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帝國往事?艾西麗塔（2）
我們靜默了片刻，然後我問道：“後來呢？”
“布魯斯達人的壽命很短，只有不到一百年，只有少數人可以活過一百年，但也從來沒有人能超過一百五十歲。買吉多一直渴望長壽，但他知道這很困難。不過，他和艾西絲所生的兒子比他幸運，他擁有一半木晶仙子血統，所以他的壽命比買吉多長了一倍。因為買吉多向往和木晶仙子一樣擁有‘永生’的能力，一時間，追求長壽甚至永生幾乎成了所有布魯斯達人的夢想，他們在以驚人的速度繁殖的同時，也在不斷地和森林裏其他一些長壽的種族通婚。随着時間的流逝，融合了許多種族血液的布魯斯達人越來越多，他們漸漸占據了樓蘭帝國的主導地位。每當他們與外族人通婚後生下了兒女，他們就進行有選擇地取舍，外形與他們相似的，他們就留下來做為後代，不相似的，就殺死他們或把他們貶為奴隸，以此保持後代的優越性和與前輩的相似性。這些新形成的布魯斯達人不習慣住在樹屋裏，于是就砍倒樹木，建築房屋，這片土地上的森林在他們的砍伐下越來越少，沙漠在不知不覺地侵蝕着這裏，使得生存地域越來越少。就這樣，帝國的第一個皇帝買吉多活了九十八歲，但他的後代卻一個比一個長壽，過了八百多年，帝國的皇位也只不過傳了五代。現在的樓蘭皇帝名叫卡魯爾，他已經95歲了，可仍然強壯有力，他的兒子穆斯塔現在是25歲……”
我的心裏顫動了一下。穆斯塔王子！
“你一定在羅布天臺的祭壇上看到過這對父子，”艾爾塔說，“他們非常威猛，有以一敵千的力量，有所有布魯斯達人中最高超的劍術，他們還有強大的軍隊，這些，都令帝國的奴隸望而生畏。”
“木晶仙子後來成了帝國的奴隸，對嗎？”我輕輕地問。
“除了布魯斯達人和少量的妖魔以外，幾乎所有的種族都成了帝國的奴隸，盡管布魯斯達人曾經無數次地吸收過其他種族的血統，但最後他們卻把那些種族都視為奴隸，而且，從一百年前開始，他們不再與異族通婚，因為他們已經有了足夠的數量，可以承擔一個種族的繁衍任務了。在帝國裏，布魯斯達人是主人，他們統領着帝國內的各個行業，而其他種族是奴隸，他們日夜為布魯斯達人幹活，卻只能得到勉強糊口的一點點食物。帝國的軍隊是由布魯斯達人組成的，所有将士都有特權，哪怕是軍階最低的士兵，也有供他們奴役的奴隸，除了他們喜歡的戰鬥和殺戮外，他們其他的生活都像在天堂中，而其他的種族卻像生活在地獄裏。在被奴役的種族中，木晶仙子是最最悲慘的一族，他們不但身為奴隸，而且還是祭品。”艾爾塔的說着，臉上露出了憤怒和悲痛。
“我就是祭品之一，”我嘆息着，想起死在祭臺上的族人，心中無比悲傷，“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買吉多死後，帝國漸漸形成了一個風俗，那就是‘木晶仙子祭海’。每年春天，皇帝都要命令手下從衆多木晶仙子奴隸中選出321個不同年紀、不同性別的木晶仙子，先用一種特殊手段把他們都變成沒有意識的白癡，然後把他們帶到羅布海邊的祭壇上，用一個魔鏡将他們統統燒死，當他們的身體消失後，皇帝就命令手下将他們留下的木晶仙子鑽石拿去鑲嵌在建築的牆壁上或是石板路上。這已經成了帝國每年例行的儀式，所有的布魯斯達人都認為，羅布海神需要木晶仙子，所以，木晶仙子就是獻給海神的最好的祭品。”
木晶仙子祭海！艾爾塔的講述讓我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那個可怕的傍晚。是的，祭海，我就是供品之一。可是，我并沒有并燒死，而是被他們拉下祭臺，最後被趕上了一只小船。這又是怎麽回事？
“他們似乎要于祭海時在木晶仙子裏尋找什麽，”我說，腦中回想起了讓我心髒發怵的祭祀情景，我的內心在不停地顫抖，“我當時被他們帶下了祭臺，然後我親眼看着其他木晶仙子在魔鏡的紅光下悲慘地死去，最後我單獨被他們送上一條着了火的小船，朝羅布海裏漂去。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只是為了多一樁可以觀賞奴隸慘狀的消遣嗎？”
“這的确很費解。”艾爾塔也搖着頭。
“布魯斯達人這樣強大，他們的皇帝又那樣殘忍，在這樣的情況下，買提格爾島是怎樣成為安全寧靜的世外仙境的呢？”我又問道。
“買提格爾島是木晶仙子的王城，島上的木晶仙子能夠幸存下來，是因為在七百年前，島的周圍海域裏突然被一片環形的毒氣包圍了起來，這片毒氣從哪兒來，怎麽來的，都沒有人知道，但它來得非常及時，擋住了外面窮兇極惡的布魯斯達人，不過同時也使島上的所有生靈無法離開。幾百年來，我們就在買提格爾島上孤獨卻安全地生活着，憑着幽雪城堡裏的魔法噴泉鏡了解島外的世界。我們知道，在買提格爾島以外的帝國土地上，木晶仙子和其他種族都過着極其悲慘的生活，他們沒有自由，沒有財産，他們吃不飽飯，穿不到完整的衣服，他們長年累月地被布魯斯達人驅使着勞作，為布魯斯達人創造着各種財富，但卻永遠沒有休息的時候……最慘的是，在布魯斯達人的眼裏，他們根本就不能算人，他們不但過着凄苦的生活，還時時都有殺身之禍。”
“實在是太不幸了！”我閉上眼睛，內心為這個帝國裏的不幸種族們顫抖不已，他們在這樣慘痛的狀态下生活了七八百年，實在是太不幸了。想到這裏，我又不禁為自己的境遇感到僥幸，與那些悲慘的種族相比，我太幸運了，竟然能夠來到買提格爾島，來到這個亂世中僅存的寧靜桃園。
靜默了一會兒，我問：“木晶仙子和其他受壓迫的種族為什麽不反抗？”
“反抗了，可是失敗了。買吉多擁有一樣威力無比的武器，就是那面被他稱為‘焚仙魔鏡’的小鏡子，那面小小的魔鏡會發出兩種可怕的光，一種白光，一種紅光，白光可以令人神智不清，紅光能像熾烈的火焰那樣傾刻間将人化為烏有！當年，木晶仙子和其他種族曾多次聯合起來反抗帝國的暴政，但最後都在買吉多的魔鏡前失敗了，他憑借那面鏡子，讓這片土地生靈塗炭，除了他所屬的布魯斯達人，其他活着的種族大都成了帝國的奴隸，成了被他們認為的、低等的、下賤的、只配受奴役和驅使的人。”艾爾塔說到這裏，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島外的海上突然出現了一圈巨毒的氣體，把買提格爾島和帝國其他地方隔絕開來，如果那時候我不是正巧在島上組織兵力準備出戰，那麽，我既使不死，也最終會淪為奴隸。”
“我很高興你能幸免，以及島上的人們也能幸免，”我說，“我也很慶幸我能來到這裏，這裏，讓我感到很安全。”
“島外的木晶仙子是我們的同胞，其他受難的種族也是我們的朋友，”艾爾塔看了我一眼，深深地說，“我們不能丢棄他們，為此，我們一直在尋找拯救他們的方法。”
“找到了嗎？”我問，心裏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因為在幽雪城堡的神奇噴水池前，他說我的名字是艾西麗塔，是先知預言裏所說的希望與未來的引導者，你還說我将給災難深重的樓蘭帝國子民帶來平等與自由！他的話讓我不解，也讓我産生了一種深深的擔心和恐懼。難道我竟是他們的希望嗎？可是我有我何德何能？我要做什麽才能成為苦難種族們的希望？
“是的，我們有了解救他們的希望，”艾爾塔說着，目光落在我的眼裏，“那就是你，艾西麗塔，你将給我們帶來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