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夜話各種甲
山石猛一擡頭，伸手扯掉包住雙目的白手巾，忍着劇痛睜開雙眼，跌跌撞撞的入了河內。
此處正是瀑布之下的湍流所在之處，水流巨大的沖擊力頓時将山石沖得跌倒，沒入河中，沒了人影。
髒小玉哭喊着将要跳下水去，被大叔厲聲喝止。
大叔縱身一躍，瞬間掠至，紮入河水之中。
“篷！”的一聲響，湍流忽然從中爆炸開來，大叔帶着山石躍上那塊岩石，讓山石站定，伸手一招，落到了遠處的生鏽彎刀“唰！”的一聲，飛回了大叔的手中。
山石接過大叔遞來的彎刀，不顧手中鮮血長流，用力握緊，但他并沒有直接去砍那瀑布，而是在腦海之中回想着剛才砍擊瀑布時的情景和感覺。
大叔飄離岩石，落到了髒小玉旁邊，看着擔心至極的髒小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憐愛的安慰道：“放心吧，他就是一頭小野豹，一旦骨子內的兇性被激發，除非他死，不然沒人能夠阻止他。”
髒小玉一邊哭着一邊說道：“那這麽說...你就是..要他去死了？”
大叔一呆，假裝嗔怒，說道：“我怎麽會害他？讓他看那火爐是為了讓他的眼睛得到巨大的刺激，從而被傷害，再通過我特質的藥激發他眼睛的恢複能力，在不斷的摧毀與重生當中，我保證能讓他的眼睛徹底覺醒！”
髒小玉根本不信他所說的，忽然“哇”的一身，撲向大叔，捏起一雙粉拳，拼命捶打他。
大叔連忙躲閃，像是害怕髒小玉一般。
就在這時，山石發出一聲大喝。
髒小玉和大叔擡頭看去。
只見山石站在那岩石之上雙手握刀，身體猛然緊繃，然後發力，旋轉一圈，将手中彎刀掄起了一個圓圈，最後化作一道黑光砍向瀑布。
“砰！”的一聲，山石應聲從岩石之上被震落，彎刀抛飛。
大叔身形一閃，髒小玉只感覺身邊的空氣仿佛一下子被抽離一般，随即便看到大叔出現在了山石掉落的落點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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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接住昏迷過去的山石，躍上了河岸，将山石放下。
髒小玉哭喊着跑過去，拼命的推開大叔，不讓他靠近山石，抱住山石放聲大哭。
大叔一臉無奈，他空負一身通天玄功，卻似乎對髒小玉毫無辦法。
終于，大叔似鼓足了勇氣，低下頭對髒小玉和顏悅色的說道：“山石沒事，只是昏過去了，讓我給他治療一下，馬上就會好的。”
髒小玉此時也哭累了，聞言擦了一把淚水，擡起頭，雙眼哭得紅腫，讓人心疼，她說道：“那..那你還會害他嗎？”
大叔聞言大喊冤枉，說道：“事實并非你所見到的那般，我讓山石去砍瀑布，不過是修行的一種方式。這是最速成的方式，沒有之一！”
髒小玉卻對他說的這些毫無興趣，氣鼓鼓的瞪着大叔說道：“那你趕緊給他治好！不然我饒不了你！”說罷之後，她捏起自己的粉拳，向大叔比了一比。
大叔被她逗人的神态和動作逗得啞然失笑，樂呵呵的說道：“小人遵命！”
黃昏的時候，山石醒來。
他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張極為堅硬寒冷的鐵床之上，雙手被繃帶纏繞，而雙目也被包緊。
髒小玉的聲音随着一陣濃郁的肉湯香味傳來。
“郎君，你醒了？”
山石聞言忍不住皺了皺眉，說道：“我們現在畢竟還沒有成親，你以後還是喊我山石哥哥吧，郎君就暫時別喊了，省的惹來是非。”
山石根本就不是一個害怕是非的人，他之所以這樣說，完全是因為聽這兩個字從稚氣未脫的髒小玉口中喊出，在最開始的時候确實別有一番刺激，但随着時間拉長，開始逐漸感覺到有些不妥。
髒小玉卻并不買山石的賬，她聞言之後，便如連珠般對着山石喊道：“郎君郎君郎君...”
山石連忙止住，說道：“你不是要喂我喝湯的嗎？”
髒小玉“哦”了一聲，不再調皮，老老實實的将手中的肉湯用勺子喂給山石。
晚上的時候，山石和髒小玉被大叔安排到鐵皮屋子的底下，這裏有一處底下室，如非親眼所見，山石和髒小玉是怎麽也不會相信這擺滿了各種工具和玩意的屋字地面竟能往兩邊張開，露出一個巨大的地下室。
更叫人覺得匪夷所思的是，這地下室四周壁之中竟然有着好幾個坑洞，分別通向不同的地方。
肉湯喝了一半，忽然外面傳來一聲巨響，一陣猛烈的震動也随之而來。
山石不顧被肉湯撒了一身，在第一時間從床上躍起，将髒小玉抱在懷中，滾向了床下。
震動停止，山石從床下迅速爬出，向通往上面的鐵門沖去，同時叮囑髒小玉呆在鐵床之下別動。
門把沒鎖，鐵門雖然厚重，但山石應該能夠拉開，而此時用盡全力去拉仍然紋絲不動。
忽然外面傳來腳步聲，山石立刻噤聲，退向門旁，悄悄将一根生了鏽的鐵棍握在手中。
“卡啦！”厚重的鐵門打開一條縫，接着被完全拉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山石高舉過頂的鐵棍“呼啦！”一聲，朝那人影砸去。
黑暗之中一道金芒閃起，鐵棍敲在那人身上，傳來巨大的反震力。
“當啷！”一聲，鐵棍抛飛而出，掉在地上，而山石也被震得跌倒在地。
“有點進步。”大叔看向山石說道。
山石此時雙手之上的舊傷未好，又添新傷，傷上加傷，疼得龇牙咧嘴。
“發生什麽事了？”山石問道。
大叔若無其事的說道：“沒什麽大事，有只耗子闖了進來。”
山石不信。
大叔一攤雙手，說道：“好吧，雖然不是耗子，但是在我眼裏和耗子沒什麽區別。”
說完之後他向山石勾了勾手指，示意山石跟他出去。
山石看了一眼髒小玉，髒小玉心領神會，從鐵床之下爬出，跟在山石的身後一起向外走去。
鐵皮屋內的各種玩意和鐵制品被剛才的巨大震動震得東倒西歪，亂七八糟，一片狼藉。
山石背上髒小玉，尋找着間隙和相對穩定的東西作為支點，縱躍着出了門外。
“啊！”看到外面的情景，髒小玉和山石忍不住同時驚呼。
那個巨大的水車依然傾倒，中間的支架上面出現了一個圓洞，巨大的輪輻則傾倒在河內，殘片木屑随着流水飄向遠方。
山石透過水車支架中間的圓洞看去，頓時更加震驚，一名身穿銀色白甲的人深深的契進了瀑布邊上的岩壁，已然生機全無。
大叔點燃煙鬥，吞吐了幾口，指着那名死去的銀甲人說道：“看着他身上的盔甲，那是銀色！”
在山石不解的目光當中，大叔繼續說道：“這世上的盔甲分很多種，最低級的是黑鐵甲，接着便是青銅甲，再上面就是白銀甲，最上面是黃金甲，這四種甲每一種又可分為三種，分別為上品，中品和下品。”
山石尚是首次聽到這方面的事，聽得格外專注，腦海之中忽然想起那紅花黑甲山賊身上所穿的就是黑色的盔甲，不禁脫口問道：“穿黑甲的人是不是能夠隔空碎物？”
大叔答道：“可以這麽說，也不可以這麽說，黑鐵甲是最低級的甲，它本身就能夠儲存一部分元氣，等需要使用的時候便能發出，造成隔空碎物的效果，但是用完之後便不能再用，需要長時間的存儲元氣，在下次戰鬥的時候才能使用。”
山石想起那紅花黑甲山賊在一拳隔空擊碎長箭之後便離去，大概就是因為元氣用完的緣故吧。
“這麽說來，我只要在遠處射箭，便能将他射死！”山石說的他自然便是紅花黑甲山賊。
大叔噴出一口煙霧，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
山石說道：“既然知道他能股隔空碎物，難道我還和他硬拼？再者說，我只要在他的元氣攻擊範圍之外，他便不能奈何我，而我的弓箭，卻可以射到兩百步開外。”
大叔說道：“黑鐵甲雖然是最低級的盔甲，但是它的防護力依然不可小觑，再加上能夠穿上甲的人必然都是修行者，他們本身的實力，也不是你能應付的。”
山石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問道：“到底什麽是元氣？”
大叔卻不回答他，說道：“哈！你今天的收獲已經足夠，現在跟我來！再讓你開開眼界！”
山石只得跟着大叔走入了那座鐵皮屋子。
大叔的身邊似有無形的力場，先前由于水車倒塌而産生的劇烈震動導致屋內一片狼藉，這些鐵玩意在大叔身前一丈之處便自動彈開，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向外退去。
帶着山石來到火爐之前，大叔停下說道：“山石啊，你知道我為什麽幫你嗎？”
這個問題突如其來，卻是理所應當，但奇怪的是，一向從不願欠人的山石居然真的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山石沉默之後說道：“我沒想過你會不幫我，所以你幫了我？”
大叔一愣，罵道：“這是什麽鬼話？你記着！我幫你是為了讓你欠我！而讓你欠我是為了有一天你能幫我！”
山石說道：“只要我能辦到的事，自然幫你。”
大叔問道：“辦不到的事呢？”
山石回答道：“那就想辦法努力辦到！”
大叔不再說話，他一用力“嘩啦”一聲，拉開了火爐的爐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