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六千一章)
耳旁清晰地響起嘀嗒地水聲, 傅輕羽驚醒了過來。
慶幸仍舊在竹屋, 那一方矮桌上的茶盞還冒着熱霧,只是姜若卻不在屋內。
傅輕羽欲起身, 方才發覺自己全然使不上力氣。
那門被輕展開, 姜若慢步走近,那門外的光落在她身後,反倒讓傅輕羽有些看不真切,遲疑的喚道:“阿若……”
“別亂動。”
“可我動不了。”傅輕羽滿是信賴的同姜若說。
姜若微探近了些說:“動不了, 才正常。”
這哪裏正常了啊?
傅輕羽回想起昏迷之前, 姜若好像曾給自己吃了什麽東西。
“阿若你不會是要毒……死我吧?”
“在輕羽心中我難道就是這般狠毒之人?”姜若微挑眼眉, 指腹略重的按了按傅輕羽的臉頰,顯然是不滿的很。
“我不是這個意思。”雖然現如今這狀況有些讓人摸不清狀況,不過姜若既然眼下還算心平氣和,那定然不至于下重手的。
姜若卻忽地擡手輕點傅輕羽幾處穴位, 傅輕羽傻愣的望着, 全然不知姜若這究竟是要做什麽。
“阿若你這是要做什麽啊?”
“那惡念如今在我手,倒正好可以用來增進你修為。”
這不會是要自己吃了那惡念的魂魄吧!
傅輕羽真心覺得姜若一定是病了, 這麽瘋狂的想法到底是怎麽想出來了的?
“我們這是不是需要再考慮考慮?”
姜若眼眸卻很是堅定的望着傅輕羽, 指腹捏着側臉說:“輕羽可要小心才是,倘若被那惡念奪了你的意識,後果不堪設想。”
啊?
“那……就不要試了吧!”傅輕羽被這話吓得臉色蒼白了幾分,眼眸躲閃的詢問。
“不行。”姜若移回手說:“輕羽既然能放了四公主,難道就沒做好接受懲罰的覺悟?”
傅輕羽真心是欲哭無淚,可偏偏姜若看起來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阿若我要是輸了, 不就真的回不來了嗎?”
姜若淺笑道:“輕羽難道就如此沒有信心?”
“沒有。”傅輕羽下意識搖頭,方才發現自己好像正在一點點的恢複力氣。
“快起來,同我去藥房。”
“哦。”
兩人進了一側的藥房,姜若立于爐鼎旁,傅輕羽小心走近,便見那爐內火焰灼人。
只是惡念并未在其中,傅輕羽側頭巡視整個藥房,便見姜若指間像是在把玩般的拿着一白瓷瓶。
不知為何傅輕羽總覺得現如今姜若整個神情都與從前不是一個人,連帶那眼角眉梢間的情緒也大為不同。
“這惡念修為雖然盡數被我所收,可是她的根元卻還是有些資質,對于輕羽來說有益無害。”
傅輕羽還未曾反應過來時,姜若将白瓷瓶打開,那惡念竄了出來。
幾乎是眨眼間的功夫,便見那惡念直逼這方,傅輕羽側身便欲躲開,沒成想姜若卻忽地一推。
這爐鼎內可是火海,傅輕羽幾乎不敢相信會是姜若推了自己一把。
連同那惡念也一并落入爐鼎,四周的火照的傅輕羽眼睛生疼,只是并沒有想像中的灼燒痛苦。
反倒是那惡念掙紮的厲害,傅輕羽側頭試圖尋出處,只是入眼皆是火焰,根本就看不出有什麽差別。
雖然并沒有那般的熱,可是待的越久,便越發的熱了起來,而且這爐鼎比在外面看起來要大許多,顯然就是另外一番天地。
那惡念滿是殺意奔向這方,傅輕羽揮劍反擊。
只是這惡念像是快要被火吞噬一般,又恢複那枯骨一般的模樣,乍一看吓人的緊,只是傅輕羽忙于反擊,便也就只能強忍恐懼。
兩人就這般糾纏數回,傅輕羽能明顯感覺到越來越虛弱,而那惡念的進攻卻不減。
而這惡念簌的化作一團火焰混入整個火海當中,傅輕羽無法辨別一時慌了神。
那團火焰卻自背後偷襲,傅輕羽心驚的揮劍,火焰頓時分散進攻,細碎的火焰襲擊傅輕羽的眼。
疼痛促使傅輕羽失了招數,整個人頓時被火焰吞噬。
整個人險些昏了過去,只知那灼燒感忽地一下消失。
疼痛使的傅輕羽不自禁的疼出聲來,微涼的觸碰使得傅輕羽放松了不少。
恍惚間好似看見姜若,可又好像只是一片刺眼的白。
好些時候傅輕羽方才緩過神來,眼前并不是在竹屋,而是在冰穴深處。
難怪會突然這般的涼快,傅輕羽艱難的起身,方才發現如今自己的衣裳都已不見了。
大大小小的燒傷,甚至還敷了不少的藥,傅輕羽巡視四周卻不見姜若。
将那一旁擺放的衣裳穿戴整齊,傅輕羽哆嗦着走出洞穴。
外面沒想已是寒冬,入眼皆是白,竹屋旁都堆積厚厚的積雪,而姜若手持佩劍正同一人練劍。
只是那人卻讓傅輕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面容同自己完全是想像,只是那女子身着靓麗衣裳,眉目間滿是張望,這與傅輕羽的性子全然不同。
傅輕羽險些以為還在做夢,那個女子真的太像那個上仙了。
可是那旁的姜若卻忽地停了手,側頭看向這方,那女子目光不滿的探向這方,伸手親昵的挽住姜若得意的出聲:“小仆人你可算是醒了啊。”
這稱呼不是那個惡念總愛喚的嗎?
“你……”
“怎麽難道傻了不成?”女子很是不屑的詢問。
姜若眼眸探究的望着傅輕羽詢問:“怎麽不說話?”
事實上傅輕羽只是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麽姜若忽然讓這惡念待在身旁。
“我這是醒了麽?”傅輕羽茫然的望向姜若。
女子毫不掩飾的笑道:“哎,小仆人你不會以為你已經死了吧?”
姜若自女子親昵的姿勢中拉開,走向這方,擡手扼住傅輕羽手腕說:“跟我回竹屋。”
不待傅輕羽反應過來,便已進了竹屋,而那女子被阻在門外。
“你可有什麽不舒服?”姜若眉頭緊皺詢問。
傅輕羽搖頭說:“沒有不舒服,只是不明白那個惡念怎麽在這。”
姜若收了手應着:“她在爐鼎內贏了你,我便讓她留在這,正好有需要也可以讓她抓些妖來冶煉丹藥。”
只是這樣?
可是明明之前姜若不還讓自己同那惡念保持些距離嗎?
就這般在傅輕羽全然摸不清狀況時,那惡念當真就定居在竹屋,并且時常同姜若在藥房裏。
而傅輕羽卻被姜若嚴令禁止出入藥房,顯然上回那事姜若還未消氣。
冬雪越積越厚,清晨傅輕羽就沒見着姜若,待日出之時卻見同那惡念同姜若自冰穴一并出來。
從姜若神情自然是看不出什麽,那惡念故意看了傅輕羽一眼。
可傅輕羽眼巴巴的等着姜若走近,卻也未曾等到姜若看自己一眼。
好似自從醒來之後,姜若就沒有再主動同傅輕羽親昵過。
三人靜坐在亭內,爐鍋內正冒着熱霧,傅輕羽夾着熱乎乎的肉片沾了些許醬料滿足的吃下。
姜若只是飲着暖酒幾乎不曾動筷,而一旁的惡念整個人恨不得粘着姜若不放。
雖然傅輕羽心裏滿是疑惑,可是見姜若沒有主動提話,又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滿腦袋裏想的都是姜若同那惡念為何去了那冰穴。
難道是因為雙修之術?
越想越忐忑的傅輕羽,匆忙捧着湯碗,灌下熱湯,整個人便暖和起來。
一旁的惡念拿起酒杯笑道:“阿若獨自飲酒多無趣,不如同我對飲?”
不待姜若應話,惡念便自顧自的碰了下酒盞,很是豪爽的飲下。
傅輕羽看的更是不舒服,便欲拿酒盞,卻不料姜若卻壓住酒壺說:“這酒不适合你飲。”
“一小口也不行嗎?”
“小仆人難道你不知道這酒可是會讓一醉便是數百年,依你的酒量估摸着只淺飲一口便也夠你昏睡數年了。”
這麽厲害的酒,為什麽你們就能喝?
雖然傅輕羽并未說出來,不過還是默默的收回手。
夜色漸深時,亭內的燈籠亮了起來,傅輕羽收拾着物件,而姜若同惡念已然入了藥房。
傅輕羽磨蹭的移至藥房門外,卻什麽都聽不到,反倒是外面的風聲格外大。
獨自收到深夜,也不見姜若回房,傅輕羽裹着被褥心裏空落落的很。
滿腦子都在胡思亂想,雖然相信姜若,可是那惡念一天到晚的粘着姜若,又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最重要的是她修為還比自己厲害。
如今姜若又一心追求修煉,那惡念說不定會趁虛而入。
越想心中越是不平的傅輕羽,不禁嘆出聲來忿忿道:“為什麽阿若一定要留着這惡念在身旁啊。”
忽地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響,悶在被褥裏的傅輕羽忙安靜了下來,便聽見極其細微的腳步聲。
是姜若!
不過一會被褥好似被稍稍拉開一角,傅輕羽也不知自己為何要裝睡,反正整個人緊張的閉着眼不敢亂動。
可是并沒有等到傅輕羽想像中的溫暖懷抱,姜若又悄然的出了竹屋。
傅輕羽茫然的露出頭看着這空蕩蕩的竹屋。
整個人悄悄地出了竹屋,傅輕羽心虛的推開藥房,卻見姜若并不在。
難道真同那惡念去那冰穴練習雙修之術?
可是遠遠望着那冰穴,傅輕羽卻不敢探入,整個人猶豫不決的蹲在洞穴外。
不知不覺外頭天便大亮,一夜風雪幾乎将傅輕羽都快堆成了個雪人。
姜若一人自冰穴出來,那惡念卻并不在身旁,傅輕羽心頭這才松了口氣。
“輕羽?”姜若一眼便察覺傅輕羽的存在。
傅輕羽忙抖落身上的積雪,小跑着上前。
“可這會尚早,你起的這般早做什麽?”
“我就是睡不着,所以出來轉轉。”
四周濃霧未消,姜若身上寒氣逼人,傅輕羽目光不敢同她對視問:“阿若你怎麽一個人進了冰穴?”
姜若顧自一人向前走,思量的應道:“只是為了練功罷了。”
傅輕羽目光悄悄的打量姜若神情,也看不出什麽到底這話是真是假。
竹屋外的長廊裏結了厚厚的冰,難得兩人這般安靜的相處,傅輕羽小心的伸手牽住姜若微涼的手。
“阿若你還在生我氣麽?”
“生氣若是有用,我倒是不介意。”姜若微緊了緊手應道。
“那阿若為什麽都不回竹屋了?”
姜若側頭凝視着傅輕羽說:“輕羽你可知惡念的修為增長速度是你數倍。”
“我一定會更加努力的。”
“随你吧。”
刺骨的寒風在身旁肆虐,惡念自藥房出來,打破這突然的沉默。
那被傅輕羽握着的手自掌心脫離,姜若頭也不回的便進了藥房。
傅輕羽想要跟上,可想起姜若的囑咐又不得不停下。
惡念滿是看好戲一般的走近說:“哎,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啊。”
那藥房的門被緊緊合上,傅輕羽側頭望着惡念說:“我們重新比一場。”
“誰要跟你這弱不禁風的小仆人比?”惡念滿是不屑的踏入冰面。
“不行,你再跟我比一次。”只有這樣,才不會讓姜若不會覺得自己太弱了。
惡念甩開傅輕羽抓住的衣裳冷笑道:“你還真是不知好歹,以你這區區數百年修為,怎麽可能會贏得了我?”
“那就再試試,我一定能贏你的。”
“你莫不是瘋了?”惡念目光打量傅輕羽的神情嘆息道:“以你的修為,哪怕真僥幸贏了我,姜若她也不是從前的姜若,定然也是看不上你的。”
“你胡說!”
“我胡說?”
傅輕羽神情嚴肅的望着惡念說:“阿若她只是對于修為太過心切了些,如果我不那麽弱,也許就不會了。”
“真是傻子。”惡念很是不客氣的笑了笑說:“姜若她身有執念,從當初她帶着我私自下凡,便已然埋下了種子,如今她只是壓制不住了。”
“那我要怎麽樣才能讓阿若恢複從前的樣子?”
惡念眼眸微轉,滿是狡黠的說:“你要是想我助你的話,便将你的元身贈與我如何?”
這人難不成真把自己當成傻子了?
傅輕羽打量着她問:“你且把阿若入魔的執念告訴我再說。”
“這事可就長着了。”惡念繞至身旁說:“不過我倒是可以确定姜若的執念是因為你。”
“不過我很好奇,本來我的修為大部分被毀,姜若應當不會如此才是,可如今姜若滿心都落在雙修之術,你難道不知為何?”
事實上傅輕羽也不明白為什麽初次雙修會失敗,而且自那之後姜若的性情越發的奇怪。
“我不知道。”
惡念目光打量的望着傅輕羽說:“你可要好好想想才是。”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傅輕羽很是苦惱的應着。
“那好吧。”惡念環視四周,神情頗為嚴肅的說:“不過想想當初姜若身受重傷下凡,天罰的傷害可不能小瞧,只是姜若卻極快的修複,好像就是修煉那時出了岔子。”
傅輕羽雖然聽姜若輕描淡寫的提過,可是顯然姜若隐瞞了一部分事情。
“可是阿若她修為本來就高深,何至于這麽多年過去,非但未曾恢複反倒還害的姜若入魔?”
惡念淺笑道:“姜若她心中一直存有愧疚,所以她才偷偷帶了我下凡,不過你肯定不知道那時姜若其實是另有計劃的吧。”
“她之所以帶我下凡,是想找到上仙轉世,而後讓我恢複你的記憶,甚至不客氣的說是占有你的軀殼。”
傅輕羽下意識覺得這定然是惡念的謊話,姜若怎麽可能會這般。
“你在騙我?”
“這就是姜若的執念,她心底想要上仙複活,可是違背凡間輪回,因此她才飽受煎熬。”
惡念很是得意探近說:“傅輕羽你現在覺得誰才是占了這幅軀殼的人呢?”
怎麽可能會是這樣。
風雨呼呼在耳旁響徹,傅輕羽怔怔的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回話。
“你要是不信,大可去問姜若,她如今就是姜若藏在心底的私念。”惡念笑了笑說:“不過你可要小心戳破這最後一層紗,姜若說不定就沒了可憐你的最後一點仁慈。”
待耳旁這噪雜的聲響消失,傅輕羽獨自一人停在冰面,竟然無法分辨這惡念的話。
上仙的死是姜若心裏的劫,所以為了救上仙,自己的犧牲是可有可無的。
不知道風雪何時停下,外面已然暗了,傅輕羽設下禁術将自己的氣息屏蔽,獨自一人躲在冰穴深處,害怕姜若發現自己。
難怪當初火燒火陵山莊的那一夜,姜若要殺了自己不可。
因為或許這一切本就是姜若藏在心底最真實的想法罷了。
就這般不知道躲了多久,傅輕羽就像個木頭人一般的同這寒冷的冰雪融為一體。
這深處的洞穴沒有一絲亮光,連同那僅有的燭光也被傅輕羽熄滅。
傅輕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更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姜若。
以自己這薄弱的修為,姜若想要殺自己簡直是易如反掌。
寂靜的洞穴忽地響起細碎的聲響,傅輕羽忙緩過神來,只見洞穴忽地亮起亮光。
那身影就在不遠處,傅輕羽擡頭仰視那走近的身影,只見那佩劍上還在流淌鮮血。
“出來!”姜若滿是怒氣的聲音在冰穴內回蕩。
傅輕羽低着頭沉默不做聲,猶豫許久方才起身走至姜若面前。
姜若擡手拎住傅輕羽便帶出冰穴,外面的亮光迫使傅輕羽不得不閉上眼。
就像是被扔在地上,傅輕羽久久才睜開眼适應外頭的光亮,姜若就這般平靜的俯視。
“你躲在那冰穴想做什麽?”
“我不知道。”
劍鋒直抵在傅輕羽的頸旁,傅輕羽像是未曾察覺一般的望着姜若。
“看樣子上回的教訓,完全沒有讓你長記性。”
不待傅輕羽反應,整個人便被姜若提着入了藥房。
那爐鼎被打開,姜若挑眉詢問:“你當真不說?”
傅輕羽側頭望了望那猩紅的火出聲說:“阿若是要拿我煉制丹藥嗎?”
“我讓你想清楚再同我回話。”
待入了這爐鼎,傅輕羽明顯感覺得到這回同上回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仿若被烈火灼燒,傅輕羽緊咬牙,忍着不願出聲。
彌漫眼前的火好似真要将傅輕羽燒盡,傅輕羽一點點的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正當傅輕羽以為已經是必死無疑時,可爐鼎卻突然打開,惡念忽然竄了進來,外面傳來姜若的聲音。
“你要是連她都熬不過,就別想出來了。”
這話是對自己說,還對那惡念?
只見惡念一下就已經燃起了火,傅輕羽沒想到那惡念好似臉色極差,似乎比自己好不到哪裏去。
“你這段時間到底躲哪裏去了?”惡念痛苦掙紮着問。
傅輕羽已然耗盡大半力氣,本來還怕惡念再動手,沒想她居然這般溫和,便應着:“冰穴。”
惡念倒在一旁說:“我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沒出息的躲了起來。”
沒出息?
這話也太傷人了吧。
“你是不知道,姜若真的瘋了,我都快被她給弄死了。”
哎?
傅輕羽忍着疼側頭見這惡念确實受了重傷,好像不是在說謊。
“阿若她為何要傷你?”
“還不是因為你刺激她了!”惡念好似骨頭都要被燒融了一般,整個人撲了過來低聲道:“反正若是我們還活着,肯定姜若是不會放過你,不如這樣你讓我躲會,省的我受罪啊!”
這話說的不清不楚,傅輕羽完全反應過來。
只見惡念化成一團火焰竄入這方,傅輕羽原本傷的就不輕,又突然受到重擊,更是差點緩不過氣來,眼前忽地一暗。
大抵是真要被燒成了灰,傅輕羽全然沒了半點意識。
可是等再醒來的時候,全身疼得傅輕羽差點就要流眼淚。
姜若冷漠站在一旁,傅輕羽眨了眨眼,也不見那惡念,目光打量四周。
“我……”耳旁忽地響起那惡念的聲音。
別說話,我方才趁你沒醒,結果被姜若識破是我,所以眼下你最好裝做什麽都不記得,否則她一沖動,保不準就做出什麽更可怕的事。”
這惡念怎麽這般怕姜若了?
那你怎麽還不從我這出來?
天吶,你也要讓姜若不守着啊,否則我一出去非得被打魂飛魄散不可。
傅輕羽聽着自個腦袋的另一個聲音,莫名頭疼的厲害,便仰頭躺下心裏亂成一團。
“怎麽不說話?”姜若眼眸滿是探究的詢問。
“我……這是在哪?”
這要是被姜若發現自己撒謊,那可是重罪一條啊!
腦袋裏的惡念忽地竄了出來,你也要想想現如今的姜若可不是從前的姜若,撒謊算不得什麽,保命要緊啊!
額……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