坐上西涼城城主的位置，魚肉百姓，近年更是和陰極宗的妖人勾結在一塊，經常向陰極宗提供幼童，以供他們修煉妖法，他那三個兒子更是橫行霸道，欺男霸女，為禍一方，近日聽說他的第三子被人一箭射死，實在是大快人心！”
山石和髒小玉面面相觑，都不知是否該告訴破八袋，那射死何大力第三子的人就是山石。
破八袋接着說道：“何義生小兒既然敢來追老夫，那就定然要叫他有去無回！山石你可願意幫助我？”
山石想也不想，直接說道：“當然願意！只是長老您既然能夠躲過滿西涼城官兵的追殺，如今對付何義生還有什麽地方需要我幫手？”
破八袋哈哈一笑，對山石說道：“你們不同樣也躲過了官兵嗎？而且我了解到，你們還殺死了兩名黑甲級修行者，山石那一定是你幹的吧？”
山石點了點頭，說道：“差點不能從他們手中活下來。”
“噗！”破八袋正在飲酒，聞言一口噴出，嗆得咳嗽連連，一張老臉通紅。
“真是你？你真的斬殺了兩名黑鐵甲級修行者？”破八袋不可思議的看着山石，激動得語音打顫。
山石疑惑的問道：“你不是知道的嗎？”
破八袋閉上眼，鎮定了一些，舒了口氣，說道：“實際上，這是我所有猜想裏面最不相信的，我不過是随便問問，沒想到真的是你殺死了那兩名經驗豐富的黑鐵甲級修行者，我原本以為你們是有什麽際遇，有高人出手相助才得以逃脫。”
山石說道：“他們很強，但并不懂得如何殺人。”
修行者不懂得殺人，這種論調還是破八袋首次聽到，他仔細的打量山石，認真問道：“你真的不願意加入我破衣幫？”
山石說道：“不願意。”
破八袋長嘆一口氣，說道：“罷了，即使不加入我破衣幫，只要你能活下去，也會成為一名強者。”
“來吧，讓我來替你檢查一下你的修行天賦！”破八袋放下酒壺，對山石說道。
山石聞言，內心升起強烈的渴望與希冀，他深深的知道修行者是多麽強大，如果自己的修行天賦高的話，那麽替大叔報仇的成功機會就會加多無數倍。
破八袋伸出右手，抵在了山石胸口氣海丹田處，閉上眼睛，磅礴的元氣從他的掌中發出，進入山石的身體。
髒小玉在一邊捏着衣角，緊張得小臉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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