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只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帝都高門靳家出了個毒鬼很快上了網絡。
原因無他,上流社會的一舉一動很容易成為老百姓茶餘飯後的消遣茶資,尤其還牽涉到了某位一起吸-毒的娛樂圈的女星。
一時網上熱議非凡。
靳澤處理完靳名的事,不得不又花了一筆錢把這些新聞壓下去,才沒讓靳家成為衆矢之的。
回別墅,天色已暗。
暗綠色的壁燈一路從溫榆河畔向着明亮的光暈裏延伸,晦明交替,綠光疊影,仿佛到不了盡頭,靳澤揉揉有些微脹的太陽穴,看着書房玻璃窗外的那片湛湛濃色,黑色的眼眸裏有些倦怠。
今天處理他三叔靳名的網絡新聞讓他很頭大了。
如果不是及時壓制那些新聞,很容易引起靳氏股市的跌宕。
得不償失。
“你三嬸剛走,下午的時候就跑來這裏跟老太太哭了半天。”溫怡送走範婷芳,拖着繡着金絲邊的軟面拖鞋,慢慢走到自己兒子身後,略狹長的眼眸睨起,淺淺嗤道:“一個個寄生蟲,別的本事沒有,搞事的本事一流。”靳家這幾個同門血親,占着紅利好吃懶做,幫扶靳家的本事沒有。
惹事倒是積極。
今天下午,靳名的事一出來,範婷芳一把鼻涕一把淚跑來老太太這裏哭,老太太對同門的這些晚輩都很在意。
但靳名吸-毒是犯法的事,靳澤已經給她打過電話,明确告訴她沒辦法撈人,撈了靳家就別想在帝都混得幹淨。
老太太是明理人,知道靳家百年的名聲,不能随便毀了。
所以絲毫不松口要撈人,只能寬慰範婷芳,寬慰着寬慰着老太太聽她哭得慘,自己也心傷了。
這讓在一旁伺候老太太的溫怡對範婷芳很是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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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年紀大,吃不消這種煽情掉淚的事,偏偏範婷芳還不收斂,哭過一回還要再哭。
溫怡礙于老太太的面子,沒法去說範婷芳。
只能不斷給老太太擦淚。
“寄也寄不了多久。”現在他剛接手靳家大家族沒多久,短時間內不可能貿然把他們這些同門叔叔伯伯踢出去。
只能等待一定的時機。
溫怡繼續說:“你爸爸走得突然,他們對你手裏的股權垂涎的很,你以後要小心些。”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那幾個老家夥不可能安分的。
“我知道。”
溫怡點頭,“早點休息。”
“嗯。”
溫怡擡手看看手表,準備回自己房間,忽然想到今天下午黎姝琴偶然提到的那個女孩,雖然相信自己兒子,但那女孩确定挺漂亮,而且眉眼裏總有股她說不出來的熟悉感,熟悉到她總覺得像一個人。
一個在哪裏見過的人。
溫怡想了想,還是問了句:“對了,那位老師,你從哪裏找來的?”
突然提到蘇苒,靳澤頓時轉過臉,藏了藏眼神裏的某種隐色,聲音寡淡地說:“朋友介紹的,跳芭蕾跳的很好,教靳菀足夠了。”
溫怡看了眼自己兒子的臉,沒什麽特殊情緒,也不再亂猜測什麽,“哦,那挺好。”
“嗯。”
……
同是在這樣一個夜色極濃的夜晚,當窗外的夜風伴随着盛夏的餘溫吹進來時蘇苒從噩夢中驚醒。
醒來,身上背上都是一層汗。
擡手摸摸臉上,也是汗。
聽到她驚醒聲音的阮巧容按亮了燈,從小床上匆匆下來,隔着白色的紗帳,看到半坐在床上擦臉的人,立刻給她倒了杯涼開水,說:“怎麽了?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從那場火災後,蘇苒經常會半夜做噩夢驚醒。
猶記得火災剛發生不久,她冒火去救她們,到的時候,漫天火光裏許清溪已經被燒焦,只有10歲的蘇苒,呆呆地蜷縮在房間下面的地窖,她把她從地窖裏拉出來,蘇苒身上的裙子被燒得只剩下碎片,整個人就像丢了魂一樣,喊她,她都不會回應你。
把她帶回鄉下後,她整日躲在床上,抱着手裏的玩具發呆,她端着飯去喂她的時候,她只會說一句話:要見媽媽,媽媽在等她。
大一些慢慢好多了,但還是會做噩夢,時常半夜驚醒。
她帶她去看心理醫生,都沒有什麽太大的效果。
蘇苒點頭,在阮巧容面前她從不避諱自己的任何情緒,接過她手裏的水杯,大口喝了幾口,才緩過來。
阮巧容在她身邊坐下來,摸摸她濕掉得頭發,心疼地哄她:“你別怕,沒事的,我們以後都會沒事的。”
“阮姨,我沒事了。”她現在的恢複能力很好,不會像小時候那樣整夜都不敢睡。
阮巧容輕輕‘嗯’了聲,忽然就細細地認真地看了看她的臉,說:“小苒,老太太今天找我過去了。”
“老太太?”蘇苒放下水杯,微微詫異地看着阮巧容。
蘇家人一向不歡迎她們出現在前面,包括蘇老太太。
免得被人發現蘇家還有另一個女兒,再挖出蘇東南年輕時候的一段肮髒污點。
這不是老太太希望看到的。
“老太太說你也大了,差不多适婚了,她給你物色了個相親的對象。”阮巧容把老太太今天找她聊的話,原封不動告訴蘇苒。
“你怎麽回她的?”
“我說你沒畢業,結婚不急的,老太太好像也沒逼。”這是阮巧容覺得有點奇怪的地方,老太太竟然沒有那麽強硬非要她去相親,随後繼續說:“小苒,我不會讓她們做主,随随便便讓你去相親。”蘇家如果真有那份好心,就不會這樣對蘇苒。
“我現在不會結婚。”以後應該也不會了。
做了那種事,她也沒資格随便找個好男人嫁了。
阮巧容嘆口氣,“小苒,阮姨知道你現在回不了頭,我也勸不了,但阮姨真心希望你早點收手,早點離開這裏,好嗎?”
“我知道的。”再怎麽早點離開這裏,也不是現在。
阮巧容看她答應,心裏一松。
“阮姨,你去睡覺吧,已經很晚了。”她做噩夢都是半夜醒的,自己沒辦法睡好,還連累阮姨。
“好,你也快點睡。”
“嗯。”
阮巧容拍拍她的肩膀,起身,将她的紗帳重新攏好,才回她的小床睡覺。
很快,小屋的燈熄滅,頃刻就陷入一片靜谧的黑暗中。
蘇苒抱着薄被單重新躺下,但卻忽然怎麽都睡不着了。
她最近好像一直都讓阮姨這麽擔心。
阮姨的身體也不是特別好,這樣擔心她也不行的。
她是該努力點早點帶她離開這裏。
次日一早,晨曦破曉,接蘇苒的司機很準時地等在了小區樓下。
蘇苒背着裝有平時練習芭蕾衣服和一盒她特意讨好靳澤做的蓮蓉酥的布包,從這幢小區內佯裝住戶一樣慢慢走出來。
這幢小區挺舊,不是什麽高檔小區,所以一般人進出,保安不會多說什麽。
跟之前一樣,上車。
司機不多問,載她去溫榆河畔。
到溫榆河畔時間剛剛好9點,靳家小妹靳菀剛起來不久,正在餐廳陪靳老太太吃早飯。
蘇苒被傭人先帶到靳家的一間寬大的文娛房等着。
文娛房很大,比蘇苒她們學校的練功房還要大一些。
房間四面裝着三塊寬大的長型豎格玻璃,玻璃上垂挂白色的紗窗,房間角落擺着一架黑色的鋼琴,靠鋼琴一側擺着一張兩米長的歐式長沙發。
牆壁上則挂着一些大鏡框的藝術品畫作。
整體很簡潔。
只是這間用來教跳舞的房間,沒有芭蕾舞要用的壓腿單杠。
也沒有鏡子。
蘇苒想如果靳澤妹妹真想學芭蕾,這些設施是必須要的。
拎着包,在房間內走了走,随後走到靠到左側一處長型玻璃窗框旁看窗外景色。
玻璃窗很透,從這裏可以清楚看到外面被一片暖暖夏日光線下籠罩的綿延草坪。
很美。
蘇苒看得有些出神。
“在看什麽?”冷不丁,有個清朗地聲音從她旁邊傳來。
蘇苒一吓,慌忙回神,轉過臉就看到那個男人不知何時進來了?而且還走到了她身旁。
她剛才看風景好像看得有點入迷了。
“看風景。”壓壓剛才被他突然冒出來的驚吓,換上讨好地甜柔笑容對他說。
男人注意到她臉上的笑容,襯着這夏日晨光,挺甜,有種想讓人親她的沖動,眼眸頓時淺眯下,慢慢走到她面前,伸手直接按在她兩側的玻璃窗柩處,一動不動看着她,緩緩說:“我家小妹今天開始就交給你,你會好好教吧?”
“會的。”眨眨眼,應得很快。
只是,如此近距離的靠近,還是在這個光線明亮十足的白天。
所以,彼此的對視,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瞳孔裏的影子。
幽深地又帶着某種吸引。
還是讓蘇苒有種呼吸被壓迫的錯覺。
“我上午不在,下午大概3點半左右回來。”他繼續說,淺淺溫溫的呼吸混着清晨薄荷的香味拂過蘇苒臉上。
酥酥,癢癢。
有些莫名的感覺陡然間不可控制地升起。
蘇苒趕緊別過臉想躲開他的氣息,不想她這種別過臉的動作,讓看着她的人直接扳住了她的臉,非得讓她看着他才行,“剛才的話,明白我的意思嗎?”
臉頰被他手指捏得有些隐隐作痛,一瞬就刺激了她的神經,蘇苒頓時後知後覺自己剛才應該主動,而不是本能地躲開,于是趕緊伸出手,也不怕會遭到他拒絕,主動貼合上他的身體,立刻說:“明白的。”他3點半左右回來,她得等着他回來。
只是早上還沒換工作穿的衣服的男人,穿了一件很薄的家居T恤。
所以當女人軟軟地身體貼上他的身體時,清晨欲望最盛的因子很快被釋放出來,難捱……他真想現在就和她做了。
但是小妹一會就會過來。
如果現在真要做的話,沒有45分鐘,他是滿足不了的。
想想45分鐘,靳菀要是找不到他們……
肯定不行,所以只能忍。
伸手将黏在他身上的女人拉開,壓住體內不斷飚升又蠢蠢欲動的念想,聲音已經是不正常的嘶啞,“你先去隔壁的小房間準備一下,我家小妹馬上過來。”
“好。”蘇苒沒察覺他的異樣,很懂事地拎上自己的布包去他說的隔壁小房間換跳舞的衣服。
靳澤擡眸掃了眼她的背影,唇角瞬間不動聲色地淺淺動了下,呵……他真是吃上瘾了,随即快速轉身從另一個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