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村裏一只花9
雷澤還是選擇跳了下來, 居高臨下的看着綠茶:“你知道你在做什麽?”
綠茶冷冷一笑,唇紅齒白:“報仇。”
這兩字可是輾轉了好久才出來的,聽起來, 就特別意猶未盡。
雷澤小學畢業,單純是因為家裏窮, 他父親剛去世, 母親是無論如何也撐不起一個家的,所以他就退學了,只是他腦中的知識儲備已經有了初中的水平了, 他倒不是因為喜歡學習,就知識單純的沒事幹,所以多看了一些書:“冤冤相報何時了。”
綠茶不知道這幾個字,怎麽寫的, 她就知道, 惹了她, 就不能好過,所以她依然昂着腦袋,頭上的呆毛迎風飄,她實在生的好,就算是表情不怎麽好,看起來依然秀麗, 或許, 在加上呆萌兩個字。
就是她裏“呆萌”相距甚遠, 簡直是瑕疵必報, 心眼比針還小,除此之外,還嚣張跋扈,目中無人。
混球中的混蛋。
“你是不是在心裏說我壞話?”綠茶的第六感一向相當準确,此刻,她機警的看着雷澤,只要他敢承認,她就能撓他兩下。
雷澤也看了出來,他別過頭:“沒有。”
綠茶覺得他是不是當她傻:“我不信。”
雷澤又看向她,語氣淡淡的,像是坦白:“那你問我做什麽?”
綠茶覺得大兄弟是要飄了,他褂子在身上披着,沒扣扣子,就是塞進去了褲腰裏面,現在并不存在皮帶那一說,所以他的褲子也是松松垮垮的在胯上,褲腿相當肥大。
她眼珠轉了下,又笑的十分好看,連聲音都特別親切,看起來很是乖巧,她湊進了雷澤,笑嘻嘻的看着他:“大兄弟。”
雷澤并不懷念這個稱呼,但是已經三四天內聽到,他耳朵倒是動了一下:“嗯。”
綠茶的瞳孔像是泛着一圈圈光暈,無法形容的美:“你離我近點呗!”
他們本來就離的不遠,大約只有二十厘米的距離,看起來已經相當暧昧。
Advertisement
老李頭住的地方也相當偏僻,這裏一般不會有人來,所以也挺隐蔽。
兩人倒真的像,出來偷偷處對象的小情侶一般了。
只是他們倆沒什麽自覺。
雷澤像是被蠱惑了一般,只是應了一聲,就靠了過去。
綠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手伸向了他的褲子,只不過有只手比她更快,還極快的換了兩人的位置,把她壓在一邊的樹幹上,單手撐在她頭上,另一只手緊緊的握着她的手。
雷澤已經吃過一次虧了,怎麽可能上當第二次,一旦她笑的好看的時候,他就得提起十分的警惕,才能保證不出意外,他聲音向來低啞,如今扳回一局,未免帶着些調笑,這就顯得更加悅耳:“你想做什麽?”
前面已經提過許多次,這位大兄弟,不但有腹肌人魚線,面貌也是相當英俊的,他勾着唇,狹長的眼裏露出幾分笑意。
他如果穿的是一身西裝的話,那便肯定是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劇本了。
綠茶又在腦子裏胡亂想了,她的思維是相當發散的,要是真的是霸道總裁用錢砸她,她說不定會心如撞鹿,兩頰緋紅,此生非君不許了。
但是她前面是雷澤,這就好比,軒轅澤變成了軒轅鐵牛,滿滿的鄉村味。
她是沒感覺,要是雷澤敢抓她的手時間長一點,她會一腳踹他命根子上,能忍這麽久,無非是因為雷澤的臉和人魚線。
雷澤在低頭看她睫毛半垂,唇微抿的樣子,倒是真的有點心動的感覺,他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唐突,摸了下鼻子,退到一邊。
兩條大長腿,可以說的上非常閑适了。
綠茶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言不發,乖巧像個兔子。
她的這張臉,在她不說話的時候,還是十分有殺傷力的,頗有兩分小白花的我見猶憐的感覺。
雷澤沒接觸過類似的生物,只覺得心裏有什麽在悄悄生長。
就是一說話就破功,只見她幽幽然的擡頭,動作僵硬的活像個飄魂:“大兄弟。”
就在這一瞬間,雷澤所有的心動,煙消雲散,他們倆仍然相看兩相厭,好歹,他不在排斥這個稱呼,也沒做出什麽不恰當的行為,只是擡了下眼皮:“什麽事?”
綠茶聲音輕飄飄的:“我從今兒起要跟你恩斷義絕,你走你的陽關路,我過我的獨木橋,不過在此之前,我還要祝福你在走陽關路能有一道雷劈你,走路能平地摔……”
雷澤見她說話越來越沒有個準兒,打斷了她:“你就說你要什麽補償吧。”
綠茶聽見着兩個字,又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從剛才的鄉村愛情中振作了出來。
因為要是雷澤是軒轅鐵牛,那她就是歐陽翠花,誰也別笑話誰。
要知道綠茶的理想一直是,豪門生死戀,宮廷虐心劇,血色陀羅記……總之,是各種揮金如土,視金錢如糞。
理想和現實相背的滋味不是很好受,但是她有一顆強大的心,支撐着繼續在這個世界裏蹒跚前行。
綠茶覺得自己簡直不能更勵志了,然後她笑的特別狗腿:“我也沒別的要求,雷大……爺在有什麽好吃好喝的時候記着我就行了。”
雷澤這才真的被逗笑了:“你整天想的什麽。”
無非是吃喝玩樂睡,難道還是宇宙和平嗎?
但是她不能這麽說,她微微調整了下表情,就顯得特別認真:“我在想如何給社會和國家帶來更多有用的東西,奉獻、燃燒我的一生,讓人們更加的幸福,人——生而就該帶來一些有用的東西。”
這話逼格就立馬凸顯出來了,簡直是要嘔心瀝血,為人類奉獻一切。
可怕的是,雷澤信了。
他眼裏暗沉了兩分,随後勾起了唇:“很好。”
綠茶笑的謙虛,又大浪打船頭的不慌不忙的坦然:“一般,一般。”
雷澤看向她眼神更溫和了。
綠茶面帶微笑,在裝逼這方面她就沒輸過,至于,裝完逼如何解決以後的問題,那就不是現在的事情了。
兩人說完話,就各自回去了,以後再見面,也沒有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反倒有種溫情脈脈在裏面。
這讓邢文雪看兩人的眼神更不對勁了,有次在聊天,還脫口而出姐夫二字。
綠茶對此表示坦然,她是一個佛系的人,都随她去。
綠茶依然擔任着老師一職,但是聽她課的學生,逐漸增多,先是隔壁家的二狗,最後村長家的二丫也來了。
綠茶講東西,講究一個扯字,從天文扯到地理,從近代扯到大漠洪荒,從細胞能說到億萬年前的恐龍,随着她的娓娓道來,展開在衆人面前的就是一副波瀾壯闊的畫卷。
她上個世界認識許多學識淵博,風流倜傥之人,亂世必出英雄,她只不過剛好在那個階層,耳濡目染兩下,也學了兩分。
所以,是有很多人願意來聽的,後來規模慢慢宏大,在想聽她講課就要提前搬着板凳坐等。
她這個老師不是很盡職,都是憑着喜好做事,開課什麽的全然沒有規律。
但是即便如此,她還是名聲大噪,開玩笑,也就只是附近幾個村相互傳傳。
他們沒什麽知識文化,只是覺得綠茶說的好玩,要是讓一個教授來,鐵定是能發現其中的價值的。
綠茶她姑姑并沒有在這裏呆多久,大約住了小半個月。
邢文雪走的時候,那叫一個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就連邢文禮也是哭的凄凄慘慘的。
至少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可喜可賀。
更讓邢文雪悲傷的時候,那天天空還下着小雨,簡直是在同情她。
就是一大家子都起來了,還是少個人影:“二姐姐呢?”
這些日子讓她們熟悉了許多,許靜到沒有那麽不好意思了,可能是聽的多了,氣質也發生了稍許變化,多了一點淡定:“她還沒起。”
邢文雪嘆了口氣:“我當初是怎麽信她會早上會晨跑的。”
許靜還是個老實人,她只是抿唇笑了下,并不做回答。
三人還是走了。
邢文雪在快到拐彎的時候,見路口出現了一個人,懶洋洋的沖她揮手,她忽然就笑了,對着一邊的邢文禮:“快看,是不是二姐姐。”
是許鳳先回答的:“肯定是的。”
她媽怎麽會看錯人,當初力排衆議讓她去讀書,現在又寵着一個孫女,早先看,還有些不成器,這次來了,發現她性格沒變大多,就是讓人覺得,她以後定非池中之物,讓孩子多接觸一下是好的,也得提前跟她丈夫說一下,不是該讀中學了嗎?
縣城裏的教育資源自然比鄉下要好,想到如此,她輕輕的哄着自己邢文禮:“文禮,你喜不喜歡二姐姐呀?”
邢文禮生的白嫩:“喜歡。”
許鳳笑意更深了點:“那就多跟你奶奶說,你喜歡你這二姐姐,想讓她常來家裏住。”
邢文禮依舊一副懵懂的樣子,但是他聽話:“我會跟奶奶說的。”
許鳳摸了摸他的頭:“文禮乖。”
她能嫁給一個縣城裏的中學老師,不可能就憑着長的好,必要的時候,就要算計着一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