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Fallen Angels

第83章 修羅場·Level 3

伽卿在辦公室收到Kevin的消息，看着之後放心了很多，但是更加想要見莉莉，問問莉莉的情況，可是又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出現，而且自己的事也很心煩，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維生素，放進嘴裏兩片喝了口水。中午同事叫伽卿出去吃飯，伽卿含笑推脫，“不去了，我最近胃不太舒服。”之後自己留在辦公室上網查看些妊娠初期的問題，查了之後也依舊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又看了星辰公司發布的官方說明，對莉莉受傷的事表示了遺憾，事故原因正在調查中。

莉莉躺在床上，側過頭去看着放在床頭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依舊是上次被Richard惡意敲碎的手機，屏幕一直沒有換，估計是懶得換，莉莉擡手想要拿手機看是誰發來的消息，但是身上痛得不行就放棄了，對于網瘾少年和多動症來說，這種生活應該很痛苦很煎熬。

Kevin回公司找同事開會讨論事故，“我覺得這件事可以調查一下，至少在現場發生事故，無論是誰的過失，制作方都應該給個說法，而不是一句技術失誤就讓我們自己負責任，而且我覺得這次事故完全不是技術問題引起的，現場觀衆那麽多雙眼睛看着，真相是什麽大家心裏有數，我覺得可以做一下建築質檢和胎壓檢查。”

“公司已經在跟制作方溝通了，負責車輛調試的是前尚雅人員，你是否方便溝通一下，側面打聽些調試過程中是否存在問題。”

“我聯系過，但是對方略有回避，可能不想牽扯到這次的事故中，但我覺得制作方應該負主要責任，他們目前給的說法，我個人都很難接受，事情已經過去兩天了，也沒有給任何交待，只是在推卸責任，艾絲莉還在醫院躺着，抛開藝人這個身份，艾絲莉是個車手，在開車上發生的事故，必須弄清楚情況。”

“不管是技術問題還是節目設置問題，這個責任必須制作方來擔，藝人去上他們的節目，他們就有責任保護藝人的人身安全，就算本身操作上有一定的不可避免的風險，也該将風險降到最低，大家都看過現場事故的視頻，首先斷橋設施搭建不夠穩固，其次作為危險動作是不是應該有其它防護措施，這些都是我們的溝通要點，所以公司正在以此積極的跟制作方會談，你和莉莉都先不要回應太多。”

“我知道大家很辛苦，我之所以這麽激動…是因為莉莉真的傷得太重了，這次不是小事，以前工作中也受過傷，但是我和莉莉都沒有提出任何異議沒有計較，因為大家都懂，有時候有些小意外在所難免，不想為了一點小事給各方各面的同事添麻煩，可是這次的事故真的不能就這麽算了，所以拜托大家多費心，至少還原事情的真相。”

“我明白，你不要太緊張，公司不會不明不白的讓藝人蒙受損失。”

“謝謝各位了。”Kevin誠懇的說，從會議室出來在走廊碰見Richard，打了一句招呼，“蔡少。”

“艾絲莉的傷怎麽樣？”Richard溫和而禮貌的詢問。

“醒了，但是行動不便。”

“我會叮囑公司的人好好處理這件事，不用太擔心，好好照顧傷患。”雖然偶爾有點小情緒，但在是非安危前Richard表現得算是大方得體，說完繼續要離開。

“蔡少…”Kevin叫住Richard，然後走過去說，“您算是莉莉在公司的熟人，現在莉莉傷得很重，不一定什麽時候能複原，而且經過之前的事和這次的傷，對她打擊挺大的，所以和公司的合約事務…我知道不方便處理，但還是麻煩您關照一下。”

“安心養傷，不用想這些事，本來艾絲莉跟公司是兩年合約，現在已經過去快一半了，剩下的時間可以借口艾絲莉傷重未恢複拖過去，如果有難處我會從中幹涉，這次的合約期滿之後，續不續約是個人的事，你們想怎麽辦就怎麽辦。”

“您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她是南赫塵帶來的人，我有責任照看。”Richard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也謝謝南少，你們兩位真的是…恩人，知遇之恩、再造之恩。”

“不用說這些沒有用的話了。”

“您費心了。”Kevin恭敬的回複一句。

在公司處理完事情回醫院，涵宇正在病房跟莉莉甜言蜜語的纏綿，Kevin不合時宜的進來了，一臉被閃瞎的樣子，涵宇發現有人進來就起身，瞥了莉莉一眼忍不住笑了，然後跟Kevin打招呼說，“過來了。”

“我怎麽總是進來的時間都這麽尴尬？是我打開病房門的方式不對嗎？”

“我要回去了，麻煩你照顧莉莉。”涵宇禮貌的說，回頭看了莉莉一眼就自己走了，Kevin也含笑點頭告別。

“閃瞎我的眼了。”等涵宇走了Kevin才說。

“你什麽眼啊？那麽容易閃瞎。”

“罵我呢？”

“你自己想多了。”

“說話清楚了？你就不該吐字清晰。”

“完全清楚，要給你說段Rap嗎？”

“崔醫生知道你真名嗎？”

“什麽？”

“艾絲怼！”Kevin随機應變的反駁， “關于現場的情況，有補充嗎？”

“沒有。”

“不是你的責任，制作方居然想甩鍋給你，這事我非給他捅破不可，本來就是臨時加的項目，到底把不把出演者的人身安全放在眼裏。”

“還有其他人受傷嗎？”

“沒有了，別人就是受了點驚吓。”Kevin無奈的說，想了一下才問，“你半空飛車就是怕別人受傷吧？當時制作組的人在下面慌成一片四處亂竄，車如果不受控制的沖下去，不敢說會有多少人可能因此受傷，以你的應變能力，我想當時你大可以穩住方向到下面再拉手剎，就算出問題，至少會比現在傷得輕多了。”Kevin氣得站起來叉着腰說，“這制作方也是夠了，你救他們一命，什麽表示都沒有，就送一個破花籃。”

“車手的原則，不只是把車開好，還有…一旦發生事故，把傷害降到最低，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他人，用專業術語來說是職業操守，用道上的話來說是義氣。”

“你，夠義氣，這點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我一定幫你讨回公道。”

“好！上！搞死他們，大經紀人！”

Kevin又看向莉莉，溫和的說，“看你這麽精神我放心多了。”

“啊…頭疼，不能大聲說話。”莉莉馬上皺眉捂着頭說。

“少說話多休息，你就是越傷得重越逞強，故意鬧騰怕身邊人擔心。”

莉莉看向Kevin不說話，Kevin只能嘆口氣，莉莉才說，“把手機給我。”

Kevin把手機遞給莉莉，莉莉劃開屏幕檢查消息，Kevin在旁邊看着莉莉的眼色，想知道伽卿有沒有發消息來說什麽，但是莉莉一直只是盯着手機沒有跟Kevin搭話，Kevin只好轉移話題說，“想喝點什麽吃點什麽嗎？我讓護工準備，目前你還是吃醫院餐比較合适，我怕買了你不能吃的東西，對傷勢恢複不好。”

“太貼心了。”莉莉敷衍的稱贊。

“公司已經公布了你受傷的消息，會推掉所有節目通告，你有意見嗎？”還不等莉莉說話，Kevin就搶着說，“有意見也不用說，公關做決定就好，還有事嗎？有事也不用現在告訴我，等會打電話溝通。”Kevin幹淨利索的怼完彈了莉莉臉一下就跑，莉莉拿了涵宇剛削好的水果扔Kevin，Kevin接住還吃了一塊，故意氣艾絲莉，趁着艾絲莉卧床期間，大家可以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Kevin故意沒告訴莉莉伽卿來過，是不希望莉莉對伽卿付出感情，Kevin對待莉莉是一種做爸爸或者兄長的心，希望莉莉被愛着被呵護着，而不是豁出自己去守護別人，所以在Kevin眼裏，涵宇遠比伽卿合适得多，但是Kevin也知道莉莉對伽卿有感情，不然兩人的關系不會糾纏至今，傷情加上感情，都讓Kevin為莉莉擔心，所以出了病房之後神情不禁略顯無奈，到底該怎麽幫助莉莉走好人生，不清楚。

伽卿沒有一直去醫院找莉莉，害怕會給Kevin添麻煩，擔心莉莉就打電話給留在醫院的威爾的人問，“艾絲莉今天情況怎麽樣？”

“看起來精神狀态好多了，醫生查房的時候還聊了一會。”

“那就好，這幾天辛苦你們了。”

“沒事，應該的，您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

伽卿挂了電話之後從電視臺出來，打算一個人坐車回家，柯瞳剛好也下班，看見伽卿于是笑了問，“下班了，回家嗎？”

“嗯。”

“你住在哪裏？”

“東四環那邊。”

“剛好我也住在那邊，一起走嗎？我開車了，這個時間不好叫車。”

伽卿猶豫了一下點頭說，“好啊，麻煩你了。”

柯瞳去取車，兩人在路邊重新碰面，伽卿上車後，柯瞳關心的問，“覺得你看起來沒什麽精神，最近工作很累嗎？”

“還好。”

“平時還有做運動嗎？記得你上學的時候喜歡去健身。”

“原來會運動，自從換了工作，覺得狀态沒有那麽輕松了，平時日常生活也改變了一些。”伽卿不在意的說，“等一會你讓我在方便的地方下車就可以了，不用送我，我就是懶得開車，所以總是蹭別人的車。”

“開車很累，但是不開又不方便。”

“确實。”兩人随意聊了一會，伽卿下車的時候，柯瞳從窗口擺擺手。

伽卿下車之後自己往公寓的方向走去，步行了一會才到家，放下包去浴室洗澡。出來之後自己坐在沙發上摸着肚子，把睡衣的邊掀起來看着。窗外的月色照進房間，在地板上形成暗淡的光亮，坐了好一會拿起手機想着要不要聯系赫塵，把聯系人找出來又翻過去，而是發了消息給莉莉問，“睡了嗎？身上的傷覺得好些了嗎？”

“還沒。”莉莉居然回複了，“沒覺得好也沒覺得壞。”

伽卿看見有點意外，坐起身看着莉莉的消息，然後回複，“我以為你傷得很重，沒辦法看手機，你能回複真的太好了，看了事故現場的視頻，很可怕。”

莉莉半天沒有回複，過了一會才發消息過來，“我也吓到了。”

“現在會覺得很痛嗎？”

“全身都在痛，痛到睡不着。”

看莉莉這麽回複，伽卿明顯心疼了，心疼又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幫助莉莉，想了一會又發了一條消息問，“方便的時候我可以去看你嗎？”

“你問Kevin就可以了。”

涵宇晚上回父母家之後，Yami馬上過來身邊說，“你這兩天怎麽都沒回來？”

“醫院有一位病人傷得很重，我要照顧她啊。”

“她怎麽了？”

“發生事故，我很放心不下，所以想留在醫院觀察情況，這幾天不能陪你了。”

“沒關系，我和爺爺奶奶在一起很開心，爸爸是天使，當然要照顧病人，昨天媽媽打電話來了，說她去印尼了。”

“有沒有跟媽媽好好聊天，讓她有時間多打電話回來。”

“有啊，她說到了之後給我們發照片。”

涵宇笑了抱着Yami說，“好棒啊！我也好想看看那裏的風光。”

“爸爸，我有點想媽媽了。”Yami坐在涵宇膝蓋上，靠近耳邊小聲說，“我什麽時候能見到媽媽？她有假期嗎？會來看我們嗎？”

“等媽媽在那裏工作穩定了，我想一有時間她就會來看我們，如果你想媽媽可以跟爸爸說，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我們聊聊天會好很多，雖然媽媽去工作了，但是爸爸在身邊嘛，我保證過了這段時間，病人好一些了，我就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好吧，那你要快點治好病人。”Yami有點不高興，但也乖巧的答應。

等Yami回房間，母親重新熱好飯菜，涵宇過去餐廳吃飯，母親就問，“患者病情很棘手嗎？你這幾天都回來很晚。”

“受傷的是…我朋友，所以想留下多看護一段時間。”

“天啊！很嚴重嗎？”

“現在已經沒事了，只是不能出院，還要觀察一段時間。”

“哪位朋友？我們聽過嗎？”

“是我想要給你們介紹認識的女孩。”

母親愣了一下，之後責怪的說，“你怎麽不早說？我煲個湯，你明天帶去，還需要什麽嗎？身邊有沒有人照顧？”

“挺晚的了，你別忙了。”

“沒事，反正我睡不着，你說之前沒見過面，我現在也不方便過去看望，怪唐突的，需要什麽你就跟我說吧，喜歡吃什麽喝什麽，我準備一下，怎麽說你也是認真跟人家交往，出這麽大的事，咱們沒點表示說得過去嗎？”

“沒關系，我會好好跟她說，而且她不是會計較這些的女孩。”

“人家不計較是人家大氣，我們不能不做，她家人這幾天在醫院嗎？”

“她從國外回來一個人生活，沒有家人在身邊。”

“一個人多孤單多難受，你怎麽不早說？”

“你就別一直責怪我了，本來是安排最近見面的，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涵宇無奈的笑着安撫，“你要是想準備就準備，不然你也不安心，只是清淡點，現在還不能吃口味太刺激的東西。”

“能吃腥的嗎？魚湯倒是不腥，我就怕跟身上的傷或者吃的藥有沖突，算了，我還是做個清炖雞湯吧，這個肯定沒什麽問題，我把油去幹淨。”

“你自己看着忙，但別弄到太晚，明天白天你再做也來得及。”

“你去洗洗睡吧，要不陪陪Yami，不用管我了。”母親理都不理涵宇，專心的在冰箱裏翻找食材，看起來是做事非常利落的風格。涵宇只好無奈起身回房間了，但是看見母親對莉莉的事這麽上心覺得很欣慰，畢竟是自己認真交往的女朋友，希望家人能夠善待，也希望因此給莉莉留下好印象，對融入這個家庭不再排斥。

第二天早上涵宇帶着雞湯上班，一到醫院還沒去換衣服就去病房看莉莉，把雞湯輕輕放在旁邊，莉莉還沒醒，涵宇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就轉身出去了。莉莉上午醒了之後就看了一眼房間裏，然後拿起枕邊正在充電的手機看，完全沒注意旁邊的保溫瓶。快中午的時候Kevin來，看見床邊的保溫瓶就問，“嗯？誰來過了？”

“不知道。”

Kevin打開來聞了一下味道說，“雞湯呢，你喝嗎？”

“不知道誰給的你就敢讓我喝？不怕我被毒死？”

“能是誰？外面有人看着，能進這屋的不是崔醫生就是…”後面Kevin沒說下去，其實就是不想提伽卿，Kevin自己嘗了一口說，“還很熱，味道鮮美，你喝點？”然後倒了湯喂給莉莉，莉莉乖乖喝湯，在這種半殘廢的狀态下還算聽話，Kevin找出手機裏的新聞看了一眼，然後拿給莉莉看說，“節目組發了聲明，證明是他們節目道具和設置的問題，對現場觀衆和嘉賓造成的沖擊和損傷十分抱歉，事故發生後現場陷入混亂，艾絲莉選擇半空墜車，盡力保護現場工作人員的安全，對于艾絲莉的勇敢和付出，全體制作組成員深表感激。”

莉莉看了沒說什麽，只是開玩笑的說，“又有人要說我刷存在感了。”

此話不假，确實有人在下面評論，“刷存在感。”

“戲精上身，半空墜車是自己控制不好方向。”

“不要為了黑而黑，誰會為了博話題故意制造這麽大的事故受這麽重的傷。”

“不是說受傷是故意的，但是公司為了包裝藝人這麽說很惡心。”

有網友放了莉莉彩排的視頻短片反駁，“艾絲莉彩排是順利飛車的，所以說不是沒有這個能力，只是當時有點失誤而已。”

“我看這次是徹底玩完了…”

……

Kevin為了勸慰莉莉，所以義正言辭的否認，“哪有？大家都是心疼你。”莉莉沉默了一會不說話，Kevin看了莉莉一眼溫和的安慰，“別想那麽多了，你的傷會好的，只不過要療養幾個月。”

“受傷在這躺着或許是好事，突然明白張琛亞太賽被淘汰時跟我說的話了。”

“別亂講，你這次是撿回一條命，不是每次都這麽好運，所以能用別的方式解決的問題，不要用讓自己受傷的辦法。”

“你快點結婚吧，好去唠叨別人。”莉莉無奈又嫌棄的說。

“我不是會輕易結婚的男人，不是結不了。”

“呵呵。”

伽卿在公司上班有些心不在焉，莉莉的事故加上自己的事，足夠讓人煩心、惆悵。下午去醫院看望莉莉，但是病房裏沒有人，在屋裏站了一會只好轉身出去了，剛好碰見從走廊經過的涵宇，涵宇看見伽卿，主動迎過去溫和的說，“莉莉沒在是嗎？可能去做檢查了，如果沒急事，你稍等一會。”

“啊…”伽卿有點為難的樣子，突然間被搭話有些不知所措。

“剛來醫院的那天也看見你出現在病房外，看來你們是很親密的朋友。”涵宇看着伽卿說，可能話裏有別的意思，在用含蓄的話語提點伽卿，也可能只是簡單的搭話，涵宇這個人一般不會把話說得太透明。

不過知道涵宇身份的伽卿，不可能不多想，于是主動提起，“雖然很難為情，但是或許您聽到過一些流言…”

涵宇有點無奈的抿了一下嘴唇淡淡的笑着，不好明說，但點點頭承認，“嗯。”

“我和莉莉只是朋友，希望您不要誤會，有時候她會跟我提起您，我覺得你們是很适合的戀人。”伽卿裝作輕松的笑着說，這樣解釋和莉莉的關系，心裏一定不好受，但是不希望用破壞愛人戀情的方式，來為自己謀取利益。

“其實你沒必要跟我說這些話，有些事不需要解釋，我看着在我眼前的艾絲莉就足夠了，不過謝謝你願意跟我說這些，證明你是一位很善良正直的朋友，所以莉莉和你交朋友，我很尊重也很支持，不要想太多。”涵宇溫和的說，把一切表達得那麽輕描淡寫，仿佛根本沒辦莉莉和伽卿的關系放在眼裏，雖然不知道涵宇是有意還是無意，卻真真實實的在伽卿心上插了一刀，難受但只能以笑掩飾，涵宇也笑了繼續說，“等一會吧，她估計很快回來了。”

“好的，再見。”伽卿笑着回複，看着涵宇走到身影，這時候似乎明白了莉莉喜歡涵宇的原因，這個男人如此優雅、自信、溫柔、寬容，仿佛覺得自己遠比上涵宇，這樣想反而欣慰了很多，因為不必再去争取什麽較量什麽，自己已經輸了，哪怕涵宇剛剛是故意擺出正宮姿态捅軟刀子，其實也無可厚非，畢竟崔醫生是莉莉唯一官方承認的戀人，手撕外面這些小彩旗是應該的。伽卿回到病房裏繼續等莉莉，過一會護士推着躺在擔架床上的莉莉回來，伽卿站起身看着莉莉被擡回床上，迫切的問，“檢查結果怎麽樣？”

“醫生不會告訴我詳情。”

“我可以在這陪她聊幾句嗎？”伽卿轉而問護士。

“可以，不過不要太久。”護士溫和的回答。

等護士出去之後，伽卿環視病房一下，失落摻雜着欣慰的說，“看來你被照顧得很好，果然…是身邊有可靠的人。”

“你想說什麽？”莉莉意識到伽卿話裏有話，所以這樣問，也猜到伽卿肯定知道涵宇在這工作，只不過沒有說破。

“沒什麽。”伽卿不反駁，在床邊坐下看着莉莉的臉，兩人陷入沉默。

“怎麽不說話？”

“想讓你好好休息。”

“覺得你變了一些。”

“以前沒見過別的愛你的人是什麽樣子，總覺得自己是最好的，現在明白了我有多不及，一直是我自以為是，你的心不向着我這邊是理所應當。”莉莉聽着伽卿的話沒有回應，伽卿想了一會輕輕拍了莉莉手一下，舒了口氣說，“你都傷成這樣了，我不該說這些，太孩子氣了。”

“今天沒化妝過來了，以往出現在我面前都是非常漂亮的樣子。”莉莉目不轉睛的看着伽卿說，并沒有接伽卿剛剛的話題，就是不想繼續聊那些不愉快的關系。

“化不化妝差很多嗎？”

“沒差，只是擔心你，一個愛美的女孩居然不看中臉了，最近狀态不太好嗎？”

“各種事情，确實有些心神不寧。”伽卿無奈的輕聲說。莉莉認真的看着伽卿聽伽卿講話，艾絲莉式的撩人眼神再次上線，讓人發狂的執着中又帶着一絲挑逗，不管對方心裏豎起什麽阻隔，都會被這一瞬披荊斬棘般的眼神沖破，伽卿發現自己被莉莉盯着，于是反駁了一句，“你現在還有心情用這種眼神逗我？”

“沒有，只是單純的看着你。”莉莉用甜膩的聲音反駁，像是撒嬌又像是寵溺，兩人之間的小動作在不經意間浮現愛意，伽卿小心的玩莉莉的手，只是低着頭不說話，委屈的樣子讓人心疼，莉莉溫和的寬慰，“不用擔心我。”

伽卿擡頭看着莉莉，彼此的眼神在一高一低中相遇，伽卿想了一下，認真而懇切的輕聲說，“不只是擔心你，還有我自己，以後我該怎麽走下去？”說完又覺得後悔了，忍着淚光搖搖頭，故作輕松的解釋，“沒事，我只是…因為你出事，所以亂想了一些，你不用管我，不然又惹你心煩了。”

“…我之所以總是說你的事跟我沒關系，是因為我希望這樣你可以自己想清楚你能承擔什麽你想要什麽，人生終究是一個人的人生，我不想給你那種能依靠的錯覺，那或許會讓你做出錯誤的決定，而我又不能為此負什麽責任。”

“不是你不能為我負責任，任何人都沒有辦法為另一個人的人生負責，我理解。”伽卿點頭輕聲的說，現在的伽卿似乎也平靜了很多，能理解莉莉沒說透的話，以往伽卿只是一門心思的想着自己愛誰，怎麽讓兩個人相愛，經過這段時間的事情真的變了很多，對身邊所有的事情考慮都變多了，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平複一下情緒繼續說，“我覺得自己好沒用好自私，一直以來并不了解你的想法，一味的錯怪你有多渣，不了解所有的事情應該怎麽做才合情合理，把一切都搞砸了。”

“你沒錯怪我，也沒搞砸什麽，一往直前的樣子很好。”

“因為我的一意孤行…把我們之間的關系變得如此不堪，還有跟其他人…”

“我們之間關系的不堪不是你造成的，你可以試着回想一下，除了一開始我虛情假意跟你交好，之後一直一直都是我在強烈的抗拒，不分青紅皂白的總是拒絕你，所以我們之間一直都很尴尬，責任在我，大概我就是恐同吧？。”

伽卿被莉莉逗笑說，“你沒聽過一句話嗎？”

“哪句話？”

“算了不說了，謝謝你傷得這麽重還安慰我、在乎我的感受”

“我就是這麽溫柔的人，只是我的溫柔不想給你罷了。”

“現在我對崔醫生為什麽喜歡你不那麽意外了。”伽卿含笑輕聲說，雖然看似釋懷，但是心裏更加嫉妒更加難受，而莉莉心裏明白自己喜歡伽卿，只是不承認。

伽卿坐在一邊看着莉莉，陪了一會才起身離開，回家的路上，天色已經逐漸暗了，坐在車裏有種說不出的淡淡的失落，原本也知道莉莉不會跟自己在一起，但是現在看見涵宇跟莉莉之間的距離這麽近，才感受到了現實的打擊，即便沒有目睹過這兩個人相依相偎，但是可以想象得到給予彼此的溫柔和甜蜜，這種幸福是在自己身上從未有過的，以後會不會有也不确定，不能說不羨慕吧，可是羨慕得心酸。

作者有話要說：

PS：恐同即深櫃。