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陰損
白月似乎還沒說盡興，也不管封雪有沒有反應，接着說：“你知道嗎？姓葉的那小子，從小就是個極其陰損的家夥，小時候即使被兄弟們欺負狠了，也絕不還手，但每次倒黴的都是他那些兄弟們，你猜猜看為什麽？”
封雪心想，以她的了解，葉沉眠被欺負了是絕對不會忍氣吞聲的受下的，而他在承襲爵位之前，雖說養在正妃名下，但是在身份上仍舊是個尴尬的庶子，所以，最可能的做法就是借刀殺人。封雪腦海中一瞬間閃過各種想法，但在白月眼神的關注下，只能選擇了搖頭。
白月見封雪搖頭，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說：“歷代敬親王都是忠勇正直之輩，他們的父親也一樣，所以，姓葉的每次都将他的兄弟們引到他們父親的必經之路上再誘使他們動手，還做成一副完全受害的樣子，所以，每次被懲罰的都是他那些兄弟。你說他是不是很陰損？”
封雪聞言忍不住一笑，果然跟她想象的差不多。待接收到白月打量的目光，連忙收斂自己，正襟危坐。
白月看着封雪不經意間露出的那一笑，一股異樣的感覺油然而生，但他只當作沒看見。接着說：“像他這種有仇必報的人，這一次被咱當今聖上狠狠的耍了一把，你說他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其實，在封雪印象當中，葉沉眠是個極其溫柔的人，至少對她是這樣。唯一見到的血腥一面就是那晚在沙地遇襲那一次，就是那一次，讓封雪知道，葉沉眠的內心絕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麽忠心耿耿，假以時日，被逼到絕處，一定會操刀反擊。而這一次，她說不準，他會有什麽反應。
白月忽然一聲長嘆，懊惱的一拍腦門：“我他媽從越北被召回來到底是幹什麽的？！這一堆一堆的破事兒！”一邊抱怨着，一邊伸出手由內向外揮了揮。
封雪于是默不作聲的出了營帳。
外面的訓練場地上，新兵們仍舊在練習張弓射箭，封雪走到自己的那張弓前，伸手抓了三支箭搭在弦上，用盡全力拉弓，松手。
“咻！”“咻！”“咻！”
三聲過後，箭靶上并沒有一支箭，只剩下靶心一個可以望到蒼穹的窟窿。
阿瓊兮在封雪身邊的一個位置，見封雪射出的這三支箭，難得的皺了皺眉，小聲問：“怎麽了？發這麽大火？”
封雪吸了口氣，對阿瓊兮笑笑：“沒什麽，晚上再說。”
這時，有人将封雪的箭靶取了過來，衆人紛紛圍觀，有人大聲喝彩，也有人不屑一顧。其中有一個叫徐明福的男子拿着自己的弓箭走到封雪面前挑釁道：“咱倆比比？”
封雪平靜的擡起雙眸：“對不起，沒興趣。”
徐明福也不管封雪有沒有答應，直接将五支箭搭在弦上，用眼神示意人群讓開，然後張弓，脫手。又是五聲風吟，另外一個箭靶被箭帶着向後拖了足足一倍的距離，到最後，同樣箭箭直中靶心，射出了一個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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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人又發出一陣熱烈的喝彩。
封雪這才擡頭看了徐明福一眼，這人不過二十多歲年紀，身高至少一米八，皮膚黝黑，相貌中等，身子十分壯實，寬大的兵服也遮不住他臂膀上凸出來的肌肉，想來這一手箭也是常年使用練出來的。只不過好勝心太重，眼裏露出太多欲望。
封雪本來沒興趣跟他比試，但拗不過周圍一片起哄聲，腦中又存了一份其他想法，不由笑了笑，應了這戰。
只見封雪取了一塊汗巾遮住雙眼，在箭簍裏随手抓了一把箭，并未取弓，而後就那麽随手一扔，那些箭就像長了眼睛一樣，紛紛向前排的箭靶飛去，一共六支箭，飛向六個不同的箭靶，全部正中紅心。
新兵們全都瞪大雙眼，驚得發不出聲音。連阿瓊兮也是滿臉錯愕。這一手，至少需要記住每個箭靶之間的距離，當然還少不了無比強大的臂力，并且要分配好用在每支箭上的力道。圍觀這些人，哪怕睜着眼睛扔一支箭，也不一定能扔中紅心。
不僅這些新兵，就連在大帳前觀察的白月也小小的吃了一驚。這些箭，閉着眼睛随手一扔就正中紅心，他扪心自問也不一定能夠做到。這個馮旭，果然不簡單哪！
徐明福被封雪這一手完全驚呆了，半晌說不出話，原本志在必得的挑釁神色一去不複返，待回過神來，一臉愧色的給封雪拱手道歉：“我輸了。只這一手，我再練十年也不一定能夠做到。”
封雪取下汗巾，看着徐明福一笑：“有競争才有進步，一時輸不代表一世輸。只是，好男兒需心懷坦蕩，敢于直面自己的長短，方可前途無量。”她自己練了又何止十年？這些人又怎麽可能一下子一步登天？
“噗通”一聲，徐明福忽然雙膝跪地，對着封雪一拜到底：“您教訓的是。明福知錯。”
封雪被這人吓一跳，趕忙把人扶起來：“你幹嘛呀，我可不想折壽。”怎麽好端端的就要下跪？
徐明福擡頭，并未起身，滿是真誠的看着封雪：“我求您，收我為徒！”
“哎？”封雪徹底愣住了！有沒有搞錯？
封雪騎虎難下，她根本沒有要收徒的意思，她自己在這個時代的種種般般還需要人教，哪裏教的了人？可她不答應這人就不起來，這真是……
就在此時，白月在大帳前叫了一聲：“馮旭！你過來！”
封雪連忙對徐明福說抱歉，拔腿就朝白月的方向一路小跑過去。
白月的眼光像X線一樣，上上下下的掃描封雪，嘴角挂着一股莫名的笑意說：“看不出來，你還真的挺厲害呀！”
封雪難得羞澀的低下頭：“一般般，還需将軍多指教。”
“嘿！你倒是不曉得謙虛！改天我們兩個比試比試！”白月伸手拍了一下封雪的腦袋，趁着她低頭的時候在封雪的耳邊說了句：“晚上幫我做件事。”
封雪擡起頭莫名其妙的看着白月：“什麽事？”
“去謝侍郎府裏抓個人。”
“誰？”
“祁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