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學校裏面。
所以他不知道付建華曾經有過探視，更加不知道自己去上海比賽的事情，已經是東窗事發了。
但是他敏感地察覺到了，父親身邊的低氣壓。
“回來了？先去洗個澡吧。”
付建華擡起眼打量過自己的兒子。
他擔憂了四五天的時間，付元緯總算是平安回來了。
他的身上帶着倦色，襯衣也是皺巴巴的，手中拎着黑色的背包。他就是這樣獨自坐火車去了上海，然後一個人留在那個從未涉足過的地方，堅持完了整個月的比賽。
原本積攢在心頭的怒火，突然間就消退了下去。
他一邊回想着林素心的說話，一邊讓兒子回房間去洗澡。
盡管兒子的膽大妄為讓他生氣，但是想到他的經歷，卻又不由得心疼起來。
付元緯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打開背包，把冠軍的獎杯拿了出來。他把獎杯擺放在父親的面前，然後在他的目光注視中，舉步踏上了樓梯。
找出幹淨的衣服洗完澡，付元緯重新回到客廳。
他換上了白色的襯衣和牛仔褲，帶着浴室的濕氣走下了樓梯。
付建華保持着同樣的姿勢坐在沙發上面，但是付元緯卻察覺到擺放在他面前的獎杯，有被移動過的痕跡。
遲早總是要面對的，父親并沒有把他的獎杯扔掉，至少是很好的開始。
“我前幾天去過你的學校了，你請假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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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兒子在對面坐下來，付建華質問地向他開口。
“爸，對不起。”
付元緯低垂下了雙眸。
他孤身前往上海參加比賽，沒有場次的時候，就呆在小旅館裏面啃方便面。
同場比賽的對手，有年紀比他大的，也有年紀比他小的。
他們全部人都有陪同的對象，有的是親人，有的是朋友，只有他是形單只影。全憑着一口硬氣支撐下來，他最終贏回了冠軍的獎杯。
這次比賽他證明了自己，他想要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
“以後如果再到外地參加比賽，提前跟我說好，相信保光會通融，我向他請假陪你去吧。”
付建華沉聲地向兒子開口。
“爸——”
付元緯迅速地擡起頭看着父親。
他以為會有反對的意見，并且少不了嚴厲的責罵，但是現在父親卻說以後的比賽，他都要請假陪他參加！
“不可以把學業荒廢了，你要打球也同樣要讀書。”
雖然兩者兼顧兒子會很辛苦，但付建華只能讓步到這種程度。
在知曉兒子去了上海，然後又不安地等待着他歸來的這幾天時間，林素心找他聊過很多次。他知曉妻子并沒有盡責，兒子小時候都是放養長大的。但是他卻不知道，兒子是怎樣愛上了打球，并且立下了要取得成功的志向。
當聽到林素心告訴他，兒子剛剛學會坐立的時候，便被母親扔在桌球館門外，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看着別人打球。那一刻他深深地覺得愧對了兒子，在妻子跟着別的男人遠走高飛後，他辛苦地養育着兩個孩子，甚至為了他們的将來，辭掉了農科所穩定的工作。
他以為自己盡了父親的責任，但是原來他做的還不足夠！
他給不了他太多的財物，能夠做的就是包容，接納他的理想和目标。
“爸，我會讀到大學畢業的！”
付元緯迅速地開口。
他無法想像在他離開後，家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直以來父親都堅持，要他把大學讀完，然後找份穩定的工作。
他不同意他打斯諾克，他只能夠是偷偷地參加比賽，但是現在父親居然是同意了！他并不介意一邊讀書，一邊走上職業的道路，即使是再辛苦也會堅持下去。
“能夠堅持就好。”
付建華心潮起伏地點了點頭。
付元緯放松了心情，向父親交待了這趟上海之行的經過，并且透露了自己的收獲，以及訂立的更高的目标。
付建華安靜地聽着兒子陳述，腦海中屢次跳出林素心的說話。
他的兒子的性格冷淡，素來很少向他說太多的話。但是此刻話匣子打開，卻有關不住的勢頭。他慶幸自己并沒有偏執，毀掉了他将來的夢想。讓他一邊讀書一邊打球是折中的辦法，但是從前他為什麽就是不容許呢？
孩子漸漸地長大了，他能夠操心的不多了。
“元緯。”
付建華的目光看向了兒子。
兒子向他交代了比賽的經過，但是他仍然存在了其它的疑問。
他想要向他追問，但是又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到最後他只能夠是隐晦地開口道：“這次是素心說服了我，她非常的信任你。只是她今年還只有十六歲，保光希望她可以考上大學，爸爸的意思你能夠明白嗎？”
“爸？”
付元緯錯愕地看着父親。
“收收心，不要影響了她。”
付建華自認為是苦口婆心地開口。
他不知道要怎樣規勸兒子，但是林素心現在年紀太少了，而他又在替林家打工。
林保光或許還沒有看出來，他不希望引發他心中的不滿。
林素心是很不錯的姑娘，嘴巴甜待人禮貌客氣，并且非常有自己的主見。假若兩個孩子都畢業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他甚至會鼓勵兒子發動追求，但是眼下真的不是恰當的時機。
“我不是。”
付元緯反應過來，帶着尴尬地開口。
這個話題扯得太遠了，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回想起與林素心相處的點點滴滴，驟然間不知道應該要如何反駁。他只能夠是狼狽地否認，不希望父親繼續誤會下去。
35、035-談情和說愛
與父親付建華結束了談話，付元緯匆匆地回到房間。
父子倆人原本正在談論的，是關于打斯諾克的問題，結果付建華突然間扯出了林素心，讓付元緯既是錯愕又是狼狽。
收藏在心底深處的情緒被戳破，一下子就像是潮水般泛濫出來。
他喜歡林素心嗎？
而林素心也會喜歡他嗎？
他不願意深入地思考，卻是沒有辦法避開。
他攤開了四肢躺在自己的床上，目光落在了天花板上面。
從去年六月底搬進來，到眼下四月來臨，他們一家三口在林家的舊宅，已經居住了将近十個月的時間。從最開始的抗拒到如今的接受，他與林素心的相處也越來越有默契。
他仍然記得那個炎熱的中午，他們剛剛搬來的時候的情景。
穿着短T恤和七分短褲的小姑娘，攀爬在窗臺上面認認真真地擦拭玻璃，當他抱着自己的妹妹撞開門走進去的時候，正好與回過頭來的她的目光相遇。年輕而嬌俏的面容，烏黑明亮的眸子，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他的世界。
他偏見地認為她是有保姆侍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大小姐。
但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面，她卻用行動打破了他的成見。她代替了被辭掉的保姆每日操持家務，她帶着他的妹妹到工廠門前擺小攤，她嘗試炒股票帶來巨額的收益。她并非是一無所長，反而以她的年紀而言，是非常的獨立有主見。
他明白到自己的目光被她吸引，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
“她今年還只有十六歲，保光希望她考上大學。”
“收收心，不要影響了她。”
“爸爸的意思你能夠明白嗎？”
他的腦海中回響着父親的說話，心情是說不出來的酸澀。
世間還有什麽事情，會比剛剛明白了自己的感情，立即就遭遇到阻力更讓人沮喪？
他的胸口之中湧過難言的情愫，但是注定不能夠向林素心坦白。
隔壁傳來的走動的響聲，然後是窗棂被輕輕地叩響。付元緯像是發洩般在床上躺睡了許久，結果他的妹妹和林素心都放學了。以往他們總是以輕叩窗棂來打招呼，接着便是走到陽臺上面去談話。但是此刻聽着那一聲聲的叩響，他的身體卻是沒有行動。
“付元緯，你睡着了嗎？”
林素心在隔壁的房間，低聲試探地開口。
她看到房間的窗戶被打開，猜想付元緯是從上海回來了。
原本想要詢問他這趟的行程，但是過了許久都沒有得到回應，她只好是搖搖頭，拿出語文課本坐下來開始做作業。
明明聽到林素心在低喚他，但是付元緯卻沒有回答。
從來不曾接觸過少年的感情，驟然間察覺到自己有了喜歡的人，此刻他是迷惘了。
付元緯回來的這天是周五，但是因為他有意躲避的緣故，所以接下來的兩天，林素心都沒有找到機會跟他談話。反而是付珊珊偶爾蹿過來，她從她的口中得知了她的兄長，在上海的比賽中取得了業餘組的冠軍。
她在心底裏面替他高興，他是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