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未來
充滿藥水味的房間, 誰都沒有再說話，付懷楠安靜的陪着肖江看外面的綠植，歲月靜好, 微風吹過, 沉靜許久, 肖江才困難地說出心中的話。
“這段時間護好小苋，把公司的所有事物都告訴我, 我會告訴你怎麽做。”
肖江從來不是好惹的主, 聽到肖江開口, 付懷楠的心安下去一半, 這幾年他待在公司裏愁眉苦臉, 不僅公司的員工受夠了，他也受夠了。
付懷楠朗聲應道：“好。”
這一覺許苋睡得很沉, 直到傭人上來叫她吃飯，她才悠悠轉醒坐在床上發愣。
意識到肖江已經醒了，她連忙坐起身想要去找肖江，她睡了這麽久, 肖江也應該醒了吧，剛穿上拖鞋跑到門口，掃到放在附近的鏡子，她又立刻回身朝浴室跑去。
她臉上還有淚痕, 肖江要是看見她這副模樣，肯定要笑話她，許苋捧水将臉洗幹淨, 她用紙将臉擦幹淨才滿意。
趕到肖江房間，許苋已經變得神清氣爽，見肖江躺在床上已經醒來，許苋走過去，笑道：“肖江哥哥，這麽快就醒了？餓了嗎要不要吃點粥？”
肖江搖搖頭，他身體還在輸營養液，對食物的需求并不大。
肖江說話困難，怕肖江無聊，許苋找傭人搬來電視放置在卧室，許苋就每天陪着肖江看電視。
付懷楠每天都會跟肖江開視頻會議，給肖江報告公司的情況和傑西的動向。
“傑西好像跟張老合作了，兩人準備把何老擠出沅城，吃下何老的産業。”
沒聽到肖江有任何動靜，付懷楠接着說，“沅城的酒吧KTV幾乎全被傑西壟斷，現在傑西胃口變大，還想向餐飲業和酒店下手。”
肖江說話速度慢慢變快，身體也能夠細微的移動，他讓許苋舉着平板幫他點開付懷楠發給他的資料，思索半會兒，才道：“給何老遞消息，告訴何老我醒了，如果他還想保住自己的位置，就跟我們合作。”
肖江就是公司的定海神針，只要有肖江在，何老被逼到絕境，一定會來找肖江。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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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傑西那邊有安插人嗎？”
說到這個，付懷楠有些羞赧，不知道是他找的人不行，還是傑西那邊守的太嚴，付懷楠沒有成功安插人在傑西身邊半個月。
“沒有。”
肖江看向電視屏幕上懵懵懂懂的傻白甜女主，緩聲道:“姜曉萌是不是還跟着傑西。”
付懷楠沉默片刻，才低聲應道：“是。”
為挽回自己一事無成的顏面，他快速為自己辯解，“我也曾找過姜曉萌，可她現在跟以前完全不同，連見面都還要跟她預約排隊，身邊随時都有保镖保護她的安全，我沒有機會得手。”
許苋站在旁邊都有些看不起付懷楠，他居然這麽沒用，跟小說裏的原型還真是千差萬別。
四年前，許苋染病時曾問過肖江，他後來有沒有再幫姜曉萌，那時候肖江并沒有明确的告訴她。
許苋可以大膽的猜測，肖江再一次幫了姜曉萌，甚至還為姜曉萌鋪好了退圈的路，只是姜曉萌遇到傑西，她留戀娛樂圈不願退去，索性巴結上傑西。
肖江病危時，姜曉萌并沒有出現過，但她可以肯定姜曉萌絕對收到了消息，為什麽不來，也許她知道是傑西害的他，不敢出面跟肖江扯上關系。
姜曉萌欠肖江很多，如果肖江開口讓姜曉萌幫忙，姜曉萌半推半就說不定會答應。
肖江的想法跟許苋差不多，他歷來不是正派的人，傑西怎麽對他，他也會怎麽還回去，他丢失了幾年光陰，他就會讓傑西受幾年折磨。
肖江吩咐付懷楠弄到姜曉萌的電話，其他的事情他來解決。
午飯時間，許苋将肖江要吃的湯拿過來喂肖江，許苋像平常一樣将枕頭疊高，吃力地将肖江的身體擡高靠在枕頭上。
看着肖江下巴冒出的青胡渣，許苋覺得有些礙眼，總有一股想給他剃幹淨的沖動。
肖江察覺到許苋的心不在焉，他盯着許苋水潤的臉龐，不自信地詢問道：“肖江哥哥現在很醜嗎？”
醜嗎？
恰到好處的臉因為長期有營養液輸入，氣色漸佳，清冷的薄唇因為肖江的蘇醒，變得紅潤，深邃的眼眸微微掃過許苋的臉，還是一如往常讓許苋有壓力。
他并不醜，只是白淨的臉有了胡渣，讓她忍不住想要剃掉，不讓這些胡渣打破肖江的俊朗。
許苋笑道：“你不能再說自己醜了，這話讓別人聽到了，還不得捶胸頓足，沖動之下把你掐死。”
“那小苋為什麽總是盯着肖江哥哥看。”
許苋幾次張口都沒有說出話，剃胡子這種事情，好像講出來有些奇奇怪怪，許苋給肖江喂一口湯，盡情拍彩虹屁，“因為肖江哥哥長得好看！”
避免肖江躺在床上閑的慌，繼續問她話，許苋不讓肖江有說話的機會，手上的動作不停，将碗裏的湯喂完就敢借着放碗的機會往後溜。
剛出門，許苋依稀能夠聽見肖江的笑聲以及低喃，“小苋又害羞了。”
許苋：害羞他個錘子！
在大廳裏休息了會兒，散了心中的郁氣，許苋害怕肖江在房裏待太久沒人陪無聊，又趕緊上去陪肖江。
看見許苋上來，肖江臉上還挂着笑，許苋避開肖江的臉，拿起放置在旁邊的閑書看。
“小苋，考研了嗎？”
許苋心猛地一沉，随意将閑書翻頁，放平聲音随意應道：“沒有。”
“為什麽沒有。”
低沉的聲音不再帶有笑意，房間的氣氛也徒然壓低，許苋沒說話，肖江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肖江的語氣中還帶了些許無奈，“小苋，哥哥已經醒過來了，小苋可以繼續讀書，哥哥不需要小苋的照顧。”
許苋還是不吭聲，她保研了但是她拒絕了導師給的保研機會，她想要快點成長，能夠站在肖江左右。
沒聽見許苋說話，肖江掙紮着移動身體，感覺能動一點點，肖江忍住身體施加的痛苦，額間冒着虛汗，往許苋身邊靠了靠。
“小苋，你還小，哥哥不需要你時刻守在旁邊，你需要有自己的事業，為自己而活。”
許苋陷入迷茫，她這輩子的重心好像都放在肖江身上，肖江不在身邊她就沒心沒肺的玩，她之前想要穿回去，現在呢，現在只希望肖江能夠好起來。
至于她自己，倒沒想過這麽多，她只想當個有錢的鹹魚，閑着的時候開個高級奧數班，或者高段位鋼琴提升班，緊跟年輕人的腳步，不讓她落後于時代，在教育她人的同時不斷的提升自己。
她不想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實驗室，奉獻給學術，她沒有那麽偉大。
許苋放下書，直面肖江，不再掩藏自己的真實想法，“我現在所做的就是我想做的，我并不是在為誰活，我只是在實現自己曾經很想完成的事情，我有自己的生活節奏。”
肖江深邃的眼看着許苋，沉聲問道：“你确定嗎？”
現在肖江已經醒過來，他一定不會讓她插手他的事情，他只想讓她無憂無慮的活着。
許苋點點頭，“我确定。”
見肖江額頭全是汗水，許苋拿紙巾将肖江額間的汗擦幹，幫着肖江移動身體，“你想幹什麽，你說，我幫你拿。”
剛才湯喝的有點多，肖江有點想上廁所。
這話肖江不敢跟許苋說，他耳尖冒紅臉有赧意地看向門外，“今天護工沒在？”
“忘記跟你說了，護工下午請假了，你要幹什麽直接跟我說。”
許苋提起護工，她才記起下午護工跟她請假半天，見肖江扭扭捏捏并不說話，許苋試探地問道：“難道你想上廁所了？”
被猜中心思，肖江艱難的點頭。
許苋立刻沖進廁所，将尿壺拿出來，風行雷利地就要幫肖江脫褲子。
肖江見狀，吓得高聲大喊，“你要幹什麽！”
許苋愣在原地，還能幹什麽當然是幫他上廁所啊，現在他躺着又不能動，難道讓他尿在床上，她再幫他清理床單嗎？
□□的眼看向肖江有些天真，“幫你上廁所。”
肖江雖然喜歡撩撥許苋，肖想許苋很久，但不是這種情況，肖江用盡力氣移動身體，躲開許苋的魔爪，他身上透汗吃力地拒絕道：“我等護工回來，你放回去。”
許苋掃了眼手上白色的尿壺，有這麽難為情嗎？
确實挺難為情的，為了降低肖江對她的警惕，許苋直接說道：“我在石崖下面找到你的時候，已經看過了。”
停頓幾秒，許苋又補充道：“全脫光那種。”
肖江想罵許苋色狼。
談到這個問題，許苋想了四年都沒有想明白，按常理來說，肖江不會那麽輕易掉下海，肖江身上幾乎沒有傷，反倒是保镖身上的傷勢更重，他怎麽反而會掉進海裏呢？
許苋疑惑問出口，“當時你為什麽會掉進海裏？”
沒有絲毫猶豫，肖江直接開口道：“因為周瑞希在那裏。”
剛開始許苋沒有反應過來，沉思幾秒，回想之前她跟肖江說的話，那時她确定千叮咛萬囑咐，千萬不能跟周瑞希碰面。
許苋心裏流過一陣暖流，正因為肖江在乎她，所以才會那麽聽她的話，因為害怕她擔心，所以看見周瑞希的第一刻他就準備跳下海。
只不過準備工作沒做好，跳下海的時候遇上回潮，被卷入海水中打到石崖上，磕到腦袋。
許苋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真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