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攻易受

第29章 發洩

夜間巡邏很快結束了，葉染買了雙人份的宵夜趕緊往家趕，掏出鑰匙打開門，第一句話便是：“風，我回來了。”

還沒有來得及開燈，漆黑一片的房間像葉染此刻的心一樣沒有了着落。

也許風睡了吧，葉染安慰着自己又趕緊推開了卧室的門。

連被子都還保持着葉染上班前的樣子，就好似，蕭風從沒出現過在生命當中一樣。

“風，你在哪呢，躲貓貓不好玩。”葉染像個氣急敗壞的孩子扔下宵夜，推開了廚房，涼臺，甚至廁所的門。

都沒有……蕭風還沒有回來麽？他去哪了，這麽晚不回家，他在外面怎麽睡，會不會冷……

葉染靠着卧室的門只覺得越來越無力，大腦似乎已經不情願思考下去，只能由着身體慢慢下滑，終于縮成一團。

那個人是家的記號呢，那如果他不在了，這裏還能被稱之為家了麽？

蕭風你真殘忍，給了我溫暖和期待，卻又不聲不響的離去。

最可悲的不是沒見過陽光，而是見到過陽光後卻要永遠停滞在黑暗中。

那些說過的話你忘記了麽，蕭風，說好了一輩子都不離開我的，說好了要一直跟我在一起的。

葉染将臉埋在臂彎裏，似乎在尋找僅剩的溫暖，溫熱的液體流過臉頰，葉染良久才發現了那是眼淚。

命運永遠在用輕蔑的語氣跟他開着玩笑，總是讓他明白了什麽是溫暖，再毫不留情的掠奪一空，這一次，連自己拼了命想要守護的東西，難道也留不住嗎？

葉染恍惚意識到自己對蕭風的了解幾乎為零，只是當初的意外才鑄就了今天的故事，說到底，自己對蕭風的了解甚至不足以告訴自己可以去哪尋找和追尋。

多可笑，連一個像樣點的寄托都沒曾給他留下過。

葉染無聲的悲恸，肩膀因為抽泣而抖動，黑夜像塊裹屍布，漆黑的不透氣，而葉染似乎也融入進了其中。

時間好像被人按下了暫停鍵，周圍的一切都對葉染沒了吸引，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染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扶着門把手自嘲道：“葉染你個傻逼哭什麽啊哭，以後沒有人壓你了沒有人像流氓一樣強奸你了高興還來不及呢，哈，哈。”

蒼白空虛的笑聲掩飾不住眼神的空洞：“對啊，幹嘛為了一個沒事就不顧你意願，又獨裁又專治的人哭呢！”葉染努力的想要拉起嘴角，卻發現自己連怎麽微笑都要忘記。

月光清冷的沒有溫度，卻成了屋子裏唯一的光源，幾聲蒼白的笑聲之後，葉染突然像發了瘋一樣，抓起地上的雙人份夜宵砸向牆面，發出了砰的一聲。

接着就好像中了毒上了瘾，葉染抓起了一切觸手可及的東西砸向牆面。

“蕭風蕭風！我操你媽！有本事你就別回來了！永遠別回來了！”

“他媽的蕭風你以為你是誰啊！我葉染又不是沒你活不起了，說留下就留下，說走就走！你他媽把我當成什麽了啊！”

“我操你媽啊蕭風——”葉染終于鬧累了哭累了，又一次靠着牆壁跌坐下來。

——“如果你有一天突然發現我并不是你所理解的樣子，而是一種會與你有所沖突的人會怎麽辦？”

——“那我大概……還會這麽愛你吧……”

是啊，那我大概還會這麽愛你吧，即便現在的我甚至還不足夠了解你，即使你走的毫無預兆，可是我始終讨厭不起來你。

葉染擡起頭，卧室裏已經一片狼藉，書架也倒了，書七零八落的散了一片，一個厚重的筆記本掉在地上。

葉染突然想起了什麽伸出手顫抖的拾起本子，那是cs比賽時的獎品，但其實只是蕭風氣憤的向病嬌少年索取勝利者的獎金時，少年不好交差胡亂從櫃臺扔出的筆記本而已。

葉染當時覺得這個本子挺好看，再說反正比賽也沒出什麽意外，也就沒讓蕭風在為難少年。

而如今，手指摸上筆記本結實的牛皮封面的時候，卻好像要被上面燙金的字母灼傷，上面用花體英文寫着：LOVER

眼淚再一次決堤，這一回卻怎麽也收不住了。

突然，房間虛掩的門被人推開，一個穿着睡衣，還不住揉着惺忪睡眼的男人站在門口：“先生，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