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歡,我還有事先走,改天找你爸爸敘敘舊。”張銘泰不喜歡談事的場合多個外人,何況這個男人看起來和她們兩人好像很熟。
他繼續坐着也沒意思。
“啊?張叔叔不多坐會嗎?”藍歡睜睜大眼睛驚訝地看向張銘泰,他們才坐了幾分鐘而已。
張叔叔就要走了嗎?
張銘泰笑笑,“以後有空去你家。”說完,目光挪到坐在藍歡身旁的蘇苒,“蘇小姐,別忘了周五過來。”
“好。”蘇苒收回視線,趕緊應道。
張銘泰一走,徐明傑立馬就說:“他誰啊?你們和他聊什麽呢?”
藍歡立馬瞪着他,“跟你有什麽關系?”
徐明傑嗤了一聲,“你這丫非得跟我扛?”頓了頓,轉而問向蘇苒,“苒妹,那個男人誰啊?你們幹嘛和一個老男人出來喝咖啡?”
“沒誰。”蘇苒不想把要去試鏡的事告訴徐明傑,免得傳來傳去,傳到靳澤耳朵裏。
惹他懷疑。
“沒誰?那你怎麽和老男人喝咖啡啊?我要傷心的啊!你都沒和我單獨喝過的!”徐明傑帥氣的臉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把腦袋靠在蘇苒肩上,繼續揩油。
藍歡看得頓時想作嘔,太油膩了,站起來,直接兇悍地推開徐明傑的腦袋,板着臉咬牙噓他:“徐大炮,你要不要臉,揩油也沒你這樣揩的,你給我哪裏來的滾回哪裏去!”
“艹,我又沒揩你的,你急啥?”徐明傑揉揉被她推疼的腦袋,臉色一變,藍歡扛上了。
他從小到大就被這藍歡娘們欺負得要死要活。
現在他都這麽大了,要是還被她這樣欺負,他特麽的不要做男人了!做個太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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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沒面子了。
“你揩苒妹,我就看不慣!”反正就是無論怎麽樣都看不慣!
“你們別吵。”蘇苒太了解他們兩人了,一見面就要吵架的,當初第一次在學校見徐明傑的時候,她就是全程看着他和藍歡鬥嘴到結束。
然後三個人‘不歡而散’。
所以她怕他們在咖啡廳裏吵起來,這裏畢竟公共場合,吵架影響不好,扯扯藍歡的手,說:“藍歡,別生氣,我先回家了。”
藍歡沖徐明傑哼一聲,也不想繼續待在咖啡廳,拎上自己的包,對蘇苒說:“我們一起走。”
“嗯。”蘇苒起身,邊上的徐明傑眼疾手快急忙拉住蘇苒的胳膊,“苒妹,別走啊,好不容易碰上了,和我們一起玩會?”的确好不容易,蘇苒平時都不怎麽願意出來和他玩。
就算願意出來也是因為追靳澤。
好在,他們靳少沒看上她,他覺得她應該也差不多死心了。
不過,徐明傑扯她胳膊的力度力道有點大,蘇苒差點跌到他懷裏,慌亂中站穩後怕靳澤看見誤會,趕緊要甩掉他的手,不過她到底只是女人,力氣怎麽都抵不過一個男人。
徐明傑緊緊拽住她胳膊,死都不放,直接拉着她就往他們那桌走去。
這讓站在一旁的藍歡攔都攔不住。
眼睜睜看着蘇苒被徐明傑這頭‘惡狼’生生給扯走了。
真是氣人!
蘇苒被徐明傑連拉帶抱地扯到他們那桌,強行按在了靳澤他們面前,“苒妹,你要喝點什麽?”
蘇苒抿着嘴巴不吭聲,有靳澤在旁邊,她哪有心情喝什麽東西?
她只想回去,免得靳澤誤會。
一側,富公子秦毅唇角勾着一臉看好戲地表情說:“徐大炮還是你牛逼,我們漂亮的小苒妹就被你這麽拿下來哈!”
徐明傑嘿嘿笑着,眼裏冒小星星,“苒妹我女神哇。”
“拿下個P啊!”藍歡跟過來,将包往秦毅身旁一甩,氣勢洶洶地瞪着徐明傑:“你們瞎啊!沒看見他強迫人嗎?”
秦毅頓時就噗呲一聲笑了起來。
蘇苒這會都不敢看靳澤的臉色,在心裏吸一口氣,對徐明傑軟軟地說道:“徐哥,讓我回家吧?”
徐明傑最受不了蘇苒的這招,聲音軟軟,臉蛋柔柔,對着你說話,酥到人心尖尖裏。
于是,心一軟,手就松了,随後往她身邊靠靠近,似講悄悄話般撒嬌說:“改天和我一起出來吃飯好不好?”
“我考慮一下。”現在先回去再說。
至于吃飯,她肯定不會出來和他吃的。
“行。”
“那我先……”蘇苒想說先走,話還沒說完,突然‘砰’地一聲,身旁一聲杯子重重砸在桌上的聲音生生打斷了她的話。
而且這砸杯子的聲音來得突然,讓在座的所有人都吓了一下,包括蘇苒,慌忙轉過臉時,就看到桌上那只白色咖啡杯四周外沿都濺了一灘的土黃色的咖啡漬。
而坐在他身旁的男人面無表情地說:“我公司還有事,你們慢慢喝。”聲音聽不出什麽波瀾。
但臉色不是很好。
說完,直接起來走人。
蘇苒坐在沙發上,看着他走人,心裏一下沒底了。
顯而易見,他應該是生氣了?
不過她也不能馬上追出去,怕其他人懷疑,只能繼續在沙發上坐了2分鐘,才出去。
跟她一起出來的還有藍歡。
藍歡瞧了瞧外面熱的燙人的氣溫,開始翻包找車鑰匙,“天這麽熱,我送你回去。”
蘇苒胡亂地點頭,往咖啡廳左右看看,沒看見靳澤的人,眉頭頓時皺了皺,準備坐藍歡的車,手機突然響了。
拿出來一看,蘇苒立刻就對藍歡說:“藍歡,我突然想起來要幫阮姨買點東西,你不用送我。”
藍歡狐疑地看着她,“真不用我送?”
“嗯,不用。”
“哦,好吧。”藍歡撇撇唇,轉轉手裏的車鑰匙,“周五我會陪你去試鏡。”圈裏潛規則挺嚴重,雖然張叔叔是她介紹的。
但她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
還是她親自去現場看着比較放心。
“好。”
……
咖啡廳10米開外的停車帶,黑色的賓利車就安靜停在一片樹蔭下,。
蘇苒認識這輛車,司機經常來接她去靳家。
拎着包在心裏深深調整呼吸,慢慢往這輛車走去。
等走近,再次呼吸一次,拉開後面的車門上車。
車內很靜,司機不在。
那個男人就坐在後邊靠裏的位置。
蘇苒關好車門,看了眼他的臉色,抿抿唇,先開口,輕聲說:“靳少。”
男人沒應,隔了一會就在蘇苒想着下一句該怎麽和他解釋剛才的事時,原本坐着的男人突然地就俯身過來,伸手捏住蘇苒的下巴,将她按到椅背,聲音低沉滲着壓迫,“跟着我呢,就好好跟,別拈花惹草,我不喜歡。”原本呢,她身體不舒服沒過來的那天,他顧忌她身體應該剛恢複,受不了做那種事。
所以,等她過來的那幾天,他都克制着沒去碰她。
今天看到她和徐明傑拉拉扯扯,他明顯感覺有點不舒服。
雖然這種心裏的不舒服不過是男人對睡過的女人那點占有欲作祟,和感情無關。
但真的控制不住地令他隐隐不爽快。
蘇苒被他按着,不敢亂動,因為下巴疼,只能抽着絲絲痛覺跟他解釋:“下次我會躲着他,不會發生今天的事。”靳澤捏她下巴的時候,一向力道都不會小,蘇苒每次都能感覺下颚骨好像被掐錯位。
“今天和藍歡見的是什麽人?”慢慢松開手指,盯着她問。
藍歡,他是認識的,那個中年男人有點面熟,但想不起來是誰?
“她爸爸的朋友,就是上次和你說的幫忙。”蘇苒不想徹底透露試鏡的事。
現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靳澤眯眯眸,忽地就徹底松開她,沒繼續問下去。
只要她安分一些,她的一些私事,他不想幹涉。
靳澤沒再多問什麽,蘇苒也不會多說。
之後送回家的路上,兩人相安無事。
直到蘇苒下車,車子重新啓動返回,坐在車內的男人忽地就揉揉自己的太陽穴,莫名有點煩躁,剛才差點想在車上發洩自己的那股不舒服而要了她。
最後強忍克制了。
究竟是自己控制力變差了還是占有欲作祟?還是其他……
不得而知。
……
這件事後,靳澤似乎比之前更忙得見不到人了,蘇苒依舊乖乖每日來靳家報道,教靳菀跳舞,眨眼周四。
7月19號。
蘇苒抽了點時間,去花店買了一束小雛菊,戴上口罩和帽子一個人坐車去了城郊那處荒廢掉的宅子。
宅子在郊區偏鄉下位置,早年有開發商想購買這裏的地皮做開發,不過政府有意保護城郊結合地帶的資源,沒有立項目,所以這裏才幸免于難,沒有被強拆推平。
不過就算沒有被強拆,這座宅子也因為被火燒的緣故,保留下的也是殘垣斷壁。
蘇苒拿着花束,站到已經被雜草快要淹沒的廢墟中,曾經所有熟悉的景象如倒影般出現在她眼前,一祯祯,深深刺激着她的大腦。
慢慢蹲下來,抱着自己,隔着口罩低聲抽泣起來。
抽泣了也就一會,一道刺耳的剎車聲就從她身後傳來,接着就是開車門關車門的聲音。
宅子外的水泥路上,駱遠嘴裏叼着煙,雙手叉在腰上,隔着黑色的墨鏡,懶懶地瞧向眼前這幢差不多可以稱為‘廢墟’的宅子。
這座宅子的主人是10年前轟動一時的失火案的死者,當年文工團第一臺柱,許清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