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051：不是周瑾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調，甚至連說話時熟悉的态度。
一直小心翼翼藏在內心深處百年的記憶，像是被人悄悄地揭開一個缺口，跟着，再也無法遮掩，再也無法回避，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他可以冷靜的對着夜冥枭說他不後悔，可以淡然的對着卓妖妖說都成過去，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害怕着、恐懼着。
思念了一百多年的人，想念了百年的人，眼下觸手可及；可是他卻不敢伸手碰她，害怕是夢，是幻境。
“你不願意承認我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不願意，而是害怕。
“你真的在有了卓妖妖之後就忘記鳳兒了對不對？師父。”
妖妖就是你，就是你！
他不可能再騙自己了，一直以來他都知道，卓妖妖就是她；他是軟弱的，甚至連妖妖都比他堅強；妖妖不止一次的問他她是誰？不止一次的對他大喊她不是他愧疚的那個人，而他為了不去面對，所以也順着她的心意去遵從她的想法，可妖妖比誰都清楚，她知道自己是她，她的大喊，她的眼淚，是她的心痛，是她的不甘，更是她對他變相的控訴。
連妖妖都想明白的事情，看明白的真相，為什麽他就是遲遲不肯去看，去想呢。
“鳳兒……”
終于開了口，帶着心疼，帶着愧疚，更是帶着無顏的自責。
鳳傾瑤眼眶中的淚水滾落，聽着她夢中一直追尋的那個聲音，纖細的手指小心的往前探，想要去抓住他翩飛的衣袂，可是又害怕他躲開；所以這個簡單的動作做了很久都沒成功，最後幹脆停在了半空。
看見這個動作周瑾的心口又是狠狠的一痛，他對她的傷害該是有多深，才會讓當年那個喜歡纏着自己的小女孩兒對自己露出這麽害怕靠近的動作。
“鳳兒，我……”周瑾說着，便想要伸手去碰觸那纖細的素手，可就在他的手指快要接觸那雙小手時，突然鳳傾瑤的眸光閃爍了一下，跟着，帶着高貴邪魅之氣的眸子瞬間變的清亮，天真無邪的眸色熠熠生輝，明明是一個人，可是卻能通過眼神判斷出現在眼前的人究竟是誰。
卓妖妖深深地吸了口氣，來不及去看周瑾，伸手抹了把臉，卻是一臉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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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愣住，近乎有些呆滞的看向眼前的少女；直覺告訴他，此時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卓妖妖，不是鳳傾瑤。
卓妖妖看着掌心中的淚，想到自己在剛才瞬間恍惚的時候突然陷入無覺狀态中的自己，一下就吓出了一聲的冷汗。
“周瑾？……你、你怎麽回來了？”
卓妖妖這才注意到面前的周瑾，可他像是失了魂魄一樣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看着周瑾這神色，卓妖妖隐約間似乎知道了什麽。
鳳傾瑤在她腦海中說的那句話至今還記憶猶新。
控魂術！這究竟是什麽東西，為什麽在璃瀾面前，她突然陷入暈厥，不過更讓她在意的是，在她暈厥後她像是被拖拽到一個四周都黑漆漆的地方，那裏像是很大，不管她如何奔跑，如何呼喚都沒有任何人出現；就在她快要陷入恐慌絕望的時候眼前才突然出現了亮光，讓她趁機離開了那個古怪詭異的地方。
但，在她失去對自己身體操控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自己會哭？難道真的會是她？要不然，周瑾不會露出這樣的神态。
卓妖妖覺得心口狠狠地揪痛了一下，瞧着狼藉的房間，憤而轉身，正準備離去，卻被回過神來的周瑾一把拉住手臂，“妖妖，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想要問清楚的原因是在乎自己還是在乎鳳傾瑤？
卓妖妖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壓着沉重的石塊，感覺到他拉着自己強大的力量，抿了抿嘴角，轉過頭冷冷的看着他，道：“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差點被人偷襲了。”
周瑾自然知道這些，但是他現在更想知道為什麽鳳兒會一瞬間又消失了，就在剛才，她明明就在眼前不是嗎？
周瑾微蹙眉心的樣子讓卓妖妖更加心煩，狠狠地甩開他拽着自己的大手，心口一陣陣的發涼：“周瑾，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一直以來我到底算什麽，她在你心目中究竟是什麽地位？我是誰？她又是誰？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連一個小小的人類都知道不能活的太自私，為什麽身為博愛的神仙卻會因為心魔而害怕面對呢？你知不知道，你的逃避在傷害我，也是在傷害她；百年過去了，你為什麽到現在還不明白有的時候只要你一個肯定的答複，就是全部嗎？！”
周瑾看着卓妖妖：“你想要我回答什麽？”
卓妖妖被他問得一愣，是啊，現在的她想要他回答什麽；回答自己就是鳳傾瑤？還是回答她在他心目中究竟是鳳傾瑤重要還是她重要；這些對現在的她來講很重要嗎？因為就算是他不回答，他不是也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的答案了嗎？
他護着她，那是因為她是鳳傾瑤；他将她帶在身邊，也是因為鳳傾瑤；甚至讓她喊他師父，更是因為鳳傾瑤；曾經那個她深深喜歡的、愛着的周瑾在恢複神界上仙記憶之後就已經不在了，眼前的周瑾不在是她的周瑾，她是紫陽上仙，不是周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