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四周寂靜無聲，彩色的世界披上了一個潔白的鬥篷，變成一個雪的王國，站在這裏陸浩毅覺得自己的心靈得到了淨化。
雪花順着脖子化成水滴深入到心裏，真冷。他真是一個傻子，明明是自己的家，為何不把那兩個二貨踢出家門，此刻變成了自己倉皇而逃。
一步一個腳印的踩在積雪上，發出吱吱的聲響，回頭看着深陷的腳印，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這是不是也象征着他的人生。潔白的一片，就像北川的百姓一樣，純粹而又樸素。
“陸書記，這麽大的雪，你怎麽站在外邊。”王嫂打開房門，看到陸浩毅站在籬笆牆外邊，“你是來找老王的吧！快進來。”
陸浩毅把身上的雪彈掉，跺了跺腳上的積雪，看着王嫂冒着大雪消失在視線中！“王姐這要是去哪？”
“她啊！現在正在和你媳婦幾人打的火熱。”王縣長現在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怨夫，說的話都是酸溜溜的，“這不，我現在有媳婦就像沒媳婦，除了吃飯的時候能見到人，其他時間我就成了一個孤家寡人，冷清地很。”
陸浩毅轉身想跑，又有一個向自己訴苦的人！“今天的天氣可真冷，北川的冬天年年都如此嗎？”
“哎！可不是嘛！”王縣長拿起杯子看見沒有熱茶了，“老婆子，給我倒一杯茶！”
“大姐剛剛才走！”陸浩毅看了一圈，拿起熱水瓶，給王縣長的杯子添滿水，順便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老王，我們要支持她們，北川的人必需要接受新的思想，我們要做一個榜樣。”
王縣長拿起杯子，吹了吹水中浮在上面的茶葉，茗了一口，“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被自家婆娘伺候了大半輩子，一時間還不習慣。”
陸浩毅知道王縣長的想法代表了這個時代絕大部分男性的想法，不是一朝一夕改變的。“不說這個了，馮偉呢！”
“那家夥，和村裏的一群小夥子到河裏抓魚去了。”王縣長拿過一個厚棉襖，“走，我們也去瞅瞅，坐着也沒有什麽事。”
陸浩毅也很好奇，這麽冷的天，這群小夥子去河裏抓魚，“河裏都結冰了，這真能抓到魚？”再次踏到冰天雪地裏，這滋味真是一個爽。
王縣長迎着風雪，“哈哈！到了你就知道了，等會讓你看看凍魚是怎麽形成的，這個場景只有我們靠近最北端的地方才有。”
“呦！妹夫，你怎麽和王縣長商量事，商量到這邊來了。”杜四哥絕對不會對陸浩毅說，他倆人是被小妹攆出來了。
“你們兩個來的正好，我們真要去看捕魚的，你們要去嗎？”陸浩毅看着兩人身上的雪花，看樣子是說錯了什麽話，被自己媳婦攆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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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英被陸浩毅看的不自在，尴尬地笑了，“就是跟那群女人辯駁了一下我們男人有多苦有多累，就被攆出來了。”
“走吧！兄弟，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王縣長帶頭在前面走着，一邊不停地嘀咕，“她們女人的日子好過了，我們男人的日子就苦了。”
三個人勾肩搭背的走在一條線上，陸浩毅孤零零地走在後面，“看來我是被冷落了。”
四人到了河邊，看到一群小夥子圍成一團，站在河中央。王縣長率先踩在冰上，“大家都下來啊！這冰結實着呢！不會塌的。”說完就迫不及待的向中間靠攏。
聽着河中央傳來的吆喝聲，冰面上還有一些被凍成冰的魚，這三人從小到大，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
杜四哥吸了吸鼻子，“這冰真的能踩上去嗎？”探腳試了試，不敢把兩只腳都放在冰層上。
這三人就站在河岸邊，看着活蹦亂跳地魚扔在冰上，不一會兒就上凍了。三個人都挺眼熱的，也想參與其中。
陸浩毅兩腳踩在冰面上，還沒有走一步呢！臉色立刻難看起來。
“冰層薄了！”杜四哥馬上把腳收了回來。
陸浩毅看了看腳上穿的鞋子，終于知道王縣長剛才出門的時候為什麽換鞋子了，“太滑了，不好走。”
杜四哥和範英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哈哈！不怕，我倆都是防滑的鞋子，”杜四哥腳踩在冰上蹦了幾下，“真的很結實，走，我們到那邊看看。”
陸浩毅再一次的成功被甩在後面，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動。
引起了大家的一陣嘲笑，原來陸書記也有熊的時候。
陸浩毅現在覺得只要大家高興就好，他無所謂。走上前才看到原來被衆人圍着的中間地帶，被鑿出了一個大坑。“冬季水面結冰，水裏氧氣不足，在冰面鑿出一個洞的時候，水面會接觸空氣，魚兒就會争先恐後的來這裏透氣。”陸浩毅以前在讀報紙的時候，有一段“祭湖醒網”的儀式上，介紹了這一段。
大家聽完之後，豎起大拇指，“陸書記真不愧是個文化人，就簡簡單單的看了一遍捕魚，就能說出一個所以然來。”
“你們這裏的冰可真厚。”範英估摸着這冰層的厚度怎麽也有二三十厘米，可見這裏的冬季不是一般的寒冷。
“這個還不算是最厚的時候，等在下兩場雪，這冰層想要鑿開就不容易了。”
“對，往年都是在初雪的時候，我們就會來河裏捕一些魚，把這些凍魚就放在院子了，天氣這麽冷，也壞不了。”
範英蹲了下來，撿起一條魚，在冰上砸了一下，手被震地發麻！“你們這裏冬季就沒有化過凍嗎？我記得瓊州可沒有這裏氣溫低。”
“在過些日子，氣溫比現在還要冷。”
“小陸，你給我們解釋一下這裏為什麽這麽冷的原因吧！”杜四哥也想知道，他信的過自己的妹夫。
“這裏雖說四面環山，但是北面的山格外的低矮，形成一個半環形，當西伯利亞季風到來時，絕大部分季風出不出去，就會堆積到這裏，氣溫會明顯偏低，等到季風到瓊州等地方時，影響會明顯減弱。”陸浩毅看着大家發愣的盯着自己，“這就是我自己認為的，沒有考證過。”
“書到用時方恨少，真後悔當初沒有聽老爹的話，多讀點書。”杜四哥是真的聽懵了。
“果然是讀書人，過年後，就讓家裏的孩子都去上學去。”
“識幾個字也是好的！”
“只要孩子能考上大學，學費我老馮包了。”馮偉喜歡和這群人打交道。
“我和老馮每年都從盈利中抽出一點錢，就當孩子上學的資金了。”範英豪氣道，有錢難買他開心。
“哪能再讓你們破費了，我們以後有工資了，怎麽着也不能苦了孩子。”這些天，北川的男人聽自己的婆娘老是唠叨一些事情，也聽進去一點。
“大家都別掙了，到時候盈利不錯的話，就辦一個教育基金，也幫助一下瓊州其他貧困縣的孩子。”這件事，陸浩毅準備所有項目都進入正常運行軌道的時候再提。
“好！找個時間，我們在好好商量一下細節。”馮偉贊同道，在這裏短短幾天，北川給他的驚喜可不少，他知道這場活動也是個機遇。
“我們再去鑿一個坑吧！”範英想要參與捕魚的整個過程。
“好！就讓範總和馮總看看咱們是怎麽捕凍魚的。”
經驗老道的小夥子拿起鐵鍬，找到一個地方開始鑿冰。
“來，你們也試試！”
杜四哥幾人迫不及待的拿起鐵鍬，開始砸冰，不一會兒，就一身汗。
“看着你們砸冰很輕松，我就砸了幾下，這鐵鍬就擡不起來了。”範英拄着鐵鍬，錘了錘腰，喘着粗氣。
“哈哈，還是我們來吧！”小夥子結果鐵鍬，不一會兒就砸通了一個小孔，小孔砸出來了，接下來就輕松了，沒過多久，就形成了一個直徑約為一米的圓坑。
三個小夥子把漁網慢慢地放在水中，大家都盯着水面，盡量減少聲響。一位小夥子在水面上撒了一些饅頭片。
“你看，真的有魚！”範英看到這一幕，覺得太神奇了。
“你小點聲！”馮偉甩了一個大白眼給範英。“在過一會兒就該收網了。”馮偉一副經驗十足的樣子，在杜四哥他們面前嘚瑟。
過了十多分鐘，十來個人開始往後拉漁網，杜四哥等人也加入其中，陸浩毅看了看自己腳上的鞋，安安靜靜地站在旁邊觀看。
“大家都加把勁了，這一網的魚肯定少不了。”
“好嘞！”大家開始唱着山歌，拉着漁網，一步一步往後退。
馮偉他們也被這場面感染，跟在後面也哼了幾句。
漁網被完全拉了上來，大夥兒一看，網裏的魚的确不少。大家開始把纏在漁網上的魚，弄了下來，扔在冰上。
這就是豐收的喜悅，範英從來都沒有這麽開懷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