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都城出巨蟒一事, 引的城內人心惶惶,甚至君主派出不少的将士鎮守宮內各湖泊。
皇宮內湖泊衆多,其地下河流縱橫交錯,誰也不會知道巨蟒将會從何處出來, 戎國都城上空籠罩恐懼的面紗。
天欲暗時, 那酒肆茶樓早早關上門,連同街道的店鋪也都唯恐觸及晦氣, 百姓紛紛閉門不出。
傅輕羽倒是悠閑的很,卧病在床, 一旁還有美人相伴。
只是在水中受到撞擊多處骨折, 必須休養一段時日,只是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細致照顧,簡直就像是溫柔鄉讓傅輕羽流連忘返。
“怎麽這般看着我?”指尖輕點着傅輕羽眉心, 女子眼眸含笑的詢問。
“我就喜歡這樣看着夫人。”傅輕羽掌心輕握住柔荑,笑容燦爛的應道。
那窗外的天空晚霞密布, 如同火燒起來一般緋紅, 穿過窗戶進來的光輕落在她身旁, 明明離的這般近卻又像不夠近。
見她沒有半點反應, 猜想興許這話說的多了, 她也就不像從前那般容易害羞或惱怒, 傅輕羽不免覺得有些可惜。
那柔荑指尖在傅輕羽掌心輕劃了劃, 面前的女子輕聲說:“你這般嘴甜,想來沒少在別處逗弄姑娘吧?”
額……
傅輕羽緊了緊掌心應道:“我這話可只對夫人一個人說過。”
“不過外頭傳聞你勇戰巨蟒受傷,不少姑娘紛紛想要入府探望。”女子伸手捧着湯碗神情平靜的說。
“我可不認識那些女子。”
“可那些女子說你時常在她那飲酒聚會交情頗深吶。”
話音未落, 那盛着熱湯的木勺已然遞至傅輕羽面前,幾乎容不得人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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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湯燙的傅輕羽眉頭都皺了起來,可偏偏眼前這狠心的女人,還絲毫沒有覺得不對勁。
可憐傅輕羽只能含着淚吞下熱湯,默默承受着本不該承受的痛苦。
“這湯味道不好,下回還是別喝了。”傅輕羽側過頭說:“還有那些姑娘也請夫人千萬別放進來。”
女子不以為然地說:“難不成她們是豺狼虎豹?”
這個詞好像有點耳熟啊。
傅輕羽緊握掌心微涼的手點頭應道:“那些姑娘可比豺狼虎豹要危險的多。”
面前的女子卻只是笑了笑卻不說話,指尖輕戳了戳傅輕羽的掌心。
待展開手那指尖便移至傅輕羽的鼻頭,好似故意捉弄一般捏住。
“我就是去喝些酒而已,別的可什麽都沒做啊。”傅輕羽只得坦誠的交待。
“飲酒傷身,你日後還是不去為好。”
自古戎國男子就沒有不喝酒的,傅輕羽受這些年的影響,怎麽可能做到不喝酒。
更何況軍營中飲酒更是離譜,傅輕羽的酒量也是極好。
只是眼下受制于人傅輕羽也只得任人宰割,滿是笑容地應道:“如果夫人願意同我小酌幾杯,倒也是可以。”
那捏着鼻頭的手輕移開,女子似是猶豫的說:“不行。”
好像這些年也未曾見過她喝酒,傅輕羽眼眸打量面前的人,忽地笑了。
原來她酒量不好啊。
這可能是她唯一的弱點了。
傅輕羽忽然覺得滿是鬥志,只是眼下繃帶還未拆,暫且行動不便,只能先按兵不動,畢竟來日方長嘛。
待輾轉入秋時,那巨蟒數月未曾出現,人們也不願再提,好似就這樣被忘記了一般。
雖然病情痊愈,可傅輕羽并不想上早朝,大清早還在被窩裏貪睡的傅輕羽,手臂正緊緊環繞身旁的人,那揚起的嘴角顯然是正在做一場美夢。
而傅輕羽的美夢裏那向來身手敏捷的女子,飲了酒好似那藏在深處的疏離感便消散了一般,就如尋常女子一般溫柔體貼,甚至有些粘人。
不過傅輕羽喜歡這樣的她,不會突然動手,更不會總是因為害羞而不喜歡親近。
真是讓人想欺負啊!
只是這夢正朝着傅輕羽最期待的事情發展時,卻突然的醒了。
而原本傅輕羽沒想到整個人會掉到床下。
而那床榻上的美人正眉頭微皺,好似就要生氣了一般,傅輕羽有些未曾緩過神來不解的問:“夫人,大早上的你怎麽踢我?”
“你怎麽跑到我這來的?”
事實上傅輕羽是偷偷跑過來,只是明明昨夜她明明是同意了,怎麽今天就忘了?
傅輕羽抱着被褥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只覺得還有些疼,眼眸打量面前的人,有些捉摸不透的問:“夫人昨夜你不是還沒說什麽嗎?”
“天亮了,你該去上早朝了。”
這般冷漠的話語真真是讓傅輕羽摸不着頭腦,目光偷偷打量面前像是結了一層冰霜。
正當傅輕羽絲毫沒有頭緒之時,忽地瞥見面前這微紅臉的人,某處不太對勁的印跡。
好像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傅輕羽原本還存了些僥幸,這會看來估計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啊!
“夫人我那不是故意的。”傅輕羽将手裏中的被褥小心的鋪放在一旁,很是恭敬的跪坐低垂着頭乖巧的很。
許久才聽到她輕聲說:“算了,你以後不許偷偷跑過來。”
哎?
這豈不是人間煉獄!
傅輕羽整個人滿是哀怨的望着面前的人,明明夢裏還那般體貼,一覺醒來反倒像是在做噩夢一般。
“我不許,都成了婚還分房睡,多傷感情啊。”
“可你睡覺實在是太不安分。”
話語還真的是滿滿的嫌棄啊。
“夫人,你不是還說我像個火爐一般暖和嗎?”傅輕羽整個人倒向她。
雖然看着嚴肅的她,卻還是伸手攙扶,見此傅輕羽也就順勢的不再動,佯裝睡着一般不做聲。
那輕柔的呼吸就在耳旁,可這人卻耐得住性子,硬是不說一句話。
傅輕羽目光偷瞄着她小聲地說:“我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做了個不太好的夢吧。”
耳垂就這般被擰着,面前的人臉頰緋紅,甚至那沉靜的眼眸裏好似真的生氣了一般。
可力道卻沒有往常那般重,傅輕羽大着膽子探近了些問:“夫人你是不是聽到什麽了?”
“沒有。”
這般果斷的回答,絕對是聽到自己夢裏說的話了。
“我的夢裏除了想夫人可沒有別的人,夫人若是聽到了,也不必害羞。”
“不準再想。”
傅輕羽就這般被趕出房門,擡頭一看天還是蒙蒙亮,不禁感嘆果然現實和夢都是相反的。
不過就是在夢裏親昵的喚了幾句我的寶貝而已,怎麽會這般大反應啊!
沒辦法被趕出來的傅輕羽只得準備去早朝,騎着馬趕赴宮門時,大臣們正候在一旁。
傅輕羽同這些狡猾多端的朝堂大臣客套,大皇子一黨人氣焰嚣張的從傅輕羽眼前走過。
而那黑色鱗甲的主人,傅輕羽派人追查卻發現出自落于都城一處隐藏的兵器鋪,而這鋪子背後的主人是四公主。
自古公主與皇子的産地多數都可查詢,這被刻意隐藏的兵器鋪,也許這四公主手中密藏軍隊。
戎國建立數百年之所以如今能滅四國統一天下,不僅僅只是武将,更多是戎國律法。
明确律法規定戎國皇子和大臣們不允許私建軍隊,甚至精确到每位皇子能擁有多少名部下。
可這四公主倘若敢違逆,顯然目的不純,甚至于有可能是為了奪政。
不過這公主奪政恐怕沒有幾個人能想到,所以傅輕羽選擇派人私下調查。
早朝時傅輕羽能明顯感覺到君主的臉色有些蒼白,明明君主尚且還在中年,怎麽會這般虛弱?
前些時日在後宮作亂的妖孽,好像已巨蟒之後,也突然間沒了半點消息。
結束時傅輕羽沒想到君主會單獨召見,連同朝堂官員也紛紛詫異張望。
獨自一人留在大殿,官員們也已離去,這座宮殿傅輕羽并不覺得陌生,甚至來說太熟悉不過。
傅氏先祖一直都是戎國重臣,自小傅輕羽也時常入宮,自然也不會覺得陌生。
只是人卻極其善變,傅輕羽并不是傷春悲秋的性格,只是覺得這座宮殿好似變了,又好像什麽都沒變。
“此次邊境受擾,愛卿有何打算?”君主目光審視着傅輕羽。
傅輕羽跪在一旁應道:“臣願帶兵前往邊境。”
功高震主可不是好事,可是傅輕羽倘若不表現忠心又會被懷疑,真的是讓人覺得頭疼。
帶兵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且不說如今戎國國土遼闊,因此也需要更多的将士,朝堂根本就沒有這麽多兵馬。
當然這結論是傅輕羽的經驗判斷,畢竟君主可不會把自己手裏沒兵的事抖落出來。
就這般無關痛癢的談論一番,傅輕羽再出來時已經是臨近午時,腹中也有些餓了。
只是一想起那狠下心趕自己出門的女人,傅輕羽決定不能這般順着她。
否則這要是回回她不如意,便将自己踢下床,趕出門,這以後的日子要怎麽過?
所以傅輕羽騎着馬在都城裏溜達了一圈又一圈,幾番路過酒樓卻又遲疑的走過。
那跟随的仆人們估計也餓的不行,偏偏又不敢出聲。
傅輕羽最終還是選擇進了酒樓,心想她不讓喝,難不成自己當真不喝。
好歹也是大将軍,難不成還能被她休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