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異樣(二合一)
師南匆匆趕往英郡王府, 快要到達王府大門時, 他多了個心眼, 沒從正門進, 而是繞着龐大的英郡王府走了一圈。
果然,發現了好些個行跡可疑的人。
有提着擔子的,扮做酒鬼的, 還有提着鑼打更的等等,路線乍得看來沒有規律,但始終是圍着英郡王府打着轉。
像是無形中的一盤大棋,英郡王就是那個至關重要的棋子,牽引人心。
只是身在棋盤中的師南,還窺視不了全局。
按理說應當惴惴不安的師南,此刻卻生起了悶氣——懷疑那些人在侮辱他的智商。
大半晚的,別的地方鬼都抓不到幾只,英郡王府周圍一圈突然冒出那麽多普普通通的人。
腦子都長到腿上了?!
師南悲傷地看着王府的方向,懷念府裏柔軟的床榻,和得靠吼才聽得見說話的可愛老管家。
不知道還有沒有再見面的機會。
然後扯了塊布匹, 遮住自己這張特征明顯的臉,最後望了眼府邸,轉身離開。
......
席遠一身浴血趕到莳香館時, 平日裏的紅顏知己看着他滿身的血跡,吓得花容失色,有兩個大膽的上前關心他怎麽回事。
“看見英郡王沒有?”席遠一改平時的好脾氣,甚至有幾分咬牙切齒。
英郡王如今的臉, 顯眼極了,當晚出現不久,就有愛美的人做了畫像,傳遍了莳香館,漸漸往外傳播去。
沒有人不認識。
當即有人往樓上指了指,“來了有一會兒了,在行首那裏呢。”
說話的人剛說完,就見席遠殺氣騰騰地沖了上去。
一路行人驚恐避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席遠來到樓上行首的房間外,還未進入,悠悠的琵琶聲已先傳了出來,像是珍珠落在玉盤裏的聲音,伴随了女子悅耳的歌聲。
推開門,房間內一坐一靠的兩人聞聲望來,其中一人露出了喜色。
宛秋很快收回了目光,輕攏慢撚抹複挑,波動琵琶弦的手輕輕劃過,樂聲驟轉,曲調變得輕快。
師南仰着臉,瞧見完好無損的席遠,露出欣喜的笑容,趕緊撲了過來,抓住席遠帶着血污的手,摸摸前胸,拍拍大腿。
直到差點拍到不該拍的地方時,被席遠抓住了不安分的手。
“你不準備解釋一下?”席遠黑着臉質問道。
“你在說什麽?”師南高興極了,眉眼彎彎,笑道:“還好你沒事,是派去的人救了你麽?”
席遠這回真的愣了,“什麽人?”
“難道你是自己回來的?”師南也愣了,“不應該啊,我和秋娘拜托了好多認識的人,派人一起去救你呢。”
席遠意識到他想茬了,表情緩和了些,“你回來是為了搬救兵?”
“不然呢?”師南微嘆:“本王又不會功夫,留在那裏只能拖累你,說不定被人抓了威脅你,這怎麽能行。”
“......”席遠被他澄淨又關懷的美眸望着,對自己來之前對他的陰暗揣測,感到了愧疚。
就見師南狐疑地看着他的臉,“難道你以為我......”
席遠不由得心下一緊,這個表情不知怎麽的,讓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個人,于是伸手輕輕撫了撫師南的後腦勺,“別瞎想......”
幾乎以為會撫上記憶裏紮手的亂發。
接着的一個“乖”字,卻被手上順滑的長發,堵回了口中。
不是這個。
向來放蕩不羁的席公子眼神微黯,就要收回手,卻意外的被師南擡手抓住,後者此刻臉上滿是驚疑不定:“你——”
這熟悉的動作,熟悉的話……
席遠抽了下手,沒抽動。
“等一下。”
面前的貌美小郡王神色嚴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目光宛如實質,一點點的,從額尖描繪至鼻梁、唇形、下颌,細膩又不惹人反感,讓席遠生起了被親吻的錯覺。
“怎麽了?”他看着這張陰柔的面容,心裏的異樣感越發濃郁。
“你......”師南越看越心驚,自己都未察覺,身子越貼越近。
突然,旁邊幽幽地傳來宛秋的聲音,“打情罵俏樓下開房去,別在我的房間。”
出神的師南回過神,倏地松手,彈開——兩人不知不覺,近得都快親上了!
席遠站着沒動,而是一臉探究地看向師南:“你剛才想說什麽?”
“……”
師南鎮定道:“本王是想說,席公子果然生的俊逸非凡,想問你吃什麽長大的?”
宛秋:“......”
席遠:“......”
席遠有些失望,卻又突然想起,英郡王最近變了喜好,好起了南風,這樣想來,剛才的異樣也有了解釋。
像他這樣優秀的人,總是招蜂引蝶的。
可惜注定是錯付了情意。
席遠貼心的沒有戳穿對方,而是借着身上血腥味兒太重,需要洗漱的借口,暫時告了辭。
離開前,師南還關切地拍了拍他的肩,叮囑道:“要是哪裏受了傷,別瞞着,本王去給你找最好的大夫。”
席遠嘆了口氣,憐憫地看了眼他,“那等花拳繡腿的賊子,豈能傷得了本公子。”
“席兄功夫了得,實在厲害。”
在貌美小郡王的吹捧下,與來時的心情不同,席遠心緒複雜地去了某位紅顏知己的房間,梳洗去了。
席遠前腳剛離去,彈着琵琶的宛秋就停了手,“郡王來秋娘這裏時,可沒有現在表現的那麽關心呢。”
師南深深嘆氣,轉頭道:“秋娘你不懂,男人之間的友誼,不是靠表象呈現的。”
秋娘哎呀一聲,嬌羞地笑了一下,“友誼?席公子知道郡王叫去幫忙的人,現在還未出發嗎?”
“......真的?”師南無辜極了,像是完全不知情,随後轉而憤怒,“真是太過分了,還好席兄沒事,不然我一定找他們麻煩去。”
秋娘還欲再問。
師南“咦”了一聲,指着她的臉:“秋娘,你的口脂掉了一塊。”
“哪裏?”秋娘臉色大變,扔掉方才還愛惜不已的琵琶,在師南驚嘆的目光下,從袖子裏掏出一面小鏡,緊張地對鏡看了又看,“郡王真壞,明明沒有掉。”
她松了口氣,就要将鏡子收起來,無意間瞥見鏡子裏嬌媚的面孔,定住了,出神的低喃:“真是百看不厭呢。”
耳清目明的師南:“......”
趁着宛秋沉迷自己的美色無法自拔,師南踮着腳,退出了房間。
莳香館內全是莺莺燕燕的女子經過,見他獨自一人,身旁無人相伴,均是膽大地圍了上來,“郡王,一起玩呀。”
師南本就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理一理思緒,結果又被纏上了。
頭疼不已,餘光從透過女子嬌軀的縫隙,看見了望着這邊的骁熙,一個人站在角落,無人搭理,看起來怪可憐的。
師南像是抓到了救命繩索,叫道:“骁熙,過來。”
骁熙似是愣了愣,驚慌失措地理了理衣領,确定是在叫他後,小步走了過來,只有攥皺的袖角,能透露出他忐忑又激動的心情。
姑娘們都認識他,是南館的小官,因為總被欺負,被羅校尉帶到了北館,有屬于自己的房間,很少與人溝通。
見他走過來,被英郡王叫到身旁,笑起來愈發好看的郡王對她們道:“我找骁熙有事。”
姑娘們十分失望,瞪了眼無所适從的骁熙,不甘地走開。
這麽好看的男子,睡上一覺不知是什麽滋味。
不止男人好色,女人也是好色的。
骁熙身形纖瘦,與師南的個子差不多,看起來風吹就倒似的。
師南身子剛調理過來不久,也沒多少肉,但他氣質挺拔,光靠着骨架站在那裏,就讓人覺得風姿獨特,下意識忽視他的軀體。
這樣的郡王,讓骁熙着了迷似的忘不了。
羅校尉這些日子去了軍營,顧不上他,每夜守着空蕩蕩的床,內心反而很充實,總是會回憶起那天那個溫暖的懷抱,唯一對他伸出的雙手。
想遠遠地看着他,又不想只是如此,以至于被郡王叫過來時,猶自覺得還在夢裏。
師南每回見這小官,都是呆呆的模樣,覺得有些意思,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回魂了。”
骁熙臉上一紅,“沒有。”
師南問:“你的房間在哪?”
這麽暧昧的問題......
“在,在在樓下。”骁熙腦子空了一瞬,是那個意思嗎?
剛問了出來,師南就覺得不好,不光是骁熙身份的特殊,還有他目前的處境不安全,得呆在人多的地方,越多人看見越好。
“算了,”師南道:“我們去花廳。”
花廳字面上是廳,實際上是連接北館與南館的天臺,是莳香館最熱鬧的地方,無論是選舉行首,還是別的譬如買初夜的活動,都在這裏舉辦。
骁熙面上的紅褪了些,心裏說不上是失落還是什麽,轉而又覺得自己龌龊。
他在肖想什麽......
到了花廳,師南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來。
無數道若有若無的視線,都聚集在這一處,師南擡頭望回去時,那些人又斂了眼色。
看骁熙不太自在的樣子,師南問他:“晚上秋娘氣急了,逼問你,你怎麽就應下了。”
說的是承認是師南喜歡之人的事。
骁熙絞着手,不敢看他:“我是看郡王為難,想要幫幫郡王而已......”
師南沒想到他是這麽想的,心下一軟,“罷了,事已至此,要是秋娘尋你麻煩,你就來找我。”
“嗯。”
骁熙跪坐在旁邊,偶爾偷偷看郡王幾眼,抿着嘴笑,并不像那些女子們叽叽喳喳,讓師南十分滿意,可以靜下心思索今夜發生的事。
他與席遠遇見危險之時,由于席遠實在惹人懷疑,他不敢信任,于是趁着席遠與那些抓他的人對峙,偷偷溜走了。
席遠的動機雖然可疑,但他說的話卻極有道理。
說來說去,莳香館是英郡王混熟的老地盤,各種勢力眼目又多,對他來說,确實是最安全的地方。
目前他所能接觸到,值得懷疑的人,只有席遠。
但看席遠那一身血跡又不似作假.......
再加上若是席遠真是他懷疑的那人,只怕身份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師南心想,要從席遠身上探探虛實,最好能套出點話來,看要害英郡王的人,究竟是誰。
剛下了這個決定,師南就看見席遠換了身亮面的紫色綢衫,身形修長,瞧見師南坐在這裏,略做猶豫,還是朝這邊走來。
懸吊着的花燈數不勝數,無數道燈光照在席遠身上,行走時,反射的紫光都快晃瞎了師南的眼。
他幾乎不敢直視席遠,擡手擋在眼前:“席兄,你這衣物——”
席遠看他目光躲閃的樣子,心裏微嘆,面上騷包地揮着袖,“好看嗎?”
“不......”突然想到要和他打好關系,師南改口:“很特殊,和席兄一樣閃閃發亮。”
原來在英郡王的眼裏,他是發光的。
席遠不忍心了,只能道,“郡王有眼光。”
席遠在莳香館是僅次于英郡王的常客,他一坐下,就像是花朵上的蜜似的,引得嗡嗡的姑娘們又湧了過來。席遠刻意左擁右抱,瞥見師南身旁就一個小官,挑起了眉:“郡王,怎麽不多叫幾個姑娘相陪?”
“姐妹們主動上去,都被郡王趕走了呢。”他左邊的女子埋怨似的說道。
席遠飲了杯酒,看了眼骁熙,“也對,郡王如今更喜歡男子。”
像是想起了什麽,席遠頓了一下,強調道:“本公子還是更喜愛女子。”
并微不可查地瞄了師南一眼。
師南:“......”什麽意思,怕我打你主意?
礙于骁熙在身側,師南不好說難聽的,只挂着假笑道:“巧了,本王也更喜愛女子,若非要是男子的話,還是骁熙這樣的最好,席公子不必擔心。”
席遠的目光落在毫無存在感的骁熙身上,來回打量了一圈——是與他截然相反的類型。
看兩人坐的距離隔的很遠,渾然不似剛才與他的親近,更像是在他的面前避嫌。
扇子輕敲手心,席遠笑而不語。
嘴硬。
這時,有個眼熟的女子正與席遠斟酒,纖指搭在酒壺上,狀似不經意間,問起了別的:“郡王,怎麽不叫行首作陪?”語氣頗有些幸災樂禍。
骁熙手指蜷縮了一下。
師南越看那女子越眼熟,驟然想起,是他穿過來那夜見過的豐腴女子。
“秋娘在休息。”
豐腴女子風情萬種地撩了下頭發,朝他眨了眨眼,“郡王以前與行首可黏糊了,恨不得日日夜夜黏在一起,哪像現在這樣的冷靜。”
“可是行首讓郡王厭煩了?”她傾了上半身過來,沉甸甸的,露出道深深的溝壑,“郡王看奴家可入眼?”
這一幕誘人的很,但凡是來這裏的客人,就沒有不上鈎的。
席遠對紅顏知己總是出人意料的大方,一點也不吃味,其餘人也吃吃笑着,看着比女子還美貌的郡王,會如何應付。
卻見師南目不斜視,清涼的眸子裏一點欲色也無。
他說道:“樂不可極,樂極生悲。”
豐腴女子被他不合常理的回複,呆了一下。
師南又道:“男子欲不可縱,縱欲成災。”
豐腴女子:“......”
師南看了眼樂在其中的席遠,苦口婆心地說:“血氣未定,戒之在色,縱欲傷身啊。”
席遠:“......”小郡王占有欲真強,還不讓他與別的女子親近。
這塊小小的角落裏,突然安靜了一瞬,只聽見其他地方傳來的婉轉歌聲。
半晌,席遠不由得松開了手,舉拳放在嘴邊,咳了一下,道:“其實我們只是聊聊天,沒你說的那些事......”
師南認真回他:“這樣最好。”
席遠還未說話,反應過來的豐腴女子嬌嗔地哼了一聲,“行首沒什麽經驗,沒讓郡王嘗到世間最美妙之事。也不知行首做了什麽,竟把郡王唬成了這樣,莫不是伺候的不得郡王的心意?”
“行首長得美則美矣,到底少了些韻味。”說話的尾音繞了幾圈,像是帶了個把鈎子,“郡王要是今夜願意......奴家定能讓郡王神魂颠倒,樂不思蜀。”
說着扭動着柔軟的腰肢,就要往師南懷裏撲——
恰在此時,一只塗着紅蔻的手插了進來,将豐腴女子攔住,看似輕柔,卻将她推了個倒仰,憤憤又帶着絲忌憚往來人看去。
“怎麽個神魂颠倒的法子,不如說來聽聽?”與在師南面前的嬌柔不同,宛秋在衆披着薄紗的姑娘面前,似笑非笑,又帶了些冷意。
其餘女子俱都安靜了下來。
唯有豐腴女子跌倒在地,實在是丢了面子,沒忍住道:“行首總不能因為失了寵,就遷怒于別人,行首莫忘了,你與我們沒什麽不同,也只是個伺候人的玩意兒。”
旁邊的席遠眸子沉了沉,“珍珠。”
豐腴女子抿唇,沒有再說,只有眼神挑釁似的望着宛秋。
宛秋像是被戳中了什麽,眼睫低垂,沒有看她,而是坐在師南的身側,淡淡地掃了毫無存在感的骁熙一眼,倒了一杯清酒,咬唇道:“是秋娘霸道了,讓郡王不高興,秋娘自罰一杯。”
只有在師南面前,才有這股子楚楚動人的模樣。
酒杯剛沾了點紅唇,就被另一雙指甲修得圓潤的手壓住了,擡眼望去,正是眼帶不贊同的師南,他輕輕拿過了宛秋的酒杯,放在桌上,道:“何須自責,從頭到尾都不是你的錯。”
“諸位姑娘入此行,應該都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但既入了此行,能被莳香館看中,想必也是經過了層層篩選,證實了諸位的美貌與才情,何必妄自菲薄。”
“至于秋娘,面容絕色,性情溫......”師南想起了那天秋娘說的驚人的話,頓了一下,改口道:“性情俏皮,才藝雙絕,是本王見過最有魅力的女子,可惜,本王實在心有——”
說話時無意看見席遠正看着他,師南禮貌地笑了一下。
沒成想這一笑,席遠立馬慌了,立馬打斷道:“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是珍珠出言不遜在前,下去吧。”
師南:“......??”我還沒說完呢。
席遠頭疼不已,他之前就覺得這英郡王的眼神老往他身上瞄,一直警惕着對方昏了頭,要向他表示情意。
當着這麽多的人,他直接拒絕,豈不是讓小郡王尴尬?
師南遲疑道,“席兄?”
“郡王別說了,”席遠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些疏離,“有的事情心知肚明就好,說出來只怕朋友都沒得做了。”
師南:“啊?”不想當個嫖客而已,宛秋至于這麽生氣?
席遠嘆氣:“我以為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師南琢磨着席遠混的比原身久,或許知道莳香館他不知道的規矩,莫非行首有不能交異性朋友的規矩?還是席遠在暗示他,這件事當着姑娘們說出來,會讓秋娘丢面子?
他特別費解,滿腦子都在琢磨這件事,目光随着思考落在宛秋的臉上。
香腮美肌的美人,白皙若雪的膚色,一汪春水的清潭......真是絕代風華的女子。
像是有另一道意識在體內垂涎着眼前的美人,一直不曾冒頭,直到師南放松了掌控力後,不由自主的,控制着雙手,撫上了美人光滑的香腮,還摩挲了兩下。
察覺不對的師南:“......”
嬌羞萬分的宛秋:“......”
不可置信的席遠:“......”
睜大眼睛的珍珠:“......”
師南:“!!!”
師南滿腦子的疑問炸成了白光,精神瞬間集中,很快壓過了那道微弱又好色的意識,尴尬地維持這副标準調戲的姿勢,陷入了沉默。
面對表情各異的衆人,他絕望地回想起了一件事。
當原身的某方面執念強到了極限後,縱使他附了身,任何時候,只要他放松了控制力,原身的軀體就可能發乎本能的,做出不可預料的事。
比方說......被絕色美人宛秋所吸引。
作者有話要說: 南南:你們聽我解釋!
這個設定......不知道你們會不會聯想到別的。
劇透一下,下章小景明就會冒頭了。
嘻嘻,項目上線了,我要拼命碼字了。
沖啊羅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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