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表白
不過，封雪憋屈歸憋屈，在看到外面的景致時，心裏還是有點開心的，不管是以哪種辦法，她終歸是出了敬親王府，如果不需要回去的話，那就更值得開心了——雖然在馬上的速度很快，很颠，很不舒服，在敬親王環抱下，想動也不是那麽自在。
時值傍晚，殘陽如血，金燦燦的餘晖鋪天蓋地，道路兩旁的房屋鋪子飛速向後退去，人群紛紛避讓，漸漸遠去。
直到夕陽完全沒入地平線，線上只剩幾縷餘晖的時候，敬親王終于減慢了速度，逐漸停了下來。這個時候，天都擦黑了。
下了馬，封雪只覺屁股和兩腿之間火辣辣的疼，至少脫了層皮。站起來都覺得腿發軟，發髻也散了，頭發都打成了結，理不通。
回頭看敬親王，他也好不到哪裏去，光鮮亮麗的衣袍也布滿了灰層，頭發淩亂，這麽瘋跑一陣，看起來不是那麽盛怒了。
封雪越來越覺得這人真是神經！
封雪看了看周圍，什麽景致也沒有，一片沙地，沒有樹木，只有泛青的草皮和一條小溪，馬兒踱步在小溪低處喝水。封雪不由問道：“喂，這是哪裏？”
敬親王聞言首先強調：“我不叫‘喂’，我叫葉沉眠。”
封雪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心想這人多半小時候缺愛：“是、是、是，葉沉眠，那你告訴我，這是哪裏？”
葉沉眠這才四處看了看，非常無辜的說：“我也不知道。”
封雪氣急，決定不跟這人說話。累了這麽半天，她也走到小溪邊捧了口水喝，洗洗臉。然後就地而坐，坐下來的時候屁股疼的她心裏又将這人罵了一通。
神經病！
葉沉眠見封雪坐下來，他也挪到封雪身邊，挨着她坐下，肩并肩。
封雪不想動，只當這人不存在。
葉沉眠好像記不得自己出府的時候是發了滔天怒火的，笑眯眯的跟封雪搭讪：“你不擔心自己一會兒回不去麽？”
封雪瞧了他一眼，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回不去不是正合我意嗎？你高興個什麽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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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哪裏是高興？只不過不想冷着一張臉跟她說話而已，葉沉眠發現這女人是越來越大膽！
“你休想逃走！就算我不記得路，如風也記得。”葉沉眠說着，看了眼正在飲水的馬兒。
封雪心想，敢情他這馬還是個天然導航儀。趕明兒要訓過來自己用。
封雪已經不跟他生氣了，跟這人生氣，氣的半死的，只會是自己。
葉沉眠見封雪又不說話了，又開始撩撥：“阿雪，我今天把府裏的女人全打發出去了，你不感動麽？”
阿雪？叫的這麽親昵，封雪覺得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拜托，她跟他不熟好嗎！？
葉沉眠見封雪不說話，又抱起了自己的胳膊，還以為她冷了，就想脫自己的衣服給她，剛有動作，封雪敏感的問：“你想幹嘛？”
“你冷……”
葉沉眠話未說完，封雪深怕這人發神經，連忙道：“我不冷！我熱死了！哈！熱死了！”說着還以手做扇，使勁扇了幾下。
葉沉眠撇撇嘴，“哦”了一聲，冷不丁的說道：“我冷，那你脫給我穿吧。”
封雪舉着的手就那麽頓在那裏，臉上的表情如遭雷擊，錯愕不動。偏偏說這話的人，說的無比自然，絲毫沒有旖旎心思。
封雪僵了許久，葉沉眠推了推她：“我真的冷。”
天黑了，晚風也起了。封雪陰深深的嘀咕了一句：“冷死活該。”要她脫衣服給他穿，她腦子又沒壞掉，再說她也不是真的熱。
葉沉眠見封雪沒有脫衣的打算，也不再糾纏了，又追問剛剛的問題，滿眼希冀的偏頭看她，問：“你不感動麽？”
封雪哀嚎：“我感動個鬼！你把女人送出府這關我什麽事！”
葉沉眠一臉“你怎麽這個樣子”的表情：“我是因為你才把人打發出去的，怎麽不關你事？”
“關我什麽事？”封雪切一聲。
“就關你的事！”
封雪一手托頭，偏向另一邊，決定死也不再說話。
葉沉眠仍舊固執道：“就關你的事！”
封雪：“……”
“就關你的事！”
……
“本來就關你的事！”葉沉眠說着說着，好像受了委屈一樣，不停地嘀咕重複這句話。
封雪心裏已經找不到什麽詞來形容這個人了。只好轉過頭，盡量面帶笑容的問：“那你說，哪裏關我的事？”
“你要走，我不希望你走，又不知道怎麽才能讓你留下來，你問過我府裏的女人怎麽回事，我想你大概不喜歡她們，就讓她們都走了。”葉沉眠見封雪肯跟他說話，一股腦全說出來了。
“……”封雪只覺得嘴角抽筋，這大概就是個二貨吧？
葉沉眠顯然很高興，又說：“不過以前欺負你的那些人，我讓人都賣到勾欄院裏了。”
封雪又不說話了。
此時天已經黑透了。露水上來，夜風一吹，是真的有點冷了。
封雪不想再聽這人疑似表白的話，便說：“爺，我們回府吧。”
葉沉眠在黑暗中看了封雪幾眼，看不出在想什麽，點點頭，道：“好吧。回去了。”
那匹叫如風的馬兒真的很乖，不套缰繩也不跑，就在那邊靜靜的等着，葉沉眠說要回去，它就乖乖的走到他面前。
上馬的時候，封雪堅持坐在後面，葉沉眠也沒勉強。反正都是在一匹馬上，不用分前後。
來的時候是狂奔，回去的時候如風用走的。
封雪覺得這馬跟它主人一樣，詭異。
葉沉眠今日肯下定決心帶封雪出來，似乎就是為了封雪遭雷劈的。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葉沉眠使勁靠後幾乎是緊貼在封雪懷裏，溫柔似水的輕聲低語：“我在跟你表白你都沒反應麽？”
封雪果然沒反應。
葉沉眠在封雪懷裏動了動，又說：“我喜歡你。阿雪。”
封雪已經被雷劈的外焦裏嫩了。
葉沉眠也只顧自己說完，不管封雪的反應，夾了幾下馬腹，如風的速度就稍微快了點。
危險，卻在黑暗中不知名的地方悄悄而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