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毀三觀
解決完所有的事情, 肖江拖着疲憊馬不停蹄地趕到醫院,為防止撞見李如月,肖江在樓梯間等了會兒, 收到消息才走進病房。
已經是晚上11點, 病房裏的人都陷入沉睡, 濃厚的醫用藥水味席卷鼻腔,引起些許不适, 肖江放緩呼吸, 走到許苋的床位。
藍色的窗簾沒有完全關上, 白色的月光映在許苋光滑的臉頰上, 泛起一片銀光。
白色的保溫瓶蓋随意放置桌上, 溫熱的水漬散落在瓶蓋周身,種種跡象都顯示李如月的匆忙, 肖江坐到李如月剛坐的位置上,盡量壓低塑料袋的聲音,将剛買來的零食放在櫃子下。
剛将零食放入櫃內,床上的人兒無意識翻身, 将白色的棉被踢翻,露出白嫩的小腿窩。
冰涼的手握住許苋瘦小的腳踝,肖江正想将許苋的腿收進被窩,卻猝不及防撞上許苋明亮的眼睛。
“肖江哥哥, 是想霸王硬上弓嗎?”
稚嫩的話,惹得肖江啼笑皆非,他将許苋露在棉被外的腿放回棉被內, 開始反省是不是他沒分寸帶壞了許苋。
溫潤雅致的聲音低沉的在黑暗中響起,每句話每個停頓都充滿了戲谑的笑意,“小哭包是想當霸王還是弓?”
許苋不走尋常路,她及時拉住肖江收回的手,将早已準備好的糖果紙條放在肖江手上,許苋盯着肖江包含笑意的眼眸,緩緩道:“我想硬。”
“噗呲。”
肖江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他誇張地拍向許苋的腦門,把棉被向上提裹緊許苋,不讓許苋感染風寒。
“跟誰學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好的不學專學壞,又想被你媽追着打?”
提起這個事,許苋仿佛看見了未來的噩耗,她縮在被窩裏,仰望肖江神情悲痛的伸出手,緊緊握住肖江寬大的手掌,“肖江哥哥,我掐指一算,不久的将來我将會有血光之災,為保我平安,你都待在我身邊好不好~”
肖江掐上許苋的臉頰,充滿笑意的臉浮現絲絲涼氣,“小哭包我不問你的事,你也不要插手哥哥的事好不好?”
明明是柔和的請求,許苋卻聽出了濃濃的威脅,肖江這是知道她想利用受傷之事将他留在身邊,不讓他去冒險,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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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苋抓過肖江冰涼的手攤在眼前嘀咕道:“我給肖江哥哥的糖果紙呢,那是我給肖江哥哥的謝禮,不能弄丢。”
肖江高深莫測地掃了許苋一眼,将放在另一只手的糖果紙攤開給許苋看,柔聲應道:“在這裏。”
許苋将肖江攤開的手推攏,正色道:“肖江哥哥,這裏有七張糖果紙,只要你有想知道的事,寫下給我,只要我知道我都會告訴你。”
這是暗示肖江她知道常人所不知道的事,如果肖江是當初召喚她的人他一定會明白,如果不是,她也可以借着讓肖江知道她知曉未來,能讓他躲開悲慘的事,改變自己的命運。
沒想到肖江只是随意将糖果紙放進口袋,含着笑道:“哥哥能需要知道什麽事,哥哥想要知道的事,小哭包都還沒機會經歷。”
這話聽起來很正常,可放在許苋腦袋裏轉一圈,那就有些不正常,她還沒機會經歷的事,莫不是成年人該做的事?
許苋不敢吭聲,眼神異樣地看向肖江。
肖江知道這小家夥又想岔了,他以前真不應該在小家夥面前說騷話。
正想教育許苋,口袋裏接連不斷的震動卻提醒他該走了。
肖江溫柔的摸上許苋的腦袋,千萬句話語沒來得及說出口,最終輕柔地揉和成一句,“乖一點。”
不等許苋回答,肖江利落的起身往後走,不給許苋留下半點期想。
許苋看着肖江高大的背影,只好小聲地在病房裏,獨自輕聲應道:“好。”
肖江剛走,李如月随後就從病房外進來,輕微的凳子拉扯聲在病房響起,許苋裝作被吵醒的模樣,惺忪地睜開眼詢問道:“媽,你去那裏了?”
李如月俯身幫許苋整理好薄被,低聲應道:“剛才醫生找我說你的情況,你繼續睡。”
怎麽會這麽巧,李如月剛走肖江就來了,肖江剛走李如月立馬緊随其後走進來,許苋懷疑肖江不止利用醫生幫她隐瞞病情,還利用醫生走後門。
不過肖江居然沒懷疑她,利用她知道未來的事?還是肖江根本不知道她知曉未來的事,認為她在胡說?
許苋想了很久,怎麽想也想不清,只好睡意朦胧的睡去。
寂靜的夜,肖江回到剛買的住所,疲憊的放松身體陷進柔軟的床。
清冷的房間讓呼吸都止不住慢半拍,放空思休整片刻,肖江才後知後覺地将糖果紙拿出來定眼凝視。
忽然,有個糖果愛心從糖果紙裏掉出來,砸在肖江臉上,肖江拿起想要拆開,猶豫片刻,又站起身,随意翻出一個玻璃瓶,将糖果紙放進去。
輪到最後由糖果紙折成的愛心,停頓幾分鐘,肖江還是忍不住将它打開。
并不是意料之中的話,肖江淡淡松口氣,嘴角若隐若現勾起甜笑,傳神的眼睛彎似月牙。
“糖果很甜,我很喜歡,想要肖江哥哥一直送!”
看着紙上幼稚的字,低沉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緩緩響起,“小孩子真好哄。”
說完,肖江猛地一頓,将糖果紙捋平放進玻璃瓶,低笑出聲,“又或許不是小孩。”
許苋出院當天,李祥勇也被衆多學生家長起訴,送上法庭,被判有期徒刑七個月,緩期一年執行。
這件事牽連的學生多,事情鬧得大,阜城稍微關注新聞八卦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許苋的院子也不例外,雖然李如月有意将李祥勇勒索施暴許苋的事瞞起來了,也沒有躲過院子裏左鄰右舍的編排。
許苋像往常放學回家,自從肖江沒跟周瑞希一起上下學,她跟周瑞希撕破臉之後,再也沒有跟付懷楠周瑞希一起走過。
下公交路過街道時間還早,許苋慢悠悠往院子走,還沒踏進院門口,許苋在院外就聽見阿姨婆婆輩的長輩坐在一起大聲編排她的是非。
“嘿,那有你們說的那麽簡單,如月說許苋生病,就真是生病啊?我有個姐姐上次陪侄女去孕檢,說看見許苋在婦科臉色蒼白的坐在椅子上呢。”
如果許苋不是當事人,聽這人說的這麽篤定,她差點都要信了。
她什麽時候跑婦産科了,她媽恨不得24小時守着她,她有那個閑情跑到婦産科去湊熱鬧?
“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聽錢家的小孩說,許苋不學好跟高年級的混混四處玩,這次能進醫院啊,也是因為那個混混。”
“許苋的孩子是那個混混的?怪不得如月要瞞着我們,自家孩子教不好,在外面跟男人勾三搭四,小小年紀還給她整出個外孫,我都替她害臊,真是不要臉的賠錢貨。”
“唐阿姨,我看你臉皮挺厚也沒臊啊,你兒子染賭瘾逼迫老婆站街接男客賣孩子,也沒看見你兒子是個來錢貨啊,自家事都管不好,跑這裏來鹹吃蘿蔔淡操心,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多高尚!”
唐芬芳的臉色有些難堪,她看向剛回大院的許苋,怒道:“許苋!你怎麽跟長輩說話的!”
許苋臉上帶着笑,懶散地從大院門口走進來,靠着唐芬芳身邊坐下,皮笑肉不笑地繼續道:“唐阿姨,誰告訴你我給我媽生外孫了?我生理期都還沒有拜訪,我用誰的肚子生?你的嗎?”
唐芬芳臉上怒氣更甚,口水四濺激動地讨伐許苋,“你還有沒有家教!這種下三濫的話也說的出口?怕不是跟那群混混攪和多了,人也變得下三濫,懷上社會敗類的野種!”
許苋嘲諷的勾起唇角,從凳子前的桌子上抓了一把瓜子,邊磕邊悠閑的朝剛才那群八卦的人問道:“阿姨,你們評評理,我這下三濫的話到底是向誰學的!誰又連一個長輩都做不好,在這裏聽風就是雨胡亂編排人!到底是誰沒有家教!又是誰連小孩都不放過,肆意的人身攻擊!這話傳出去我要怎麽過!我爸媽又會面對怎樣的目光!我們一家人還要不要在阜城生活!”
這番話許苋不僅針對的是唐芬芳,更針對的是在這裏造謠生事的八卦群衆。
一些臉皮薄的阿姨早已經不好意思開口說話,沉默的想要起身離開,可還有些婆婆仗着年紀大,痛心疾首地朝許苋罵道:“世風日下啊!這女娃娃居然還敢頂老輩的嘴,要罰跪掌嘴才行!”
許苋聽得一臉問號,冷不丁道:“陳婆婆大清亡了,你這套陳舊的思想別拿出來禍害人,我看你外孫不僅頂老輩的嘴,還上手打人,你怎麽就不把你孫子拉出來罰跪掌嘴給人賠罪,還倒打一耙誣陷別人欺負你寶貝孫子!”
陳婆被說的臉色漲紅,她激動的擡起布滿褶皺,随着年齡增打逐漸松弛的手,吞吞吐吐咒罵道:“誰準你說我寶貝孫子?你跟他能一樣嗎!”
許苋甜笑一聲,應道:“對,不一樣,你孫子要當流氓混混,跟把我堵在巷子裏勒索不成氣急敗壞把我打進醫院的高年級混混拜師呢,這怎麽能一樣呢,一個是人人唾棄的惡霸,一個是受欺負還被污蔑的小姑娘。”
陳婆氣得臉色驟變,她擡起手就想甩許苋一巴掌,許苋見此,語速加快威脅道:“你要是想把你孫子鎖在家裏不給我下手的機會,你就盡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