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費金老大沒有打算殺你，他最喜歡從你們這種有錢人身上榨錢！”一陣猶豫以後，男孩最終說道。
“但那個扮馬夫的人不是要對我報複？”
男孩子哼了一聲，說道“肯幫賽克斯他們的人綁你回來已經夠對得起他們了，怎麽處置你是我們老大自己的事。你還沒說那兩個人是誰？”
得知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艾薇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
“我只知道其中一個人名叫傑瑞，與他同行的另一個人我不知道叫什麽名字。”艾薇說道。
“Fuck！我就知道是那兩個愛爾蘭的癟三！看費金老大弄不死他們！”
“好了，交易完成。”男孩說着打算繼續将艾薇的嘴巴堵住。
“等等！”艾薇說道。
艾薇從牆壁上掙紮着直起腰來，卻一個不穩整個身體都朝旁邊的小男孩倒去，連帶的男孩子也被身後的桌子絆倒，連帶着桌子上的東西也稀裏嘩啦的掉下去不少。
“你幹什麽！”男孩小聲尖叫，蹲下去收拾打碎的碗和其他零碎東西。
“我只是希望你點燃壁爐而已，或者是給我身上披兩件衣服也行，這個屋子太冷了，如果我死了，你們一分錢都拿不到！”
“有錢人就是嬌貴毛病多！”男孩說道，但還是從屋子裏面翻出兩件髒衣服草草地搭在了艾薇身上。
“機靈鬼，你喂完飯沒有？”門口傳來了聲音詢問道。
“這就來！”
男孩應了一聲，連忙将艾薇的嘴綁好，抱起東西跑出門外。
房間裏面重歸黑暗，只有門縫裏透過來的一線光，艾薇緩緩放松握緊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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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當中有一小塊瓷片，一塊沒有小拇指大、邊緣也并不算鋒利的瓷片，但此刻，它卻是逃生的唯一希望。
上等人有上等人的活法，下等人有下等人的活法。
從聖約翰路一直走到薩德勒斯韋爾斯劇院，再走過埃克斯茅斯街，經由科比斯街來到貧民教養所旁邊的小巷子。
整個英國倫敦最肮髒陰暗的一面都在此彙聚了。
這裏的街道狹隘路途泥濘，有許多小店鋪，但看起來都沒什麽客人，帶遮棚的小巷以及庭院不時從街道兩側岔開，露出低矮的房子。
在這滿目凋敝的地方，唯有幾家妓院還呈現出生意興隆的景象，整個社會最下層的黑人或礦工一天到晚在裏面吵鬧得不可開交，一對喝的茗酊大醉的男女在污泥裏面打滾，他們的同伴看着二人的醜态哈哈大笑。面目猙獰的大漢鬼鬼祟祟的房門裏面走出來，顯然不是要去幹光明正大或無害于人的事情。
就在這其中一所不起眼的房子中，猶太人費金正美滋滋的吃着他的早餐，一邊吃一邊還盤算着怎麽從那個綁架來的女人手中弄到最多的錢還不惹來麻煩。
壁爐旁有一張松木桌子，一瓶杜松子酒、兩三塊面包、一塊黃油、還有幾根剛剛煎好的香腸。
就是這樣一頓飯，卻讓周圍的六七個孩子羨慕得直流口水，他們眼巴巴的瞅着，希望費金老大能剩下點給他們吃。
“機靈鬼，給那個女人喂完飯了嗎？”費金看見機靈鬼走上來，一邊遞給男孩兒一塊面包和一塊香腸，一邊問道。
“喂完了。”
那幾個孩子都又羨又妒的看着機靈鬼手上的面包和香腸，機靈鬼一向是最得費金歡心的那一個，而且他還有一個厲害姐姐貝拉，所以他在這群孩子中的待遇是最好的，不像他們，只有發黴的粥可以喝。
機靈鬼拿到了面包和香腸卻沒有先吃，而是先搬了一半給另一個男孩。
“給你，奧利弗。”機靈鬼說道。
奧利弗一邊大口的咬着面包和香腸一邊含含糊糊的跟機靈鬼說謝謝。
就在這時，幾個不速之客卻上門了。
“費金，當初說好的折磨死那個女人給老湯姆他們幾個報仇，你現在這是什麽意思！”一個胡子拉渣的中年男人一邊踹開木門一邊說道，如果艾薇在這裏，便會認出這個男人正是當初假扮馬夫的那個。
費金沒有回答，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居中的那個黑人一眼，才慢吞吞的說道“這真是奇了怪了，你們那裏到底是誰在當家做主，是賽克斯你還是別人？我就說嘛，一個黑鬼向來只有給人當奴隸的份，何談當別人的頭頭老大呢？”
黑人臉色微微一變，扭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剛才說話的人。
“閑話少說，費金，我這次來是讓你交出那個女人的，當初明明說好的逮到以後交給我們的，結果你卻把我們的人支走帶回了自己的老窩！”黑人說道。
“說好什麽？不不不，我們當初說好的是我們出份力幫你把那個女人抓回來報複一頓，剩下的交給我來處理，我不都認認真真的照做了嗎？”
“照做了！你在睜着眼睛說什麽瞎話？”
胡子拉碴的中年人說着就打算沖上去，被旁邊的同伴拉住。
“難道你手下昨天打她的那頓不算是報複嗎？既然已經報仇了，剩下的就是我們這一邊的事了，用不着塞克斯你來操心。”費金狡猾的說道。
“少說那些胡攪蠻纏的話，我可不吃你們猶太人那一套，今天你要是打定主意不把那個女人叫出來，說不得我們就只有幹上一架了！”黑人冷笑着說道。
他拉開法蘭絨大衣的一部分，露出其中隐藏着的□□好讓費金看到，表示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費金在心裏頭飛快的盤算着現在和塞克斯鬧翻的利益得失。
“好啦！老朋友，咱們都多少年的交情了，何必鬧得如此僵。”費金最終露出一個微笑說道。
黑人冷哼一聲沒有說話，這個猶太人一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瘋了才會把他的話當真。
“這年頭活着不容易啊！賽克斯，幹咱們這行的不就是盼着趁年輕多攢點錢，老了以後可以過點兒富裕太平日子嗎？老湯姆的事情我知道以後也很惋惜難過，但已經上了天堂的人也不能再回來啊。那個女人是住在蘇豪區的，說不準背後就和哪個有權有勢的大人物有關系，咱們如果真殺了她惹來治安法官的圍剿怎麽辦？倒不如想辦法從她身上多榨點錢！”費金誠誠懇懇的說道。
賽克斯聽得心裏一動，站在那裏沉默着沒有說話。
“老大，放過那個女人怎麽對得起死去的老湯姆和殘廢的其他兩個兄弟。”看見塞克斯心動，胡子拉渣的中年人連忙說道。
塞克斯扭頭就給中年人肚子上一拳頭，罵道“你這個陰溝裏的老鼠給我閉嘴！用不着你來出主意，我才是老大！艾克你過來，把他的嘴給我捂住！”
看樣子費金最開始說的話給賽克斯心裏紮了一根刺。
“老湯姆不是還有個老婆嗎？賺了錢以後送一百鎊給他，這樣老湯姆在天堂也可以安息了。還有那兩個殘疾的朋友，也一人給他們一百鎊。只要操作的好，不要被治安法官事後逮到，咱們這回肯定能發一大筆財，幾百鎊一千鎊甚至幾千鎊，想想看吧塞克斯，如果真有這麽一大筆錢，誰還願意一天到晚幹這種不知道什麽時候上絞刑架的事！何必執意要報仇，反而錯失這麽一個發財的大好良機呢？”看見塞克斯猶豫，費金再接再厲的說。
“幹了！咱們事後五五分賬。”賽克斯一咬牙下定了決心。
與此同時，只見一道黑影閃過，剛才那個胡子拉碴的男人竟快速跑過去抱住一個小孩子，掏出随身攜帶的匕首抵在他的喉嚨上。
“你幹什麽！”幾個人同時氣急敗壞的說道。
“是你幹什麽！”他雙目通紅情緒激動地喊道“明明說好的給其他人報仇，你卻被那個該死的猶太佬三言兩語說動，怎麽對得起我死去的兄弟！虧我還把你這個黑鬼當老大！”
罵完以後，他扭頭對費金說道“趕緊把那個女人帶出來交給我，不然我就殺了你手下的這個小竊賊！”
“奧利弗！” 機靈鬼面色蒼白看着被挾持在匕首下的小孩手足無措。
“啊，你冷靜一點，快點把奧利弗放下來，這個年紀的小竊賊我培養起來很不容易的！”費金皺着眉頭說道。
“休想！你立刻把那個臭女人給我交出來，否則我就一根根的剁掉他的手指頭！現在立刻！”
“冷靜一點！奧利弗可是我最喜愛的孩子，這樣吧，到時候除了給你的一百英鎊，我個人再給你一百英鎊的補償如何？”費金說道。
“你就算給我一千英鎊也打動不了我，我一定要殺了那個女人！”胡子拉渣的男人咬牙切齒的說道。
看見費金只是皺着眉頭站在那裏，沒有一點要交人的意思，男人一咬牙，手中匕首稍微用力，割破了奧利弗脖子上的皮膚，一串串的血珠争先恐後地冒出來。
“奧利弗！”機靈鬼面色蒼白的尖叫，眼看着奧利弗脖子上的一點點傷口加大，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割到血管。
他心急如焚的跑到費金身邊一跪，抱着他的大腿哭求道“求您現在把那個女人交出去！我将來會努力給您賺錢的，奧利佛就要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章用的梗看過《霧都孤兒》的人應該會發現(^ρ^)
星期五再進行更新，上次的考核判了不及格，要補考，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