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靳澤】
從他讓她改變對他稱呼的這一天開始,她大概都不知道後來當事情暴露後,她根本就沒辦法再脫身。
人非草木,他是,她也是。
一旦陷進去,誰也別想完好無損的爬出來。
大其力鎮附近的深山離鎮子有一段的距離,保镖去租了一輛越野車和請了一個當地的緬甸向導。
不過去深山前,靳澤特意去拜訪了當地一位很有勢力的緬甸人卡桑。
卡桑黑白都吃。
現在混商慢慢洗白。
有時候,打聽人還是需要依靠他這種人。
越野車從旅館一路繞過一幢幢低矮的建築物,最後七拐八拐到了一處極其平凡的紅色房子前停下。
靳澤不想帶蘇苒進去的。
怕她見到這些人害怕。
便讓自己的保镖留在車裏陪她。
保镖的職責是跟随和保護他,現在不允許他跟進去,保镖有些為難。
不過,即便為難,他也不可能跟進去。
靳澤的話,他不會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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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守在蘇苒身旁,等他出來。
等的過程有些長,但好在靳澤還是完好無損出來了,剛剛拜訪還是有些用處。
關鳴的确在追毒販子進了深山。
最後在深山附近失蹤,不過卡桑的意思,他應該活着。
只是不知道在哪?
在這片,如果真有人秘密把警察殺了,卡桑會知道。
重回車上往深山方向時,靳澤心情已經有些放松,一直和那個緬甸向導聊上山搜尋的事。
蘇苒安靜坐在一旁,看着車窗外飛快掠過的風景,擡起手,下意識摸了摸臉上的灰土。
幹幹燥燥的。
放下手,蘇苒收回視線,看向坐在身旁正聚精會神和前面副駕駛的緬甸人說話的男人。
剛才在旅館前,他突然讓她以後叫他的名字,不要再喊他靳少,她一向都知道他是哪一種男人,不會随便在她這樣的女人身上動感情。
所以……當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就讓她有種說不來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是很好。
甚至隐隐讓她有些不安。
蘇苒趕緊輕輕晃晃自己的腦袋,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一路暢通無阻終于到達深山腳下,保镖将車子停靠到山腳的一處樹蔭下,四人拿上背包,開始上山。
靳澤和他的保镖都是練過的,體力方面沒大問題,上個山并不難。
那個緬甸向導也經常上山,所以不難。
但蘇苒不行,她是學跳舞的,沒多少體力上山。
跟着他們走了一段,她就累得滿頭大汗。
但又怕跟不上,再累也咬着牙追上去。
深山屬于熱帶季風氣候,悶熱異常,山間樹木高大繁盛地面草木瘋長,稍有不慎就會遇上游弋而過的各種蛇類。
這樣一直走了半個小時,蘇苒實在走不動了,被樹木遮蓋的毒辣太陽從縫隙裏漏下來,依舊能燙得她口幹舌燥。
腿開始發軟,但又不想落後,怕被靳澤嫌棄拖後腿,繼續咬牙準備跟上他們的時候。
一直走在她前面的男人,突然就返身朝她這邊走過來,看了看她被滿臉大汗和灰土弄得都是泥濘不堪的臉,什麽話也不說,拉起她的手,帶着她開始放慢腳步,往上走。
這片深山并不是危險區,當地人時常會上來采各種藥材或者‘挖寶’,雖然不是危險區,但也不是真的一點危險都沒有。
考慮蘇苒的體力,靳澤故意放慢速度,這樣緩慢地前進,終于到了關鳴失蹤點。
靳澤松手,讓蘇苒先待在一旁休息。
他和保镖還有那個緬甸向導在附近找找有沒有什麽線索留下。
蘇苒靠在樹幹上休息了會,不想當個閑人,踩着地上的雜草往靳澤那邊走去。
雜草堆旁,正彎腰仔細查找線索的男人,聽到背後的聲音,回頭看她過來,直起身體,說:“你去那邊休息,我們找一會就下山。”在山上時間不能太長,這裏蛇蟲太多,而且待越久,下山越不安全。
容易迷路。
今天他先上來探一下路,等準備充足,明天再上來。
“我陪你一起找。”反正都厚臉皮跟來了,她也不想什麽事都不做。
靳澤看了她一眼,被他抹得像‘乞丐’的臉因為太陽的灼燙,紅彤彤又泥濘,真的像個‘小乞丐’。
唇角不經意柔柔牽動了下,沒多說什麽,只沒忍住摸了摸她的臉,‘嗯’了聲。
繼續彎腰找關鳴可能留下的‘痕跡’,雖然這些‘痕跡’可能在這3個月裏早已被雨水沖刷掉。
但他相信以關鳴的偵查能力一定會留下點什麽。
蘇苒則跟在他身後低着頭,幫他找線索。
找找停停,到中午,将就着吃了幾片面包當午餐再繼續找。
只是他們找了很久,還是一無所獲。
最後看天色,靳澤便放棄尋找,先下山,明天再過來。
找人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馬上找到。
坐車回旅館,旅館老板看了他們三人一眼,已然沒了想去泡蘇苒的心思,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
靳澤讓保镖去買晚飯,自己帶蘇苒上樓。
今天她跟着他一天在山上轉悠,應該很累。
的确很累,累到骨頭都要散架一樣,腿還發腫,蘇苒從沒爬過那麽遠的山路,靳澤拿房卡開門,她就先去浴室洗臉,臉上被他塗了那麽多的灰土又黏了汗水,這會泥濘一片。
真的比乞丐都不如。
擰開水龍頭,用清水不停地擦自己的臉,擦完,準備出去拿換洗的內衣,洗澡。
剛拉開浴室的門,原本在外面的男人,突然就進來了,擋在她面前,擡手摸摸她還沾着水珠的濕漉漉的臉蛋,說:“是不是要洗澡了?”
蘇苒點點頭。
“一起。”聲音很輕柔。
蘇苒頓時就愣了下,又以為自己幻聽了,“你要……和我一起洗?”
“嗯。”說着的時候,已經拉起她的手往淋浴器那邊走去。
蘇苒本能地想抽回手,她可以和他上床,但沒習慣被他抱着睡,更沒習慣和他一起洗澡。
這種比直觀的上床更親密的事。
好像不可能存在他們之間。
但現在,他開始一點點打破,讓蘇苒有些措手不及。
她勾引他本就存在目的,不是為了感情。
而且她以為只要對他好一點,主動一點,他這樣的男人,只會覺得你很乖,很聽話,不會懷疑你,更不會喜歡上你。
現在他突然這樣,讓她開始有點發慌。
但被他握着的手,她是無論如何都抽不回來。
而後,當淋浴器內溫熱的水珠噴灑而下,落在被他脫掉他那件襯衫的身體上,以及他健碩又堅實的身體貼上她的身體時。
蘇苒才恍恍中回神過來。
想開口對他些什麽,緩解這種太過‘親密’的氣氛。
抱着她的男人,突然倒了些洗發液在掌心揉揉,然後抹到她頭發上,開始替她洗頭發。
動作很輕柔,慢慢替她把頭發洗幹淨。
想說的話頓時被他的動作,遏制回去。
他說:“看你今天幫我找這麽辛苦,獎勵你。”
這句話說出來,蘇苒瞬間就僵了,原本就發慌的心,瞬間慌的更厲害,仿佛有人無端給她心髒戳了一個洞。
然後,一動不動隔着迷蒙的水霧看着他。
仿佛不認識他一樣。
過了好一會,有白色的洗發液泡沫沿着她的眉骨滴進眼睛裏,澀疼異常,蘇苒瞬間閉上眼。
卻再也不敢睜開眼看他。
這不是她要的結果。
之後,他在浴室親她的時候,蘇苒依然是閉着眼睛,不敢直視他,任他一路對她又親又咬。
咬到嘴唇紅腫。
漫長的親吻連帶洗澡,一直洗了1個多小時才結束。
不過,親吻的時候,他還是克制的,沒有碰她。
大概關鳴沒找到,他真沒心思做這種事。
就過過親吻的瘾。
從浴室出來,他又幫她把濕發吹幹,吹幹,吃了點保镖送過來的飯,就抱着她一起上床躺着。
躺着的時候,他問她家裏的事。
蘇苒沒有如實告訴他她的事,只講了一點,媽媽死了,家裏沒有親人。
至于爸爸……她避開講了。
他又繼續問其他的。
問了很多,關于她的,也有關于其他的。
最後他還破天荒聊了自己的事,聊了自己在部隊的事,聊了他以前的事。
現在,他已經大概明确自己的心思了。
對她,他已經不單單是肉-體需要那麽簡單。
但,這一夜,蘇苒失眠了。
她怕靳澤對她這樣好。
好到會讓她罪惡感越來越重。
好到,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她寧願他和之前一樣對她。
可惜,她永遠都想的太簡單太天真,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再也回不了頭。
在大其力鎮待了3天,每天靳澤依舊會帶她去深山找線索或者托人打聽。
蘇苒卻有些開始心不在焉起來,面對靳澤的時候,她不會拒絕,但心裏卻開始煎熬起來。
靳澤對她越好,她負罪越重。
到第四天,接近9月份,北舞要開學了。
而關鳴的下落也有了消息,靳澤去核實,蘇苒謊稱自己身體不舒服,沒跟着去,一個人就地坐在旅館門口一側,看着街上漸漸稀少的行人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幹什麽?
這樣幹坐着,一直坐到天黑,心裏破開的那個洞,越來越大,大到讓她難受得喘不了氣,起身,進店內,問旅館老板要了一瓶酒,拿着繼續坐到外面地上,對着夜空喝酒。
喝到頭暈眼花,渾身難受,喝到有過路的緬甸男人想趁機揩她油,那個去核實消息的男人回來了。
沉着臉色,二話不說把她重重從地上拎起來,抱回樓上。
上樓的時候,蘇苒頭暈得厲害,但還是有點意識自己是被誰抱着,所以忍着暈沉的腦袋,摟住他的脖子,而後,貼到他耳邊,含糊不清地說:“對……不起。”
聲音太低又含糊。
靳澤沒聽清,側過臉看她,“你說什麽?”
可惜,這個和他說‘對不起’的女人,早已因為醉酒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