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尾聲
????“杭州這天真是沒救了。”
皮姐開了一宿的電扇,還是一大清早就被熱醒了。
“到底什麽時候安空調——!”大吼一聲,“學校不是說今年有希望裝的嗎!媽的還剩一年就畢業了還能不能用上了!”
老三也醒了,坐在床上,“學校的空頭支票你也信,天真。”
皮姐從鋪上下來,老三驚訝,“你下這麽早床幹啥,今天又沒課。”
皮姐一邊梳頭發一邊說:“豆芽他們院要迎新,還得取新書。書都堆在實驗樓了拿不回來,我跟張曉風借了輛板車。”說到這,皮姐又去踹老三的床,“你下來,一起幫忙!”
老三磨磨唧唧地下床,老幺也被皮姐拉下來了。
三個人稀稀拉拉地洗漱穿衣,皮姐問:“室長呢?”
老幺:“早上就出去了。”
“又跑——”
還沒說完,寝室門就從外面打開了,三個人回頭看走進屋的白璐,皮姐眼珠子都要瞪下來了。
“我操?”
“我操??”
“我操???!!!”
牙刷還咬着,皮姐震驚道:“美女你誰?走錯屋了吧!”
白璐到桌邊,把書包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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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鬧。”轉頭看她一眼,“你也不怕把牙膏吃了。”
“不怕。”皮姐淡定地說,“已經咽下去了。”
“咦——”老三和老幺都被她惡心到了,給皮姐推進洗手間。
老幺跳到白璐身邊,“室長你今天好漂亮啊。”
“就是。”老三也過來,上下打量,“什麽情況啊,這麽些年也沒見你化過妝。”
妝如人清淡。
老三拉着白璐轉兩圈,“我去……室長你可以啊。”
一身淡鵝黃色的絲綿混紡無袖連衣裙,頭發散着,編了一條複雜的魚尾辮,露出整個額頭。
她換了一副隐形眼鏡,巴掌大的小臉異常細膩,眼角的淚痣更添精致。
身材嬌小,她不動地站在那,整個人就像個秀氣的娃娃一樣。
“這這這……”老三還驚訝着,那邊皮姐咣當一聲推開門,沖出洗手間,“我刷完牙了!”
一個大步來到白璐面前,來回轉着圈地看。
“你這偷偷摸摸的……”皮姐感嘆,“藏得挺深啊!”
老三在一邊點評,“我慢慢總結了,所有隐藏美女身上都有至關重要的三點——第一白淨,第二臉小,第二肉少,剩下就是捯饬的事了。”
斜眼看看皮姐,“所以你是沒戲了。”
“呸!”
白璐收拾東西,室友們不依不饒。
“趕緊說,弄成這樣是什麽情況?”
“我去接人。”
“誰啊。”
“一個新生。”
校門口人來人往,到處是學生和家長。
各系各院都不甘落後,迎新的條幅海報貼得到處都是。
夏日的花,開滿校園,到處是玉蘭和桂花的味道。
大二大三都派出不少志願者,在門口帶不認路的學生去報道處。
剛剛跨過高中的新生們對大學抱着好奇和一點點灑脫,倒是身邊的家長們興致勃勃,一個比一個着急。
孫玉河早早等在學校門口。
“什麽時候到啊?”小方在旁邊問。
“應該很——”話還沒落,視線裏進來一輛黑色的轎車,車上有灰塵,是一路向南的證明。
小方也知道老板是哪裏人,一看車牌就認出來了。
“哇塞……”他感慨,“自駕來的啊,這得開了多少公裏。”
孫玉河心神震動而複雜。
他認得,那是許輝父親的車。
“咱去迎接啊。”小方就要上去,被孫玉河攔下了。“再等等。”
很快,副駕駛的位置下來一個男生。
他行李很少,只有一個單肩的挎包。
許正鋼也下了車,但沒有進校園,他在門口與許輝說了幾句話,便上車離開了。
“去吧。”孫玉河拍拍小方肩膀。
“輝哥!”小方過去,許輝看到他們,笑了笑。
“我操輝哥……”小方走近了,越發地感慨,“帥炸了啊你!”
他剪了頭發,臉部的輪廓更為清晰。
孫玉河走過去,一拳頭打在他肩膀上。
許輝沒動地方,孫玉河:“行啊,結實啊。”
許輝靜了一會,低聲說:“好久不見。”
孫玉河眼眶一熱,“操!”
門口的迎新隊伍自大許輝出現的一瞬間就瞄準了,他剛步入校園,一群女生圍了上來。
“哪個系的?”
“什麽院?”
“去報道不?”
“認得宿舍樓在哪麽?”
“知道在什麽地方領軍訓服不?”
“……”
許輝從褲兜裏抽出一只手,擺了擺,笑着說:“不用了,我來過的。”
“別啊——!學姐們領你參觀一下啊——!!!”
旁邊路過兩個男生,不屑地說:“這他媽的,這些老菜幫子,次次見新生都這樣。”
四下望着,他看見一個人背影。
那人正在跟一個問話的家長說些什麽。
他撥開人群,走過去。
“……對,從這裏過去,往左拐就是辦理校園網的地方,讓您的孩子帶着學號和身份證去就可以了。”
“好的好的,謝謝你了。”
“不客——”
手忽然被人從身後拉住了。
她驀然轉身。
一張帥氣的臉在身後,沖她笑着。
白璐挑挑眉,“你誰啊?”
他直起身,“哦,不好意思,認錯了。”
“是麽。”
他抱起手臂,自上而下地看着她。
白璐挑釁似地說:“認錯還不走?”
短了的發梢讓他看起來精神極了。
“這位學姐,我看你有點眼熟,咱倆是不是在哪見過?”
白璐抿着唇,上下打量着男孩:
“唔……這麽一說,我看你也有點熟悉呢。”
男孩說:“既然這麽有緣,不如認識一下?”
白璐矜持地偏了偏頭,似是在考慮,男孩大大方方地等着。
半晌,白璐輕聲道:“好啊。”
男孩張嘴之前,頓了頓。
他們看着對方,體會到了無言的情話。
我要先說一聲謝謝。
因為有你的存在,當我回憶年少時光,必将笑如春華燦爛。
過了很久,他才認認真真地說:“我叫許輝,許諾的許,光輝的輝。”
你我一次又一次遇見,在一個又一個夏天。
周圍人聲鼎沸,朝氣蓬勃。
他自我介紹完,便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小手,輕聲道了句:“這次明明沒認錯的。”朝校園裏走。
豔陽天,晴空如洗。
走了一會,兩個人終于情不自禁笑出來——他們都想起了普陀山上那次牽手。
久別的矜持,讓他們不好意思地将臉瞥向兩側,只能聽見對方的聲音,感受來自掌心的輕顫。
雲飄揚,小鳥環繞四周湊熱鬧,叽叽喳喳地淺唱——
你有溫良心一顆。
你有心上人一個。
比花嬌豔,比風纏綿,比天地更有緣。
拉着手,慢慢的,他們的目光終于凝視到一起,笑容未變。
鳥兒也飛得累了,枝頭落腳,停在他們初遇的季節。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over,謝謝。
說點題外話。
這篇文比較短,內容也很簡單,但這兩個主角确實是我寫東西到現在為止最難的兩個人。
原因是他們太普通。
比起之前我寫的男女主角,他們沒有特殊的職業,也沒有游離于主流社會邊緣的、可以裝逼的背景。說白了,不管我用什麽樣的手法來寫,他們也不過是兩個涉世不深,感情醇厚的孩子而已。
我不可能讓孩子悲劇。
我很喜歡他們兩個,原因也是因為普通。
寫這篇文的起因是我兩個月前打盹時的一個白日夢。
我小時候很喜歡看漫畫,那個中午我夢到了很早很早以前看過的一部少女漫畫,《我們的存在》。
故事裏的年輕人有掙紮也有困惑,當時我只是走馬觀花,很多東西并沒有看懂,看懂的也不一定全部贊同,但醒來之後卻有種奇妙的感覺,精童寫太多,忽然想寫一個清淡的校園故事。
這個故事裏也有苦,但苦完會回甘。
雖然我寫東西偏壓抑,但這只是操蛋的改不過來的筆法問題,并不是說我想給讀者傳達負面的訊息。
我也不喜歡在文章裏講道理,千人千面,誰的觀點在某種程度上說都是對的,我只是一個講故事的人而已。
我唯一的願望是不管哪個故事,不管好的結局還是壞的結局,我都能傳達出有力量的東西。
至于這種力量偏向天平的哪一邊,各位讀者老爺盡可以有自己的看法。
《忍冬》到此告一段落了。
這裏再多一嘴,安排阿輝回去念書,是我覺得他适合校園。
俗話說得好,“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這都是難得的經歷和緣分。
萬流氓那種實屬例外,阿南和芸姐也是時事所迫,但其他的年輕人,我還是主張在适當的時間做适當的事情,心會更為安定。
最後,附上一張給我靈感的兩個孩子的照片,希望你們回憶青春,也能像他們這樣快樂,有緣下本再見,賽由那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