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岩城
後天陸浩毅就要前往首都，今天他們計劃着要到杜若的姐姐家看看，杜若的姐姐杜梅出嫁前到出嫁後可為了自己唯一的妹妹操碎了心。
這次沒帶孩子，留在家裏讓杜母帶。沒辦法路不好走，騎一個自行車也不好帶孩子，路又不平整，不想帶孩子去受罪。
一路很颠簸，陸浩毅坐在墊子上沒感覺到什麽，這可就苦了坐在後面的杜若，因為沒有經驗不知道要在後座墊上布。
一路上看着綠油油的稻苗，迎接着朝陽，帶着農民們新的希望，努力的紮根生長。
“這段路到頭就到了！現在我姐從老宅分出來了單過了，就在村尾新蓋了3間瓦房，姐夫也是能幹的，農閑的時候就給人家做家具。”杜若說道，看着這一路上沒有人，輕輕的把手搭在陸浩毅的腰兩側，見陸浩毅身體只是僵硬的一下，然後又放松了，杜若知道丈夫并沒有反對自己的靠近，心裏有點小小的開心。
她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這些日子丈夫并沒有碰自己，她開始的時候還可以找借口，因為好久沒見，有點不适應，但是眼看着丈夫就要走了，丈夫還沒有一點想要自己的意思，心裏很不安與急躁。
一路上心不在焉，有一個下坡路沒注意，一不留神就撞到丈夫的背上，用力的摟着丈夫。
“沒事吧！”陸浩毅關心的問道，杜若一路上的行為他心裏清楚，該來的還是要來的，如果可以讓她安心。
“沒事。”但是摟着陸浩毅的手沒有放下，就這樣靠在陸浩毅溫暖的背上，咧開嘴無聲的笑了。無論多長時間她都可以等，只要能讓她在他身邊。
看到快到村頭，杜若不舍的放開了手，微笑的看着前方。
一路上和幾個認識的村民打過招呼，看到前面3間連在一起的青磚瓦房，就知道到了杜梅家，兩人下了自行車，推着自行車向前走。
“媽，我姨來了。”大姐的兒子本來和小夥伴玩的正開心呢！突然看到他小姨，撒腿就往家跑去，還邊跑邊喊。
“你怎麽來了！”現在他們家也是剛忙完農活，正想着過兩天回家看看她媽，順便看看妹妹有沒有回來。
“毅哥後天就要走了，所以想要帶他來看看姐。”邊說邊把帶的東西往屋子裏拿。
“你這妮子，還和姐客氣啥！”看着妹妹給自己帶了這麽多東西，心裏很開心，讓村裏人看看，她妹妹可不是爬在她身上的吸血蟲，老是有人說自己既然嫁到王家，就不要再管杜家，尤其是她妹妹，為了這事她還專門打了一架。
陸浩毅看着姐妹兩聊的熱火朝天，把自己忘了，也沒說什麽。看着大姑姐家孩子的趴在門框邊看着自己，就招手讓他們過來，打開一包糖，給他們抓一點，然後跑去和小夥伴們玩了。
Advertisement
看着天色不早了，兩姐妹到廚房做飯，陸浩毅就在院子裏和大姐夫聊天。
陸浩毅說了一下南都的現狀，聊到這個話題，男人都會喜歡的，沒有哪個男人有不想出去看看的想法。
很多農村的孩子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在十八歲到二十五歲之間到達了巅峰，二十五歲之後生的孩子多了，壓力也随之大了起來，那份心思也慢慢的變淡，開始屈于現狀，過着守着地，守着老婆孩子的生活。可能他們年輕時候的夢想會在孩子身上尋找到。
（在九十年代的時候，北上廣開始湧現出一大批農民工。有些人是因為家裏的人口太多了，莊稼的收成不夠養活孩子，那時候還沒有取消糧食稅。有些被宣傳畫面所吸引，認為到了北上廣之後憑着自己的努力，能夠過上他們想要的生活。他們開始大膽的走出農村，開始追尋着自己的夢想。然而現實是殘酷的，沒有知識，沒有技能，只能幹着些最苦最累的活，掙着最卑微的錢，當然也有寥寥幾人獲得了成功。）
期間又陸陸續續來了幾個和大姐夫玩的不錯的人，還有一群小孩子你推我，我推你的在院子外邊偷偷的看陸浩毅。這也難怪，陸浩毅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就是城市裏的人，一個城市裏穿着好看的人突然到他們這裏，讓孩子們很新奇。
以前下鄉的知青到農村，和他們也沒有太大的差別，可能是因為那時的知青還很小，都還才十七八歲，還是一團孩子氣，和當地的小夥子能玩到一塊，氣質上和陸浩毅不能混為一談。
陸浩毅現在給他們的感覺是儒雅睿智，長的又很俊秀白淨，咬文嚼字清晰，行為張弛有度。
其實也有很多村民也在納悶，這王衛國家在城裏有親戚嗎？拉着王衛國的兒子問了才知道原來是他的小姑父。不是聽說這人跑了嗎？難道杜梅的妹妹又找了一個，所以借着找杜梅有事的借口到王衛國家看看。
陸浩毅感到很不自在，感覺自己像是珍惜動物！這些人被杜梅打發走了，人家要吃飯了，你還好意思待在這裏嗎？不過他們緩解了自己的好奇心，乖乖！不是聽說這個知青跑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因為天氣熱，杜若他們在大姐家待到下午5點才回家。回到家後，杜若的四個哥哥還沒有回來，不知道他們今天拿去的電子品賣的怎樣。
天黑之前他們終于回來了，看到家人，四個兄弟嘴都咧到後耳根了，看樣子生意不錯，看着他們兩手空空的，這是都賣完了？
大夥兒都按耐着風風火火吃了飯，大門一關，小孩子們洗洗睡覺，大人們都到杜父杜母的房間。
把錢袋子一倒，大家都很吃驚，這麽多少，裏面最小的面額都是五毛。（那個年代一分兩分是最常見的貨幣。）
“我們今天帶去的都賣完了，我們四個分開賣的。”間隔也遠，互相影響不了，杜四哥嘚瑟的說道。這主意還是他想的呢！
“這得多少錢？”杜母驚訝的看着這錢，就像做夢一樣。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氣，這也太掙錢了吧！
“還沒數呢！我們四個彙合後，就趕緊回家了。”杜大哥抓了抓頭發，揣着這麽多少，一路上都提心吊膽的。
大家開始一張一張的數，數了三遍之後确定是532.5塊錢，他們種莊稼全家一年收入也就100塊錢，這也太來錢了吧。
拿這些貨物女婿出了一百三十，他們商量着，最後給女婿兩百三塊錢，主意是女婿想的，工廠也是女婿介紹的，給女婿兩百杜母都嫌少了。四個兒子一人給了五十，還剩的就留給他們老兩口子。大家都沒反對，尤其四個媳婦，對于公婆的決定很滿意，沒花多少力氣就得了五十塊錢。
陸浩毅也沒推脫，說了一會話就離開了。
回家看到杜若把孩子哄睡着了，把杜若離開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下，錢交給杜若後，自己去打水洗澡。
杜若就這樣拿着錢坐在床上發呆，在陸浩毅回來後才把錢放好！
熄了燈，在黑夜中陸浩毅的五官極其敏銳，杜若就這樣睜着眼看着屋頂，呼吸很亂，就和她的心情一樣，身體默默的向陸浩毅靠去，靠近後手悄悄的放進他的手心。
陸浩毅覺得自己這時候在忍就不是個男人了，翻身把杜若壓在身下，發狠的做着愛人的事。
這兩天杜若更粘糊着陸浩毅了，天天睡得早起的晚，過來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男人馬上要離開了，很正常，大家表示能理解，但是不要笑得這麽猥瑣。尤其是杜四哥一看到陸浩毅，就對陸浩毅擠眉弄眼。
杜母懸着的一顆心才正真正放下，看着拿回來的照片可真好看。
杜若和杜母一起看着這張照片，看着不遠處和侄子在一起玩的女兒，想想丈夫應該坐上火車了吧！
陸浩毅再一次的踏上這片土地，就到青大去找董教授，他這一路上确實耽擱了一些時間。
跟董教授見面後才了解到這個項目受到學校領導的特別重視，準備在追加一些資金購買儀器，不過這個要通過審批才可以，可能要過兩天才能出結果。
和董教授分開後，陸浩毅沿着自己熟悉的路線走到軍區大院門口停了下來。
記憶中陸浩毅為什麽會下鄉，全都是因為和父親賭氣。他的母親是父親的第二任妻子，父親的第一人妻子留下了一個哥哥和姐姐，然後為國捐軀了。娶第二任妻子的時候特意找了一個門戶底的，年輕漂亮母親就入了父親的眼，怕繼母有了孩子後給前妻的孩子受氣，所以并沒有急着要孩子，當然這只是他父親的想法，終于等到第一任妻子的孩子都過了十歲之後，才生下他。記憶中疼愛自己的永遠都是母親和爺爺，大概自己長的像年輕時候的爺爺吧！所以爺爺對自己多了幾分寬容，哥哥姐姐對自己挺好的，可能因為年紀的差距太大了，沒有了利益的沖突。
他和父親戰争的爆發的導，火，索因為自己外婆家，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一個心太冷太硬了，一個太過敏感，渴望着父愛卻永遠得不到。
記憶中那天他親舅舅來找父親幫忙，父親拒絕的，就在院子裏面吵了起來，被小夥伴嘲笑自己就和他母親一樣，就是他父親養着好玩的寵物吧！
舅舅後來也來到學校找他，“你爸他根本就沒有把你媽那邊的親戚當做親戚，連一點小忙都不幫。逢年過節不說不來我們家，我們窮，請不起他來，可是你和你媽他也不帶去走你哥那邊的親戚，有什麽聚會都帶他大兒子去，難道你就不是他的崽。”
母親是父親的附庸品，他也是，他受夠了，不上課跑回家就和父親吵了起來，所有的埋怨，所有的委屈一下子全說了出來，最後被父親拿着雞毛撣子抽，他也沒有躲，想着抽死了也好，母親攔着也被打傷了，家裏還沒有人可以挑戰他的權威，“你給我滾，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父親拉着他的衣服就往外拽，一氣之下到知青所報了自己的名字到了懷寧縣，後悔過，但是從沒想過再回到那個冷冰冰的家。但是他受不了農村的生活，後來就注意的杜若，他爸是村長，娶了她，生活水平可以好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