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點壓抑
而到了現在,喬雨才發現心思被包裹在黑暗中,懼怕陽光的感覺。
又辛酸,又渴望被理解。
明明沒有什麽不對,卻要怕被人發覺,扣上異類的帽子。
大概,顧弛很久很久都活在這樣的心境裏吧……
舅舅看喬雨出神,神色有些還有些憂慮,問他:“怎麽,已經工作穩定了,還擔心啥?”
喬雨搖搖頭,不敢說。
他要是出櫃,怕是母親不能接受吧?
最後,見到喬母的時候,喬雨照舊的只談論了工作的問題,提到結識了顧弛的時候,喬母還很欣慰。
喬雨暗想顧弛既然已經跟家裏出櫃過,他也就用這個先試探試探母親的态度。
“媽,你知道嗎?我那天見到顧弛跟一個男人在相親……”喬雨假裝一副驚訝的模樣。
而喬母早已聽過顧弛出櫃的事,嘆了口氣:“造孽啊……”
聽說顧弛出櫃的時候,顧家爸爸狠狠用鞭子抽了小孩一頓,打的直接住了院。
顧母哭着勸說下,才讓他們父子關系緩和下來。真的造孽。
喬雨心一涼,理解為母親對顧弛性向有成見,臉色有些發緊:“他其實人很好的……”
喬母怪異的看他一眼:“我又沒說人不好?你緊張什麽?”
“哦……”喬雨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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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母親把這當成兩碼事看待。
入夜,喬雨翻來覆去,想着立刻沖出去跟母親坦白自己喜歡上顧弛,但又被随即想到的後果拉了回來。
就這麽壓在心口,晚上全都是顧弛一邊哭一邊輕生之類,奇奇怪怪的噩夢。
他不能對不起顧弛,畢竟他那麽喜歡自己。他也不能對不起母親,是母親離異後一人把他養大的。
什麽是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也不過如此地步吧。
這幾天,顧弛發覺喬雨心緒十分不寧,要麽發呆,要麽突然皺着眉頭說奇怪的話。
比如現在。
“弛哥,你出櫃後是不是特不好受……”
顧弛壓了壓眉頭,欲言又止。
喬雨頓時低頭,以為自己說錯話了。
等他吃起飯來,以為顧弛已經不會回答了。才聽對面的人,悶悶說:“小雨,你喜歡我嗎?”
要是之前喬雨,保準炸毛,回一句喜歡你個大頭鬼。
但是現在看顧弛的模樣,他竟然慢吞吞的細聲答了句:“喜歡……”
顧弛愣了愣,又笑道:“小雨,如果勉強的話,其實答不喜歡也沒關系的……”
喬雨僵了僵,他明明已經連臉都不要了,表白他。他竟然說,這句話勉強?
不可置信的擡起頭來,喬雨發現顧弛的神色有些不對,問他:“怎麽了弛哥?”
顧弛不回答他,自顧說了起來:“你還記得……那天酒吧裏那個男孩嗎?”
喬雨點點頭,他前男友?
“他根本不是彎的,高中時卻騙我。後來被我偷聽到了,他在背後其實是很惡心同性戀的……”
喬雨了解到了,插話:“所以,你找人狠狠揍了他一頓嗎?”
“別鬧,小雨。”顧弛笑了笑,又接着說:“後來是他自己堕落了,也許他罪有應得……但是,我想跟你說的是,我出櫃的時候,差點被趕出了家裏。小雨我不希望你,也那麽痛苦……”
喬雨沒能從字裏行間感受到,顧弛出櫃時的情形,僅僅“差點被趕出家裏”幾個字,卻讓他想起來自家母親來。
喬雨沉默了,顧弛也便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